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一边看着修车,罗萨里大骂:“你们这些阴沟里的渣滓,马车都修得那么慢,没有马车我怎么上路,一个个的说这是全国最好的马车,这几十里走下来就成这个模样。”
剃着光头,馒头大汗正将一人高左右的木制轮子努力的想安装上去的奴隶们根本没力气答话,罗萨里是舍不得自己的美丽的女奴,没有马车这些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走?难道便宜那些粗鲁凶残的周军?罗萨里心里是万分不愿意的。
在罗萨里周围保护他的皇家禁卫骑兵摆出一个圆形的圈子,这时骑兵们突然紧张了起来,罗萨里这时也注意到了,地面开始微微的抖动,禁军将领上前说道:“亲王,有大队的骑兵接近,还是放弃马车上马走吧,如果是周军骑兵就危险了。”
罗萨里微胖的脸上一下冒出了冷汗,尖声大叫:“我走了我的奴隶怎么办?难道留给周军?”
那将领说道:“我们只能保护亲王走,不然马匹不够用,两人乘骑一匹的话,很容易被追上,亲王请马上上马。”
罗萨里不舍的看了一眼全部眼露哀求之色的女奴们,犹豫了片刻,下定了决心,毕竟自己的生命才最重要,罗萨里叫到:“走走,马上给我一匹马,马上离开这里。”
那名亲将牵来一匹鞍具华丽的战马,这是罗萨里的坐骑,虽然没有骑过几次,不过却是最好的大宛马,一名亲兵在马边单膝跪下,罗萨里踩着这名亲兵的膝盖上了战马,身躯有点摇摇晃晃,不过马上稳住了,这时北面已经出现了大规模奔驰的骑兵。
所有禁军都紧张了一下,随后看清楚了这是吐火罗骑兵,然后松了一口气,马上又紧张了起来,明显这样狂奔的骑兵一副狼狈之态,肯定是打了败仗,那么追兵一定就是在后面追击,现在才是最紧张的。
那名骑兵亲将马上在罗萨里的战马臀部一拍,根本不理那些女奴、奴隶和阉人的哭喊,一路上已经丢下了不少的这些从人了,毕竟没有马车这些精于做菜和伺候人的下人根本没有资格获得战马分配,只有在马车坏了之后丢在原地。
罗萨里也没有听见哭喊,他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正在全神贯注的驾驭自己的战马,罗萨里平时就算骑马,速度也是很安全的,那里像现在,完全是超速行驶,罗萨里只觉得才移动就已经头昏眼花了。
轰的一声,罗萨里一行人身边全部充斥着人喧马嘶之声,败退下来的骑兵到了,根本没有理会罗萨里一行人,这些骑术精湛的骑兵人人惶急,身后就是周军追兵,慢一点不是被射死就是成为战俘,所以尽管看到了罗萨里的旗号,居然没有一名吐火罗骑兵上前保护。
罗萨里一行的战马都是最好的,但是速度却是比不过败兵,因为亲王殿下的骑术太糟糕了,虽然驰出两里不到亲将就将罗萨里抓到自己马上同骑,但速度肯定比不上一人一马,很快无数的骑兵超过了罗萨里,惊恐万状的罗萨里亲王在马上恐惧的大喊:“快来保护我,我是罗萨里亲王,加里萨呢?”
过去的骑兵没有一人理会他,在罗萨里大叫的时候,加里萨也经过了罗萨里附近,听见了罗萨里的大叫,加里萨没有理会,一催战马,加速越过了罗萨里,后面不远处,就是周军的追骑,罗萨里的大叫淹没在了骑兵奔雷一般的马蹄声中。
18章 铁与血-决死一战(上)
段云天亲自统领追击的军队,全部是骑马步军,此时步军的全套装备已经穿好,除了弩兵是轻甲,其余的士兵因为铠甲沉重,战马奔跑的速度并不快,弩兵在马上借助足蹬给军弩上弦,然后呼啸一声上前抛射,于是吐火罗败兵跑在后面的顿时发出惨叫跌下战马一片,不时有吐火罗骑兵失去斗志,直接下马跪在路边投降。
段云天手下的士兵并不去理会这些降兵,只是将战马牵走,然后继续追击,后面的骑兵马上就会上来,会有士兵收留这些战俘,至于会不会逃走,周军根本不管,逃走了更好,这些战俘还免得到时候拨专人看管,不过下马请降的吐火罗士兵脸恐惧和疲惫神情,麻木的跪在路边,很少有想要逃走了,他们的斗志和士气已经被摧毁,这已经是崩溃的战士了。
步骑兵跑不快,而吐火罗骑兵想诱敌,双方像有默契一般追逐,段云天的战马是一匹三岁口的疏勒马,这是万中选一的好马,奔跑起来又快又稳,周围的亲兵是段云天的心腹,都是这几年边军中最精锐的猛士选出,两千人的亲兵是精于骑战的骑兵,就算拉着速度也渐渐的冲到了追击队伍的最前面。
忽然前面的周军鼓噪起来,段云天一惊,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亲兵领命催马去了,不一会就转回段云天身边,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前面的弟兄围住了一只骑兵,有一千人左右,居然打着吐火罗主帅的旗号,逮住了一条大鱼。”
段云天一愣,也露出了笑容,说道:“主帅?身边的护卫可能是精锐,你们分出一千人去将他们击溃,吐火罗的主帅给我活捉了来。”
段云天的亲兵主将是跟随了段云天十一年的彝族同乡,名叫丁海明,闻言一带马叫到:“好咧!将主等着,某马上去将吐火罗的主帅擒来,一二三旅跟我来,其余的保护将主。”
随着丁海明的大喝,三队亲兵骑兵转出列,每队三百人,跟随丁海明加速冲了出去,追击队伍的左前方围成一团,都知道里面是大鱼,周军都想立这一功,不过围着罗萨里一行的士兵大多是弩兵,在一千王宫禁卫的拼死抵抗下,居然被他们冲出一个缺口。
罗萨里这时的脸色已经和夜色差不多黑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追兵追上了,本来他的护卫将领看到情势不妙,已经转向一边,准备躲开追逃双方的路线,等追兵过去再绕道回吐火罗国都,结果太晚了,草原上又是一目了然,最大的错误就是还打着吐火罗主帅的旗号,周军不追杀他们还追谁?
周围的弩箭不停射来,禁军的铠甲要远远好于吐火罗普通骑兵,但是在这样强劲的弩箭下也是损失不小,禁军拼死朝着外面突围,结果周军骑兵的近战居然不是很厉害,一下给罗萨里一行冲出一个缺口,突了出去,罗萨里狂喜,大声的命令赶紧走,禁军也知道机会难得,拼命的打马就要全部突围而去。
这时,侧面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只身黑甲的骑兵从斜刺里冲出,速度之快,突击力之强,轻轻松松就把护卫罗萨里的禁军骑兵冲成了两截,这只骑兵人数不多,和罗萨里的禁军护卫差不多,但是战斗力极为彪悍,队形轻松变换,往回一卷,就将截断的吐火罗骑兵的后面一部卷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阵疾风暴雨一般的放手砍杀。
罗萨里因为和禁军主将共乘一骑,就在被围住的后面一部里面,相当于突围失败,罗萨里身边的禁军骑兵这时只有拼命了,他们的家眷全部在吐火罗国都,亲王要是在这里出什么意外,那么他们全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禁军骑兵们全部亮出锋利的战刀,左手挽住马缰,还持有一面盾牌,就开始和已经冲进自己队列的周军骑兵搏杀起来。
这一对抗,吐火罗最精锐的宫廷禁军才发现,自己面对的周军骑兵是如此的强悍,不但小规模骑战的配合无比默契,个人的战力也是十分强力,远攻用槊,近处横刀,切换武器速度极快,几乎没有破绽,个个武艺精熟,当一名勇悍的吐火罗禁军正在和面前的周军骑兵死战时,边上会忽然阴险的从侧面刺来一只槊,轻松的挑杀了之后这名骑兵又会选择边上的吐火罗骑兵下手。
每一次的接战都是以多打少,局部的配合周军骑兵简直是吐火罗骑兵望尘莫及,一个个的吐火罗禁军骑兵被砍下战马,短时间的接战近两百名吐火罗骑兵就被杀死,看着自己骑兵如此强大,周围骑在马上的弩兵都欢呼起来,罗萨里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冲出去的一百多骑兵虽然拼死回援,但根本无法撼动周军的阵形,反而被卷进了同样的绞杀之中。
罗萨里一行看来是无法逃出生天,这时罗萨里突然疯狂的大叫起来:“不要打了,我是吐火罗亲王罗萨里,不要打了,我投降。”
这一声喊出来,所有罗萨里身边的禁军都停止了攻击,外围的周军还没有来得及收手,几十名禁军骑兵被砍下了战马,这时罗萨里身边的亲兵只剩了五百多,外面丁海明带领的亲兵骑兵围成一个圆圈,将罗萨里他们围在中央,再外围是一圈三千人左右的周军步兵,罗萨里是插翅难飞了。
罗萨里着急的又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丢下武器下马,”随后再次提高声音大叫:“别动手,我们降了,我是吐火罗亲王,我哥哥是吐火罗国王,他会付赎金赎回我的。”
丁海明分开骑兵,走到前面,看着这些吐火罗骑兵开始丢下手中的武器,脸上都是无奈和疲惫,丁海明撇撇嘴,这些吐火罗人战意十足,但是领头的却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丁海明只有暗自叹息一声,命令手下士兵上去受降。
罗萨里这时单独骑了一匹战马,被带到了段云天面前,段云天看着这个战场上都是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的吐火罗亲王,简直无言,吐火罗国家都破败不堪了,结果上层的贵族还是这样不靠谱,岂有不弱之理?
段云天组织了一只三百人的步军旅,押送罗萨里一行往回走,命令到了吐火罗大营就将罗萨里丢进战俘营,等待胜利回师之后再做处理,就将这个吐火罗亲王直接丢在脑后了,失去战马的几百吐火罗士兵加上他们的亲王,在三百周军面前根本翻不起浪来,段云天根本瞧不上这个无能怕死的亲王。
追击部队收拾罗萨里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趁机换了战马继续追击,提高了速度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又看见了吐火罗败兵的尾巴,段云天这时也不耐烦了,追了八十里了,根本没有看到有伏兵,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段云天直接拔出腰间横刀,大声命令道:“全军加速,追上敌军。”
顿时整个周军都提高了速度,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方池这时领着自己的一旅冲在了最前面,方池是将手中的所有士兵都聚在一起,并没有像别的旅帅一般将身上铠甲轻的弩兵派到前面去射杀敌兵,一只保持不徐不疾的奔驰速度,也注意战马轮换,这样追到现在,马力明显下降的其他的旅速度慢了下去,方池这一旅就冲到了最前面,方池手中拿着一把横刀,长长的步槊不好在马上施展,背在了背后。
段云天的军令随着传令兵传到,方池精神一振,知道要是还没有伏兵就是最后的追杀了,横刀一指前方,大喝道:“冲上去,我们十二旅的军功就在前面。”手下士兵也是士气大振,才更换了战马速度顿时提升,原本距离较远的吐火罗败兵的尾巴已经感觉很近了。
追击到了这里,地形已经不是一片广大的草原了,出现了起起伏伏的丘陵,前面的吐火罗败兵突然窜进了一个非常宽阔的山谷,山谷两边的山又高又直的树木,方池的旅一下冲入了山谷,两边的树林在黑暗中仿佛无数的战士,方池一下警觉起来,又前进了片刻方池突然感觉浑身一冷。
狠狠的一拉战马,同时方池高举右手握拳,大喝道:“停止前进,全体下马戒备。”
这时天已经黑了,方池的士兵手中拿着一个个的木制短棍,点燃起了点点火把,这种短棍是特制的火把,是桐油泡过的铁木,能够燃烧一个时辰左右,每名士兵身上都带有三根这样的火把,橘黄铯的火光令士兵身边明亮,照亮了前路,但稍远一点的地方因为光暗落差,就根本看不清了,方池本能的觉得不好,就命令士兵下马布防。
方池手下的士兵此时就体现出了其训练有素来,听到了主将的命令没有一人质疑,全部下马,将马匹集中在后面,摆出了一个半月形的阵形,枪兵在前,刀盾兵在中间,弩兵再后,三百人从得到命令到下马布阵,时间非常短,一个攻防兼备的阵势就在宽大的山谷中摆了出来。
方池再次下令:“所有人的火把向外围丢出去,老黑,你回去拦住后面的兄弟,并禀报将军,这里的地形不利,提防伏兵。”
老黑是一名突厥士兵,整个旅里面数他的骑术最好,此时方池的十二旅脱开大队前突了一里左右,老黑应声上马往后面飞驰而去,士兵们纷纷将手中的火把往阵势周围丢去,顿时形成了一个半圆性的火光带,这样黑暗中有敌人接近会马上暴露,方池的士兵反而在黑暗之中了。
在两边的密林中,无数的大食骑兵全部在马下,人人口中含着一块布,战马的口也被绑住,免得发出任何声音,铠甲上面反光的地方都涂上的泥土,吐火罗败兵冲过山谷大食士兵都看见了,紧跟着就看到了周军骑兵冲进山谷,所有看见的大食士兵心中都按捺不住激动,鱼儿上钩了,大胜就在眼前。
那不知这只几百人的周军骑兵在冲到山谷的中段时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所有骑兵都下了马,对不远处的吐火罗败兵再不理会,然后布了一个半月阵,火把也丢了出来,在宽大的山谷中这几百人布成的阵势显得非常的渺小,但却是让每个大食军人心中都是一紧,难道已经被发现了,大食士兵的眼睛看向了前面,哪怕看不见,但是每个大食士兵都知道,他们的主将,最虔诚的穆斯林,大食的军神艾卜穆斯林就在左面的树林中。
艾卜穆斯林的面色阴沉,周军的警觉简直令他不能相信,居然在马上就能追上吐火罗败兵的时候停止前进了,此时在伏击圈里面只有这一只几百人的周军,艾卜穆斯林不可能下令进攻,难道真的被发现了?艾卜穆斯林觉得从没有现在这般难受过,要是后面的周军都警觉了,到时候一场伏击就会真正的变成正面硬碰硬,这样的战斗是计划了许久的艾卜穆斯林不愿接受的。
马蹄声响起,谷口大片的火把燃烧了进来,大队骑兵的身形显露,并没有在谷口停留,直接向谷中冲来,看起来人影重重,怕不是有两万以上的骑兵,艾卜穆斯林松了一口气,差不多追击的周军就是两万多,不过前面这布阵的几百周军令艾卜穆斯林又皱起眉头。
方池此时却是大急,怎么老黑没有将自己的警告传出去,大队伍怎么还是进来了?方池一回头,后面都是周军的身影,当先一个骑在战马上就像一头狗熊骑在驴子上的将领不是段耀明是谁?
方池转身就走了过去,语气带着火气说道:“老段,怎么回事,我不是派老黑去见将军了,这里利于伏击,大队人马过来很容易中伏,要搜索了两边的树林才能够确保安全,山谷虽宽,但两边如有伏兵两面夹击。要吃亏的。”
段耀明轰的一声跳下战马,马匹可怜的战马已经全身大汗了,段耀明从马上拿下自己的狼牙棍,说道:“将军已经知道了,只派了二十个步军旅进来,不过每人带的都是三匹马。”
方池往段耀明身后一看,果然,战马身上都是空的,空马上面支起了三只弩箭,箭头插入马鞍,形成了三角形的支架,上面是周军的士兵披风,再上面是一只特制的火把,正在发光,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手持火把的士兵一般,六千人一人带三匹战马,就是一万八千战马,就像是周军全军进入山谷一般。
方池顿时理解自己的情报段云天已经知道了,居然在短时间内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进谷步军的主将是张效勇校尉,年纪四十出头的张效勇身材不高,平时就是一副和蔼的样子,但是他手下的军将都知道张效勇的这一切都是表象,对士兵的要求张效勇是最严格的,对军规的苛求完全是变态一级,那个在张效勇麾下的旅帅没有吃过张效勇的军棍?段耀明可能是吃得最多的。
张效勇分开士兵走到方池面前,身后的周军步军已经全部下马,开始布阵,战马被集中在后面,开始往谷外赶,一个个的步军方阵成型,一只只的火把开始往四周投抛,很快形成了一个比方池弄出来的火圈大了十倍的明亮光圈,张效勇拍拍方池的肩膀说道:“你不错,警觉很高。”
方池却是有点难堪,因为段耀明等旅帅脸上却都是满脸不高兴,马上就要追上吐火罗败军了,却因为方池的示警停止追击,好不容易步军要赶上杀一场,结果却是放跑了吐火罗人,要是侦查了没有伏兵,那这次步军出来就什么都没有捞着,方池的行为就要没这些渴望杀敌的军官恨死。
张效勇看着方池的脸色哪有不知道这小子心中是怎么想的,回身一瞪段耀明等人,骂道:“还不去自己的军中,小心谨慎完全正确,要是真的有伏兵,方池可是救了你们的命,步兵骑在马上打个屁。”
张效勇的积威凶猛,段耀明等旅帅不敢多说,转身往自己的军阵走去,张效勇说道:“现在派人去两边树林看看,如果没有伏兵我们就回去了,今日的大胜足够了,要是真有伏兵,害怕没有打的?”
段耀明等满心失落的军官一听这话,顿时加快了步子,段耀明这厮的士兵在方池的左面,距离较近,大家都听见了段耀明的大嗓门在吼:“兔崽子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说不定等下要大发利市。”
艾卜穆斯林的眼睛眯了起来,周军看来真是有所察觉,而且骑兵全部下马摆出了步军的阵形,令艾卜穆斯林有点困惑,不过现在周军周围全是火把围成的圈子,周军那边反而看不清楚了,艾卜穆斯林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翻,周军的两万多人马大部都进来了,山谷外就算还有兵力想必也不多,周军的远程射击部队威力太强,夜间战斗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弩箭的威胁就降至最低了,艾卜穆斯林一挥手,五十几名传令兵就聚集到了他的身边。
艾卜穆斯林下令:“两边骑兵各出动一万五千人,不要上马出击,悄悄的接近,到一百五十步再上马冲锋,将这支周军追兵吃下,真主保佑。”
传令兵飞快的下去了,很快艾卜穆斯林这边的穆斯林军团就分出了一万五千人,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出了密林,走下山坡,向山谷中央的周军所在的地方摸去,一声声夜枭的叫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这是艾卜穆斯林布置的传令方式,这是备用的传令办法,本来周军大队进入伏击圈,艾卜穆斯林的攻击是举火为号,但生性谨慎的艾卜穆斯林还是规定了一套用夜枭叫声传令的备用方法,现在看来果然用上了,对面的密林中也密密麻麻的走出了闪电军团的骑兵。
两边的大食骑兵都是尽量悄无声息的牵马前进,今日是一个阴天,黑暗的山谷中只能看到周军丢出的火把发射出的橘黄光芒,周军这边隐隐的传出马嘶人喧,两边的距离在接近,火圈就像是阴阳相隔的三途河一般,散发出收割灵魂的黄光,大战一触即发。
19章 铁与血-决死一战(中)
在大食军队靠近周军准备开始一场决战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李佐国正好在阿丽儿那里吃过晚饭,整个长安已经华灯初上,宫女内侍将碗碟收拾停当,袅袅的信香燃起,轻纱笼罩打开的窗户,给春暮的室内带来一阵馨香和凉意,李佐国已经蓄了胡须,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庄重,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息油然而露。d赢话费,
阿丽儿这几年也是一只养尊处优,在内宅和皇宫中身份的转变也是令阿丽儿迅速的成熟,阿丽儿身穿五彩飞凤长袍,头带九凤金冠,都是家居设计,并不是参加典礼的正式衣冠,但配合阿丽儿的绝世容颜和高贵气度,这个大周皇后的形象已经趋于完美。
阿丽儿深知自己是胡人出身,对于这样血统的皇后大周的不少官员还是比较抵触,虽说被李佐国一人强力压制了,但在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张军的事情其实就是这种观念的一个延伸,在天下的不少汉人官员眼中,大皇子李仲扬是最适合做太子的,阿丽儿想到这里,长长的眼睫毛抬了起来,看向坐在自己身边正在伸臂放松的李佐国。
感觉到阿丽儿的目光注视,李佐国转头看着自己的皇后,展颜一笑,这一笑将李佐国的威严破环殆尽,顿时显出李佐国真实的年龄来,毕竟这个传奇般崛起的皇帝才二十三岁而已,李佐国笑道:“怎么了?阿丽儿。”
阿丽儿长长的睫毛又低下去,小声说道:“这几日圣上忙累,要注意休息,保重龙体。”
李佐国眉毛一挑,做夫妻已久,阿丽儿心中有事李佐国怎么看不出来:“你我两人是夫妻,现在又是在房中,有什么必要称呼什么圣上不圣上的?”
阿丽儿明媚的湖蓝色大眼睛抬起来瞟了一眼李佐国,小口一张改了称呼:“大郎,你这几日是在忙那开科取士之事么?小新年纪也大了,大郎也要寻觅一二饱学之士给小新启蒙啊。”
李佐国定定看着阿丽儿说道:“阿丽儿,你有事瞒着我,说罢,这天下至少现在是李家天下,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事要瞒着我?”
阿丽儿眼波中有水雾出现,声音更小了一些:“阿丽儿知道自己出身突厥,朝中百官有不少议论,现在阿丽儿是大郎妻子,二郎也是大郎亲生骨肉,既然嫁给了大郎,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当年疏勒的小武官,大郎是汉人阿丽儿也是汉人,大郎是胡人那阿丽儿也是胡人,为什么因为血脉就要说二郎不是大周正统,还说二郎是胡人狼子,阿丽儿心中难受。”
阿丽儿的大儿子李仲飞一家人都称之为二郎,阿丽儿的性子本较直,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早就传到了阿丽儿这里,阿丽儿只是天真娇憨,并不是愚笨,也知道这些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但都是私底下流传,阿丽儿憋了很久,不想让忙累的李佐国分心,不过今日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说了出来。
李佐国的眉毛慢慢立了起来,自己到了这个世上,本来没有想过要做多大的事,更没想过自己能够当皇帝,原先的理想不过是在安史之乱中能够保得家人平安,这个理想有些小气,但是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一件件事情将李佐国推上了这个皇位,但骨子里李佐国还是只希望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
没有定下太子之位,一是李佐国自己都还年轻,二是三个儿子都年纪小,骑士李佐国心中根本没有胡汉之分,但手下的臣子却不是这么想的,见李佐国登基之后没有确定太子,顿时就开始揣摩起来,难道是李佐国不喜欢皇后阿丽儿所生的李仲飞有胡人血统?于是群臣们就开始自以为是的开始帮皇帝解忧了,哪怕敲打了张军为首的一伙人还是这样暗地里流传一些谣言。
小云性子恬淡,虽然出身只不过是丫鬟,但毕竟是汉人,所生的大皇子李仲扬就成了这些口口声声维护汉人正统臣子眼中最适合当太子的皇子了,这是一部分臣子的想法,自从张军事情出来,李佐国往后宫中填补了一些女子,都是家身清白的官员之后,李佐国也从中又宠幸了几人,其中两人被查出有了身孕,已经获得了封号,虽然品级不高,但实实在在的实在宫中立住了脚,这又让一些心怀投机之人心中萌动,摩拳擦掌的准备在李佐国再次选妃的时候发力一搏。
靠这种方式接近这个天下新主可且成本最低,原来李佐国只有一后两妃,现在看来明显是要充实后宫,第一次选妃声势不大,很多人只是观望,家中的闺女也是藏着掖着,生怕被选中,看到了进宫的女孩子居然如此之快的就能够获得李佐国的亲近,也确立了身份,没有送女入宫的一些人家眼睛都悔绿了,于是纷纷伸长脖子等着李佐国再次选妃,说不定自己女儿能够生下皇子,那时候皇位属谁可还为止,至少小云的娘家是空头侯爷,没什么真正的势力,这又是另一伙人的心思。
李佐国打下天下速度太快的弊端现在显现了出来,打仗安西军强大无比,战斗力可谓恐怖,但江山打下来之后治理的人才却是捉襟见肘了,这也是李佐国短短的不到十年的时间得天下的毛病,时间太短,军队可以一两年之内培养出来,真正能够治理地方的内政人才、经济人才和谋士人才却不是短时间能够培养得出来的,这种武强文弱的情况就使得李佐国不得不用大唐的一些降臣,不然地方都运转不起来。
但李佐国又对导致大唐衰败的这些世家门阀深深警惕,出台了各种政令限制这些门阀世家的权力,一边重用了世家的子弟,一边又限制世家的势力,这种矛盾令大唐以来形成的世家势力大为不安,所以通过对皇子或者是太子的影响来解决世家的生存,也是一条出路,这就是现在的太子胡汉之争的主要来源。
新朝的建立开始的时候必定都是武力强大,天下是打出来的嘛,只不过打了天下就是治天下,却是不能够一味的用武力,才有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的说法,新兴的贵族集团也在大周崭露头角,但却是以军功起家的武将集团,以世家居多的文官集团要怎么进入这个权力中心?
这就出现了两条道路,一个是谨于政事,兢兢业业的做事,等待政绩出来之后获得升迁,但在李佐国限制世家权力的时候令这部分世家出身的官员心存疑虑,这条路也是比较慢的,第二条路就是介入太子之争了,只要在这个时候站好队,那么必定有一天能够进入权力中枢,何况现在李佐国的后宫已经开口子了,说不定以后的大周皇帝也是出自咱家呢,这样,占据了皇后位置并且有嫡子李仲飞的阿丽儿就成了拦路石了,流言也就禁止不了。
对于一些谣言李佐国也有注意,但没有想到这些家伙胆子那么大,居然在自己发作了张军一伙之后还在敢这样做,李佐国看着阿丽儿那谨小慎微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疼,原来那个活泼开朗笑声如银铃一般的突厥公主似乎消失了,哪怕每次和自己独处,阿丽儿都是透出一种小心翼翼,李佐国这时心中充满了内疚。
伸臂搂住阿丽儿,李佐国叹口气说道:“委屈你了,阿丽儿。”
感受到李佐国强有力的臂膀,阿丽儿轻轻的将头靠在李佐国的胸前,一种久违的温馨在身边萦绕,阿丽儿听着李佐国心跳,说道:“不委屈,阿丽儿和大郎是一体,阿丽儿知道要当好皇帝不容易,原来父汗只是治理一个小小的阿史那部都是累得很,接了部族之后白头发一天比一天多,何况是那么庞大的帝国,大郎你的辛苦阿丽儿是知道的,什么事情阿丽儿都能够忍下来,以后阿丽儿不会向大郎抱怨了。”
李佐国手臂一紧,语气中带着冷意,那是在对传出流言的家伙:“这些家伙,为了权力真是不顾一切,以后阿丽儿你也不必忍,朕决定了,下个月,等这次的科举结束,就立二郎为太子,堵住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什么胡汉血统,只要是我李佐国的儿子,哪怕是黑人血统,我李佐国想的话,也是大周的下任皇帝。”
阿丽儿突然从李佐国怀中探出头来,惊喜的问道:“真的?”随后疑惑的说:“大郎,什么是黑人血统?”
李佐国大为尴尬,刚才一时口快,居然将黑人两字脱口而出,连忙说道:“那就是昆仑奴,皮肤黑,所以叫黑人,哈哈哈哈……”
长安各国来朝,确实是有昆仑奴出现,皮肤漆黑,阿丽儿也是见过的,听了李佐国的说辞阿丽儿释然,随后好看的秀眉皱起,突然想到,李佐国怎么突然响起昆仑奴了?难道是突然喜欢黑皮肤的女人了?
还在咧嘴傻笑的李佐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已经想得离题万里,还在点头说道:“是啊,昆仑奴虽然皮肤黑,但非常细腻,服从性也好,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牙齿是白的,什么时候弄一个来给阿丽儿你看看。”
这下阿丽儿更是肯定李佐国别有想法了,其实现在的昆仑奴黑人并不是后世的非洲黑人,其实是亚洲黑人,像是天竺就是当时昆仑奴的主要来源之一,还有一部分亚洲黑人生活在呼罗珊地区以西,安西其实早就有昆仑奴的买卖,昆仑奴服从性好,男子力大且身高不错,是适合当兵的材料,在安西碎叶的主将高成伟就是有一队专门买来的昆仑奴训练而成的护卫。
阿丽儿轻轻的推了李佐国一把说道:“这个科举弄了不少时日,大郎每天花那么多时间,真的有用?可别累坏了身子。”
李佐国说道:“民间是有人才的,寒门士子缺乏的是一个进身渠道,科举制度出来了,那么世家把持官员举荐的风光就没有了,这是国家大事,只要真正的将这件事做好,那么门阀对国家的掌控就是昨日黄花了,如此选拔人才,要做到真正的公平,当然世家还是会有一定的优势,但以后朝堂之上就会有不断的新鲜的血液注入,才能奠定大周统治的基础,所以这事是重中之重,现在辛苦点将科举制度的方方面面弄得没有漏洞,辛苦也值得。”
阿丽儿轻轻呼出一口气,吐气如兰,又轻轻的靠进李佐国的怀里,李佐国答应将儿子立为太子,阿丽儿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丈夫对自己的爱还是没有减少,阿丽儿这两年的憋闷化为这一下吐气,全部烟消云散,心中只剩平安喜乐和对李佐国深深的眷恋。
房中安静了下来,气氛却是开始暧昧,阿丽儿的身材已经是尽显其惊心动魄,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了,身材还是该翘的翘,该大的大,胸前更是呼之欲出,在前襟中一道白腻的深沟若隐若现,一阵幽香传来,李佐国顿时心中一股火烧将上来,这段时间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