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丫鬟有毒 完结+番外

丫鬟有毒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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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心着了风寒!”他见得不到回应,便又开口说道。殿下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情分早已越过的主子与奴才的身份,浓得如鲜血般难以化开。他实在不忍心殿下再这样毫不顾惜的作践自己的身子!

    “再等等,福伯。”被唤作殿下的男子身子却没有移动分毫,他呆愣眺望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面上透着难掩的疲惫。“阿韶就要回来了……”他喃喃道,不知是在说于谁听。

    见他如此。老者只好缄口不再言语。自家主子已经站在这里整整一日了,且又水米未进,他实在担心的很。可是他深知他的这位好殿下是个犟性子,任他说破了嘴也没有半分用处,殿下压根不听他的。该怎么办?福伯心中着急,然而也真是没法子可想了,只好在一旁干等着,暗暗祈求老天爷让江韶那个臭小子快些回来。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移动的速度飞快,在几个呼吸间便已行至福伯与华服男子身前。

    “参见三王殿下。”他直直跪下,声线喑哑清冷,面上同样是一副冷然的表情。不待面前的二人反应,他又紧接着说道:“是假的,承瑄,她极有可能尚在人世!”

    “阿韶,你说的可是真的?”陆承瑄终于从呆愣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的所有心神都被江韶口中的那个'假'字引去了,一时竟忘了将跪在地上的江韶扶起。

    “千真万确。”江韶却在福伯满是责备的眼神径自站了起来,他平静注视着陆承瑄的双目,神色从容且又坚定。

    “嗬……哈哈……”陆承瑄忽然笑了,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渗出两滴泪,转瞬间便落入地面,只剩下两道清晰的泪痕突兀的挂在他俊美精致的脸上。

    “是假的,真好,她没有死!”

    他的眸中蕴满波澜,分明是一副欲哭的模样,然而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教人摸不透他究竟是喜是悲。

    福伯在一旁听得有些头昏,他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一会说是假的,一会又说千真万确。还有这个江韶,竟然这样不知礼数,殿下没有恩准他竟然自顾自的起身了!

    “江韶,你个——”臭小子。福伯刚想摆出长辈什么好好教训教训江韶,却不料被陆承瑄抬手拦下了。

    “你可知她究竟在哪?为什么我派了那么多探子都寻不到她的消息?”陆承瑄的理智逐渐回笼,没有了适才的喜悦,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些年他不停的派人去查也没有结果,仅凭江韶一人,如何能得出真实可信的消息来?他狐疑的打量起江韶来,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些可疑之处来。

    江韶察觉到他的注视,神色依旧木然。三王殿下对那个人在意他是知晓的,也不怪他这样怀疑,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

    三日前忽然有人飞鸽传书告知殿下那个人的死讯,殿下当时就惊得摔了手中的茶盏。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江韶想不明白。

    ☆、第82章 紫烟

    纵然心中不愿,赵明松也没有选择继续纠缠下去,立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后便默然走开了。

    林清仍然在三王府中扮演着柔淑女子的角色,白日里看看风景或与人闲谈,夜色浓时便开始着手调查有关先皇遗诏及二皇子陆承修的事,日子过得平淡且安稳。

    这日,林清得了空闲想去安儿处陪她聊聊天,待她走到安儿住处时却被告知安儿已去了厨房。

    行至厨房,却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好个贪嘴的丫头,竟敢偷吃主子的银丝燕窝!”一道陌生的女声传入林清耳中。

    “我……我没有……偷吃。”另一女子支吾着答道。

    林清细听下来,竟觉答话的女生分外熟悉。

    ‘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受了掌掴。林清登时推门入内,却看到了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安儿被一个粗壮的丫鬟按住了身子,面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你最近……最好小心点。”江韶面上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语气似中却参杂了一丝丝矛盾纠结的情绪在,他似乎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对林清说出这么一句话。

    林清虽然不敢说对江韶十分了解,却也笃定江韶是个不喜欢说无用之话的人。今日他突然对她说让她最近小心点,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林清不知道的缘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

    江韶急匆匆打断了了林清的解释:“王爷已经在查庭芳的事,若你再不收手,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江韶便快步走开了,徒留林清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江韶这话的意思似是在说她就是谋害庭芳的凶手,这让林清顿时怒火中烧。莫非在他眼中她林清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吗?

    仔细想来,早在木禾镇之时江韶就表现出了对她的不信任。只不过那会她与江韶非敌非友,便也没太把他的看法放在心上。可谁知江韶竟会在蒋山鬼手下毫无征兆的舍命救她,以至于他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尽管江韶在凤城时不辞而别,但林清心里其实早已将他划入了朋友的范畴。

    现在看来,这个朋友兴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林清这样想着,心中莫名有些感伤。

    ……

    “阿韶。听说福伯将查庭芳死因的任务交到了你身上。你对此案可有什么想法?”陆承瑄信步走在三王府中的碎石子路上,身后是低着头似在沉思的江韶。

    等了半晌却没有听见江韶的应答,陆承瑄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阿韶?”

    “啊?”江韶的眼中写满疑惑。表明他并未将陆承瑄的话听入耳中。

    陆承瑄倒也不恼,停下步子将适才问出的话语又说了一遍。但他却有一点想不通,阿韶在他面前时注意力总是很集中,怎的今日却走神了?

    “属下该死。属下以为……庭芳之死当与他人无关。”江韶沉声道。

    陆承瑄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江韶的脸,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低声回了一句:“原来如此。”

    一主一仆立在碎石子路上,相顾却无言。这样的场面自陆承瑄与江韶相识以来便不曾出现过,因此二人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对了,阿韶。遗诏之事查得如何了?”

    “安插在木禾镇的暗探来报,赵明松已经离开木禾镇,预计不日便可到达京城。”

    “确定遗诏是在他手中吗?”陆承瑄急急问道。

    “属下以为此消息绝对可靠。先皇死前曾召原丞相赵怀入宫觐见,随后赵怀便因通敌叛国罪名而被斩首示众。朝堂上下都在猜测先皇是将遗诏交与了赵怀。现今赵怀已死,作为他的义子,赵明松手中持有遗诏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江韶冷静的分析道。

    陆承瑄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对于江韶的分析他并不否认,但他心中却另有猜测。

    “赵怀的家人,除了义子赵明松,可还有一个赵木樨。论亲疏,赵木樨是赵怀的亲女儿,而赵明松却是他的养子,会不会有可能,遗诏其实并不如世人猜测那般在赵明松手中,而在赵木樨手中?”

    听了陆承瑄的话江韶第一反应竟是想到了林清,“莫非王爷将林姑娘留在府中是为了先皇遗诏?”

    陆承瑄轻笑道:“这只是原因之一,若她手中持有遗诏我便哄她乖乖将遗诏交与我,若她手中没有遗诏,我便哄她从赵明松手中将遗诏骗来。”

    “你……你在骗她?”江韶不由自主的白了面色,看向陆承瑄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她不是你最心爱的女子吗?为什么……”

    陆承瑄的语气颇为无谓:“我最心爱的女子是阿樨,可她,不是。”

    “这不可能,她身上不是有赵木樨身上才有的胎记吗?这件事还是你亲自发现的,你为何说她不是赵木樨?”

    江韶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尽管在林清初入三王府他对她的身份多有怀疑,甚至万分笃定林清是在别有用心的靠近陆承瑄。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陆承瑄对她越来越好,甚至直接将她带入了宫中,加之又有胎记事件的发生,江韶几乎已经确定了林清就是陆承瑄苦苦寻觅多年的赵木樨。

    可现在陆承瑄却亲口告诉他林清不是赵木樨,这让江韶感到十分困惑。

    “打她一进三王府我就不信她,因此才设计让人绑了安儿,令她在走投无路之时前来求助于我,随后她便会对我产生好感,同时也会想不明白我为何会对她好。随后我便安排了手下假扮刺客进府,原本我是决定我来舍命救她,没成想她却主动替我挡了剑。胎记之事,只不过是我偶然看见她臂上有,便骗她说阿樨身上也有,好让她相信自己就是阿樨罢了。”看出江韶的疑惑,陆承瑄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赵木樨身上是否有胎记?万一赵木樨身上真有胎记,万一她真的是赵木樨呢?

    ☆、第83章 血书

    “忆德,柳儿所说是真是假?”张紫烟柔声问道。

    金柳儿闻言一脸受伤的望着张紫烟,不敢置信道:“我是您的陪嫁丫鬟,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难道您不信我说的话吗?”

    “忠心?你见过有忠心的丫鬟在自家主子面前自称‘我’而非奴婢吗?”被张紫烟唤作忆德的粗使丫鬟声音极淡极轻,却似带着千钧重力般压的金柳儿透不过气来。

    金柳儿一时怔住了。

    张紫烟诧异的看了忆德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强自咽回了肚里。

    这个忆德是二皇子指派到张紫烟身边的,美名其曰保护张紫烟的安危,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监视张紫烟的一举一动而已。而金柳儿,虽说是张紫烟的陪嫁丫鬟,其实也不过是张庙生从牙婆处买来的丫鬟而已。这两个丫鬟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张紫烟虽与她们生活在一起却并不亲近。

    尤其是这个忆德,平素里极是木讷,今日她居然问得金柳儿哑口无言,这倒让张紫烟对她生出了一丝异样的看法。

    “柳儿,三王府不比别处,规矩甚是严苛,你平日里也要多注意才好。”

    金柳儿听到这话也不再哭了,只恨恨瞪了忆德一眼便转身跑开了。

    “妾妃,我这里有一封张公子捎带给你的信件。”忆德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缓缓放在了张紫烟的手上,随后她行了一礼后也转身走出了屋内。

    这信封比寻常信封厚实许多,张紫烟一脸困惑的拆开信封,却见信封里静静装着一块白底红字的布帛。细看下来。布帛上的红字竟像是张庙生的笔迹。

    “时间紧迫,盼尔速达。”布帛上就写了这么一句话,张紫烟就拆开了一小会便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想到这可能是张庙生的血,张紫烟的心里便开始一阵阵的抽痛。

    “庙生哥哥,等着我。”张紫烟喃喃自语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

    林清送安儿回到望芳阁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不过她到采薇堂时却看到了另自己惊诧的一幕:陆承瑄着一袭白衣端坐于一颗木樨树下。他素净且修长的十指轻覆于身前的古琴之上。如墨般的乌发在空中翻飞出惑人心魄的弧度。

    林清不明白陆承瑄这是在闹的哪一出,却也不愿出声打破这如画般绝美的一幕。

    四下除了陆承瑄与林清再无他人,霎时间。琴音骤起。

    林清一时之间竟全然忘了反应,不仅为眼前美不胜收的画面,更为了盘旋在耳侧的绕梁之音。她就那么立在原地,直到陆承瑄一曲落幕。

    “承瑄。”林清觉得自己如同做了一场大梦。梦醒时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唯有眼前的人是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