第74章 栩苵破天荒主动吻上流宇帛
映红身体微虚的靠在流宇帛肩上,而流宇帛更是体贴的揽住她的肩,将她拥入怀里。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欣赏着湖景。
那是一幅很美好的画面,阳光下,河水涓涓,女子弱柳拂风小鸟依人,男子刚毅挺拔细心呵护。
和映红在一起,流宇帛始终眉目淡然,惬意轻松的样子。原来,流宇帛的眉头并不是一直紧皱,要看对什么人。对映红,他永远是柔情温和的;而对她,他就只剩永远皱不尽的眉头。
流宇帛和映红相拥而过,他们是如此的和谐,眼中只剩彼此,竟连躲在树旁的栩苵都没有发现。
突然流宇帛停住脚步,栩苵以为被发现猛的一惊,却见是一片枯叶落在映红头上,流宇帛细心的为她摘去。那样温柔的模样,栩苵也曾见过啊,那日他将紫花别在她的发上,也是这般柔和深情。
男主角依旧是他,而女主角却换来换去,不知为何一想到这,栩苵心里就乱作一团。她只想逃,离流宇帛,离映红,有多远逃多远。
可是事情越急就越出乱子,栩苵刚要转身溜走,裙裾却被老树裸露在外的根勾住,一个不留神,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栩苵本能的轻呼一声,打断了河畔浓情蜜意的二人。他们无不惊讶的看着栩苵,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片刻后,流宇帛回神,看着栩苵皱眉摔在地上,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扶起她。可是手却被人轻轻按住,他低头,满目只剩映红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他的脚就生生顿住,他看得见映红的柔弱期盼,却永远无视栩苵的羸弱无助。
栩苵慌乱不堪,裙裾被缠绕住怎么也解不开。仓惶中,她回望着流宇帛,那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看他干什么,难道是在企盼他过来扶自己吗?
真是可笑,他与情人约会被你煞风景的打断,踹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扶你?栩苵暗骂自己,果然,流宇帛只是漠然的看着她,脚生根似的没有挪动半寸。
委屈、酸涩、狼狈、黯然、失落......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间一触即发,栩苵一咬牙撕裂锦缎裙边,爬起身落荒而逃!
此刻本该觉得丢脸的她,最先想到的却是落魄,那个时候,她强烈的想回家,回栩家!
在她心里,王府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它只是个无形的牢笼。她知道,终有一天,她会离开,会彻底摆脱这个束缚。
当那一抹紫色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映红强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挽着流宇帛的手游湖赏景。可是她无法骗自己,她分明感觉到他的冷漠和彷徨。
风过,映红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在他怀中,她再也寻不到一丝温暖了......
因为栩苵讨厌有人一直跟着监视着,所以进西院没多久她就遣走所有丫环小厮,只留小池。流宇帛也默许,给了她最大程度的空间和自由。
栩苵常常想,当日的一时心烦赶走他们,也许就是为了今日更好的将拓野藏匿疗伤。栩苵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对拓野知之甚少,却只凭一腔热血,大胆的将他藏在身边。
时间过得飞快,栩苵将拓野安排在小池的隔壁柳阳阁,不知不觉拓野已经在西院养伤大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到访西院。流宇帛没来,侧妃们也一个没来,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西院还住着一位王妃。
这样也好,栩苵安心自在,拓野养病也安全无忧。
这样深居简出久了,栩苵竟已习惯,每日安静的如同真正隽秀的大家闺秀。她是难得安静了,可小池和拓野却杠上了。拓野“丫头、丫头”的乱叫,小池护主心切,没少给他脸色看。更要命的是小池给他上药的时候,公报私仇,拓野那个叫的啊,惨绝人寰!
这不,此刻拓野又在杀猪似得嚎叫。栩苵偷乐,小池总算帮她报了被掳之仇。
阳光暖洋洋的,栩苵在庭院里认真的练着字。凌泓然曾经不只一次笑话她的字难看,可是她偷懒偏偏不肯练。如今凌泓然走了,没人唠叨她了,她却反而对练字越发感兴趣了。
她从栩府弄来“栩苵”以前写的东西,一笔一划的照着写,临摹她的笔法,如今已颇有效果。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定能和“栩苵”写得一摸一样。
过去常常认为用毛笔写字是件痛苦非常的事情,现在却能形如流水。原来什么都是会变的,只要有决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每日写字是栩苵最安静的时刻,虽然也会嘴角轻扬笑小池和拓野,却从未抬头看他们到底在闹什么。她只希望能尽快练好字,下次给凌泓然写信的时候让他惊艳一把。
“丫头,你那丫环可真厉害啊!”拓野上完药,苦不堪言的从柳阳阁走了出来。
“是吗,呵,不厉害怎么治得了你!”栩苵淡淡的回复,那一笔一划的认真模样依旧没有被打断。
阳光恋恋的洒在她身上,她那乌黑亮泽的长发泛着耀眼的光芒。她嘴角挂着淡淡笑意,那么恬静平和。
河边那个嬉戏天真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那一刻,她安静的样子美得出奇。可是拓野并不高兴,反而有种浓浓失落罩在心间,他突然很怀念她明媚而笑,如同小野猫张牙舞爪的样子。
终于,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丫头,这样的生活不适合你!”
“不适合吗?!那你说怎样的生活才适合我?”栩苵依旧没有抬头,此刻她的心真的很静,仿佛什么都无法打扰他。
“广阔草原,骏马任奔腾!”
拓野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栩苵霍然抬头,她仿佛看见了万马奔腾的场景,那样豪迈,那样自由。
拓野继续道,“那样的辽阔奔放才适合你,这里的深宅大院毫无生气,住久了,人不生病才怪!”
栩苵搁笔起身,坐到秋千上,看着树下毅然而立的男子笑道,“我说过你不适合做杀手,你也依旧没听,仍然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而我,也依旧要在这里平静的生活着!”
“你不要糊涂了,这里没有平静!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大漠,看草原,看雪山,看长河落日,看黄沙远上白云......”
风带来这个男人满怀激情的承诺,笑容忽然如花般地在栩苵双颊盛开,她知道,她是渴望那一天的到来的。
听着拓野的话,她的思绪不禁飞到了那个从未见过的大漠,那是一片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那里有茫茫沙漠,也有青青草原,还有皑皑白雪......
“我来这么久都没见齐王来过一次,该不会是他对你这干瘪豆不感兴趣吧!”
干瘪豆!
拓野很不合时宜的放了一炮,栩苵关于大漠的幻想都被他打断,不禁瞪了他一眼,“你难道希望他来抓你啊!”
“可是我也不希望他冷落我的朋友啊!”
这声朋友,栩苵怎么听着那么肉麻,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她抬头看着拓野,骄阳下,他面无血色,一袭飘逸白衣,却一点儿也不显得柔弱,反而英气十足。
栩苵岔开话题笑道,“拓野,你长这么英俊,在你们那儿一定很受欢迎吧!”
一说英俊,拓野果然来劲,蛊惑道,“丫头,喜好俊男就更应该跟我走了,我们大漠真的是盛产美男啊!”
盛产美男!
栩苵噗哧一笑,他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不把她诱惑到大漠不甘心啊!
“我说的是真的!”见栩苵一脸不信的大笑,拓野懊恼的靠着树上。那烦躁模样任谁都无法相信他就是冷酷的夜影楼楼主,栩苵无数次的感慨,这个杀手不太冷!
其实拓野才是真正会生活的人,他理智的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做杀手是工作,也是受师父所托管理夜影楼。而他本人来自大漠,固有的热情奔放让他做不到冷漠。
栩苵轻晃着秋千,眼珠转也不转的盯着拓野,她仍无法相信,眼前这般阳光张狂之人会是个嗜血的杀手。
“丫头,我就那么帅吗,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
拓野戏谑,栩苵不由得笑叹,“拓野,若不是你说在大漠有父有母,我真怀疑你是凌泓然的同胞哥哥,你们两个太像了,一样的总没个正经!”
拓野微愣,“凌泓然?你是说前些时带兵出征的平西大将军?”
“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栩苵随口道,抬头看着天空,那是一片沁人的湛蓝。回忆和凌泓然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几百年前的事呢,那时候还总是打打闹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栩苵陷入沉思,明亮的双眸泛着迷离的光。拓野好似无意的看着她,也默默无语。
院落安宁祥和,处处洋溢着与世无争的泰然。从日升到西斜,栩苵和拓野始终都惬意的享受着安宁,二人默契的闭眼不说话,任天地间风卷云飞,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没有任何夜间娱乐的古代让栩苵觉得枯燥,她想到下象棋打发时间,小池却说不会,好在拓野会下,栩苵才不至于早早的上床“数绵羊”。
纯属打发时间,所以这象棋下得十分随意,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香炉散发着淡淡花香,门窗紧闭屋内很是暖和。栩苵和拓野相对而坐,楚河汉界隔开双方,小池则不时的进进出出,一是伺候栩苵,二是放风传信。
气氛随意而舒畅,下了许久的棋,栩苵还是忍不住问,“降雪......降雪她还好吗?”
“她?她很好啊,只是常常叨念着你,说要出来寻你一起闯荡江湖!”拓野审视着棋局,谈谈的回答。
闯荡江湖!栩苵失笑,如今她算是身在江湖,才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啊!
她歉意道,“你回去告诉降雪,现在不是时候,等过段时间我会去夜影楼看她!”
对降雪,栩苵是心存愧疚的,那日她利用她逃出夜影楼,却并未如约带她出来!是她失信了!
“也许等你有机会去夜影楼,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栩苵一惊,“为什么,她要去哪?”
“你不是问过我和梁王什么关系吗?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师父在世的时候和他有个一年之约,答应夜影楼为他所用一年。可是,为他所用,也并不是要拼命啊,如今一年期满,降雪也说想见她的亲生父母,我决定带她出去寻找!”拓野提到梁王算是破规矩了,但既然栩苵知道,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师父临终前的两样事,一件是一年之约,而另一件则是无论降雪什么时候想见父母,他都要竭尽所能帮她找到。
栩苵点点头,“是啊,降雪一个人女孩子在夜影楼太孤独了,只有找到父母她才能真正快乐!”
“嗯,不过.......”拓野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小池却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神色慌张道,“不好了,王爷来了!”
“啊,他怎么来了!”栩苵一震,手中棋子倏然落地,她看着拓野急忙道,“你赶紧出去,他进来看见你就完了!”
“小姐,来不及了,王爷已经快到门口了,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他发现!”
栩苵急得在房间里乱转,“那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拓野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就躲到屏风后,快呀!”
拓野起身,傲然道,“躲躲藏藏太丢人了,我不躲!我现在就出去,看他有什么本事杀我!”
“你这个笨蛋,你受伤现在出去就是个死,难不成你还想害死我?”
听她这么一说,拓野有些犹豫。栩苵趁机将他推到屏风后,提醒道,“你不要出来,不要害我!”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小池惊呼,“王爷!”
伏在屏风上的栩苵惊慌回头,惯性使然,随着小池叫,“王......王爷!”
听栩苵唤他“王爷”,流宇帛面色一怔,命小池退下。他踱步走进屋内,淡淡的看着面色有些不对的栩苵,“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生气?”栩苵不解,她现在哪有功夫生气啊,她怕得要命,如若流宇帛发现拓野,他们就都完了!
栩苵就是这般糊涂,做事只凭一时冲动,每次不到危险时刻,她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动声色的离屏风越来越远,走到它的对面,将流宇帛的注意力全部转移过来,“王爷,你来有什么事吗?”
栩苵又不自觉的叫了他“王爷”,流宇帛没有回答,只是冷然的看着她。夜深人静,四下只有晚风呼呼的声音。
栩苵茫然无措的望着皱眉冰冷的流宇帛,不知道他究竟在探究什么,难道她脸上写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流宇帛始终没有说话,而栩苵也没有勇气继续与他对望。她惶恐的低下头,全身血液已然凝结,紧张到都可以听见自己心“怦怦”乱跳的声音。
“对不起!”许久,室内的宁静被打破。
“什么?”栩苵霍然抬头,看着流宇帛的眼睛充满困惑和不解。
“没有让你去送凌泓然,是我小心眼了!”这回倒是流宇帛有些局促不安了,他回避着栩苵惊诧的目光,尴尬的瞥向别处。
栩苵彻底呆掉了,没想到贵为王爷的他会对她道歉。那件事她是很生气,可是都过了这么久,凌泓然也来信说平安到达,她也就慢慢遗忘了。
栩苵的沉默让流宇帛无处适应,他以为她是在和他怄气,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也有些失落。他放下面子第一次向人道歉,她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流宇帛有些难堪的在屋内走动,当目光触及到桌上的棋局时,随口道,“你在下棋?和谁啊?”
栩苵一惊,遭了,棋盘忘了收了。
她灵机一动,“是啊,我刚刚和小池下棋来着,呵呵!”
“小池?”流宇帛不经意瞥见有一颗棋子散落在地,“相府的丫环都挺聪明的啊!”
栩苵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呃......是啊!”
拓野狐疑道,“可是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在屏风那,你在弄什么?”
屏风?
栩苵心里猛然一惊,匆忙扫了一眼,震惊的发现拓野没有躲进去,白衣露出了一点。显然流宇帛也发现了,他一点点的朝屏风走去。
“我刚刚是在那换衣服!”
栩苵企图掩饰,可是流宇帛却一心想看个明白,毕竟最近府里不平静。他担心栩苵的大意,让恶人趁虚而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屏风后的拓野屏息凝视,右手已然握住剑柄。
“宇帛!”
栩苵来不及想太多,急忙跑上前拽住他。流宇帛不解回头,还不待他搞清状况,就被栩苵勾住脖子,吻住了嘴唇。
那一刻,栩苵主动搂着流宇帛,脸颊腾的一下全红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狼狈极了,闭眼不敢看流宇帛震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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