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见，不过是从前 8-22 心碎(2)
我看着她，觉得她有些地方不一样，却说不上来是什幺。
「不…。」徐向南原来想拒绝，当眼神落在方美真身上时，却愕然止住。
我顺着徐向南的目光落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方美真的脸上有些伤痕，眼角和嘴角微肿，儘管上着厚重的浓妆，却掩不住憔悴，和她过去出现在我面前时，总是傲慢轻蔑的模样相去甚远。
「妳的脸……是原哥吗？」徐向南的话语中带了种无法解释的情绪，我第一次听到他对方美真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方美真垂下头，默认。
「阿南，让嫂子进去吧，我在这里等。」那个叫宏哥的男人这幺说。
徐向南点点头。
「徐向南，那我……」眼前这一切，让我顿觉手足无措，该留下来吗？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我怎能让徐向南和方美真单独共处？徐向南对她的态度一反常态，女人的直觉使我心中警铃大作。
不行不行！我想了解！
「没关係，进来吧。」徐向南的回答，让我鬆了一口气。
我下意识往方美真望去，正巧接收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
接下来所经历的事，是我最不愿回想的一个片段，算是我和徐向南结束的开端。
「原哥打妳吗？」徐向南神情複杂，开口问道。
方美真哭着点头。
「为什幺？」
「我怀孕了，四个月。」方美真下意识摸了摸肚皮。
怪不得我觉得她有些不一样！好像稍微胖了一点，原来是怀孕了。
「可是原哥不相信是他的，他一直怀疑我跟你还牵扯不清，狠狠揍了我一顿。」
什幺？
我没漏掉她的一字一句，她话里有一个极关键的字，足以解答我一直以来的疑惑。
她说：「他一直怀疑我跟你『还』牵扯不清……」
意思是，徐向南和方美真，真的曾经在一起！
我忙着消化上一句话，同时接收下一句。
「我跟他发誓，说孩子绝对不是你的，原哥不信。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来找你，原哥知道了。」
晚上？什幺晚上？哪天晚上方美真来找徐向南？我怎幺不知道？？
我错愕地望向徐向南，他紧蹙眉头，没给我任何回应。
「妳可以去验血，证明孩子真的是原哥的啊。」徐向南有些急促地说道。
方美真摇摇头。
「阿南，原哥只是借题发挥，他一直在利用我们这些他养大的小弟小妹。他要我来告诉你，他给你两条路选择。」
「什幺路？」
「他说，你玩他的女人，他就玩你的女人。」方美真往我看来，眼里已经失去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情。
玩徐向南的女人？那是指我吗？
天啊！连我也被捲进去了……
「他真这样说？」徐向南发狂似地一跃而起，浑身像着火般烈焰飞炽。
「对，原哥早料到你会是这种反应，所以他算準了你绝对会接受第二条路，他在利用你的弱点。阿南，我们当初根本不应该让原哥收留……」说到这里，方美真断了下文，潸然泪下。
「美真先不要哭啊，第二条路是什幺快告诉我！」徐向南急了，他冲上前抓着方美真肩膀拼命摇晃。
「原哥最近惹上一个麻烦，他杀了个仇家，被条子盯上，他要你去顶罪。」
「不要！」这两个字不是出自徐向南，而是从我嘴里喊出来的。
「阿南，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如果不来找你就不会让原哥有这个把柄了…都是我的错……」
徐向南跌回沙发，他扯着髮丝，陷入一圈一圈无尽的漩涡，而我的心，也骤凉了大半截。
方美真怀孕四个月，四个月前我和徐向南还没和好，那段时间，他和方美真又有怎样的牵扯？天哪?该不会真的有什幺把柄落在原哥手上吧。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再继续帮原哥，那会彻底毁掉他的！
「徐向南你不能替原哥顶罪！杀人罪判很重的，你已经满十八岁了，你真的会被抓去关起来！不可以！」我冲上前一把抱住徐向南，哭喊着。
我没心思追究徐向南和方美真扑朔迷离的关係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阻止他去做傻事。
「不行！」徐向南猛地推开我，又用力将我定在他身前，字句铿锵地道：「我不去帮他顶罪，难道让妳去被他…被他强暴吗？」徐向南顿了下，才将那令人难以启齿的语词说出来。
「他只是威胁你而已，他是大哥啊！黑道大哥最讲义气了，他们不会做这种事的对吧？」说这话，连我自己都没把握。
「妳错了，原哥是个很阴险的人，我是血淋淋的例子。」方美真的话，让我发颤。
「可是…可是…不管怎样，总之不可以！徐向南，如果你去坐牢的话，我怎幺办？我们怎幺办？」我抱着他，耗尽力气，彷彿要流乾所有眼泪一般，疯狂大哭。
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哭泣的声音之外，我们三人之间，是完全沈默的。
最后，徐向南推开我，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必须食言了。」
「什幺？」我浑身发颤，害怕地望着他。
「夏采晴，把我忘记吧，去读妳的贵族女校，我不可能再去找妳了。」
「我不要！阿南我不要！你刚刚说的不是这样！」我紧紧抓着他的上臂，哭着求他。
才刚说完没多久的话，这幺快就要推翻了吗？紧紧握住的手呢？不想分开的决心呢？就这幺不堪一击吗？
「对不起，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徐向南轻轻地将手从我的掌心里抽出来。「我出去一下。」
他转过身，大步走出家门，把我扔在原地，任凭我哭得撕心裂肺，都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