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说暂时没有,等明天先发两把刀,以后打了胜仗的话,就会有武器了。
连枪都没有,打个鸟的仗。
我觉得他们现在应当做的事并非拉人入伙,而是该去想办法制造枪只弹药,如今世道,想来做那些东西并不困难,再不济的话,做些可以投掷的炸弹或者手雷也好,怎么能用刀子打仗呢?又不是黑社会。
我衣服里塞了两只枪和一百多粒子弹,但是我不打算告诉他们,算是打一点小小的埋伏。
就在狼派的武装人员和漂亮小姐向新加入的人表示欢迎的同时,停车场内突然有谁喊了一声:“他们是老虎和猴子派的奸细——!”
然后枪声大作,仿佛炒豆子一般,只见火光闪闪,硝烟弥漫,有六名持枪者参与到这样的血腥屠杀当中,他们对着仍然坐在地上的那二十多号人不停地射击,直到每一个都倒下为止。
然后有一名头目模样的中年人走过去,用手枪往还没死的人脑袋上补一枪。
我看到了一位年青人满脸的绝望和痛苦,枪声响过之后,他的脑袋烂了,脑组织和血飞出来,喷溅到地上,形成一幅凄厉的画面。
一位身中数弹的少年胖子竭尽全力往外爬,想要离开,头目追上去,伸脚踩住其后背,少年胖子由于惊恐而大声嚎叫,哀求别杀他,头目就像没听到一样,平静地用枪指着其后脑勺,‘砰’一声响过之后,小胖子的脑袋上出现了一前一后两个洞。
我做出这样的选择还算及时,否则的话,只能施展钻地术逃跑,在这样乱枪齐发的情况下,隐形多半没用,流弹不长眼啊,飞向哪里都有可能。
司仪大声向新加入狼派的人解释,说刚才有可靠的线报,说那伙拒绝加入的人当中有不少□□和猴子派的奸细,企图破坏这场胜利的动员会,和谐的动员会,伟大的动员会,开枪射杀他们是无奈之举,请大家不要惊慌。
就这样,我成为了狼派一员。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里,我认真地反思了此事,发现自己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并非想当救世主,也没有抱着什么伟大的神奇的目的,原因仅仅只是——我太孤独了,迫切想做点什么事来改变目前的处境,哪怕是加入狼派这样黑帮性质的组织。
☆、亢奋
自从进入这个空间之后的十九天里,我关在那幢大厦的顶楼住宅内,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把全部的时间都用来修炼,用来学习那本终极秘笈,脑袋里塞满了种种奇妙的理论和技巧以及方法,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其中很多法术一直找不到机会实践和试练,最严重的问题就是,老过着这样的乏味生活,心里的烦闷情绪难免越来越严重,得不到发泄,迫切需要与人交流。
相信许多面临高考冲刺的年青人会有同感。
在修炼的时候,我常常会走神,梦想着自己能够像聊斋志异当中的穷书生那样,遇到一只温柔可爱美丽妩媚性感迷人的狐狸精什么的,然后呢,许多问题就可以很方便很愉快地解决啦。
可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孤独地呆在房间时里,天黑之后只好用小油灯或者蜡烛来照明,强烈的寂寞没完没了地吞噬我的每一寸身体和每一点点思维。
到了这个时候,我生平第一次发现,就算我没兴趣跟人闲聊或者做其它的事,但是我仍然需要看到人,需要嗅到人的味道,听到别人的交谈。
所以我明知狼派就是一堆屎,却仍然加入了这个组织。
几位漂亮的女子再次身穿比基尼,表演很刺激的艳舞,一场派对开始了,司仪和一些老兵开始发放大麻,空气迅速弥漫开那种熟悉的味道。
这个世界的大麻与我记忆里的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的人都显得很亢奋,觉得狼派非常伟大,一些新人已经开始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高兴,觉得自己英明极了。
当派对结束时,我由于酒精和大麻的缘故,正晕头转向地坐在一辆轿车里,胳膊搭在一个体格很结实很粗壮的少女肩膀上,好像和她做过了什么,也可能没做过,我实在记不清楚了,后来头脑稍稍清醒过来一点,我能够确定的就是自己曾经把手伸进过她的□□里探索与发现。
少女的眼神同样茫然,不知所措,有时傻乎乎地笑,有时则抱着我的头来一阵狂吻,真是莫名其妙。
车外有人喊集合,于是我摆脱了她的纠缠,说明天再见,然后跑过去,站在队列当中,就像前些上高中时军训那样。
大概是因为我身板还算结实,相貌也不错,刚刚成为狼派新成员没多久,居然就得到头目赏识,让我成了班长,率领着十二号新加入的人。
先前在大路上那四位全都成为了我的手下,我也没告诉他们,全靠他们带路,我才得以参加这场动员大会。
接下来我们被安排到不同的房间里睡觉,头目说今夜不必我们站岗放哨,但是明天开始就没这么幸福的事了。
我可以单独享有一套房间,只是门无法关上,因为被踢坏了。
由于城市居民大部分都跑掉了,所以空置的房子非常多,加之缺乏法律保护,想住哪里,把门踢开冲进去就可以。
缺乏的只是食物,住处倒是挺多。
☆、噩梦
夜间我的睡眠非常不安稳,被噩梦吓醒了许多次,虽然第一次都能够继续睡,但是很不爽。
有一次我梦到自己成了□□男角,周围是两台摄像机和一群工作人员,强烈的灯光从四周照耀过来,仿佛置身于烈日之下,正当我兴高采烈地倾情表演并从这一过程当中享受到快乐之际,与我配对演出的金发美女突然变成了一只雌性大猩猩,于是我在惊恐中醒来。
然后梦到了我回到了高中校园里,成为一名超龄高二学生,正赶上一场重要的考试,只要取得好成绩,大好前途就在眼前,似乎可以得到保送上大学的机会,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两眼一抹黑,举起笔来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题目都没见过,还有许多不认识的字符和词汇,而讲台上的老师朝我张牙舞爪,呲牙咧嘴,周围的同学全都在嘲笑我,叫我滚出去,别影响他们考试,于是我带着满头大汗醒过来。
还有一个噩梦很奇特,梦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一个与自己模样完全相同的人,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恍如一人,说话的声音也相同,这人面无表情,与我遥遥相对,梦中的我承受不了这样的强大压力,在惊恐中醒来。
最后的一个噩梦,我在城市的废墟当中逃跑,头顶上是终结者当中的那种高度智能飞机,身后有可怕的机器人在追逐,子弹不停地从我周围飞过,旁边不时发生爆炸,我抱着脑袋一路狂奔,上气不接下气,直到摔了一跤,被机器人追上,一只恐怖的机器大脚当空踩下,正对我的脸,在哇哇大叫声里,我猛然醒过来,感觉累得要命,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像刚刚参加了一场长跑比赛似的。
这时已经是清晨,睡意彻底消失了,天刚亮,从窗口看出去,可以见到一些漂亮的朝霞。
这个世界的空气质量比起熟悉的山京城无疑好了很多,可惜,一个原本很不错的地方,全让那些愚蠢荒谬的武装派别给毁掉了。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人叫我和其它新成员起床跑早操,由此推想,在这里混组织似乎并不难受。
昨天在迷幻状态下结识的那位结实和强壮的少女出现了,她慢慢悠悠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烤成褐色的鸽子和几只鸡蛋。
我和她一起分享了美味的食物,然后仿佛有某种默契一般同时钻进了棉被里,愉快而热烈地相爱。
完事之后,她急匆匆穿好了衣服,然后坐到床对面的椅子里,叫我继续休息,她会为我站岗放哨,如果有事的话,会立即叫醒我。
真是温柔的好女子。
我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流落在这个空间里一直无法回去的话,那么把她娶来做老婆也勉强凑合。
我告诉她,已经睡足了,不想再睡。
她说刚刚听少校说,要去攻打一个□□控制的加油站,打算让昨夜新加入的人充当先锋队,考虑到我很可能会在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中光荣牺牲,所以她决定勇敢一点,主动来陪我,因为我相貌不错,很有吸引力,她很喜欢我,担心此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番话把我弄得一愣一愣的。
☆、炮灰
过了一会儿,我从暂时的疲乏当中恢复过来,叫强壮的少女过来再亲热一次,她脸上浮现羞涩的笑容,看了看被踢烂而无法关上的门,然后兴高采烈地蹦到□□,居然也没有把床弄塌。
激烈的爱情活动正在进行当中,估计再过十几分钟就可以结束,这时候,门外有人开始叫喊,说集合吃早餐,然后要去完成任务。
果然如少女所言。
半个钟头之后,我怀里揣着三只烙饼和一只苹果,站在队列当中。
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一有机会,我就把隐身符贴到身上,然后躲起来,置身事外,做一名真正的逍遥派,不帮助交战双方任何一边,保持公正的立场,就当自己是裁判。
上战场冲锋陷阵这种事完全不适合我,身为一名修炼有成的阴阳师,我应当做更大的事,更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充当炮灰。
我的部下一个个哭丧着脸,表情难看之极,其中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我的腿哇哇大哭了整整三分钟之久。
头发花白的老头说:“待会冲锋的时候你们要尊老爱幼,别让我在前面。”
一位年青人说:“后面有行刑队盯着,谁要不肯往前冲,照着后背就是一枪,走在后面也不安全。”
老头说:“那就让我走在中间。”
年青人:“□□的狙击手非常厉害,他们常常使用一种口径为一百二十毫米的重型狙击步枪,一粒子弹打过来,可以穿透几个人的身体,还有更厉害的高射机枪,只要打准了,一次扫射咱们这个小队就彻底完蛋了,更别提还有什么火箭筒和反坦克导弹,无后座力炮等等,躲在中间也不安全。”
我沮丧地问这位年青人:“你参加过战斗吗?”
年青人:“十几天前,我被老虎派的人抓了壮丁,长官发给我一段钢筋和一只木板加薄铁皮制成的盾牌,强迫我和其它人去攻打一座仓库,结果我旁边的人全都死掉了,我趴在尸体堆里装死,侥幸蒙混过关,挨到天黑之后才逃出来,我的战斗经验就这么点。”
我说:“你比我强很多,我对于战争的了解仅限于电影和电视,其中好莱坞的片子比较接近于现实,场面拍摄得比较逼真,而国产片则很毛糙很虚假,其中的鬼子一个个很像弱智和白痴,总是轻而易举地被弄死。”
年青人:“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可能会战死,如果受了稍微严重一点的伤,也得死,因为医疗救治跟不上,缺乏出色的医护人员,上级领导也不会让人很认真地救治咱们。”
这位年青人名叫杰克。
这时头目走出来,叫人给新成员发放武器。
我作为班长,得到了一枚手雷,给我这东西的人问会不会用,我摇头说不知道,他告之拉掉保险销,然后拉掉小环,扔向敌人就可以鸟。
除了手雷之外,我还得到了一只钢盔,一把多处卷刃的大菜刀,还有一只木把起子。
我的手下更糟糕,他们每人得到了一只拴了绳索的电饭锅,让他们顶在脑袋上保护头部,此外还有一把西瓜刀和一把小铁锤。
☆、狼派新成员
我和十二名手下挤在一辆又小又破的面包车里,行驶在满是垃圾的大街上。
前面是一辆卡车,车厢里坐了至少有四十多号人,一个个全都顶着电饭锅,手持杀猪刀或者菜刀,有些则拿着西瓜刀或者铁棒,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没有笑容,只见一张张哭丧的脸。
卡车的前方是一辆军用吉普,看上去挺结实,里面坐了一伙狼派正式成员。
我和手下均属于试用成员,据一位自称少校的人说,如果今天我们经受住考验,并且活着回来,那么就可以成为正式编制当中的一员,可以领工资,可以穿制服,一旦弄到新的武器,就可以拿到手。
在我的面包车后面跟着一辆大公交车,里面装满了新成员,约有五十多号,公交车后面跟着两辆轿车和两辆橡胶轮子装甲车。
路边的人看到这只队伍的反应是找地方躲起来,由此推想,狼派就算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很不受欢迎。
昨天夜里开枪射杀不愿意加入的人那一幕历历在目,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可以肯定一点,如果有谁试图逃跑,或者作战时不够勇敢,肯定会挨子弹。
操,什么世道啊。
我旁边的杰克小声嘀咕:“如果□□的人有反坦克导弹的话,从几公里之外的高楼上完全可以命中,只要挨上一枚,咱们就会全体变成肉酱。”
老头说:“咱们是面包车,如果对方有导弹的话,肯定不会选择咱们作为目标,怎么也得打一辆大的车吧,最有可能的袭击目标应当是队伍最后那两辆装甲车,里面坐着少校和正式编制的狼派成员。”
杰克:“从几公里之外打过来的反坦克导弹准头可能会很糟糕,想打装甲车,没准会打到咱们这辆面包车上,而且咱们的车非常不结实,就算落在旁边十米外,凭爆炸的气浪也能要了咱们的命。”
我发现,这位名叫杰克的年青人一贯悲观,情绪总是显得很低落,眼眶动不动就发红,随时都像是要掉下眼泪来,如果他是一名女子,倒是很有几分林妹妹的风采。
我此时精神状态极佳,身上还带着强壮少女那种很好闻的体味,只要车停下,或者速度较慢,我就可以施展钻地术逃之夭夭。
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我觉得自己对于这十二位手下有一点点儿责任,我想保护他们为了让他们活下去,我得做点什么事,想来想去,决定用隐形术。
我拿出口袋里的白纸和笔,在摇晃的车厢里开始画符。
得画至少七到十张才够,因为我口袋里还有几张存货。
老头问我做什么,我说待会就知道了。
杰克说:“班长,你写的字好难看,跟一团团蚯蚓似的。”
旁边一位中年人说:“班长在画符,你不懂就别乱说。”
终于出现一位识货的。
我没有抬头理睬他们,仍在专心地画。
杰克问:“这些符有什么用?能够让我们刀枪不入吗?”
切,当我是义和团的大师兄啊。
我平静地回答:“不能。”
☆、战前动员会
车队驶入一条小巷,绕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幢大楼的院子里,然后驶入地下停车场内。
在昏暗和摇曳的灯光照耀下,一场荒谬和毫无意义的战前动员会正在举行。
一位自称姓李的少校发表了一通乏味的演说,尽是些空洞而无聊的口号和模棱两可的指导精神,这样的废话拿到四十多年前哄骗容易冲动的学生和喜欢暴力活动的工人和农夫或许有点用,现在听着只觉得滑稽可笑。
李少校声嘶力竭地吼:“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为了解放其它地区受压迫受剥削、饥寒交迫的人民,我们别无选择。”
“打倒□□,打倒猴子派,打倒所有反动派。”
“我们一定要解放这个城市里四分之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劳动者。”
“幸福的狼派人民深情惦记着生活在悲惨世界之中的其它人民,我们把狼旗插遍全球,插上□□和老虎派的最后据点。”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一不为名,二不为利。”
“长官叫干啥就干啥,做一个齿轮与罗丝钉。”
“宁可前进一步死,不可后退半步生。”
“狼派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狼派战士最听话,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危险哪安家。”
“狠斗私字一闪念,灵魂深处爆发斗志。”
“宁可少活二十年也要拿下加油站。”
“狼派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我打了一个哈欠,心想是不是该走了。
先前在面包车里画好的那些符已经分别交到十二名手下的口袋里,并且告之了使用方法,待会接近敌方射程,就拿出来贴到身上,然后赶紧离开原地,紧贴墙壁往前走,要远离其它的狼派成员,以免被误伤,还得注意避免被阳光晒到,否则会出现影子。
荒谬绝伦的动员会结束了,本来新成员们就毫无斗志,此时被这么一折腾,就连最后一点士气也差不多完全消失殆尽。
稍后,几位身穿防弹衣,戴了防弹头盔出现,带领全体新成员往停车场的另一侧走,说到了这幢大楼的东面,就算是进入前线。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禁掠过一丝紧张,同时还有些好奇。
我从未想到过,自己此生居然有机会亲临战场。
怎么也应当去看看吧,我这样想,凭我的能耐,就算到了前线,也能够逃脱。
一不留神走到了李少校面前,我急忙说:“少校阁下,这些人缺乏训练,手里又没有可以远程攻击的武器,就这么冲出去的话,十有八九要呜呼哀哉,这种作战方法很离谱,简直就是屠杀。”
李少校:“狼派成员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不许怀疑,不许违抗,否则军法处置。你知道什么叫做军法吗?就是我想杀掉你就杀。”
我愕然说:“现在算明白了。”
李少校:“要不是担心动摇军心,现在就想一枪毙了你。”
旁边一位号称上尉的人大声说:“你们的努力不会白费,我们的狙击手已经到位,只等你们冲过去,等敌方开始射击,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之后,我方的神枪手会为你们报仇。”
李少校补充一句:“你们应当为自己能够参与到这样的伟大事业当中而感到无上荣耀。”
☆、战术?
这叫什么战术?
著名的羊群战术和人海战术?好像不是。
倒是与铁木真和忽必烈的作战方法有些相似,据史书记载,这些残暴的屠夫常常驱赶俘虏和对方的平民走在前面充当挡箭牌,然后寻机攻破城池。
现代战争中,把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人赶上战场,无疑是让人去送死。
冲锋这种事听着很豪迈,其实不然。
血肉城墙也是极端靠不住的。
杰克在一边小声嘀咕:“希望□□的人没弹药,随便开几枪就消耗完毕,然后朝我们扔石头,或者出来与我们肉搏。”
老头说:“这怎么可能。”
杰克:“乱糟糟的局面持续了这么久,想必先前的弹药储备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否则的话,干嘛不发给咱们一人一只枪。”
老头:“这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打算把咱们当作人看待,我们就是人肉沙包,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另一位年青人说:“我看狼派正式成员当中有不少人带着两枝枪,想来是由于他们不信任我们的缘故,否则的话,完全应当配备武器现在,我和十二名手下躲在一辆被烧毁的公交车后面,看着上尉把两个班的人赶出了掩体,向五百多米外的加油站前进。
二十多个人猫着腰,一路沿着墙角往前走,充分利用行道树和路上的障碍物做掩护,但是由于缺乏经验,所以显得缓慢和笨拙。
想来□□的狙击手不屑于朝这样的劣等目标射击,否则的话,他们恐怕已经完蛋了大半。
杰克说:“等他们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加油站一百多米远的时候,□□的人肯定会射击,在几秒钟之内把他们全部打死。”
老头说:“嗯,估计就是这样,现在他们还有些障碍物可以利用,待会就是一大片光溜溜的开阔地,到那时就只能等着挨枪籽了,往前走不行,往后退也不行,总之没有任何活路。”
杰克说:“班长,你的符管用吗?”
我:“这个没试验过,以前我也不怎么会画符,最近才认真练习过一下,想来应当有效。”
杰克:“全靠班长了,如果这个符不起作用的话,我就死定了。”
这时我已经想好了逃走的办法,待会往前走的时候,前进到转角处的那一幢孤零零的小楼旁边时,趁着大家都贴上了隐形符之际,我施展钻地术,穿透墙壁进去,然后往另一端出来,从此与这帮人告别。
拖了这么久还没溜走,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婆婆妈妈的,太不干脆了,再这样拖下去,没准会遇到麻烦的。
□□的狙击手很快就展露出他们的本领,隔着五百多米远,居然准确地一枪命中了一名狼派正式成员头上的钢盔,子弹打穿了结实的防护物之后爆头,可怜的家伙一声不吭地倒下,四肢抽动,脑浆四溢,眼看马上将成为一具不折不扣的尸体。
我再也不敢观察对面的情况,乖乖缩回来,心里想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钢盔还是别戴的好,否则很可能会被认定是价值的目标。
☆、先锋队
我采取了更保险的做法,从公交车的一个弹孔里往外看出去。
被逼着前进的先锋队已经走过半程,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心翼翼,在没有障碍物提供掩护的地方,他们就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一只只缺乏经验的屁股扭动得挺怪异,看上去很有几分滑稽。
城市里到处都是高楼,对方如果隐藏在十层以上的位置,居高临下看出来,趴在地上的他们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非常容易便可打中,还不如站着,这样受攻击范围会更小一点点。
看不到□□的人在哪里,他们伪装得非常好,没有任何人影,乍一看就像是没人,但是谁都知道并非如此。
又是一声响,在我的右后方十几米一名藏在玻璃窗后面的狼派正式成员被重型狙击步枪打中腰部,身体几乎断成两截,仅靠一溜儿皮肉保持着连接,耳朵与脚踝保持亲密接触,肠子洒出来,未彻底消化的食物溅到了墙壁上和天花板上,死状可谓悲壮。
这就是战争,枪声不响则已,一响就非同小可。
完全不像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里,成百上千的人往前冲,还要摇旗呐喊,吹小号什么的。
尤其是一些古董影片,其中的情节更是无厘头,对此印象特别深刻的一幕是,某电影里,冲锋的几百人当中,有一位小战士不幸中弹倒下,在卫生员和连队干部的怀里,即将光荣牺牲的小战士摸出几张写了字的纸片,说是什么申请书,还有决心书,然后要求连长告诉他的妈咪不要难过,他是为了什么伟大的事业而献身……然后从自家怀里摸出两块沾血的银元,说是要交最后一次什么费,眼看口吐鲜血,生命将要结束,却突然来了劲,高喊几句响亮吓人的口号,接下来才在连长饱含泪水的双目注视下咽了气。
这个镜头长达十分钟左右,以我这样简单的脑筋看来,这段时间里,跑到前面的人很可能已经大获全胜,也可能已经全部光荣了,反正只可能有这两种结局,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小战士说出临终遗言的时候,大队人马并没有前进,熟悉的那几张面孔全都在,就这么等着连长和卫生员在摆好尸体并且敬礼之后,再继续往一起往前冲锋,甭管是否说得过去,反正剧情就是这样演绎的。
当时年幼的我不禁想,这几百人的队伍在冲锋的时候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如果每一次都要上演如此一幕,那么冲到敌人占据的城墙下面恐怕得用一两天时间才行,而且这样的停顿恐怕会被敌人有机可趁,远远地打几枚炮弹过来,轰的一下,结果如何大家可以自己想象。
至于写血书和申请书以及决心书这类事,十多年前,有一位从战争当中幸存下来的亲人曾经小声告诉年幼的我,以他的亲身经历看,那是因为别无选择,写了血书要到北韩去,不写也得去,想不去是不行滴,没得商量也没得选择,但是写过血书和决心书以及申请书之后,如果活着回来,情况就大不同了,如果光荣了,家属能够得到更多实惠,由此一想,反正不写白不写,于是大家都写了,不识字的人就请人帮忙写。
大概是时间紧迫,所以狼派的李少校没有叫大家写这些玩艺儿,如果大家还有空闲并且来得及的话,以狼派的作风和习惯做法,恐怕是要写的。
☆、行刑队
稍一走神,最前面的冲锋队已经前进到距离加油站一百五十米左右远处,置身于一大片开阔地当中,成为练习射击的绝佳好靶子。
这些可怜的人仍在爬行,大部分人的裤子和衣服都磨破了,有些还流出了血。
狼派这边的大喇叭开始喊话:“第四班和第七班,赶紧站起来向敌军发动冲锋,不许再趴在地上,这样的行为有损狼派尊严,别忘了你们是英勇的斗士。”
一名小个男人转头往旁边跑,冲向路边的断垣残壁,显然打算跑进去藏身,逃避战斗。
不幸的事件发生了,小个子男人距离残墙还有三米多远处,被狼派这边的狙击手开枪射中,在强大的冲击力下,摔出几米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就是传说中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的行刑队,对付自己人的时候,下手尤其狠辣,射击精度奇高。
接下来,在地上爬行的人当中最后那位被一枪射中了大腿,由于剧烈的身体痛苦,在地上滚来滚去。
狼派的大喇叭里说:“四班和七班的人听着,再不往前冲锋,这就是下场。快向前去,与邪恶的□□分子战斗,把敌人消灭干净,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前进。”
如此一来,趴在地上的人立即全部站起,手执菜刀和铁棒,开始往前跑。
众所周知,如今的枪械杀伤力与半个世纪前完全不同,现在的子弹经过特殊设计加工,打入人体之后造成的伤害更加严重,一般情况下,脑袋脖子以及躯干部分挨一枪基本也就丧失了战斗,若是得不到及时抢救,十有八九要挂掉。
□□那边的大喇叭也开始广播了:“受苦受难的狼派同胞们,赶紧醒悟吧,□□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无论多么严重的罪恶都可以得到原谅。”
四班和七班的人仍在往前跑,速度并不快,队形完全分散了,有些人跑得快而有些慢,光看他们手里的刀,倒也感觉蛮像回事,但是考虑到对方有枪,这个结局怎么样大家都可以轻松猜到。
危险并不仅仅只是来自前方的敌人,后面的自己人貌似也很麻烦,一位胖子跑得太慢,行刑队的刽子手看着不顺眼,一枪打中后背,可怜的胖子趴到地上一命呜呼。
狼派的大喇叭里大声唱歌:“哥哥你大胆地往快往冲啊,往前冲,莫回呀头——”
别说回头,光是跑得慢些,后果如何大家都很清楚了。
这就是残酷的战争。
我有些不太明白,怎么□□还没杀死任何一名冲锋中的新成员,而狼派这边的狙击手却已经杀掉三名,这算什么事?
被驱赶着往前跑的冲锋队员距离加油站还有大约八十米处,枪声突然响起。
看上去就像在演戏一样,感觉很不真实,二十几号人转眼之间有一小半倒下,其余的幸存者不再跑,而是高举着双手表示投降,还有两位机灵人士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布在空中摇晃。
□□的枪手不再开火,而是通过大喇叭叫他们扔掉刀子和铁棒,举起双手走到加油站旁边的院墙内,还说优待俘虏,欢迎起义投诚的英雄好汉。
☆、唯一选择
四班和七班仍然幸存的人全都举手投降,看到这情形,狼派的行刑队来劲了,只听到背后的楼上枪声连连,四百几十米外的那些降卒纷纷中弹倒下,转眼之间挂掉许多位,还没死的那些扔掉了武器,一溜烟快跑,冲到了加油站的一面墙壁后,保住了性命。
与此同时,由于狼派的枪手暴露出位置,对面几百米外的高楼上□□狙击手开始施展本领,我身后的大楼窗户玻璃被打烂了许多片,这些亮晶晶的东西纷纷坠落,形成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杰克说:“也许我们错了,应当去投奔□□,看上去那帮家伙似乎更人道些。”
老头:“天下乌鸦一般黑,四个大组织全都是一路货色,还有那些小组织也好不到哪里,连人肉都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听到这句话,我想起了抢走我的车那些人,估计就是个小组织,那些人由于饥饿和缺乏安全感而聚到一起,由于缺乏严格的纪律约束,也没有什么指导精神或者伟大理想,所以成为了一帮匪徒。
就在此时,□□的人动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见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击中了我身后的大楼中段。
来袭的似乎是一枚火箭弹,也可能是一枚反坦克导弹,我不是军事迷,也不太清楚,总之造成的破坏很厉害,许多玻璃碎了,像下雪一般掉下来,在楼下墙角弄出亮晶晶的一堆。
我的手下全都缩着身体,尽可能让自己免受伤害。
狼派这边也开始动用更厉害的武器,重型机枪不断地射击,间或几道亮光闪过,紧接着对面□□的大楼上发生了可怕的爆炸。
我沮丧地摇头叹息。
看来这两帮人的武器装备比想象的更好一些。
杰克把嘴凑近我的耳朵说:“老大,咱们逃吧。”
我看了看四周情况,摇了摇头:“现在不行,太危险了,跑出去可能会被流弹打死的。”
杰克:“接下来很可能会逼着我们冲向□□的据点,到时候更难以躲避。”
我:“感觉眼下这里还算安全。”
杰克:“这辆破车无法提供像样的保护,只要一枚炮弹打过来,咱们就和这辆破车一起完蛋了。”
我:“你说怎么办?”
杰克:“趁着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分散了,咱们用上你画的符,然后逃跑,无论去哪里,都比待在这儿好很多。”
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全体成员一起拿在符来贴到自己胸前,然后,大家都消失了。
由于符是我新手绘制的,我仍然能够看到他们每一个人,只是视野里的人影有些奇怪,呈半透明状,像是一团玻璃制成的人形物。
杰克激动地叫喊:“真是管用,现在我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了。”
这时几枚炮弹不知从哪里打过来,一枚打中了后面大楼的中段的侧边,爆炸之后大量的碎石和玻璃还有其它杂物四下飞落,隐藏在一堆沙袋后面的新成员被砸死砸伤多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果然很不安全。
我说:“咱们走,回到大楼里去。”
此时艳阳高照,如果往前跑,影子会被看到,很可能成为双方狙击手的射击目标,回到大楼里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真正的混蛋
我可以施展钻地术逃之夭夭,但是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