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承担一点损失?”我小心翼翼地说。
听到经济方面的问题,房东的脸立即露出一副愁苦的表情,稍后说最多免除我一个月的房租,只能这样了。
能够免一个月房租也不错,我只能知足。
知足才能长乐。
这里弄成这样,我打算离开,今后也不再回来,因为不安全,朱八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
我甚至怀疑,这只尸怪有可能就在附近租了房间住下,或者就在周边某家旅馆里,透过窗户窥视着我,寻找机会和我算账。
她当然会憎恨我,如果不是我用符纸将她打得从二十几层高的楼上摔下去,她的皮肤和尸体在选美大赛当中很可能不会出问题,还能够多撑一段时间。
现在我认定,所有的坏事都是朱八干的,这死婆娘真tmd讨厌。
☆、流离失所
我收拾了一下有点价值的东西,然后拎在手里,关好门,离开租住一年多的地方。
我决定不再回来这里,另找一个地方住。
此时是夜间二十三点,能去哪里?
我不想住酒店,也不想去什么度假村。
难道在车里过夜?
这个想法行不通,车厢里有非常难闻的那种新车气味,估计得再过些日子才会散尽。
我打电话给小婉,得到的消息是她不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度假村内,和七道杠在一起。
我好意提醒:“当心睡着了之后别在梦游中把你的小情郎当作食物,醒来之后发现身边躺着一具七零八落的尸体。”
小婉:“切,怎么可能,别瞎操心了。”
我:“我租住的房子被不明来历的东西搞得一团糟,在我的电脑键盘上拉了屎,非常可恶,我猜测很可能是朱八干的,没办法,我只好出来,另找个地方住。”
小婉:“你可以和莉莉周说一声,到工作室里住,你那只沙发蛮舒服的,用来睡觉肯定挺不错。”
我:“我不想在事务所里住,感觉在那里噩梦特别多。原打算到你房子里凑合一夜,既然你不在,那就算了。”
小婉:“明天来吧,天黑之后洗洗干净到□□躺着等我。”
“我想打电话给汤姆,去他家里住一夜,然后明天再做其它打算。”
“直接去吧,汤姆天黑之后不怎么喜欢外出,应该在家里”
“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当心他不在。”
“拜拜。”小婉甜腻温柔地说。
我打给汤姆,接通了,他说赶紧来吧,他做好了鬼子料理等着我去享用。
多好的人啊,我很感动,立即驾车前往。
途中我停车买了一点囟猪蹄和鸡爪子,因为我不吃生肉,汤姆的鬼子料理让他独自享用去。
在开过一年卡车之后,任何轿车对我来说都显得过分舒适,正常行驶当中,发动机声音几乎听不到,玻璃全部关严之后,车轮滚动弄出的声音也很细微。
我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轿车,是不是应该激动和喜悦,充满了成就感什么的?
☆、有点滑稽
汤姆是个好人,至于对我来说是这样。
他的房子很宽敞,四室两厅,两个卫生间,空旷得有些过分,由于只有他一个人住,很缺乏人气。
如果我独自住这样的大房子,我也会希望有人来同住一段时间,排解一下寂寞。
汉姆对于如何布置家居毫无概念,只知道要保持清洁,他的家里家具很少,到处露出空荡荡的大片地板,说话能够听到回音。
现在,我坐在他面前,拿出囟猪蹄和鸡爪子,慢条斯理地啃,喝着别人送给他的红酒。
川味囟菜和智利葡萄酒的味道在口腔里混合在一起,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还算舒坦。
我不知道其它国家的人是否像这样喝红酒,印象里,应当是这样,坐在壁炉旁边,身穿睡衣,手执一只巨大的酒杯,最好能够露出一点胸毛,如果有胸毛的话,旁边的躺椅里坐着一位丰满迷人的女子,两条白嫩修长的腿搭在地毯上……
听说我租住的房间被朱八搞得一团糟,汤姆很开心,哈哈大笑。
“很好笑吗?”我问。
“不好笑吗?”汤姆问。
“是有点滑稽,不过,如果朱八来捣乱的时候我恰好在房间里,恐怕就不怎么好笑了,弄不好我会被她咬死。”我说。
“对,从各种情况看,朱八来找你寻仇,想弄死你,很可能计划好了对你先奸后杀,然后再非礼你的尸体,最终把你制作成木乃伊,结果你不在,这让她很失望,满腔的欲望得不到发泄的渠道,于是就把你的东西砸烂,撕破你的衣服,还在你的电脑键盘上大便。”
“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把朱八找出来,斩成几百块,扔到不同的地方。”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找到这只尸妖,你能帮助我吗?”
“说实话,叫我用法术找人倒是没问题,找妖的话恐怕做不到,尤其这只妖已经变异成为不知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白珍珍,问问朱八有没有上她那儿去?”
“先前你不是说有七位保镖在保护她们母女俩吗?还担忧什么。”
“朱八是恐怖的尸妖,七位保镖是否真能保护两位美女,我很怀疑。”
“如果她们死掉的话,背后那位大财主很可能会请求你帮忙让她们复活,到时候你又可以赚一票。”
☆、假如捉住尸妖
汤姆沮丧地说:“真遗憾,那天我应该亲临现场,看看那只臭烘烘的尸妖如何依靠她老爸的行贿行为得到冠军,然后又怎么在台上变成一只臃肿不堪的大怪物,接着砰一声爆炸了,想想都觉得太有趣了,你和小婉不带我去参加这样的盛会,真是可恶至极。”
我:“不知道你想去,否则的话,一定会帮你弄张入场券。”
汤姆:“我连电视直播也没看,只能听小婉的讲述,事后在网络上也找不到相关的视频,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这帮乌龟蛋的动作真迅速啊,这么容易就搞定了一切。”
我:“你可以捉住朱八,然后逼迫她表演一次给你看,如果有兴致的话,你甚至可以强bao她,估计她不会在乎,多半还会觉得很享受。”
汤姆:“我是个很斯文的人,不会通过暴力手段来达成那种目的,当然,如果她像白素贞爱上许仙那样喜欢我,那么搞一段人妖恋情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非常支持你的行为,不过你首先得知道她在哪里。”
“你住在我这儿,如果她想找你算账,迟早会来,到那时,我俩一起动手,把她抓住,然后严刑拷打一番,就像电影里国军抓到敌对方的女特务那样做,一定非常有趣。”
“从你的话里,我听出了一些性的意味。”
汤姆咧嘴一笑,脸变成了四十多岁中年男子的模样,语气显得很深沉:“我孤独很久了,已经有整整四天没跟女人谈情说爱,偶尔胡思乱想一下也很正常,我认为,虐待和杀死一只尸妖不是犯罪,而是一种行侠仗义的英雄行为,非常的伟大。”
我:“说这么多废话,朱八到底在哪里呢?”
汤姆:“也许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她就会突然出现,穿着漂亮的衣裙,在空中飞翔,仿佛天使或者仙子。”
我:“尸妖会飞吗?我记得教材里说过,尸妖不会飞,其中有些道行比较高深的能够穿越不同空间的界限,来往于不同的世界。”
汤姆:“想象一下总可以吧,我认为折磨和杀死一只会飞的尸妖比较有成就感和□□。”
“你还想象些什么?”
“我在想,捉住尸妖朱八之后,我和你一起给她上刑,折磨她,非礼她,闹腾够了之后再把她割成一块一块的,那样一定很有趣。”汤姆严肃地说。
☆、感性的人
于是我就住在了汤姆家里,我的新车占用了他的邻居的停车位,那位邻居据说住在新西兰,每年大概回来一次。
汤姆是个很感性的人,相处时间久了,我越来越发现这一点。
比如现在,他看了半集抗日战争题材的电视剧之后,受剧情感染,打算下楼去把他的鬼子车砸了,并且从此坚决抵制日货,再也不看鬼子出品的□□和动画片,不准我再跟他谈论任何有关机器猫和海贼王还有火影忍者的话题。
我平静地告诉他,他的车是国内组装生产的,勉强算是国货,而他看的鬼子av是盗版的,动画片同样是网络上的免费版本,他看这些东西,鬼子赚不到一分钱,他占了大便宜,而鬼子吃了亏,因为花费大量成本拍摄出来的作品,让他白白看了。
汤姆立即不再生气,回到了乐呵呵状态,说既然如此,今后就每天看鬼子动画片,每周在公交车站那里跟外省老太婆买几张鬼子dvd碟片,尽可能多占便宜,气死那些坏蛋的后代。
然后他看了半集言情剧,感动得泪如泉涌,哭了足足五分钟多还没停下。
我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这是电视剧,里面的那些人全是戏子,演给人看的,并非真实发生的事。
他的反应出乎预料,居然说我这人丧尽天良,没心没肺,看到这样悲惨的事都无动于衷。
我对这样的指责并不介意,因为介意也没用。
按照以往经验,汤姆结束哭泣之后,立即就会遗忘掉刚才为什么掉眼泪。
果然如此,在我到卫生间刷了牙洗过脸再回来之后,汤姆已经不再哭泣,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广告里的美女,同时吃薯片。
“你吃不吃这个?”他问。
“我已经刷过牙,不吃。”我说。
“刚才我好像流过泪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样?”
“我记得情况是这样的,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被男猪脚强bao之后又始乱终弃,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挺着巨大的肚皮,还抱着一只小狗,站在街灯下面等待公交车。”
“什么人编的,这么狗血,太荒谬了。”他笑嘻嘻地说。
☆、干尸
有时很想揍汤姆一顿,这种愿望是如此强烈。
我半夜被噩梦吓醒之后,好不容易才睡着。
汤姆被我的惊叫声弄醒之后,居然把他珍藏多年的一具干尸搬过来,趁我处于睡眠状态,悄悄放到我的身边。
当我被接下来的噩梦吓醒后,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的干尸,由于刚从噩梦中解脱出来,我还处于半迷糊状态,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清醒,正常情况下那种无所畏惧的情绪没有完全回来,于是我被吓得不轻,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尖叫。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我终于摆脱了梦境的影响,坐在□□喘粗气,看清楚了旁边的干尸。
这具干尸脑袋上扎了一个色彩鲜艳的蝴蝶结,露在外面的大暴牙非常刺眼,干瘪的耳朵上还挂着金耳环。
起初我觉得这可能是朱八不小心掉到炼钢炉里,弄成了这副德行,然后又想着要找我算账,于是就来了,稍后,我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因为旁边这具干尸跟博物馆里的木乃伊很相似,并且没有难闻的味道。
这时汤姆哈哈大笑着走过来。
“这算什么事?”我气愤地问。
汤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目前躺在你旁边的是我的前妻,她不幸于八年前病逝,当时我想长久保存她的尸体,但是道行不够,加之方法也不对劲,结果弄成了样。”
我:“快把尊夫人搬走,让我好好睡一会儿,天都快亮了。”
汤姆:“我老婆生前很喜欢帅哥,常常在大街上对着路过的美男大行注目礼,我琢磨着,让她红杏出墙一次也不算什么,只要她高兴,而且考虑到你跟我这么熟,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照顾你一下,因为你看上去像是很孤独。按照方刚博士的说法,适当的出轨或者换妻什么的能够促进两个人的感情,我并不介意我的老婆躺在你身边。”
我怒吼:“快把这具干尸弄走,否则的话,我一拳下去,把它打得七零八落。”
汤姆:“你这人真差劲,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老婆都成干尸了,还说什么出轨啊、换妻啊之类的废话,我严肃地告诉你,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对一具干尸感兴趣。”
汤姆依旧乐呵呵地笑着,走到床前抱起干尸,转身走了,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让干尸的脚和门框发生了碰撞,结果掉下来了几只脚趾。
☆、糟糕的噩梦
汤姆抱走干尸之后,我抖了一下床单,把那些源自于干尸的碎屑弄到地板上,然后接着睡。
大概是受到这一事件的影响,我做了一个很糟糕的噩梦,居然梦到和一具硬梆梆的木乃伊亲热。
梦境当中,我的脸正对着褐色布条包裹下的干尸脸,距离很近,甚至可以嗅到一些泥土的味道。
木乃伊脸上的布条大概由于年久而腐烂,露出了一张没有唇的嘴和乱糟糟的两排大牙,依稀可见其中黑乎乎的干枯舌头。
有些奇怪的是,干尸浑身上下都很硬,偏偏两腿之间却显得柔软而温热,并且湿润,跟一般意义的热情女子基本一样。
梦里的我满腔困惑,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感觉毫无道理,但就是无法停止,也不能离开,恶心得要命,浑身都不自在。
木乃伊分明在‘咯咯咯’地笑,像是很开心,很享受,我更加困惑了,不明白它作为一具干尸,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梦里的我坚持认为干尸是一种很悲惨的处境,如果有得选择的话,相信谁也不愿意做一具这样的玩艺儿。
后来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是仍然无法摆脱梦境,回到清醒状态。
明白自己在做梦,并没有让我更好受些,这样的事就算明知并未真实发生,仍旧让我感觉到极度难受。
终于醒来,并且没有发出惊叫,这让我颇为欣慰。
天已经亮了,我又度过了平安的一夜,真是值得庆幸。
汤姆打呼噜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里传来,我不禁起了想搞点恶作剧的念头,于是悄悄穿好衣服,注意避免弄出任何声音,就这么走过去。
干尸被他放在床底下,由于没有完全推进去,还露出一只残缺不全的脚,由此推想,干尸的脑袋大致正对着枕头处。
这具干尸估计一直躺在这张床下面,这让我有些惊讶。
汤姆是个很多情的家伙,不知怎么搞的,居然也有女人会喜欢他,并且愿意跟他回来,在这里放纵。
如果那些女人知道床底下有什么东西,估计她们的情绪会大受影响。
☆、原来如此
早晨到达工作室里坐下来,我打了电话给白珍珍,问她有没遇到什么诡异的事,她说一切都很正常。
“你在学校里吗?”我问。
“不在。”她干脆地回答。
我:“为什么不去上学?”
她:“因为今天是星期六,而明天是星期天。”
我:“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她:“找到朱八没有?”
我:“没有找到。”
然后我把昨天发生租住的房屋里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
电话里传来她响亮的笑声,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她历来喜欢幸灾乐祸。
“不会吧,居然在你的键盘上拉屎。”
“如果你对此很有兴趣的话,可以到事故现场观摩,甚至可以带走那堆屎留作纪念。”我沮丧地说。
“切,你傻了,粪便是多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来做纪念品。”
“我觉得,你连死掉的婴儿和骷髅架子都可以放在卧室里,那么把一堆屎收藏起来也没什么不可以。”我平静地说。
“你真没劲,尽说些废话。”
我想象中,她大概在竖中指。
“那些保镖们表现怎么样?能赶上我吗?”
“他们很差劲,蹲在阳台上抽烟,整夜打麻将,累了就在地板上睡觉,真想叫爹地派人把他们全都阉割掉。”她咬牙切齿地说。
“这主意不错,我很赞成。”
“还是由你来做保镖比较好。”
“今晚叫那些人回家休息去,我来保护你和你的妈咪。”
“是爹地安排的,我没办法赶走他们。哦,忘了问你,昨天夜里你在哪里睡觉?是不是就躺在那堆屎旁边?”
“我不会再租住那个房间,昨天夜里,我在汤姆家里住,跟他喝酒到零点三十分。”
“你们有没有搞同志?”
我平静地回答:“没有,因为我和汤姆的性取向都是女性。”
“有没有叫鸡?”
“没有。”
“你的生活真乏味,一点也不健康,应该有所改变。”她大声说。
“等朱八彻底完蛋之后,我再考虑改变的事,现在得先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我说。
“我要逛时装店去,再见。”
“再见。”
☆、报仇血恨
在幽冥事务所内,我来到莉莉周的办公室,问她能不能帮忙寻找朱八的下落。
莉莉周正在修剪指甲,脸上浮现怪异的笑容,表情显得有些阴森,这个大概是因为办公室的光线较暗的缘故。
她为什么不喜欢开灯,并且总是把厚实的窗帘关严?
“小雷啊,朱八的事与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嘛。”她用女人的语调说。
“我怀疑房间遭到破坏一事是朱八干的,她想谋杀我。”
“那个只是猜测而已,没证据的。”她用嘶哑的男声说。
“我的安全有风险,可能会被谋杀。”我说。
“请放心,无论是谁胆敢杀你,事后我们都将为你报仇血恨。”她又恢复到温柔甜美的女声。
“如果我死了,这个报仇血恨也不能够让我活回来。”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想开一些,你是阴阳师,应当保持豁达乐观淡泊的心境,这样才能够不断进步。”她用男声说。
谈话到这里已经没必要进行下去,我根本无法猜透莉莉周的意图,或许她认为朱八不可能危害到我的安全,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不打算管我的私事,因为朱彼得的委托很早以前就已经结束,此后朱八经李如花之手变成尸怪,接下来又变成了尸妖或者是其它什么身份不详的玩艺儿,经历如此之多的周折之后,与我貌似已经没有直接联系。
我猜不出莉莉周的想法,她太高深莫测了,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与人类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据其它同事说,莉莉周能够未卜先知,具备超强悍的预测能力,只是往往不愿意透露。
可以肯定一点,她并不怎么在乎手下一位阴阳师的生命,否则的话,前面那些年就不会有那么些执业阴阳师在工作中死亡。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平静地说:“我打算自己设法对付朱八,希望你能够指点一二。”
莉莉周用男声说:“年青人就是喜欢当英雄,想做什么就做吧,不必犹豫,如果你不幸牺牲,事务所会发抚恤金给你的亲人。”
“我会被朱八害死吗?”我忍不住问
“天机不可泄露。”她用女声说。
☆、死得好惨
平安度过了一天,仍然很忙碌,接待了九位顾客,出售了五套符,取了两个名字,预约到两起上门驱邪的生意。
估算了一下,光是今天的提成就可以拿到一万五千多元,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数字。
在没接到杀人或者其它大单委托的情况下有如此出色的成绩,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在完成了所有委托之后,我决定庆祝一下,夜间二十二点,我在洋快餐店买了一些炸鸡翅炸鸡腿以及几只汉堡,放到车里,然后驶向汤姆的住所。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多远处,一只灰朴朴的影子飘进来,鬼声鬼气地说:“雷——雨——扬——,我死得好惨啊——,求你为我报仇——”
这只鬼大概刚死,还看不清楚轮廓,就像一团凝聚在一起的雾,我一时看不清楚,只好发问:“请问贵姓?还有——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鬼慢吞吞兼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想这样说话,可是没办法,开口出声就只能如此,请你原谅。我是李如花——”
“如花大姐!你怎么搞成这样?”我大吃一惊,急忙把车停到路边。
“是朱八——,这个王八蛋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披了一身帅哥的皮,朝我大抛媚眼,逗得我晕乎乎的,就带着她回到风水店里,然后就被拧断了脖子。”如花说。
“还有没办法让你活回来?快告诉我怎么做?”
“死就死呗,干嘛还要活回来?我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你身为一位厉害的巫婆,怎么会看不出来乔装打扮的朱八?”
“天黑了,视线不好,我没能看出她周围的黑气,等嗅到臭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我们现在回到你的工作室,能不能找到朱八?”
“别去了,没用的,那个坏东西早走了,她挖出我的内脏,割下了我的头,装到一只大塑料袋子里,拎着就离开了,我已经成这样,也拿她没办法,只好来找你通风报信,请求帮助。”如花说。
“朱八居然能够打扮成帅哥,并且骗过你的眼神,这事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会变化不成。”
“她肯定是杀了一位漂亮男人,然后剥下人家的皮,蒙到自己身上,就此改头换面。”
☆、死而无憾
李如花用语言描述朱八现在的脸是什么样,我听了一会儿,大致的印象如下。
现在的朱八身高一点六米左右,算是一位袖珍型帅哥,眉目清秀,嘴周围有一圈胡须,看得出那是自然生长的,短发,耳朵较小,鼻子却挺高。
这个城市有好几百万人,符合这些特征的男性想必为数众多,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稍后我问如花,为什么才刚被杀死十几分钟就能够找到我。
“我给你的那些符当中有一张有聚魂幡功能,无法收集别的魂魄,却能让我找到你。”
“你早已经感觉自己命不长久,所以才做这样的安排是吗?”我问。
“是啊,我会看相会算命,十几年前,我就发现自己面露夭亡之相,于是就开始胡天胡帝乱来,叫□□的时候常常要求对方别戴套,就因为自知活不久了,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没想到能够活到现在,感觉还有些赚了。”如花说。
“当初你对朱八施术的时候有没留下一手?”
“没有啊,真遗憾,那会应该在她体内埋下个记号就好了,可惜那时只想着赶紧把事弄好,然后拿着钱去享受生活,没动这个脑筋。”
“你能带我找到朱八吗?”
“我活着的时候都做不到的事,现在当然更没办法,我变成鬼了,并且是一只菜鸟鬼。”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在城里到处逛逛,结识几位志同道合的鬼友,寻找一点乐子,然后再慢慢考虑是否到地府定居或者投胎什么的。”
“你是否知道朱八现在有些什么样的厉害杀招?”
“她力气很大,动作极敏捷,好像还会用意念隔空移物什么的,总之非常厉害,如果她躲在暗处突然袭击的话,简直不会失手,除非你早有准备,否则的话,根本没办法跟她斗。”
我感觉额头上有些冷汗,对于这样的一位潜在的可怕敌人,我简直就不知道怎么应对。
如花说:“如果你死掉,别忘了来找我,一般情况下,我会在山京大学的男宿舍楼里转悠,每天至少会有几个钟头待在男浴室里观赏小鸟。”
我忍不住说:“你真好色。”
如花:“鬼不好色,天诛地灭。”
☆、太监
我驾车来到汤姆住宅的楼下停车位时,如花走了,临离开之前扑到我怀里磨蹭了一阵子。
考虑到她已经死掉,是一只孤独的鬼,而且对我不会造成什么损失,所以我听之任之,让她胡闹一下,也没有表示反对。
走到电梯门口等待的时候,我左手持镇尸符,右手拎着洋快餐之外还拿了一张玄天符,胸前贴了一张驱邪符。
电梯里走出来的女子对我横眉冷对,好像我是一名危险的疯子,随时可能会扑上去非礼她一样。
真荒谬,我还怕她非礼我呢。
平安来到汤姆的住宅里,我长出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汤姆正和一位今天早晨结识的女顾客纵情狂欢,呻吟和叫喊没完没了,并且没关门,听到我开门进来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我没有理睬这一对,直接走到到电视机前面坐下,开始吃东西。
汤姆大声喊:“小雷,我们郑重而严肃地邀请参加进来,大家一起嗨。”
我想起那位女顾客肥壮的身躯和脸上的浓妆以及手指上绿色的指甲油,摇了摇头,大声回应:“我太累了,没兴趣,你们尽情玩吧,不必管我。”
女顾客喘息着说:“小弟弟,来嘛,姐姐很会痛人的。”
我:“抱歉,我实在太累了,头疼得厉害,想休息一会儿。”
热情的女顾客说:“你先睡一会,下半夜我再来陪你玩?”
“不必了。”我说。
汤姆对女顾客说:“别理他,这家伙最近好像变成太监了。”
这当然是一种诋毁和污蔑,但是我没兴趣解释,也无法解释,当然,想证明我没变成太监是非常容易的事。
那女人实在太倒胃口,所以我宁可被误认为是太监,也不想证明。
啃光了两只鸡腿和几块鸡翅之后,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白珍珍。
“有事吗?大神棍。”她懒洋洋地问。
“刚才得到最新消息,大约四十分钟以前,朱八扮成帅哥模样,谋杀了把她从还魂尸改造成尸妖的那位巫婆。”我平静地说。
“哇,好邪恶,以怨报德。”白珍珍说。
“你注意安全,叫那些保镖别松懈,有事立即打我的电话。”我说。
☆、落难千金
两天过后,一切平安,没有朱八的消息。
我依旧很忙,接到的看风水和上门驱邪的预约已经排到后天。
下午十五点一刻,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发觉是白珍珍打来。
我只好示意面前的顾客稍候片刻。
电话里她的声音显得很不高兴,就像是刚刚被谁骂了一顿似的:“大神棍,我倒大霉了。”
我有些困惑,猜不出她遇到了什么事,难不成开车撞了一位无法摆平的体制内人士?或者撞了一位权二代三代或者富二代?因此惹下大麻烦。
“发生什么事,说给我听听。”我如是回应。
她没头没尾的蹦出来一句:“我的车被没收了?”
我:“这个事好象不算很奇怪。”
她的车被没收或者查封都是很正常的事,闯了这么多祸,至今才倒霉,报应来得已经很迟缓,不应该有任何怨言。
她:“驾驶证也被没收了,今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你居然有驾驶证?这事有些奇怪,我一直以为你是无证驾驶。”
她:“我当然有驾照,并且是a2,跟你一样。”
当然,凭她那位神奇的爹地,弄个a1驾照拿着玩估计也没难度。
我:“以后你想开车的时候,可以到公园里开小娃娃玩的那种电瓶车。”
她大怒:“发克油——!”
我:“我并不反对你发克米。”
她:“我和老妈要搬家了,因为房子也被查封了。”
我在些惊讶,不明白为何连房子会落到与车子同样下场,按理说没么方便快捷啊。
“你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连房子都保不住?”我问。
她:“最近几天我一直很乖,连□□都没看,放学之后就回家,至多偷偷抽枝烟什么的。”
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显得很沮丧:“朱彼得供出一大批人,这些人当中后台不够硬的那些被抓起来,然后引起了连锁反应,结果把我的爹地牵连进去了。”
我:“原来如此。”
她:“现在我可能要成为穷光蛋了。”
我:“没关系,你还年青,可以从头再来。”
她:“你傻啦,以为这里是美国?在这旮旯你见过哪个老子被抓之后儿女还能够重振家业的例子?”
☆、因果
有人说过,恐怖的巨变可能会由于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引发,又有人说,一只蝴蝶振翅有可能是万里之外的台风的起因。
现在我有些相信这种说法了,而以前是不怎么相信的。
当初如果白珍珍不要来幽冥事务所委托杀掉朱八,那么就不会出现还魂尸朱八,然后也没有在选美大赛台上变成恐怖怪物的山京小姐,接下来朱彼得也就不会被抓,而朱彼得如果平安无事地继续做他的流氓大亨,也就不会导致许多人被抓,不会把白珍珍的生父牵扯进去。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形成一个怪异的圈子。
在这个神奇而伟大的城市当中,像白珍珍的爹地那个级别的成功人士并不多。
不难想象,想要干干净净地成为富豪在这里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一个商业架构在发展壮大的过程当中,总会遇到一些问题,总会落下一些把柄,总有需要用金钱开道的时候,无论做得多么巧妙,总会留下潜伏的麻烦,也许一直都没事,可是一旦翻出来,就是没完没了。
我试图安慰白珍珍:“你还有妈咪,这点打击不算什么,生活仍然在继续,明天还会降临。”
其实我心里有一点点高兴,她的爹地坐牢去了,东方小梦自由了,我的机会大好。
许多个孤独的夜晚,我曾经对着昏黄的夜空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够让这对母女俩当中的一个成为我的浪漫情侣(我没胆量祈求更多,怕老天爷生气),而现在,机会真的有了。
白珍珍:“我把新地址告诉你,听好了……”
担心会遗忘,我顺手用笔记清楚,然后撕下这一页,装到口袋里。
她:“放学了来接我好吗?我已经有好些年没坐过公交车了,一时无法适应。”
我:“好的,我一定来,你几点放学?”
她:“十七点十分,跟从前一样。”
我:“想吃什么零食,我会买来。”
她:“不想吃,没心情,抓我爹地也就算了,干嘛把我的车也没收了,真可恶。”
我:“只要肯努力,车子会有的。”
她:“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把我的贞操放到网络里拍卖?”
我:“别这样做,形象搞坏了是一辈子的事。”
这时我对面的顾客有些不高兴地提醒:“手相看了一小半怎么就没下文了,煲电话粥能不能等我完事走掉之后?”
☆、放学之后
下午十六点三十分,我叫工作室外面仍在守候的两位顾客寻求汤姆或者其它阴阳师的服务,因为我有急事必须处理。
然后我对两双生气的眼睛视若不见,大步跑出去,冲进电梯。
十七点零五分,我准时来到哈牛剑中学外面。
乍一看,我沮丧地发现,等候在路边的车辆当中,再也找不到比我这辆更低档次的,更别提那些有特别通行证、可以驶入校园候车区的车辆。
等了一小会儿,白珍珍无精打采地走出来。
“这就是你的车吗?”她平静地问。
“是,新买的,刚跑了几百公里,还没上牌照。”我如是回答。
她:“谢谢你来接我,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用客气,谁让我这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