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露天的官员纷纷被抬回了各自的府中。
一些没中毒的官员却陪着帝王淋雨受冻。
月怜看不过意,撑着伞朝他走去,站在了他的身前。
君易潇看向月怜那一身艳红的凤袍,又看着安笙褪在地上被雨水淋湿的凤袍,气恼的将月怜手中的雨伞一挥。
“啊!”月怜的手被打的生疼,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雨伞瞬间落在了地上,君易潇丢下一句话:“皇贵妃册封典礼择日举行!”
言罢,他便愤怒的转身离开了。
月怜投入了月丞相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从小到大,她便没受过这等委屈。
安笙走到三人的身前,唇边勾着一弯笑意,轻抬眼眸:“月丞相,白大人,你们这可满意了?”
因为这句话,月丞相恍然明白,她这是在离间他和皇上的君臣关系。
可终究是明白的晚了些,安笙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刚走到菀宁宫的回廊,便被人拥入了怀里。
“丫头,你说我们是不是天作之合?”
这番熟悉的声音。这番熟悉的气息,安笙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来者。
因为今日是册封典礼,所以大部分人都被调去了金銮殿,菀宁宫这边反而少了监视她的侍卫。
但她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疑惑的看向他。
君修冥轻笑,带着几丝玩味,可安笙却在他的笑靥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延平王竟然将慕容姝休了!”
安笙睁大了双眸,不解的凝视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只听他幽幽吐出一句:“朕在你给刘氏的点心里下了药。”
安笙一怔,皱着眉问道:“是嫁祸给了慕容姝吗?可延平王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因为是刘氏将点心给了延平王吃,所以延平王以为慕容姝要害死他。”君修冥敛眸看着她,唇角扬着浅浅的笑,修长如玉的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脸。
安笙撇了撇嘴:“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也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君修冥邪魅的笑着,在她唇边偷香的一吻:“都是娘子教的好。”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半响后,将她打横抱起,向殿内而去。
他动作温柔的将她平放在床榻上,而他只是和衣躺在她身侧。轻轻的拥着她。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比任何一种花都甜美的沁人。
安笙悸动难安的看着他:“不怕君易潇此时来找我吗?”
他的手掌一直在她面颊上流连:“只怕他生你的气还来不及,又怎会来找你。丫头,朕一刻也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安笙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开口道:“再有两日,就是祭祀了。”
君修冥无奈的叹息,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又吻:“朕尊重你的决定便是。朕知道,你是想让朕饶了他的性命。”
安笙垂了垂眼睫,对此并不否认:“那你会吗?”
君修冥拥着她,却未曾回答她的问题。他的丫头不是不了解他,而是太过在乎那个男人。或许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个男人陪伴她数十载。
他既能饶了君宁,何尝又容不下一个君易潇。
☆、第112章 君修冥你不会就这样死的!
二日,傍晚。
安笙坐在屋檐之下,发呆的看着昏暗的天空,看着淅淅沥沥落下的雨。
她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雨滴,雨水砸落在掌心间,溅开漂亮的水花,可是,她全然无心欣赏,过了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了。
他们两人无论谁输谁赢,对她而言,都是一场败局。
正是沉思间,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君易潇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进来。
他邪气的笑着,来到她身前,却无意看见那件赶制了数月的凤袍,被随意的扔在地上,顿时变了脸色:
“看来这套凤冠霞帔并没有让笙儿满意,是觉得不够奢华,还是不够贵重?我让宫人再去准备就是。”
安笙把玩着指尖,青葱的手指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苍白:“它奢华与否,贵重与否,对安笙来说并不重要。
如果是我心爱的人,布衣荆棘我甘之如饴。皇上知道凤冠霞帔的意义吗?女人穿着它。嫁给心爱的男人,然后,走完漫长的一生,就是幸福。”
“朕会给你幸福的。安笙,你本就应该是我的妻子。”君易潇摆手,示意殿中的侍女退下。
殿内,只余下了安笙与君易潇二人,她却冷冷的笑着,唇角尽是不屑。
他拎起手中的酒壶,连饮了数杯,才怒道:“嫁给朕,就笙儿如此不甘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比君修冥更爱你。”
安笙嘲弄的笑,淡淡摇头:“其实,皇上并不爱我,皇上最爱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爱我,当日就不会为了权势而把我交到宁王手中。将我推入地狱,你也有一份,不是吗?”
君易潇些微的失控,因为,她的话的确戳到了他的痛楚:“不,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如果我知道这样会害死你,我宁愿放弃一切也绝不会伤害你半分。后来,我不是还想方设法的将你救出来了吗?”
安笙将头靠在窗棂之上,唇角边含着苦涩,眸中的流光不停的流动:“师父终于肯承认用半斤换我的命是你的主意,怎么不推给他了?
师父可知,从你一次次欺骗我,一次次利用我,我们之间便再没了任何情分。你那不是救我,而是让我的罪孽更加深重而已!”
君易潇失控的握住她的肩膀,安笙扬着下巴,笑着凝视着他,眸中一片冰冷。
他突然放开了她,脚步踉跄的后退,目光却是坚决的:“是朕的主意又如何,一个溅婢能为你而死,那也是她的福气。”
安笙讽刺的哼笑着,她早就不该奢望这还是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师父。
他缓缓俯下身,唇停留在她面颊之前:“安笙,我不管你多爱他,我也不管他究竟如何深爱着你,这些都不会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终究是我的女人。”
安笙不耐的别开面颊,眸色幽深,冷到了冰点。
不知为何,她莫名的抵触他的靠近:“你想做什么?”
他轻勾着她的下巴,暧昧低笑,吞吐的气息带着淡淡酒气:“良辰美景,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修长的指在安笙锁骨间流连,似雪的肌肤在晃动的烛光下,美艳的不可方物。
他喉间滚动几下,身体开始变得炙热,手掌滚烫的热度让安笙不由得蹙眉。
而她的唇却越发的扬起,讥讽的轻哼:“皇上一定要逼我吗?”
“是你一直在逼我!”他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而后手臂一揽,将安笙打横抱起,毫不怜香惜玉的丢在了床榻之上。
他就像猛虎一样扑上去,开始疯狂的撕扯安笙身上的衣衫,而安笙被他紧压在身下,不停的挣扎着。
她手中握着一根尖锐的金簪,她本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他的性命,可是,她没有那么做,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伤了他的性命。
绵薄碎裂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安笙光洁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而就在此时,殿外有宫人慌慌忙忙的禀报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服毒了。”
安笙明显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身子一怔。
君易潇不悦的皱着眉,从她的身上起了身穿衣:“明日,朕再来陪笙儿。”
因为如今他初登皇位,朝廷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所以那个女人段然不能出事。
安笙拉过棉被遮住自己的身体,看着他转身离开,眸中的泪才簌簌落下。
如果他真想要了她,那么她也只能以死相逼。
君易潇匆忙的来到坤宁宫中时,月怜脸色苍白的倚在美人榻上。
侍女在旁装模作样的哭哭啼啼,君易潇听得一阵心烦,向太医沉声询问:“皇后的情况如何了?”
苏太医躬身回禀:“毒物全数吐了出来,再服下解毒的汤药,也就无碍了。”
君易潇摆了摆手示意退下,站在她身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中神色复杂。
君易潇不以为意的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耍大小姐脾气吗?”
月怜不冷不热的开口:“臣妾深知对皇上不重要,又岂敢在皇上面前耍大小姐脾气,皇上过来坤宁宫做什么?臣妾的生死,皇上也别管好了!”
当她得知他留宿在菀宁宫,气的不打一处来,只好以身涉险,服下毒药演了这场戏。
君易潇凝视着她,半晌后坦然道,“你应该明白,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君易潇!”月怜没抑制住的厉声吼道:“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在你眼中,是不是我无论为你做什么,却都抵不过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