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以青春为名：（四）
四
规定说，看到交换礼物的结果，每个人都要说感言。
蓝岚换到一对白色的绒毛耳罩：「这样林璟璿讲话的时候我就可以戴了。」（林璟璿抗议：副社！吵的还有薛承皓啊！）
季则绪换到便利商店的集点马克杯：「好有创意啊，这集很久吼？还是对杯？」表情一整个很反讽。（恩绮非常自豪的回答：我送的我送的，多创新啊，你一定不会集这个。薛承皓吐槽：原来就是这个，我昨天看到你跟副班长强要了。啊，痛！）
袁媛换到薛承皓的个人签名照：「什幺啊，才要跨年就要收到这种不吉利的东西，烧了烧了，我得收惊啊。」（薛承皓：啧，这妳平常跟我要还没有耶。袁媛回嘴：放心，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林璟璿换到乳牛样式的围裙：「……我无言耶怎幺办？」（蓝岚：套一下，我想看。）套上之后还特地摆姿势让禹司照相。（禹司：如果这照片在你们毕典上出现不要怪我。林璟璿：学长不！袁媛：哈哈哈哈好可爱啊。林璟璿：三八，这一定是妳送得对不对？）
徐恩绮换到一顶涂鸦风格的帽子：「噢，这个我喜欢，」她把它带上，对着镜头做可爱十连拍，「好看吧。」（蓝岚：那是我送的噢。恩绮：蓝岚的品味果然好。）
宋乔乔换到一本摄影社的摄影集：「这个一定是社长送的，成天就要推荐摄影社。」（则绪：那可不是一般的摄影集，我整理了很多历届的好照片。蓝岚：啊，我也想要。则绪：乔乔看起来很嫌弃，那我收回来送妳吧。乔乔：不不不，我要了，副社妳别闹，我跟妳抢不赢的啊。）
薛承皓换到一套《丁丁历险记》：（他还没说，林璟璿就先笑：哈哈哈哈哈。）「你这样跟三八公关送的有什幺不一样！」（林璟璿：刚好你需要耶。袁媛：这个比签名照好多了啊。）
最后大家跟礼物合照，结束了这一次的活动。
「走啰，往101迈进！」他们从社办出来，準备去跨年演唱会。蓝岚脖子上挂着耳罩，笑笑的跟大家道别，「好好玩吧，我先回去啦。」
「好可惜啊，岚，妳真的不去？」
她摇摇头，「不去啦，我跟我妈要在家跨年。」
「好吧，那妳小心噢。」
「掰掰。」
当他们到达101时，人已经很多了，就乾脆在外围铺上乔乔带来的野餐垫，把食物都放好，娱乐的东西都準备好，就等着最后一刻的烟火。
在寒冷的冬天，大家凑在一起，打闹说笑、互相拍照、唱歌吃零食，人们聚集的那里是一个大型演唱会，人潮外面是他们自己的演唱会。
很快地，进入倒数，「十、九、八、七、六──」举起拿着饮料的手，说好一起的口号，「这是我们的时代，乾杯！新年快乐！」
烟火随着他们的呼喊灿烂的照耀了夜空。
「学长，烟火。真的跟在电视上看的感觉不一样耶。」袁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眸倒映着烟花，全看在禹司眼里。
「嗯，很漂亮。」他不把烟火放在眼里，而是温柔的望着她，「妳手冷不冷？」
「唔，有点。」
「把手给我。」不等她动作，便自己牵起她的手。
袁媛因为禹司的举动而把目光转向他，「学、学长。」
他微笑，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媛，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点点头。
禹司敛起笑，「虽然我不说妳也知道，我们默默的和彼此拥有一种亲密的关係，这是我们的默契。但是我知道有种确定对女孩子很重要，我也想给妳一个这样美好的时候。」
袁媛猜到了他要做什幺，不禁有些紧张。
「我亲爱的袁媛，自从妳还是那个刚进社团的小高一，充满热情和活力，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被妳吸引了。我喜欢妳，我们、在一起好吗？」
她眨眨眼，接着点头，拚了命的点头，「在一起、在一起。」
因为告白而有些紧张的禹司稍稍鬆了口气，又因为她充满傻气的举动而笑了出来，「开心吗？」
「嗯，开心。」她抬头、眼角带笑，真切的望着他。
这一刻，禹司有点动心。两人彼此笑着相望，这就是美好吧。
「只要妳开心就好。」他倾身向前。
以绚烂的烟花为背景，他在人群中轻轻吻住她。
／
当蓝岚回到家时，她妈妈正在沙发上小睡片刻。
「妳回来啦。我以为妳会跟朋友去跨年呢。」
「没有啊，去了会跟妳说。」她把鞋子摆好，「想睡就去房间睡，在沙发睡会冷的。」
「我去睡了就没人陪妳跨年了。」
蓝岚轻笑，「跨年不就是熬个夜吗？自己熬也行啊，写个作业看个书就过去了。」
她妈妈起身，「妳先去洗澡吧，我去帮妳热菜。」
「好。」
洗完澡出来后，蓝岚边吃饭边看新闻，手机铃声响了一声，是则绪传来的简讯：到家了吗？
她拿起来回覆：嗯，正在吃饭。
则绪：今天在家有什幺打算？
蓝岚：倒数完就睡了吧。
则绪：妳晚点睡。
蓝岚：不是都叫别人早点睡吗，怎幺你都叫别人晚点睡。（笑）
则绪：睡了是妳的损失。
蓝岚：到底要干嘛啦？
则绪：跨年礼物。不要的话就睡吧。
看到有礼物，她瞬间就眼睛一亮。
蓝岚：好嘛好嘛。我等你。
他接着传了一张照片，是他们在101的合照，神奇的是，蓝岚也在里面。他说是恩绮合成的。
「恩恩技术还真好啊。」她嘀咕，把照片按下储存。
渐渐进入半夜，她们家里很安静，她妈妈早已入睡，而蓝岚待在房间里。
开了书桌前一盏小黄灯，她拿出相簿整理照片。翻到第一次社课时候的大家，再看看成为学长姐的第一次社课，昔日的青涩与至今的些微成熟，时间真的是过很快啊，十八的小孩们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吧。
拿起桌上那些还没归类的相片，一张张看着，目光却停留在操场被她偷拍的司宸沐。在那之后，他们并没有在那裏巧遇过。她想起他的吉他声，想起那是多幺不一样的声音。
蓝岚看着相片中的他，她想，宸沐好像从来都是那幺静。从来都只是微微的笑、话不多、稳重也让人放心，但就是少了点孩子气。
从里到外都是静，会不会、也都是寂寞？
她拿起手机，传了一封讯息给他：宸沐，晚安，跨年吗？
讯息很快就回传了：没有，在发呆。
蓝岚突然不知道该回些什幺，该讲什幺、会不会不该讲什幺？
过了几分钟，司宸沐又来了讯息：学姐，最后一天，听我说说话吧。然后倒数后新的一年，能不能就忘掉？
她赶紧回道：当然好。
在黄灯下度过了倒数，她一点也没有跨年的感觉。
电话响起，「睡了吗？」
「还没啊，等人给我送礼物呢。」
「下楼吧，我在妳家楼下。很冷，穿多点再下来。」
穿好外套，悄悄的打开家门，下了楼，季则绪就站在楼下。
「社长。」她躲在门后，鬼灵精怪的样子。
他朝她笑，「晚安。」
她走近，「这幺晚还来啊。」
「因为妳没跟我们去啊。喏。」递给她一个礼物盒子。
「谢谢。」她微笑，「可是我没有準备你的礼物耶。」
「又没关係。」
蓝岚从季则绪眼里看见了些什幺，她望着他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原来就是这双眼睛、这个眼神、这个笑容让她这些日子以来莫名想他的原因啊。
「好好的妳叹什幺气？有心事？」
她轻笑着摇摇头，「社长，你可不可以把眼睛闭起来？」
「要干嘛？」蓝岚直直的盯着他，「好啦，我闭就是了。」
当他闭上眼睛后，她向他跨了一步，走进他的大衣里、环抱住他，她很故意的说一句，「果然跟想像中的一样温暖啊。」
「很冷吗？」季则绪睁开眼，努力按耐着心跳加速，却不知被蓝岚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他怀里得逞的笑，「嗯，很冷。」他双手搭上她的肩，轻轻的回拥她。
「社长，我突然觉得，我啊，能有你们在身边，是一件很庆幸的事。真的，好庆幸。」
「岚──」
她又抱紧了些，脸贴在他温暖的胸膛，闭上眼，「则绪，有你在真好。」
今天蓝岚虽是笑，却有些哀淡的气息被则绪察觉。他倾身贴近她耳边，温柔的说，「岚，只要是妳身边，我都会在。我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