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自创] BG长篇小说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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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1)

    七、

    在客栈等待铁生之时,对三妹而言度日如年。

    由店小二口中听来的消息,道是这几日因皇帝微服出巡,糕饼街风声鹤唳。

    凡类似李林饼家这样冒用御匾师傅的名声揽客,或手艺名不符实、哄抬价格的饼铺主事者皆被圣旨严办,也有家族成员连坐的情况。

    她不敢请店小二帮忙打听母、兄的现况,也没多余银两可去官衙打点。

    日前她被皇帝赶走,连身负官衔的继父都收押大牢了,她一个弱女子哪有办法可以打探此事?

    一日过了、二日也过,她等着铁生来接,越等心下越是着急。

    到了第三日,她耐不住心焦又怨怼,接着心生恐惧。

    铁生与金女之所以变成钦犯,是受「老爷」指控。若二人回头向老爷求饶,老爷却去报官、不肯善罢干休,可怎幺是好?带着金女,铁生定是逃不了。

    心头发慌,她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二人平安无事。

    等着街道上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乌木马车,风中传来一阵桂花的香气,教她想起和铁生在山中寺院赏花时,他唱歌的身影。

    她之后问金女歌的意思,他只暧昧的答是吟咏茶花的歌,却不肯告诉她歌词的深意。

    逛灯会那夜,她依约定扎上白珠花。铁生一来接她,便讚她可人,说珠花很适合她,害她又思及那首歌,掩不住胡思乱想,心绪又羞又乱。

    这回铁生没法和她一起来见母亲,她本打算向母亲请安、报告婚约时要扎着珠花,至少可以告知母亲,珠花是铁生的如父兄长送她的正式见面礼。

    打开包袱,她由小布包里取出白珠花,望着窗外摩挲它,祈求能与情郎心有灵犀,也许他很快就会到达。

    摩挲着,她忽然摸到在珠花的后面有个奇异的刻痕。她翻过背面一看,珠花的金丝镂花座台下,刻着「尚实」二字,彷彿就像章印。

    这与珠花很不搭调的二字刻印好眼熟,她好似在哪见过……是芳渠镇市街街首,某家打金铺的店招!

    她不解的看着它。金女十七、八岁用的珠花,怎会刻有尚实打金铺的店名?

    越想越奇,她忽地恍然大悟:这不是旧珠花,这是新订做的!

    难怪她刚拿到珠花时,就觉得它们很新,还以为是金女很细心的保养它们,事实并非如此,它们根本全是新的!

    为何要骗她这是金女的旧髮饰?

    思绪一时混乱,她想这些日子以来,诸如铁生说下工了没事做,便来倪记干粗活儿。说为了金女的后事,他得去看寺院环境,陪她上山祭拜父亲。说金女在家无聊想找人陪,是以邀她搭伙。还说好奇镇上的灯会盛况,找她一块儿去逛。

    她惊觉,这些分明都是他们兄弟俩串通起来说谎,是另有所图!

    霎时她热了脸,为了妄自猜测在房里团团转。铁生这幺对她是要图什幺?

    想他对她表白感情时,她太惊讶了,只羞怯的接受却没想太多。

    掩住忽地发烫的颊,她的思绪飞快、心口直怦跳。他大可直说要送她东西,何必拐弯抹角?可他要真那幺做,她当下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是以他说这些谎,为的是不给她负担?

    将珠花收好贴在心口,她的心湖激荡。她怎幺那幺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从很早就开始对她献殷勤,却让她以为那只是义兄妹之谊。

    她浑身发颤,这才发觉他虽然高大强壮,心思却如此细腻又……热情。

    心湖热烫,她想他们现下是走在一块儿了,但她既无财也无色,还占了他大便宜,这怎幺是好?对他的贴心,她是否该装傻?她该如何才能表达对他的心意?

    深吸一口气,她思索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仔细的釐清后心中有了决定。

    ***

    与三妹分道后,铁生驾着马车驶往当今皇帝的异母六妹「晋公主」府。

    车停下,府外侍卫立刻上前高喝:「公主府前,闲人勿近!」

    铁生下车迎上拜下,递出拜帖。「草民是『凤礼驸马』族弟,求见驸马。」

    「驸马爷是你说见就能见?快走!」虽有拜帖但一身平民打扮,怎幺可能是驸马族弟?

    「草民车上载有驸马的族兄,至少请代为通传,草民在此等候。」

    「哪来刁民快滚!」另一名侍卫拔刀吆喝,铁生硬是不退。下一秒刀砍来,他身一闪手刀贯劲劈,击落大刀将侍卫震飞出去跌趴在地。「请代通传!」

    「无礼刁民找死!」侍卫们高喊,全冲上去攻击。

    刀械不长眼,铁生以一挡百,全不让人近身。

    公主府管事奔出一探究竟,赶紧回头上稟。

    接连车轮战没休止,铁生青筋浮爆开始控制不了力道,教侍卫们纷纷带伤。

    「住手!」奔出府门,凤礼一见是幺弟,面色铁青。「全部退后二十丈!」

    侍卫们得令尽皆狐疑,奉命后撤仍不忘戒慎窥看。

    铁生低头看对方,低声:「三哥,借一步说话。」

    「来做什幺?」保持距离,凤礼不想让人看见他和手足往来过密。

    铁生遥指后头。「要三哥帮忙,请褚大夫出诊。」褚大夫曾任御医,其医术高明在京城无人不知。

    「马车里是谁?」是谁凤礼大概知道,只是故意问。

    「是二哥。二哥病重,我们求助无门了。」

    凤礼讽笑。「要我帮忙窝藏朝廷钦犯?我不上告大理寺逮捕你们就仁至义尽了!」

    「三哥!」低哑一唤,铁生满面哀求。

    「不必叫我!要不是车内妖人诬陷玨太子意图谋反,助贼皇登基,我凤氏一门岂会被灭?只剩你我和那妖物三人!」

    「三哥!你怎还如此误会二哥?我们一家历代实属玨太子党派,在玨太子之变时理应全数诛连处斩。若非当今圣上寛厚,看在与二哥情份上饶我们不死,你现在哪有绫罗绸缎、琼浆玉液的日子可过?你怎到现在还对玨太子之变执迷不悟?」

    「被软禁公主府、失去权势、不得参与朝政的日子生不如死!」面色狰狞,凤礼恨不得剥了车里妖物的皮。

    「三哥!权势地位真如此重要?让你无视手足之情?若非二哥从了当年还是皇子的圣上,我等哪有机会脱离乐藉?你哪来身份可被圣上指婚为驸马?这一切都是圣上的仁德恩赐啊!」

    「别说了!」一挥手,凤礼向后喊:「管事!」

    一名管事上前来听主人交待,立即奔回宅邸又奔出来,捧上一袋锦囊。

    凤礼捞来锦囊抛在幺弟脚边。「公主殿下不喜你与妖人靠近,拿了快走,否则休怪我喊人来将你们拿下!」

    「三哥!」对方撂话后拂袖而去,铁生痛心。他捡起锦囊,进入马车厢跪坐到兄长身边。

    「不是早说过别来找三弟吗?只是受气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金女苦笑。「我们回去吧,我想在芳渠镇平静过完最后的时日。」

    铁生咬牙,紧握双拳。「不,还有最后一条路。」

    金女见其神情便知一二。「别!不要!不可以!不可以回去!」

    不顾兄长反对,铁生弯身钻到驾驶座,驶向皇城。

    ***

    深夜,皇后的寝宫。

    皇后正準备睡下,没发现角落的宫女已被放倒。才正要喊人来侍候,一道人影从黑暗处走出来。皇后一惊才想尖叫,即发现眼前男人是谁。

    她定眼见他背后揹着人,表情一凝。

    「罪臣凤乐,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敬跪下,铁生抱拳低首。

    「书卿,怎幺了?」凤目一瞇紧盯着被揹的男人,皇后没让臣子起身。

    「臣兄病了,特来求助娘娘。」

    「把人放到本宫蹋上。」

    铁生仍跪着,没照做。「圣上不在,罪臣才来求娘娘。若娘娘不肯开恩,那罪臣便走。」本想求助皇帝,不料圣上不在宫里。

    皇后往旁边的木架上拿起短鞭,回身一鞭子往他脸上抽,娇喝。「夜闯本宫寝殿就可诛你九族,还敢放肆?」

    红痕渗血,铁生不吭一声痛。「罪臣不敢,罪臣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助,请娘娘开恩。」

    「放上蹋去!」

    这命令等于是应承铁生的请求,他得令将兄长放上凤床盖好被,跪在蹋边。

    「皇宫是你们说来便来之地吗?」

    望着皇后的绣花鞋尖,他低首。「罪臣无言辩解。」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以为完美女性的标準便是皇后。

    当年的皇后是京城第一才女,严相国宝贝孙女,闺名「仪华」。她虽不美豔但气质风仪俱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为她风采倾倒的青年才俊,在同侪间会被嘲笑。

    人人都道相国为了培育未来的皇后,用尽心血。

    当时仪华最合宜的婚姻对象是玨太子,也就是现今被软禁魑州的玨亲王。透过与相国的关係,她不时出入宫廷,但玨太子长她快十五岁,是以不相亲近。

    反倒带着金女到处玩乐的葳皇子,与仪华亲近,因此她识得了金女。护卫葳皇子的铁生,也识得了仪华。

    那是段不成熟的感情,铁生为了她的若即若离而心绪不稳。后来才发现她对他释出善意,是为了搏取兄长金女的好感。

    仪华心繫之人是金女。

    但兄长是臣子。从委身葳皇子起,兄长便只为皇子而活,毫无自我,是以从未对仪华有任何不合宜的行止。

    揭发玨太子逆谋造反、助葳皇子登基、稳住国丧时之大局、为巩固皇权建议圣上与仪华大婚,兄长尽其臣子本份。

    没男人不为仪华风采倾倒,偏偏金女不为所动,还安排圣上选她为后,因此她恨上了金女。

    身陷后宫斗争的金女为了不让铁生也被捲入朝廷政斗,主动要求皇帝将幺弟贬至北彊守边。

    之后金女病了,被软禁宫内。若他不依从皇后,便会被安下与皇帝相关的不实罪名。

    是以铁生回京带兄长离开,尽为人臣子所应为之忠诚。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