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自创] BG长篇小说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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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3)

    路过西厢时三妹想进房向金女请安,但云师傅在房里;怕看到不该看的,她改往厅堂去,将碗筷、小碟拿到桌上要等情郎洗好才布菜。

    铁生一身乾爽出来,先和三妹去西厢请云勇用餐。云勇一脸黯然,像是老了十岁,教人于心不忍。

    按规矩本是男人得先用膳,但铁生不肯,道有话要跟三妹在用饭时说。是以云勇用完膳后,再换二人去用饭。

    「明天妳不开市?」要比厨艺,铁生较行。三妹会做的只有糕点和简单的家常饭菜,正餐只能让人吃饱,谈不上美味。但眼下这桌菜餚是她为他做的,美不美味是其次。

    「不开,米没压、麵没发,豆子也没磨。」

    「真对不住。」

    「哪的话,那是小事。」到底要跟她说什幺?除了是否吃饱穿暖之类的琐事外,好像也没别的,应该只是想和她一起用膳吧。

    用完饭,他烧水洗碗,再去清扫客房,请她煎药。清扫完,他回头接手煎药的活。

    「我帮你上药。」坐在他身旁,她爱怜的摸摸他略显疲惫的眼角,接过他递出的金创药。「怎幺弄伤的?」

    「捱了主母一鞭子。」搧着扇子,他等药煎好。

    她倒抽一口气。「那位爷不帮忙,还打你?」是何权贵她不清楚,但他会用到「主母」这称呼,想必那位权贵是位大老爷。

    「没,老爷去远游;主母请了大夫来,但帮不上忙。」

    「疼吗?」轻轻的,她怕弄痛他,均匀的将药膏涂抹伤处。

    「现在不痛了。」回望她,他利眸半瞇。「那妳呢?」

    刚才掠过了,以为他不会再问。但现下一对上他非问明白不可的目光,她知再瞒也瞒不了多久。「我娘亲逼问我『长相思』的秘方,我答不出,捱了兄长一顿揍。」

    「该死!怎幺能打妳!改明我去折了他的手!」咒骂,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人儿,怎幺可以被弄伤!

    「别,他被官差押走了。」不愿情郎惹麻烦,她按住他。

    「哦?」挑眉,他质疑。

    「下个月就是中秋竞赛期开始,但他缴不出长相思,被抓了。」没将过程细说,她只道圣上提早二个月要食用历届夺冠糕点,但李林饼家的师傅没一人做的出道地长相思。

    「罪有应得。」心头一凛,也就是那天他与皇帝阴错阳差的错过了。也罢,要逃出皇后的手心是容易些,要逃出皇帝的禁锢就得费些劲。

    她心底不安,希望他不要再细问。母亲和兄长都被抓,她却一点也没设法援救的意思,怕他认为她不孝。「要是我当家,今天被抓的就是我了。」

    「倪师傅若教过妳秘方,妳便做的出长相思。但妳真不知秘方,不会做也是理所当然。妳哥不知秘方,是他无心上进,与妳何干?怪不得妳。」将扇子递给她搧,他细心运气为她揉颊化淤。「忍着点,会有些痛。」。

    断断续续,她抽气。「其实已经快好了。」

    「哪是?淤痕还很清楚,要是留疤怎幺办?待会我去跟金女拿化淤去疤的药膏给妳。」

    听他扳着脸唠叨,那双利眸却充满怜惜,教她不由得心湖泛暖,觉得挨了这顿揍的委屈稍稍被抚平了。

    差不多好了,他取回扇子将她拥入怀中亲怜蜜爱。明明是为兄长忧愁之际,但有她在怀,他的心绪舒缓多了。

    待空闲,他非去查出李元宝人在何处不可。敢动他的女人,他绝对会废了那猪猡。

    ***

    用完午膳,金女小睡醒来后唤幺弟至蹋前。

    「二哥,你看来精神好多了。」

    「弟弟,你请三妹进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铁生心想会是何事?依言带三妹进来。

    「三妹妹,妳坐。」

    她坐下,感觉到气氛异常严肃。

    金女对幺弟道:「弟弟,我熬不下去了。」

    铁生一震,虎目圆睁粗吼:「你说这什幺话?」兄长从不为病痛道苦,现在却十分冷静又坦白,可见是真捱不住了。

    「我现在唯一放不下是你的终身大事;我等不到你考虑好的时候了。」

    莫名的热块霎时冲上铁生喉头,他本能欲反驳兄长,却若鱼刺鲠喉一字也吐不出。

    「可以让我瞑目吗?」

    对上兄长的平静,铁生咬牙,心口疼痛,起身牵住三妹的手。「我们出去谈谈。」

    她不明所以却又似能体会他们手足间的默契,没多问便跟出去。

    「捡儿。」来到游廊上,他捧住她的手,沙哑启口。「我之前说过,我不能给妳名份,因为我是钦命要犯,现在用的也是假身份。」

    「欸。」情郎好似将做出极困难的决定,她耐心等着。

    「但二哥快走了,我不想让他走的不安心,所以……妳可以嫁给我吗?」

    她睁大眼,没料他会求亲。想方才金女的话,可见情郎曾私下和兄长谈及与她的未来,并非不负责任。

    「没大媒大聘,也没席开百桌……只有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我们在兄长面前行个礼……若妳坚持,我也只能用假身份去县衙寄籍。」锁住她的视线,他诚挚恳求。「我不是好对象,一定得委屈妳……妳可愿意?」

    她吶吶不能言,心口胀热,双腿发软。比起以往向她求亲的男人,他的年纪是大了点,出身又很不光采,但他取悦她、体贴她,认真工作、孝顺长上,坚毅又有原则,是个好男人。但若成为她的丈夫呢?

    她一想,思绪又开始紊乱,赶紧打住。唉,他是不是好丈夫,何必想那幺多,试试不就成了?「行礼后,我得改称你为『夫君』吗?」

    「可以。」紧张的一瞬也不瞬,他怕错失她非正面的反应。

    深吸了一口气,她轻唤:「夫君。」

    「捡儿……」

    「夫君。」再唤一次,感觉还不错。她回握住他的大手,脸发热。「我们捡彼此回家吧。」

    「捡儿!」煞不住眼眶热辣,他激动的抱住她,彷彿抱住未来人生的重心。「我会疼妳一辈子,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夫君,」脸发烫,她心发紧。由这拥抱,她切确感受到他对她的在意及诚意。「我们让二哥安心的走,彼此扶持,相守一生?」

    「好。」放开她,他由挂在胸前的花布囊里取出金锁片。「我身上没啥好的,只有这个可以下订;现在我没玉镯也没环珮可以予妳订情,只能请妳收着它。明天亮,我再去打金铺订首饰。」

    「不用,这就好了。」让他为她戴上,她摩挲它,仰望他。没想戴了十来年才离身的东西,现在又戴上身了,心口莫名热胀,好似理该如此。「我没好的可以回礼。」

    「这个就够了。」将她的手牵来压在胸前的布囊,正好搁在他急速跳动的心口。

    她对上他的眼,那目光真诚不伪,教她心头涨满羞怯与跃跃欲试。「夫君,我会一辈子跟随你,做个好妻子。」

    铁生叹息,倾身亲吻她。「娘子,我也是,一生守护妳,做个好丈夫。」

    闭上眼,她承接他的温柔与热情。

    爹,女儿要嫁了,是您冥冥之中的护佑吧?他是好人,您会喜欢的。

    ***

    铁生牵三妹进房,见金女偎着云勇。

    他们一齐来到蹋前报告好消息。「哥,以后得改叫她弟妹啦。」

    金女笑了,泛泪对未来弟媳示意。「择期不如撞日,今晚行礼吧。」

    「全凭二伯安排。」福了一福,三妹应承。虽然有些急迫,但也让她没时间后悔;成亲本就需要冲动,想多了会有变数。

    听她改口,铁生心头震荡,紧握她的手,与她交换会心微笑。

    「弟弟,去烧水,让弟妹洗浴。」交待幺弟厨房放了哪些食材可做喜宴菜,还有去换上新的鸳鸯被、枕套、喜烛、鞭炮、壮元红,金女都事先準备好了。「弟妹洗好了,你弄乾她的髮带过来,我要帮她打扮。最后你去洗乾净,把鬍剃了。」

    「这?」为了掩饰逃亡身份而留的鬍真能剃掉?

    「要当新郎官了,总不能邋遢。」指着衣箱,金女要三妹去打开。「里头有个红巾包袱,弟妹妳带进浴间用。」

    铁生牵着三妹出去,烧水让她沐浴,心绪躁动的去準备新房。

    她洗浴,羞又慌,心想今晚将为人妇,她不安害怕又带着一丝欢喜。

    洗好,她穿上包袱里的衣物出来,铁生正好清扫完新房。

    见她出浴后如此娇嫩可人,他心猿意马的洗净手运气烘乾她的髮。

    弄乾头髮后她进房,见云勇扶住金女坐在梳妆台前向她招手。她坐下,让他为她梳髮。

    「弟妹,今日起,弟弟託妳照顾了,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我不求妳三从四德,但至少视他为夫,疼他、惜他、敬他。」

    「我会的。」本以为会很难许下承诺,但如此自然的回覆,连她自己都微讶。也许在她不自觉中,已暗自立下决定。

    「他是男子汉,只要牵住妳的手,便是一辈子,我郑重拜託妳了。」为她梳了新娘髻,金女再帮她上妆,接过云勇递来的凤冠霞帔为她穿戴。

    「凤冠是订做的,以后妳就是咱凤家的长媳。红盖头是我的绣作,嫁裳是勇郎赶製的,希望妳喜欢。」捞来二个珠宝盒,他叮咛。「这盒是成套的金首饰,是聘礼之一。另一盒妳就当是嫁妆,带在身边。女人家,总得攒些私房。」

    「我什幺也没能为夫君準备。」嚅嗫,她乍听云勇为她裁製嫁衣,一时无措。镇上的小姑娘多的是辛辛苦苦存好几年银两,为的是要拥有一套云勇缝製的衣裳。而她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却是嫁衣……她回神对上金女含笑的凝视,複杂的心绪转为安定。

    「妳能嫁进门,我便谢天谢地了。我们现在是在逃之身,不是好人家,委屈妳了。」

    「别这幺说,二伯。」日前她已至尚实打金铺确认金女送她的珠花,果真都是铁生订做的。现在又收到二盒首饰,教她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弟妹,多谢妳敬我。知我情况的都不把我当人看,妳称我一声『二伯』,我好欢喜。妳心好,我感激上天,赐给咱们家好媳妇。」将她装扮好,他含泪微笑握住她的手。「弟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遇上妳,我死而无憾了。」

    「别这幺说,二伯,我没那幺好,是夫君和二伯都疼惜我……」回握,她也热了眼眶。他们比她的母亲和兄姊给她更多的亲情,更像她真正的亲人。

    接着云勇为金女穿戴服饰。乌纱金丝冠,紫红色的外袍上绣了补子,真像官老爷穿的朝服,还有同色系凤形刺绣的翘头靴。

    云勇抱金女来到厅堂,三妹也跟在其后。

    厅堂已布置好了,燃着大红烛,铁生正在点香。

    她一愣,看见他的侧脸;他真剃了鬍。他回首,她霎时热了脸,不知是为了哪椿。

    云勇是斯文男性典範,但铁生不是。刚毅的脸,剑眉挺鼻,唇扬,乌纱冠配红蟒袍显得如此挺拔。

    多幺清朗威仪的男子汉!她移不开眼,心口怦怦的一阵又一阵。怎幺回事?原本的乡野大汉怎幺剃了鬍、换了装扮,就变成名门贵公子了?这真是她的夫君?简直判若两人!

    「等我上香。」跪到门前,他祝祷。

    她不知他念念有词什幺,但此举代表他上告天地,重视这段姻缘,教她心口胀热又莫名心安。

    铁生起身将香分插到数个香炉,金女为三妹披上盖头,坐上大位。

    彷彿知她看不见路了,未婚夫婿来牵她。不是隔着绣球綵带,而是直接牵住她的手,紧握,如此坚定。她心口一揪,似被握住了心。

    她的人生在这一刻决定了,她选了他做为丈夫,选择成为他的妻,正式挥别少女时期对云勇的梦幻倾慕。

    心中兴许不安,但经由他的大手,她彷若得到勇气,可以与他共同挑战创造新的未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