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内倏地一片空白,尚被含在江弈翰口中的那物颤动两下,倏地喷薄出一大股白浊粘稠。
段天辰心一动,一把扯落覆在眼上的布条,入目便是跪坐在地的江大侠。
微微喘气的,狼狈又疲惫的,眼角泛红的,唇色殷红色情的,颈间唇上黏糊糊白花花,全是他射出来的精液的……江大侠。
十六、
喉间紧缩,段大侠当即就没能忍得了,咽了咽口水凑上去就是一顿亲,也不管那物腌臜,自己的嘴刚一贴到江弈翰唇面上,学着他的法子将舌头搅进去,一通缠绵搅和。
江大侠这么一遭没能缓的过来,仰头承受着他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身子摇摇晃晃要往后倒,段天辰顺势一捞将他按在怀里亲。
他学得快,越亲越起劲,显然非常亢奋,一面揉着江弈翰的腰侧紧绷的肌肉,一面引着江弈翰的舌同自己的勾缠,晶亮亮的涎水混杂着精水淌滴下来,在胸前染成淫靡的湿痕,他听他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呻吟喘息,抵在江弈翰腿上的那根才软下去的阳物又有些要蓬勃起来的生机。
江弈翰眼中情欲渐褪,脸色也有些变了,撑住他胸口推开他一点,逐渐平复喘息端正神色。
段大侠初次尝过欢爱的甜腻滋味儿,正像小孩头一回吃糖,一颗两颗哪里够。
此刻被推开,犹锲而不舍,巴巴的还要去亲一口江弈翰,江弈翰方才不觉得,这会儿正嫌自个儿身上脏,头一偏给躲过去了。
段天辰也不恼,一双带了情欲的眼盯着江弈翰看。
他一想起来今日同自己缠绵亲热,帮自己用嘴纾解欲望的人是自己想着念着好多年的江大侠,更有些情难自已,望着江弈翰的眼神就带了些痴迷和欲望难消。
江弈翰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热,暗自叫苦。
哪想到段天辰瞧着是个闷的,调戏起来也好玩,没想到撩拨开了,竟这般的黏人和不自持,他又是个粗手粗脚的,武功也比他要好,日后在一块了少不得受不住的。
江大侠心里头埋怨着,却是带着丝丝甜味的,等再抬头猛地瞥见四面昭示着处境的黑漆漆墙壁,正似有一桶冰凉凉的水朝他发热的脑袋泼下来。
“我也当真是昏了头,尚还身处险境,还同你这般荒淫无度。”
段天辰下巴抵在他的发上,伸手把江弈翰脸上身上的污脏细心抹去,亲亲热热在乌黑柔软的发上蹭了几下,声音倒是沉着冷静:“死不了了。”
江弈翰疑惑看他。
“何出此言?”
“药是假的。”
见江弈翰面露不解,段天辰想了想,又补充。
“解药和先前给我们的毒药都是假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未曾发作。”
段天辰这会儿说起来,江弈翰才猛然发觉。
山鹰老祖先前喂给他们的销骨散发作慢不错,但不代表不会发作,按常理来说,当是半个时辰发作一次,发作之时会有裂骨锥心之痛,如今…他们待在这密室虽不见天日,但显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一丁点的疼痛都未曾感受得到。
难道真像段天辰说的,毒药也是假的?
这山鹰老祖到底什么目的?
那药不是销骨散,又会是什么东西?
思绪辗转之间,江弈翰已经想到了百八十个可能性,无一不是更糟,更冰冷的绝路,段天辰看他神色凝重,犹犹豫豫又道:“别多想,这药应当被人掉了包。”
江弈翰大惊。
“怎么可能?”
段天辰神色古怪起来。
“山鹰老祖带我们来这里之前,摆渡的那个渔女不是平常人。”
江弈翰略一回想,只记得那小姑娘被山鹰老祖那毒蛇咬了一口之后软绵绵瘫倒下去的身影。
“你如何看出来的?”
段天辰却不说话了,眼神四处飘。
江弈翰终于看出来不对劲,一皱眉。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段大侠见瞒不过,只好从实招来。
“没有想要故意瞒着你,之前没来得及同你说我们就被山鹰老祖带了过来。”
“说重点。”
段天辰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凝重。
“我来你房间之前,被武林盟主叫到他屋里密谈。”
“里头还有个玄施门的弟子,我去的时候他正和老盟主交谈,正谈到山鹰老祖的事情。”
“什么事情?”
“老巢,以及踪迹,山鹰老祖近年虽不常出现,却也害人不少,他们想尽快除了他,解救山鹰老祖在老巢里囚禁起来的药人。”
江弈翰更惊。
“药人?”
“对,药人,山鹰老祖从各处掠来一些人,将这些人关在此处给自己试毒,死了不少。老盟主苦于寻不到山鹰老祖老巢,那玄施门弟子便说:江大侠不是杀了黑袍老怪吗?山鹰老祖指不定要来寻仇,反正江大侠武艺高超,一时半会儿的也能撑着,到时委屈江大侠做质,再寻几个人偷偷跟上,来个瓮中捉鳖。”
段天辰一面说,一面觑着江弈翰的神色,见他神色镇定,并无异样,于是继续道:“老盟主想了片刻就同意了,我不同意,那玄施门弟子的话我听了生气,便把他打了一顿。”
江弈翰哭笑不得。
“然后你就来了我房间?想让我躲起来?一辈子不出去?不对,你大概是想在我身旁护着我,却没料到事发突然,山鹰老祖那么快便过来寻仇了。”
段天辰点头,神色不太好看,江弈翰看着好笑,道:“你说的那玄施门弟子可是长了一张哭丧脸?是的话就没错了,那人同我有仇,他是玄施门掌门之子,品性却不好,常年流连烟花之地,后来看上了司马家那貌美如花的女儿,偏要娶人家为妻,司马家自然不愿意。我娘听说了这件事,差人去同玄施门掌门说道了一番,后来也不知如何,传成是我看上了司马家的姑娘,那厮许也是那般想的,就记恨上我了,时时要给我下绊子,恨不能置我于死地。”
段天辰面色更不好看,像是后悔没多打那人几顿似的。
江弈翰安抚:“那人心胸狭隘又歹毒,却也不怪旁的什么人,若是要顾全大局,是要将我牺牲出去的。我听你口中所叙,那玄施门弟子的那番话,心中也不舒服,不过你护着我念着我要保护我,我却是满心欢喜,阿辰…若我二人能活着回去,我便允你一件事。”
段天辰话刚说完,一阵诡怪的声音传来。
那声响听得人牙口泛酸,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挠着铜墙铁壁。
二人神色俱是一凛,眼中却一亮。
“在地下!”
过程曲折,二人一番摸索,好歹是找着了那隐蔽的机关。
那机关运作,地下便陷下去一块,又往外通了一道窄窄的路,乌漆麻黑。
原来二人就是从上头落下,哪里想得到这地下的地下还有一番天地,俱是惊叹不已,又卸了嵌在墙壁上的烛火,十指交握,慢慢顺着往下行了十几步。
二人都记着那诡异的声响,自是小心翼翼,果然,刚一下来便听到一阵鲜明的尖锐声音,还有浓郁的腐肉血腥气,江弈翰秉烛照去,目瞪口呆了半晌,嘴里喃喃:“定要除去山鹰老祖。”
段天辰顺着看去,目之所视,十来个高大的怪物立在黑铁铸成的笼子里。
这些怪物无一不是面色青白,朝着他们眼冒绿光,指甲长了两三寸长,肉里俱是青紫淤积,好不骇人。
“不能说话,看来是被山鹰老祖毒哑了!”
段天辰沉默半晌,走上前两步凑过去看他们,却见这些‘怪物’也凑上前,行动却迟缓,把个江弈翰骇了一跳,当即要拉着段天辰。
“不打紧,这些人还有理智,你看他们,眼中还是清明的。”
江弈翰听了,也凑上去仔细看,只见角落里一个年龄稍小的,尚能看得出清秀面孔的少年,神情哀哀,嘴巴半张,先拍了拍胸脯,又艰难地分开手指,比划了个走路的姿势。
“他说他想回家。”
二人重见天日的时候,那太阳也要落下了,天色晦明不辨,半昏的光映照出江弈翰那张失魂落魄的脸。
“我从小习武,为的是诛宵小,助百姓。先前杀黑袍老怪,世人皆以为我是为了名利,想拿朝廷的赏,想同你较劲,一定要争个第二出来。”
“他们只知我十四岁就被人叫大侠,扬名万里,却不知一个人叫我大侠,我肩头就重上一分,一群人叫我大侠,我肩上的重任便再也挪不开了。”
段天辰握住他手,紧了紧。
“我知道。”
山路陡峭,二人还要回来解救这些药人,下山时特地沿路做了标记,又防着山鹰老祖突然从哪里出现,自然慢了些,等到了山脚已是昏沉沉的天了。
“江大侠!”
一声娇脆脆的声音陡然响起,惊得二人险些拔剑,等定睛一看,那俏生生立站在船上的不是先前那渔女还能有谁?
江弈翰惊疑未定,段天辰握了他的手朝那船上走,待站定了,没等江弈翰开问,那渔女便自己开口了。
“江大侠不必忧心,山鹰老祖那老东西已经被我爹爹杀啦。”
饶是这一天历经的跌宕起伏不少,江弈翰仍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