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好好活着,这样会有更多的研究价值。试想一下,如果你在山里看到一只半人马怪,是一枪打死了带着尸体回来还是活捉回来更有意义?”
☆、妖胎
等待了一小会儿,中年女护士终于转过身来,我得以一睹妖胎的全貌。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抱着妖胎的护士表情如此难看,为什么旁边一位男医师对着垃圾篓呕吐。
原来这妖胎真是非常丑陋,看过之后令人极不舒服,它的脑袋上长满了类似兰花的那些根状物,有数十条之多,肤色呈灰绿,沾满了粘液,两只眼睛从根状物当中露出来,呈浅黄丨色,看不到瞳孔,整只眼珠全是相同的色彩,两只胳膊上有粗糙的褐色鳞片,右手有八只手指,左手有十一只手指,这些手指更像章鱼的触手,可以任意弯曲,看上去应当没有骨头。
齐胸部以下被包裹得很严实,无法看到。
我愕然缩回头,离开了手术室。
怪物型男依旧站在几十米外,显然不敢过来,只是大声问:“大师,我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我沮丧地说:“一点也不可爱,就像外星异形似的。”
怪物型男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说:“那是你的审美观点有问题,我的孩子一定非常漂亮。”
我:“那只小怪物危险吗?”
怪物型男:“不知道,这是我成为妖以来第一次制造出后代。”
我:“你的原身是什么?”
他:“我不想告诉你。”
我:“说出来,给你糖吃。”
他:“谁稀罕。”
我:“不说算了。”
他:“我想带走孩子。”
我:“这事我不管,只要李女士平安无事就好。”
他:“现在青照已经生育了我的后代,今后我与她基本没什么关系了。”
我:“很好。”
他:“我想去看看孩子,你没意见吧?”
我:“李女士还在里面,现在你不可以进去,待会那些医生抱着怪胎出来的时候,你尽可以看个够,还可以设法抢走你的孽种。”
他:“你说话真冲,一点不好听。”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服气的话咱俩到外面好好打一架。”
他:“我是一只有信念有教养有礼貌的妖,不会轻易跟谁动手。”
我:“操,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他:“你干嘛老跟我过不去?”
我:“你是妖,迷惑并且侵犯了人类的女子,就凭这一点,我也有充足的理由收拾你,至今还让你活着,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他:“好吧,我到外面等着去,看那些医生什么时候抱着我的宝宝出来。顺便问一下,你不会对我的宝宝下手吧?”
我:“当然不会,又没人付钱让我做这种事。”
这时中年护士愁眉苦脸地抱着怪胎走出来,身后跟着两名医师模样的男子,他们对坐在椅子里的我视若不见,径直走向旁边的房间。
怪物型男立即走过来,想看看怪胎,却因为这只小东西被包裹得非常严实而无法看到。
不经意间,我发现一件怪事,一条触手状的粉红色肉条从襁褓尾部伸出来,插到了中年护士的腰间,穿透白色的衣服进去,随后一些深红色的液体立即浸湿了周边。
☆、丑陋怪物
我清晰地看到一只很像成年大只猪肉涤虫一样的玩艺儿从襁褓当中伸出来,扎破了中年护士的衣服,伸进去,直入皮肉当中,导致了流血,然而护士却浑然不觉。
看得出,一些物质正源源不断从护士体内被抽吸到怪胎那边。
我震惊了,瞪大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护士的脸迅速干瘪下来,皱纹增多,短短十几秒钟里就像衰老了二十岁。
我大声说:“快把那个小妖怪扔掉。”
中年护士闻言立即抱得更紧,同时向我投来愤怒的目光,大吼:“别想捣乱,否则叫保安抓你,让你去牢房里让人爆菊。”
奇怪,她在短时间里变瘦了这么多,嗓门却仍旧很响亮,精神头非常足,完全没有意识自身的可怕变化。
两名医师摆出保护人的架势,我不禁疑惑,他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没看到身旁的同事正在快速地变成丨人干。
我:“你会死掉的,这只怪胎正在吸取你的血肉。”
中年护士这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能发现自己正在迅速变得无力,而臂弯里的怪胎却在不断长大,份量越来越重。
两位医师也察觉了中年护士的明显变化,被吓呆了,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仰天长叹:“唉,现在你们明白自己做错事了吧。”
怪胎与中年护士之间的涤虫状物变成更粗大,抽吸更有力。
护士张开嘴,想说什么,多半是求救,却已经无法开口,因为她正在飞速失去水分,脖子上的皮肤像沙皮狗一样垂下来,脸上的皱纹和掉在地上的旧抹布差不多。
我拨出桃木剑,打算上前去帮忙把这长恶心的纽带斩断,然而两位医师的行为却有些出乎预料,他们挡在我与护士之间,仿佛我才是最大的威胁。
我焦急地吼:“快让开,我是阴阳师,对付这类怪物是我的特长,再耽搁下去护士会死掉的。”
这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护士变成了干尸,直挺挺地倒下,弄出响亮的声音来,而她怀抱里的襁褓已经被撑开,其中的怪物长大了至少两倍更多,却依旧是一副超丑超怪异的模样,令人看到之后想狠狠踩几脚。
怪胎继续生长,撑断了护士干枯的手臂,大概觉得已经没有营养可供吸取,所以收回了腕足状的导管,然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似乎在尝试见识这个世界。
这真是一只最差劲的怪胎,它的脑袋很像一只章鱼,只是腕足更多一些,颜色看上去也很别扭,绿中带灰,身体上长满了啤酒瓶盖子大小的鳞片,这些鳞片当中又有一些稀稀拉拉分布的条状物,像是兰花的根茎一样,整个身体有点儿类似普通的三岁小儿,但是更像传说中的外星人,头过分的大,身体就比例而言显得有些小,四肢瘦削,但是看上去像是很有劲,还有那些遍布全身的须状物和脑袋上的腕足,估计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取到手的作用。
☆、小怪胎
小怪物的黄丨色眼睛里充满了邪恶的光芒,看上去感觉很贪婪,很危险,还有一些妖异,想来这东西可能遗传到一些怪物型男的本领,比如迷惑人的思想,控制人的行为,如此等等。
先前那伙医护人员的表现很不正常,没准是受到某些外来意识的影响,所以才会那样。
中年女护士已经被吸成了人干,香消玉殒,呜呼哀哉,死相狰狞而恐怖还很恶心,和沙漠里出土的干尸几乎完全一样,只是皮肤色泽稍微新鲜一些。
两位男医师不仅拒绝我的帮助,还表现出明显的敌意,站在怪胎面前,充当挡箭和守卫者角色,这显然没道理,按照我的对他们这类人的了解,看到此类情况,他们的正常反应是大喊大叫着跑掉,能溜多远就多远。
我平静地说:“你们快闪开,让我把这只怪胎弄死,否则这里会有大麻烦,你们的下场将和这位护士大姐一个样。”
两位医师目光有些呆滞,却很坚决,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站在走廊另一端的怪物型男乐滋滋地呼唤:“我的宝宝,快过来,让爹地抱抱。”
小怪胎嗤之以鼻,竖起中指。
看这个动作,它的智力不算低,毕竟是妖怪,不能以人的标准来衡量和猜度。
怪物型男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地说:“宝宝,就算你不认我这个爹地也没关系,我仍然会爱你,关心你,爱护你,帮助你。”
我:“傻蛋,瞧你播的什么种,居然鼓捣出这样一只又丑又恶心的怪物来。”
怪物型男:“它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像我一样漂亮。”
我:“你最好把这只小怪胎带走,去深山老林里呆着别出来,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把它弄死。”
怪物型男:“如果你伤害我的宝宝,我会跟你拼命。”
我:“那样的话,只好连你一起咔嚓掉。”说话同时,我抽出斩骨刀,注入道法能量,弄出一柄巨大的光刀来,看上去颇有几分威势。
怪物型男大声喊:“宝宝,快逃啊,这个法师挺厉害。”
小怪胎没有逃走,而是指使两位医师朝我扑过来。
我不想伤人,也不想惹上官司,只好后退,收刀。
小怪胎一转身冲进了旁边的病房内,里面随即传出惊恐万状的呼号,看来有人被吓得不轻。
而且不仅仅只是恐吓,还有其它的内容,因为随后我听了人体受到打击时发出的那种沉闷声响。
两位医师仍然如同传说中的人肉沙包一样挡着路,除非把他们打倒或者扔开,否则就只能穿墙进去。
那就穿墙吧。
我手握光刀进入病房内,看到了正在痛快淋漓地享受人肉大餐的小怪胎,一位女子脸朝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腹上有几个巨大的洞,脑袋上也被开了一个孔,小怪胎脑袋上的多根触须伸长了插了这些洞内,正快速吸吮。
我举起斩骨刀,准备来一招泰山压顶,照着目标的脑袋劈下。
☆、未成年妖
小怪胎专心致志地从女尸身上吸取营养,对于我手里的刀视若不见,也许由于刚到人世的时间还太短,不知道菜刀的用途以及危险。
刀光一闪,眼看就要斩到目标的章鱼脑袋上,却出现了意外,一大块木板突然从柜子上脱离,飞过来挡在了小怪胎的头顶上。
这片木板来得速度极快,事前毫无先兆,控制极为精确。
刀刃与木板亲密接触,发出响亮的声音,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我转头看着旁边,怪物型男已经打破了窗户玻璃,两只手伸进来,似乎在施展隔空移物之类的法术。
我朝怪物型男发了一记掌心雷,原以为恐怕没什么效果,仅仅只是警告一下,但是出乎预料,居然击中其面门,并且弄出响亮的爆炸声。
怪物型男仰天摔倒,脸上一片焦黑,就像被礼花弹近距离喷过似的。
木板仍在小怪胎的头顶,保持悬浮状态,看来怪物型男还真是父子情深,宁可自己挨揍,也要拼命保护后代。
木板挡道,我只好换一个角度攻击,从斜下方动手,斩向目标的脖子和肩膀一带。
然而木板再次移动,挡在我的攻击路线前方,这一次有所不同,控制木板的是怪胎身上伸出的触手状物。
刀刃与木板一边亲密接触了几次,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痕迹,但是我无法将这片厚木板劈烂。
这么一耽搁,女尸已经被吸成了干尸,而此时小怪胎也鼓胀变大了许多,跟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胖墩差不多,不能再称之为‘小’,而是大怪胎啦。
它扔掉了木板,站起来,黄丨色的眼睛看着,触手抬起,露出一条类似嘴的缝隙,动弹了几下之后,用童稚的女声慢吞吞地说:“干嘛老跟我过不去?又没招你惹你?”
这家伙的成长还真是迅速啊,离开母亲的肚子至今不足二十分钟,就有这么大只,而且会说话,看上去还挺狡猾。
如果让它有足够的时间成长,到了明年,谁还有能耐收拾它,到那时如果狭路相逢,恐怕只能逃之夭夭。
我:“你是怪物,我是肩负着维持人界秩序重任的阴阳师,你这么乱来,我当然要除掉你。”
它:“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我:“你刚刚弄死了两个人,就凭这事,已经有充足的理由宰了你。”
它:“我出生到现在还不足半个小时,属于未成年人,也可以说是未成年妖,不必负法律责任,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类的初生婴儿把护士咬死了,法官会不会判这个婴儿死刑?情况就是如此,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我的监护人提出来,由他们承担责任。”
窗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怪物型男大声说:“都怨我没有管教好孩子,有什么罪过全都由我和青照一同承担,请大师不要为难我的小宝宝。”
我:“别装傻卖乖,这种行为很令人厌恶。你们都触犯了现有的秩序和规定,应当受到惩罚。”
☆、不白之冤
正当我准备向这对怪物父子(也可能是父女,因为目前尚不清楚怪胎的性别)讲解一下政策和规矩,背后来了麻烦,六名保安冲过来,其中有两位是尸怪,四位是人,此外还有多名男性医师,他们站在门外乱喊乱叫,说什么任何人不得在医院里捣乱和违法犯罪。
怪物型男抱着保安的大腿,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伸手指着房间里,说我是罪魁祸首,一切坏事都是我干的。
就在此时,蹲在两张病床之间的怪胎发生了变化,章鱼脑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人类小娃娃的头,色泽也由绿灰转变为白里透红,身上的鳞片和须根没了,全变成了白花花的嫩肉,四肢与脑袋还有身体的比例完全合乎普通一岁半左右小孩子的标准,个头也小了许多,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胖女娃儿刚刚学会走路不久,如果围上一个红肚兜,再抱着一条大红鲤鱼,简直拍下照片放大了之后就可以做年画。
先前两名被迷惑的医师此时仍然目光呆滞,表情扭曲,却很坚决地指证我是害死了两名护士的坏蛋。
我大声申辩:“两个人是这个怪胎弄死的,我正打算灭了它,斩妖除魔,维护城市和平,你们就来了,而这只怪胎也变了模样。”
幻化为胖女娃儿的怪胎哇哇大哭,满脸委屈,像是刚刚被欺侮了一样。
与此同时,站在房间外面的怪物型男大声说:“我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你喜欢杀人就杀我好啦。”
几名保安手执电警棍和大叉子,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想要冲杀进来,却害怕吃到苦头或者担心抚恤金太少的样子。
我指着怪物型男说:“你们别相信他的话,他是妖怪,这个小娃儿也是妖怪,它刚刚吸光了这具干尸的血肉。”
怪物型男:“明明是你的吸的,我们都看到了。”
两位目光呆滞的医师慢吞吞地伸出手,指着我说:“确实是这个男人干的,我们可以作证。”
这是真正的不白之冤。
此时看起来最像坏蛋的人当然是我,只有我手持菜刀,并且衣着不整,脑袋上有许多汗珠,这是因为我在抱着李女士跑进医院时巨大体力消耗导致的结果。
外面的保安大声吼:“放下菜刀,双手抱头慢慢走出来,我们优待俘虏,会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到□□手里,接受公正的审判。”
我对这伙人却没什么信心,几个月以前,在本市的另一家人民币医院当中,我曾经亲眼看到过几名势单力孤的医闹被打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地逃出医院大门,背后追击的正是这样一群保安。
我仰天长叹之,让心情平静下来,然后从容镇定地说:“恐怕你们并不知道自己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待会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你们将用整个下半生的时间来后悔曾经的愚蠢行为,如果你们能够活下去的话。”
一名体格强壮的男性医生吼:“快扔掉菜刀走出来,否则待会特警来了一枪就能打爆你的头。”
☆、大义凛然
我掏出几张名片扔向前面的保安,叫他们待会后悔了打电话给我。
然后我后退,穿透了墙壁,就这么走了。
其实我没走远,而是隐形之后站在三十几米外的转角处,打算看着这些人如何被一大一小两只怪物修理。
我的穿墙和消失让这些人经历了一场慌乱,一些胆小的家伙发出尖叫,尤其可笑的是两只尸怪保安也在装腔作势地惊叫,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尸怪是没有恐惧情绪的,这一点我能够肯定。
不过它们装得还真是挺像,看上去完全是一副胆小鬼的德行。
几名男医生冲进去,抱起了胖乎乎的怪胎,查看地上的干尸。
有人问两名被迷惑住的医师两名护士怎么死的,得到的回答是这样:“那个穿褐色夹克的年青男人把她们摁倒在地,然后张嘴咬上去,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们很快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失去大部分了水分,成为干尸。”
众人反应不一,有些显得惧怕,有些则很慌张,加之找不到我在哪里。
怪物型男几次目光掠在我所在的位置,似乎感觉到什么,可是又不怎么清晰,无法确定是不是我。
小怪胎则挤在一名医生的怀里,装出天真可爱的模样。
两名保安蹲下,戴上塑料膜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名片捡起,放到袋子里,说是等□□来了当证据使用。
大概是知道外面的局势已经平静下来,副院长走出了手术室,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一个接一个下达命令,叫保安和医生搜查这个楼层的全部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要看清楚。
有人告诉副院长,说我会隐形,还会穿墙,副院长愤怒地说:“别跟我扯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世间有鬼怪妖魔。”
这厮真能装啊,看他可以装多久。
我没有理睬他们,而是绕了一个圈,回到手术室内。
李女士仍然躺在产□□,面色有些苍白,处于昏睡状态,打着点滴,显然麻醉的效果仍在。
看上去她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没有危险,估计过些日子就能够恢复。
现在我考虑的事是——怪胎会不会回到这里来?会不会对它的母亲实施侵犯?会不会杀害她?
我猜不出,因为妖怪的思维方式与人完全不同,无法用人类的标准和立场去进行判断。
外面副院长说话的声音穿透了墙壁和窗户传进来,他问旁边的人,为什么那个模样很奇特的婴儿不见了,只剩下这样一个看着非常普通的小家伙,被迷惑住的两名医师说就是这个娃娃,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地就变得漂亮并且可爱。
副院长显得很失望,语气当中充满了沮丧,急吼吼地通知保安,叫他们保存好今天的监控视频,复制两份下来,尽可能保证图像清晰。
怪胎变成了正常小宝宝,至少外形是正常滴,如此一来,到美国医学杂志发表文章的美好愿望基本落空了,搞出惊天动地大研究成果的计划泡汤了,可以想象得到,副院长先生一定非常沮丧。
☆、幸灾乐祸
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坐在手术室里,听着外面的交谈。
副院长问小怪胎能不能听懂他说话,小怪胎说当然能,副院长喜出望外地问能不能变回刚出生时候那副模样,小怪胎说干嘛要那么弄,吓坏了周围的人民群众可不好。
这一下副院长来了劲,大概以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小超人或者小天才,总之是获得了一件可以用来名扬四海的道具。
“小宝宝,你从出生到现在才不过二十分钟左右,就已经会走路,会说话,真是太奇妙了。”副院长兴高采烈地说。
怪胎:“这不算什么,如果有充足的营养,我可以在几天之内长得比你更高更大,并且比你聪明很多。”
副院长:“你喜欢什么样的营养品和食物?”
怪胎:“暂时不饿,等到我有食欲的时候再告诉你。”
副院长:“你愿意配合我们做些研究工作吗?当然,这种事不是白干,要给你报酬的,比如你的妈咪的医药费就可以用你的收入来充抵,剩余部分全额发放到你手里,我还可以动用各种关系,让你长大一些之后去最好的学校就读,享受优厚的待遇。”
怪胎:“去最好的学校?在里面我可以把同学吃掉吗?”
副院长:“当然不行,你可以吃很多猪肉牛肉羊肉鸡肉,就是不可以吃人,不过你实在要吃的话,也是有办法的,我会让外科大夫把那些从患者身上割下来的部分给你,有时遇上截肢手术,割下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什么的,可以让你饱餐一顿,还有许多引产的女婴也可以作为你的食物,总之不会饿到你就是。”
听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此时副院长阁下居然还没有省悟过来自己面对是多么恐怖的一只怪物,居然在与之大谈提供人肉的事,真是愚不可及,令人无话可说。
我很想一走了之,等这些笨蛋被怪胎折磨得七零八落然后想起向我求助之际再慢慢回来,但是我有些担心李女士的安全,怕她遭到怪胎父子伤害,考虑到她目前情况不怎么好,不宜挪动,暂时我还不能走。
一名护士进来,查看了一下监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简单看了看李女士,然后离开,不曾察觉处于隐形状态下的我。
外面的人也走了,没有听到怪物型男的声音,可能混在人群当中离开,也可能躲哪里去了。
我躺到旁边一张空□□,决定休息一下,就这么闭目养神,等待李女士醒来。
大约半钟头过后,又有护士进来为李女士清洗身体,更换即将滴光的针水瓶,然后是例行的各项检查。
说句公道话,当一名护士还真是不容易,要做许多又脏又麻烦的工作,她们由于没有开处方的资格和权利,想来也拿不到医药代表提供的回扣和奖金,收入想必不会很高。
仪器显示李女士的心跳和呼吸还有血压都接近于正常数值,看着脸色在渐渐恢复,眼皮不时轻轻眨动几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将近两个钟头过去,李女士醒了,但是眼神迷茫,四肢绵软无力,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
这期间护士进来了许多次,还有武装人员到场查看过。
外面不怎么平静,但是也没有想象中应当出现的混乱,我对此有些失望,原本打算好好欣赏一场大戏。
最近半个钟头以来,有几位神秘兮兮的医师出入这间病房,随便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我开始担心,如果怪胎和怪物型男足够聪明的话,可能会从此佯装好人,不再明目张胆以人为食物,那样的话,我恐怕就要背上通缉令了。
当然,到了此时的修为,我并不在乎被通缉,谁要想抓住我恐怕都不是容易的事,但是一想到今后可能会被追捕,感觉有些极不舒服,我可不希望像蝙蝠一样生活。
这时我的手机开始振动,有新来电。
接听之后,是一位自称差人男性打来,问我在哪里,叫我立即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我平静而小声地向其解释了全部情况,然而没用,这家伙根本就不听,而是反复强调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叫我配合侦察办案之类的废话。
我只好告之,等发觉需要帮助的时候再打电话来,然后挂断。
此后几分钟之内,这家伙连续打来许多次,我只好接听,仍旧是那些废话,我又挂断。
估计经过这番折腾,他们用设备帮忙完全可以锁定我的位置。
果然如此,几分钟之后,一群武装人员和医院保安一起冲进来。
我使用穿墙术,往后退到墙壁当中,透过卫生间,转而来到阳台上,然后绕了个圈,走到外面去。
估计这些人在此一时不会离开,有了他们,就算怪胎父子出现,李女士的安全应当也会有保障。
我处于隐形状态下,在这幢大楼当中转悠,寻找怪胎和副院长的踪迹。
在多方偷听医护人员的交谈之后,仍然不得要领,无奈之下,我只好去找周护士。
在vip住院部的一楼护士值班室内,找到了她,趁着周围没人,我现了身,向她了解最新情况。
她对于我的出现方式倒也不觉得很惊讶,同时对我也保持着足够的信任,认为坏事肯定是那对怪胎父子所为,与我无关。
从她这里我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知道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在哪里,以及目前怪胎在什么地方。
我叫周护士立即离开这家医院,在怪胎被清除之前,无论如何不可以回来,否则很可能会丧命于此。
她听到之后花容失色,急匆匆收拾东西,叫上她那位身材高大强壮健美的帅哥医生情人,然后借故请假离去。
我则恢复隐身状态,前去寻找怪胎。
在电梯内遇到了两名医生和三名保安,他们正要到十九楼去,先前据周护士提供的信息,怪胎很可能就在这一楼层。
根据我所掌握的观相术,眼前这五位男性的脸上都有一些死气,印堂灰暗,情se惶惶,运势极衰,想来离死不远矣。
☆、天真无邪
到达十九层,我跟在医生和保安身后走出电梯。
走廊内有一些淡淡的绿色雾气弥漫开,然而除了我之外却没人发现。
这是某种类型的妖氛,初步猜测,这个征兆显示出有妖正在快速地成长和蜕变,可以断定,这一切与怪胎有关。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妖氛最浓厚的房间,然后看到了怪胎。
仅仅只是三个钟头不见,它已经从一个小孩成长为少女模样,看上去还有几分漂亮,该大的部位大,而该小的地方则小,长长的乌黑头发披散在脑后,眼睛很大并且黑色部分多而白色少,皮肤很白而且有健康的光泽,公平地看,比起新科重庆小姐和海南肯定强过许多倍。
地上扔了几只干瘪的死婴,显然刚刚被吸光了血液和水分。
副院长和老太太坐在一边,表情有些复杂。
一位医师模样的家伙问:“嗨,小妹妹,要不要再吃一只婴儿?”
怪胎抬起头来,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表情灿烂,双眸如水,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无法将它与地上狰狞恐怖的小小尸体联系到一起。
它说话的声音听着很悦耳,很温柔,属于超可爱的那类女声,配合上身上包裹的白色床单,美好曲线一览无遗。
它说:“这些还没死透的婴儿血肉当中有些药水的味道,不怎么好吃。”
医师说:“目前只能找到这样的,因为引产是有些复杂的手术,注射药品是必须的,没办法。”
怪胎说:“这么大的一个医院,就不信找不到一点纯净的血肉,像先前那两个护士一样的食材就很好。”
副院长咳嗽了一声:“提醒过你,别再提那事,否则的话你会被□□捉去枪毙,好不容易才让差人相信所有罪恶都是那个姓雷的神棍所为。”
怪胎妖嗔地一笑,很是妩媚,就连站在十几米外观看的我都有些被吸引的感觉。
其他人恐怕很难抵御这样的媚术,无论男女。
它说:“好啦,副院长先生,我会记着,决不再说漏嘴。”
怪物型男说:“乖囡囡,要求别太高,有这么多食物可以吃,你应该感到满足才对,要学会感恩,懂得感激。”
怪胎不高兴地说:“行啦,真啰嗦,看着你不算很老啊,怎么都是说我应该这样应该那样,这不对那也不对,讨厌死了。”
怪物型男:“我是你爸爸,当然得管着你。”
怪胎竖起中指:“切,发克油。”
老太太说:“待会叫人把手术室里割下的病变器官送一些过来让这位——小妹妹吃。”
就算有了这样确凿的证据,我也仍然无法洗脱罪名。
先前我偷偷用手机看过一下本市新闻,倒也没找到有关我的通缉令,但是在医院的停车场内有许多武装人员的车辆,这幢楼的走廊里也常常可以看到身穿制服的人。
此时如果我扔出几张符,然后把怪胎弄死,那么恐怕就得永远背着黑锅,不会有谁听我的辩解,因为副院长一伙明显已经计划好让我做那个可怜的替罪羊。
我很同情这帮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样的玩艺儿合作,还以为局势完全在掌控之中。
☆、临时工
他们错得离谱,错得荒谬可笑,我本来是让他们可以摆脱危险和麻烦的唯一救星,却被赶走,成为了被通缉和围捕的嫌疑犯。
而现在,机会近在眼前,我却不能出手,必须等到有足够的目击证人时,我才可以出面拯救这些笨蛋,消灭邪恶的怪物。
现在房间里除了怪胎父女之外另有五人,就脸上的气色看,可以断定,他们都不太可能活过今夜,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受到重伤。
而我如果此时发动突袭,把怪胎干掉的话,他们的命运自然会改变,至少小命能够保住,多活一些日子。
知道别人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这让我感觉有些沉重。
说实话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非正常死亡,就算面对那些大奸大恶的伪君子和骗子也是如此,如果让我做决定的话,我会把上述恶棍捉住,弄个无期徒刑,同时规定不得减刑和提前释放,让他们在监狱里呆到生命结束,想搞个保外就医然后去创业或者改变改名换姓去国外安享晚年那类事无论如何不允许出现。
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不愿意杀死任何人,我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现在我很为难,不知道应当立即弄死怪胎,还是稍后等死掉一些人之后再出来充当力挽狂澜的英雄。
最终我决定等待,因为我是个有些自私的人,我必须考虑未来的生活,因为我刚刚买了漂亮的住宅和豪华车,还有林露露和小帅哥与我住在一起,我必须考虑这两位大孩子未来的生活,如果我成了通缉犯,今后就无法很好地照看他们,虽然目前恐怕也照顾得不怎么样。
正思忖间,一位女性差人走进来,她身材健壮,年纪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相貌平平,不漂亮也不算难看,如果换了普通的衣服,走在街上估计没有谁会注意到她。
女差人问:“副院长,有没发现那个雷神棍的行踪?”
副院长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女差人:“刚刚我打了电话去那个幽冥事务所,里面的人说雷雨扬是临时工,已经一整天没见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并且表示对此人的行为不负任何责任。”
这是预料中事,无论是哪位阴阳师在外面惹上了官家,事务所的人都会这样说。
副院长:“这年头很多不负责任的公司和机构都习惯于把麻烦推卸到临时工头上,这种风气很糟糕啊。”
老太太说:“应当取消临时工这种事物。”
女差人说:“据我所知,这所医院里就有许多临时工,保安大部分都是,还有一些保洁员,园艺工和勤杂工之类。”
副院长:“我会向院长提议,在未来二十年当中,把这些临时工大部分转正。”
这时我发现怪胎看着女差人的目光显得有些怪异,明显流露出一些类似食欲的邪恶的愿望。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情况,我更希望怪胎把老太太或者副院长当成攻击目标,在女差人的注视下将上述两人吸成干尸。
☆、别无选择
怪胎看着女差人的脖子,目光里流露出明显的贪婪和邪恶欲望,不时还伸出长长的红色舌头轻轻舔嘴唇。
我悄悄摸出手机,打算拍摄一段视频,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拿出来作为洗清罪名的证据。
马上就要有人丧生,我却只能旁观。
这是被逼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