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心血。
但其实,师父的毒术根本就比上我,只是我最主要的心思并不在用毒上,而是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因而我研制出的毒药多半都是和情相关的毒药,但也有一些别的,就像冰魄散这些。
师父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他比较好面子,所以我将自己研制的毒药悉数都给了他,只留了鹊桥仙在自己名下,因为这鹊桥仙其实是我给自己备下的毒药。”
听到此处,我有些讶然,问道:“为何呢?”
她半晌也不言语,就在我以为她不会作答的时候,她缓缓开口道:“因为那人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和他,今生绝无半点可能!”
我心思飞转,问她:“你说的那人莫不是秦广王?”
血山茶身子一震,神情极为诧异,“你真的好聪明,单从只言片语就能判断出来,看来我真的没有白告诉你这些!”
我又问:“你突然告诉我这些是意欲何为呢?”
血山茶答道:“因为你的毒我解不了,真的解不了。”但眼里并无一丝战败的羞辱感。
我问她:“当真如此吗?”
她那美丽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有些古怪地神色:“当真如此,若不然你以为呢?”
我再问她:“那你觉得你的毒我能解吗?”
她展颜一笑:“能不能解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只需记住愿赌服输,我身上可绝对没有解药哦。”
血姑娘的脸上已经开始泛青,而我的脸上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我强忍着痛苦,强忍着支撑住身体,但眼前已经有些天旋地转,使劲舒缓了一口气,说道:“对,这的确是我的事,可是有一件事我还尚需问你,既然你一心都系在秦广王身上,为何要对我三师兄下那种下三滥的毒药来?”
“下三滥?那的确是下三滥的毒药,可谁说我就一心系在他秦广王身上?我是爱他,但更恨他,我一生大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他,可他对我只是利用而已,只是利用。我真的累了,也厌倦了,我从来要的都不是什么功名利禄,我只想要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见到你那师兄,我心中又生出希望来,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单纯和明净,就像一块没有雕琢的璞玉。我想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给我幸福,可是他不仅看不上我,还对我出言不逊,说我是什么老女人,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血山茶虽然没有倾世容颜,但也好歹是个美人,哪能受得了这般奇耻大辱来,于是就给他下了玉露娇,等着看他跪地来求饶。”
血山茶的脸上毫无血色,此时脸色已经乌青地不像样子。
“啧啧,我要是早知道他这般骂你,那我绝对会袖手旁观。要知道,说女人老那可是最不礼貌的行为,是个女人那都会受不了的,要不我现在回去把他带到你面前来?”
别看我面上虽然笑着,但这些言语实则是用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
“不必了,来不及了,没想到你中了我的相思引后还能这般相安无事,看来今日真的是我的大限之日了。我也算行走江湖十几年,可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高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血山茶的嘴角开始流血,紫色的血,顺着那已经不成样的嘴唇缓缓流下。
看到一个美人落到这般田地,心里着实有些替她有些惋惜。
事实上,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我的身体好死不死已然起了过敏反应,此种反应偏巧不巧是丹顶鼻。这让我顿时回忆起了初到桃花谷的情景,也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老妖精的情景。
一想到老妖精,我的心里突然就像千刀万剐一般痛苦,可我面上仍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血山茶观察了我良久,似是突然间想到什么,眼神一震,说道:“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一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如今终于明白了。能死在你手上,我还真的是不枉此生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呢,我们一直都在找你,他更是一直都在找你,可谁曾想得到,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这才是你!”
血山茶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可我知道她已经断了气息。
我使劲挣扎着爬到她的身边,往她身上摸索了好几遍,别说是解药,连个粉末都没有。
血山茶果真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姑娘,她的身上还真的没有解药。这姑娘,你说你这般实诚,看来秦广王没有看上你那也是有你自身原因的。
我赶紧又服下一枚清心丸,相思引,相思引,这毒比鹊桥仙还要毒辣,若不是我早先服了一枚清心丸,只怕先倒下去的人是我不是她。
从中毒之后,我就一直在极力克制,极力克制,面上虽然泰然自若,可内心犹如走在无间炼狱一般痛苦。
相思引,相思引,原来相思的感觉竟是这般痛不欲生,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般肝肠寸断。
看到血山茶已经死去,确定她不会诈尸,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觉得思念就像潮水一般袭来……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人,是老妖精吗,是他吗?好像真的是他,为何我最近一直都想不起他的面容来呢?
这种味道好熟悉,真的好熟悉,这是老妖精身上的味道,真的是。
不受控制般,我奋不顾身又朝他扑去。这次不是梦,也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绝对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紧紧地抱着他,紧紧地抱着,用尽全身所有力气。
我想只要自己抱地紧些,那他便不会离开我;我想只要自己抱地紧些,那即便是一场梦,那他也离去不了;我想只要自己抱地紧些,那他一定能感受到我的心意,感受到我这一颗炙热地心;我想只要自己抱地紧些,保不齐我和老妖精会以这般姿态携手度过一生一世,直到天荒地老,地老天荒……
第八十三章 成了老妖精的软肋
又是南柯一梦,或者说,又是一场幻觉。
睁开眼睛的那刻,周围的摆设一看就是客栈,可是为何要是客栈要是客栈呢?
我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荣华正坐在我的床头,就那般淡然而又冷漠地看着我,花蝴蝶则是立在他的身后。
花蝴蝶告诉我说,我又一次不分青红皂白扑到了荣华的怀里,还说我这次不光扑到了他的怀里,还对他上下其手,又说我不光对他上下其手,还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
我想我真的是无地自容了,荣华和老妖精一点也不像,真的一点也不像,可我为何两次都把他认成老妖精呢,是因为两次出事时他都在我身边的缘故吗?
我问花蝴蝶:“你的毒是怎么解的?”
他随口答道:“用你身上的药啊,你怀中不是有个瓷瓶,上面写着解百毒吗?”
我眼神一变,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还要不要脸,知不知道女儿家的身体是碰触不得的吗?”
“不是我,是大师兄掏的。”花蝴蝶一个闪躲,身子轻巧躲了个开,一脸无辜。
荣华,这个杀千刀的荣华,老娘要了他的狗命!那瓷瓶可是在我怀里,在怀里啊,那么隐私的地方他也敢碰?心里想着,脸上也跟着变了颜色。
“怎么,女儿家的身体触碰不得,男儿家的身体就能随随便便碰吗,你都碰大师兄两次了,他才碰你一次,算来你还欠他一次。”
花蝴蝶这账算的可真精,你不去户部任职那真是着实可惜了。
我眼睛一眯,道:“三师兄,玉露娇的滋味怎么样,好受吧,要不要再尝一次?”
花蝴蝶闻言身子连连往后退,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其实玉露娇是某一类媚药的统称,这种媚药的成分因下毒之人而定,但其中所含主要成分是一致的。一般来说,这种毒的确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而这解法不是别的,而是交合。
老妖精以前对这种毒药做过一个调查和研究,后来研制出一种算是克制百毒的药,那药就是清心丸。然而,清心丸其实只能对症状有所缓解有所减轻,并不能全部解除。但练武之人,尤其是内力深厚者,一般只要服下清心丸,再借助于内力,都能将毒成功逼到体外。
“你抱着我的时候,那药瓶搁到我了!”
杀千刀的荣华冷不丁地声音吓了我一跳,你下次说话之前能不能有点提示啊,这很考验人的承受能力晓不晓得啊?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呢?这杀千刀的,莫不是真的会读心术之类的?
他不说话还好,此言一出,顿时让我想到花蝴蝶方才所说之话。杀千刀的趁我昏迷之际胆敢占我便宜,心里一盘算,指尖微微一动。
身子还尚未靠近他,就被他飞身过来拎了起来,随后一把将我狠狠扔在地上。
“多少次了,还敢动这种小心思?”
杀千刀的,杀千刀的,我真是恨得牙痒痒,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呢,怎么每次就能把我抓现行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惹不起,那我只好不惹了。
探上手腕,把了把自己的脉,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次我是真的中毒了,血山茶已死,除非找到毒王还有一丝希望,否则,我真的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我中鹊桥仙,活了下来,而且没有中毒的征兆。我中相思引,又活了下来,但毒已经深入骨髓。
我想这相思引真的是门霸道的毒药,就犹如传说中的那般。但心里仍是不解,血山茶并没有说错,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百毒不侵,也根本没有什么解百毒的药。
所谓的百毒不侵,所谓的解百毒,那都是炼毒之人痴人说梦,是他们心中最渴望的美好理想而已。
昔日老妖精告诉我那些药材会让我百毒不侵,又告诉我清心丸可以解百毒,我竟然很傻很天真地信了。等近来渐渐发现,他可把我骗地不轻。
鹊桥仙的毒奇异消失不见,相思引的毒也没有要我的命,不是因为我百毒不侵,也不是因为清心丸,而是因为我的体质真的出了问题,或者可以说我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大问题。
我问荣华:“当初你给我下的毒到底从何而来?”
荣华闻言又是沉默不语,跟我昔日破庙问他时的反应全然一致。
我又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
隔了片刻,他缓缓答道:“并不十分清楚,但心中约莫能猜出几分来。”
我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仍是平静:“你不清楚那我告诉你,那是两心绵,以心头血为引,唤起中毒之人心中悲苦之情,最后自尽而亡。还记得我那时知道自己中毒之后咬毒自尽吗,你以为我当时不想活了,其实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因为我当时所中的两心绵已经发作了,它促使我自己去要自己的命。”
说道此处,我留心观察了荣华了一眼,见着他仍是那般波澜不惊的神情,继续说道:“可是我没死,还活了下来,你说那下毒之人会作何感想呢?两心绵是百年之前魔教一位妖女所创,后来她将这种毒药悉数全都毁掉,因为她不想再留着它害人。
可是这种本该毁灭的东西却重出江湖,还是用在一个初出茅庐的我身上,你觉得那能说明什么呢?
你的心思虽然不在制毒上,可依你对毒性的了解,就算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也断然不会这般轻率地将它下给我,除非你真的想要我的命,你真的想吗?”
荣华眼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并未答复。
我接着说道:“既然你不想要我的命,又不愿意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又是如此地信任给你毒药之人,我想我大概能猜出那人是谁了,是师父对不对?”
荣华那一张淡然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动容,连声音都生出一丝讶然,“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什么?”我讥笑一声,脸上满是嘲讽“从我回空雾谷之后,师父就想尽各种办法让我炼毒,后来师娘又看似十分无心让我去了百毒山,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看看我的毒术到底有多厉害,看看老妖精到底传授给我多少本领。
师父和老妖精是师兄弟,可这么多年始终不曾来往过一次,别告诉我这些你都毫不知情。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和矛盾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当初听到我说想学毒术,于是正好趁机把我放在老妖精的身边,为的不过是知己知彼。
我学成之后,师父逐渐对我的毒术有所了解,也对老妖精的毒术间接有所了解。后来我主动请求离开,于是他再也迫不及待,不仅让你们跟着我,还让你们给我下毒。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把老妖精给引下山。我问你,老妖精现在身在何处,当初给我的解药,是不是师父和老妖精的交换?”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连这些你都想到了。”
荣华这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呢,那脸上地神色怎么这般怪异呢。
“他在何处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很安全,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当初的解药确实是他的交换,解药也是他亲自交到我手里的。至于交换条件是什么,这个我无从得知。”荣华淡然答道,从他脸上看不出来有一丝说谎的嫌疑。
“是无从得知还是不愿告诉我,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师父如此大费周章,是那容颜不老的秘方吗?”我嗤笑道。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妖精那一张容颜不老的秘方是无数人梦寐以求地,若能拿到它,那再也不用努力奋斗,几辈子都躺在钱堆里过活了。
可是师父并不是那种贪财之人,起码我没有发现他有任何贪财的迹象。他若真是为了钱财,昔日有个王爷曾经想将自己的世子送到他门下学艺,当时可是拉了满满几大箱的金银珠宝来空雾谷外求见。那明晃晃的珠宝,差点亮瞎我的眼,可师父连眼眨都没眨一下。
师父和老妖精都是鬼谷子的后世传人,难道是为了鬼谷派掌门人的身份之争?也不对,如今鬼谷一派的传人就只有他们两,掌门人还不跟形同虚设一般。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越深究,发觉此事越复杂,或者可以说,此事的真相全然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奇怪的是,自从我中了鹊桥仙和相思引的毒之后,思路是越来越清晰。以前想不明白的那些,转眼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就像方才对荣华说的那般话,那些话就好像在我的脑海中一直贮藏着,但猛然间就像绝提一般一泻千里。这种感觉真是好生诡异!
“此次任务完成之后,我自会告诉你他的下落,你若真心为他好,那就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冷厉地语气就像一道命令一般,让人无从违抗。
突然觉得荣华身上这种王者之姿极为熟悉,但又分明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一直都很讨厌软肋这个东西,然而现今,自己却成了老妖精的软肋。
软肋,可以是亲人,可以是情人,可以是知己好友,也可以是别的东西。对于老妖精来说,我这个软肋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一想到老妖精,心里又开始像千刀万剐一般痛苦……
第八十四章 雪里乌(一)
花蝴蝶似乎对师父这些阴谋阳谋并不知晓,只是一味跟着杀千刀的荣华插科打诨。
其实血山茶血姑娘没有说错,花蝴蝶除了有些毒舌之外,的确是个单纯之人,单就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就能看出分晓。
血山茶真实的面容就是侯玉兰那个面容,而侯玉兰正是她真正的名字,这些都是我爬过去时在她身上发现的。
血姑娘死了真是着实可惜了,她若是还活着,我准把她和花蝴蝶凑成一对。
她死,并不是因为我的无常散,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我的毒术虽然厉害,但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她解我的毒简直轻而易举。
也许她是真的累了,爱那个秦广王爱的累了,所以她才会假我之手死去。
逃避,往往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有时候,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我恨不得离杀千刀的荣华十万八千里,只因他让我感觉越来越害怕了。
以前只以为他不好接近,但现今越来越看不清他了,这种感觉只有对公孙玉产生过。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带上我,只知道自己不得不继续跟着他,因为老妖精在他的手上。
我的师父松凌子一直对他有些毕恭毕敬,以前我有些不大明白,但现今完全是明白了。和老妖精做交易的根本不是松凌子而是他,而他,是松凌子的主子,不仅如此,只怕他还是许多人的主子。
杀千刀的荣华的真实身份就像一个谜,一个我始终无法猜透的谜。
我们继续朝西北走,一路途径了诸多地方,已经离鞑靼土默特部越来越近,也离昆仑山越来越近。
鞑靼土默特部这个地方汇聚着各种民族,因而时常有战争发生,有时是各民族之间的战乱,有时候则是各民族内部的暴动。
昆仑山的气候十分寒冷,寒冷地就像荣华那张张冰山脸一般。此时本来还是七八月份的秋季,按理说气候应该只是清凉而已,可这里却已经下了一个多月的雪。
大片大片地雪花落在头上和脸上,脚底下更是厚厚一层,我们的行程是缓慢地不能再缓慢,短短几里路程生生走了好半天。
这里不仅气候严寒,更是罕有人迹。晚上连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最后我们只得找到一处山洞。
还好山洞里有行人留下的铺盖和棉被,要不晚上非得被冻死,当然,我所说的冻死指的只是我一人,依两位好师兄的功力,只怕毫发无伤。
我们前脚刚到山洞,后脚就进来十几位身形魁梧彪悍的大汉。
看见我们后,有位像是领头人模样的大汉说道:“看来三位也被这天气给困在这里了,我们也是。还请三位行个方便,能让我们兄弟也在这里歇息一晚。”
荣华并未言语,花蝴蝶见此说道:“那你们就待在那边,别打扰我们睡觉。”
“如此那真是谢谢三位了。”领头人说着把那些大汉带去到了另一侧。
这些人看着像是一群猎手,身上还背着弓箭,但又不是普通的猎手那般简单,因为他们个个身怀武功,而且武功还都不低。
我掏出一块饼在那干啃,正啃地起劲时听见一名大汉说道:“你说我们真的会碰到它吗?”
“谁知道呢,上次他们来了一个多月都没等到,我们才刚来,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另一名大汉说道。
“一个多月算什么,还有人在这守了几年都没寻到它的踪迹呢。”似乎又是另一个声音。
“那你说它不会根本就不存在吧?”
“怎么就不存在,不是还有人亲眼见过吗?”
“那也许是以讹传讹呢,要知道三人成虎。”
“成虎个毛,此次我们既然接下这个活,那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它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这好像是那个领头人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较为粗狂,辨识度较高一些,听过之后很容易就能记住。
“大哥说的对,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抓到它,要不我们的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对,成败全在此了!”
……
听着听着有些犯困,于是我将头靠在岩石上眯瞪了起来。
睡地正香的时候被一阵嚎叫声给吓了醒来,那阵嚎叫声实在太过凄厉,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荣华和花蝴蝶正在朝外走,那些大汉也都纷纷起身往外走。
山洞之外,白茫茫一片,和黑夜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众人分头在雪地里寻找,突然听到一声大叫,众人顺着声音来到了一处雪地。
两名大汉极为惊恐地看着地上,等众人看清时都倒吸了一口气。
地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但已然血肉模糊,要不是还有衣服的碎片,压根就看不出来那是人的躯体。
“好像是王彪,好像是王彪。”一个大汉喊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恐惧。
领头人朝四周看去,看了一圈后眼神沉了下来。
其他大汉也纷纷在人群中寻找起来,一人大喊:“真的是王彪,王彪果然不在这。”
另一人大喊道:“是它,肯定是它出现了!”
“对,就是它,我们一来就碰上了它,这运气还真的不赖。”
“不赖,确实是不赖,刚来就死了一个人。”
“它要这么好对付还要我们这么多人干什么?”
“你说的倒好,反正死的人又不是你。”
“你说什么,王彪死了我也很伤心。”
“都给老子闭眼,还嫌不够乱吗,刚才不是说过两人一组互相监督着,怕的就是有人单独行动,王彪是和谁分到一组的?”领头人厉声喊道。
“王彪和我一组。”一名大汉说着站了出来,声音里明显有一丝害怕的味道。
“大哥,此时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现在月黑风高,那怪物只怕还没走远,此地是它的地盘,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山洞商量商量计策为好,等明日天亮之后我们再寻它的踪迹。”另一名大汉建议到。
“那就先回山洞。”领头人这一声令下后众人跟在他身后朝山洞走去。
荣华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了几眼,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花蝴蝶在一旁干看着,我也干看着。
我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荣华不回答。
我又问:“这人是怎么死的?”
荣华还不回答。
杀千刀的,真是挑战姑奶奶的极限,姑奶奶不跟你计较,谁让老妖精在你手里呢。
想我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次想给他下毒,可每次都被他给及时发现,这种情景和我小时候时的情景完全一致。这杀千刀的,还真是只要我对他一动歪心,他准能及时发现。就像在我身上按了个铃铛似得,只要我一动歪心,铃铛就响起。
回到山洞时见那十几名大汉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见我们进去,领头人说道:“三位请过来,我有话要对三位讲。”
许是瞥见荣华那一张万年不化的脸,觉得他不是个善茬,那领头人自己起身走到了我们身边,说道:“我听三位的口音也是外地人,不知三位来此是为何呢?”
“反正跟你们不是一个目的。”花蝴蝶说着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那领头人眉头一紧,道:“你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你们之前那么大声地在那边讲话,就算当时不知道,刚才看了外面的情景,再想到你们身上背着的箭,再不知道那就是个傻子了。”花蝴蝶说着还瞥了我一眼。
好你个花蝴蝶,傻子,这是在说我吗,不过我的确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刚才太困了早早就睡去,他们的谈话漏掉了一些。
领头人讪讪笑道:“说来这倒是我疏忽了,我看三位相貌气质都属一流,看着不像是我们的同行,这才一直没有提防,刚才也只是无心一问,还请两位公子和这位姑娘不要怪罪。”
“我们两相貌气质确实都属一流,可她这个样子就有些勉强。”
你说谁勉强呢,你说就说你指着我干什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睁着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花蝴蝶,花一,你给我等着。
领头人看到我和花蝴蝶的样子,大笑道:“看到你们两位,我突然想起我娘子来,我们两平时也像两位这般!”
此言一出,我有种想杀死他的冲动,眼里都冒出火星子来,花蝴蝶亦是如此。
领头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又是一笑,说道:“两位真是好默契!”
一顿,接着领头人神态恢复了几分严肃,“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那我就不瞒着三位,我的此次确实是因为这雪里乌而来。我看三位步履轻盈,看着武功都不弱,但我还是要劝三位一句,一路上多小心,这雪里乌十分厉害,三位刚才也见识到了。”
“多谢!”荣华淡淡说道,一句感谢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十足变了味道。
此言一出,或许是由于语气太冰冷了,那领头人竟然吓得有些变了脸色,但还是很快恢复了过来。
“那三位此次是?”那领头人又追着问了一句。
“找人,放心,和雪里乌无关。”荣华又是淡淡地语气。
说话可真够简洁的,多说几个字你能死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只是好奇!”领头人也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在掩饰?
第八十五章 雪里乌(二)
“知道。”又是简单地两个字。
这杀千刀的说话可真省唾沫,也不知道省下那唾沫用来干什么。
领头人听完再也没有吭声,临走前还偷偷将荣华细细打量了几眼。
“刚才那人是谁?”听到有名大汉似乎是在问领头人。
“不知道,反正感觉不一般,很不一般,绝对不是普通之辈!”他答道。
“其他那两个人呢?”
“也感觉不一般,这三个人身份只怕都不寻常。”
“我可不管他寻常不寻常的,只要不跟咱们起冲突就行了,他要起冲突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我也不放过他。”
“不放过个毛,给老子乖乖闭嘴,他们身上掉根头发来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真有这么厉害吗?”
“真有!赶紧睡觉,明天起来还有正事呢。”
或许是方才看到的画面有些血腥,或许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又或许是我的美梦被打扰,一时三刻之间,我竟没有一丝困意,头靠在岩石上,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被吓着了?”
“关你什么事呢?”不用看也知道是花蝴蝶在问我。
“你怎么不问我那雪里乌是什么东西呢?”他好像不死心,继续和我搭讪道。
“是什么东西和我有关系吗?”我答道。
“现在确实好像没关系,不过以后就不保证了。”他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说。
“有你这么粗野的女子吗,我好心提醒你,真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他有些怏怏然,说完突然大叫一声:“你又给我下什么毒了,我这手怎么动不了了?”
我浅浅一笑,道:“有些人那是自作自受,我劝你千万别动气,也别用气,要不毒只会发作的更快一些!”
“千寻,我真想杀了你!”花某人真的很听话,果然不再生气了,转而变得平静了一些。
“连你自己都说了,那也只能是想。”
我怎么注意到荣华的脸上好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是我看错了吗?
我和花蝴蝶这一闹,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后来很快就睡去了,并且那一觉睡得极为踏实。
早上醒来时,那些大汉已经不见了身影,看来是去捉那个什么乌里雪去了。
我对这个东西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荣华到底在找什么人,我关心的是他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人,我关心的是他找到那人之后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老妖精。
我们继续朝北走,一路走来全是脚印,看来是那些大汉留下来的。
这乌里雪也在朝北走,这下看来我真的该关心关心它了,真是让花蝴蝶那一张乌鸦嘴给说准了。
我问:“这乌里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乌里雪,是雪里乌,你不是说与自己无关吗,为何现在又要问呢?”
终于让他给抓住小辫子了,你看花蝴蝶那得意的样子,连眼角都有笑意。
“雪里乌出没在昆仑山一带,由于昆仑山一带气候严寒,常年积雪,而这雪里乌通体乌黑,因而才叫雪里乌。传说雪里乌是上古时代的一种异兽,后来因为频频伤人性命被掌管昆仑山的西王母给压在了这里,可不知为何它却在几年前突然出现,还咬死了昆仑山附近不少百姓。”
我呵呵一笑,道:“你还能再扯点吗,西王母,我还玉皇大帝呢。”
“我说的是传说,传说你懂吗,又不是我自己说的。再说了,西王母也不尽然就是假的,要知道万事都有可能,现在还有好多人住在昆仑山上要修道成仙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不知道还说别人胡说。”
花蝴蝶总算是说对了一句,那就是万事都有可能,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份领悟。
其实他说对的何止只有这一句,现在的确还有许多人住在昆仑山上要修炼成仙。凡人由于寿命有限,所以都渴望永生,因而都轻信神话传说,以为真的有神仙的存在,以为真的可以像他们那般长生不老,长生不死,于是热忱于炼丹,热忱于药物,企图借助于外力实现他们的心愿。
要知道这天地间都是此消彼长的,任何事物都有自身运转的规律,这不是道教的教义,更不是其他教派的教义,而是大自然自身蕴含的含义。
就像生死一般,有生就有死,倘若只有生而无死,倘若只有青春年少,那这个世间将不敢想象。
“那这乌里雪数量到底有多少?这些人为什么又要抓它呢,就因为他咬死了人?”我问。
“是雪里乌不是乌里雪,好像世间只此一只,据说是昆仑山之巅的公子刑天下了命令要这雪里乌。这群人看着是为了钱财,那就是被他人所雇佣,估计雇主抓来是用来讨公子刑天的欢心。”花蝴蝶知道地好像还不少。
“公子刑天,和秦广王齐名那个公子刑天,又听到他的大名了,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呢,不知道和那个秦广王比起来谁厉害呢?”我问。
“你问的这个问题是江湖上人人都关心的,据说这两人不相上下,但也有人说公子刑天厉害一些,因为秦广王曾经被他给伤过,还伤得不轻。但也有人说公子刑天也被秦广王给伤过,还害得他走火入魔。”花蝴蝶真的知道的很多,说起这些事来绘声绘色,那眼里充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