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红楼之瑚不归

(红楼同人)红楼之瑚不归_分节阅读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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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里的人闻声而至,很快就把歌女从那小子手里救出来了。那小子不依不饶,梗着脖子说:“怎么着?爷还动不了一个歌女?你们酒楼怎么回事?会不会做事啊?”一旁同来的几人尴尬的提醒:“文起兄,这状元楼的歌女是卖艺不卖身的。”

    薛蟠冷笑道:“狗屁!在楼里唱歌的姑娘不卖身?我买下这个歌女便是了,要多少钱?”

    同行的人摇头,低声跟他讲解规矩:“……都是没签卖身契的,若是那姑娘自己愿意跟你走,楼里的人绝不阻拦。若是她不愿,你不能强要。”又提醒道:“这状元楼背后的主人可不好惹。”

    人家好心提醒,薛蟠反倒跟受辱了似的,大声说:“那又怎样?我舅舅可是刚升了的九省统制!”他心里早憋了一肚子火,如今不管不顾撒了出来,也不管同行的人脸色如何,只四周纷纷投来的鄙视的眼光,就叫他坚定了要把人弄到手的决心。

    二楼有不少人在看热闹,见到贾瑚二人纷纷打招呼“贾大人也来了!”“哟,亲王也在呢。”贾瑚客气的向四周点头微笑,周肃直接是无视了,饶有兴趣的问:“王子腾的儿子?不对,王子腾不是只有两个女儿,没儿子么?哦,原来是外甥啊。”他扫兴道:“你认得不?”

    “是现任薛家的家主薛蟠。”贾瑚回忆着模糊的红楼内容,“王大人有一个庶妹嫁入了金陵薛家,生的儿子就是这个。”

    “庶妹?”

    “薛家现在住在王家家里呢,”贾瑚对薛家送上来的帖子记忆犹新,“看起来王大人对这侄子倒有几分情谊。”

    周肃嗤笑一声,“他没儿子嘛。不过王子腾这个侄子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你堂弟贾珠呢。”又漫不经心的道:“我记得王家有个男丁——王仁,也是京中有名的废物。王仁都不敢在我们楼里嚣张,姓薛的倒满厉害嘛。——薛家是做什么的?”

    “皇商。”对周肃话里的“我们”十分受用,贾瑚也不顾周围有人在场,搂着人亲了两口。周围的人见怪不怪。都是常客,谁不知道贾大人和忠顺亲王是一对?

    周肃嗤笑一声,决定回头就叫皇兄把薛家的差事革了。

    周肃在心里记账的时候,事情的发展也如他们所料,那姑娘不愿意,薛蟠被打了一顿丢了出去,并从此列为状元楼的黑名单。同来的人本就是些狐朋狗友,见状一哄而散,有好心点的,命自家小厮送薛蟠回去。

    回了包厢,周肃方问:“薛家银子很多吗?看那小子那样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银子一样。”

    贾瑚点头,“很多。”又说,“也不算多。”毕竟他也有很多银子,普通百姓口中的巨富,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

    贾瑚言下之意,周肃自然明白,只是想到忠顺王府入不敷出的现状,心塞塞的说:“啊,真希望今年出海的海船大丰收。”

    ☆、第122章

    在相当长的历史时间里,中国的航海技术在世界上是遥遥领先。如舵、橹、锚、帆、船坞、罗盘、轮船、螺旋桨……这些与航海有关的硬件和技术,均是中国古人率先创造和发明的。自古以来,中原就有人不断尝试出海,这些人里有外交使节、海商和海盗,其中追逐利益的海商最多,规模最大。他们用中原的丝绸、精美的瓷器从西方摄取大量金银。京城琉璃厂那几家卖西洋玩意儿的,便是海商中的一员。

    早年贾瑚也动心过。只是高收益必然伴随着高风险,若是运气一个不好,接连几次出海都没收获,前期投入都打了水漂。当时贾瑚的家底可经不起折腾,只得作罢。后来银钱赚的多了,才凑热闹似的买了几支船,跟着海商后面走。

    不经历不知道,晓得了里面的门道,贾瑚可真是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航海事业异常发达,实际上,“中国大航海时代”在宋元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元代的“官本船”制度在大周也得到沿袭。东南亚一带的航海路线已经非常成熟,什么坏血病、迷失在大海上这种事绝少发生。早期大周通过海上的代理人,不仅多了几个南海的附属国,七成的利益也丰盈了国库,其中摄取的财富不比贾瑚那几年折腾出来的少。

    只是元代前车之鉴,大周虽在有识之士的呼吁下并没有像明朝一样采用闭关守国政策,历任皇帝也只是把它当成丰盈国库的一种方法。即使眼馋海上巨大的利益,也不敢垄断市场,把沿海民众逼反。

    事实上,大周对航海的态度十分模糊。不禁止,不支持。毕竟“官本船”制度在那,要禁海,户部尚书头一个不答应。可是皇家也没有要掺和其中的意思,而且海关关税高到令人绝望——官本船收七成,私人船队也要上交一半。

    兴许是因为上位者对此不咸不淡,整个航海事业可以说遭受了重大打击,几乎没有了继续发展的劲头。贾瑚带来的改变就在这里。

    在有识之士的劝说下,周□□下令子孙后代不得海禁,可谁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然后贾瑚就上交了一篇论文→_→是的,你没看错,一篇古代版“论元朝如何因海洋而兴因海洋而亡”的经济学论文。

    论文内容到底是什么不必多说(真的不是因为渣作者编不出来么→_→渣作者:你走!),只说当时还是个皇子的承平帝读完后,对这个少年郎刮目相看,并真正当成能倚重之人。而读到这篇古代版论文的先帝,对海洋总算不那么畏之如虎了。

    直到后来贾瑚从西洋那边弄来了土豆等作物,大大提升了作物产量,让底层百姓能填饱肚子,先帝才把目光移向遥远的海外。只是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不急于改革,只是以大周开辟了水泥、官方快递等大大充盈了国库为由,降低了海关关税,算是打开了一个局面。之后,在官府明确的表态下,各种海外作物陆陆续续传入大周,贾瑚入了工部司农事以后,还提出了组建皇家航海队,专门为国家搜罗各地种子的建议。

    既然是皇家航海队,自然少不得宗室参与。有工部建造的最先进的船只,有内务府遴选出来的富有经验的航海老手,又有护送官船的新建的海军,宗室们纷纷动了补贴家里的念头。他们几个宗室的老王爷带头,凑了份子,买了船,跟在皇家航海队后面,带着丝绸、瓷器乃至各色香料去换取大船的金银宝石并新奇洋玩意儿。因为有人护送,又和官船守望相助,损失大大减少,几乎年年都能得十来万银子。

    周肃不缺银子,可是谁也不嫌银子多啊。他府上养着一大帮小戏子,花销可不小。

    这事贾瑚也掺和了,谁让他也算半个皇家人呢。只是他和周肃是一起的,他因笑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特意吩咐了他们多带点种子回来呢。”

    “种子能占多少地儿?”周肃对此抱有很大期望,“我们三条船,只要有一条满载而归,我一年的开销就有了。”

    真心实意的说,养一只忠顺亲王可不便宜,寻常人能花一辈子的钱,周肃抬抬手就没了。要不是想着老库里的藏银不能动,得留给子孙,周肃何必指望出海的船?府上产业是有,可论现银,还是出海所得最多,无怪乎周肃如此期待。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的私产已经分不开了。生意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私房银子大头都在贾瑚那里,由他进行“投资”,其他周肃的开销,账单一律送到贾大人手上。这也是两人的事京城人尽皆知的一大原因——商户的嘴可没那么严。

    周肃说起西洋,贾瑚看着他的侧脸,微笑着建议:“有出海的海商年前就回来了,带来了不少新玩意儿,据说是西洋人的新流行,不如去琉璃厂看看?”

    那边两人携手而去,在夕西洋铺子里一掷千金时,薛蟠鼻青眼肿的被抬回了薛家。问起缘故,薛母又是心疼,又是发恨,垂泪道:“京城贵人岂是好相与的?我儿,你且改改这性子吧。家里已经有了个香菱,做什么还把外面香的臭的都拉回来。”见母亲说的不像,宝钗忍羞道:“妈妈,还是先请人着大夫来给哥哥看看伤吧。”薛母点头,又骂下手太狠,又怪薛蟠不该惹是生非。

    薛蟠睡在坑上,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嚷嚷着说:“妈你把人家当亲戚,人家却没把你儿子当亲戚呢!”问起原故,原是同行的人提点说状元楼乃是贾大人名下。这贾大人可不就是贾瑚?薛母气苦:“我们孤儿寡母的没用,荣府那等亲戚,攀也是攀不上的。本想央烦了你姨爹的继夫人替我们引见,如今看来,没得去吃人家脸子。”宝钗道:“人家楼里的规矩本是如此,人人都守得,就连王公贵族也守得。哥哥你是什么名牌上的人?凭什么皇子王爷都不敢的,偏你非要人家给你这个面子?我听说这状元楼不但是贾大人的产业,其中也有忠顺亲王的份子呢。妈妈,哥哥得罪了人,原该上他府上请罪才是。”

    薛母欣慰地拍着女儿之手,道:“我儿,亏你想的仔细。”又对薛蟠道:“你妹妹这话虽不中听,却大有理。这天家贵胄,非常人可比。于我们家天大的事,亲王爷不过一句话而已,蟠儿,且顾顾我们家的差事罢。我们薛家大不如前,没了这正经差事,薛家和普通商户又有什么不同?”说至动情处,落下泪来。宝钗想起薛父在时光景,也落下泪来。薛蟠最见不得母亲妹妹流泪,只得应了。

    于是薛家连夜预备了两份礼,一至忠顺王府,一至荣府。次日,薛蟠顶着一张青肿不堪的脸不肯出门,只说等好了再去。无法,薛家母女只得向荣府递上了拜帖。

    荣府却并非瞧不起做商户的薛家,推三阻四不见的,实在是刘氏□□乏术。刘氏其实是个极和气的人,平日里亲戚们来往,有空就多见见。连一次一个刘姓的姥姥,原跟大王氏联络有亲,并不知晓大王氏已经去世,找到荣府门前,刘氏也命人带进来亲见,好生说了会儿话,又包了一包散银。何况本是老亲的薛家。

    因此薛母大不自在的坐在荣禧堂里时,呆了片刻,就见国公夫人扬起热情的笑容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来迟了,薛太太勿怪。”

    薛母并宝钗起身相迎,赔笑道:“都知道府上繁忙,大家亲戚,等一会子并不妨事。”又将来意说明,奉上赔礼,刘氏推辞道:“亲戚间何必见外。瑚儿并非小气之人,蟠儿既然知错了,他想必是不会追究。”薛母执意,道:“我们家和忠顺亲王没什么来往,贸贸然也不敢上门,区区礼仪,不过一点子心意,还望笑纳。”

    见涉及到忠顺亲王,刘氏不敢托大,忙命人说与恰在府上的周肃,只听回话的人说:“王爷说让夫人自便,他也不要薛蟠亲自来赔罪了。不过这状元楼已在他的名下,薛蟠若是再犯,大爷也保不住他。”方知忠顺亲王也在荣府的薛母吓得满头大汗,嘴上不住说:“一定对犬儿多加管教。”说着,回去后又将礼加重了三分。

    而刘氏,被大儿子夫夫秀了一脸恩爱,吐槽无力,郁卒地去找还在公主肚子里的孙辈安慰自己了。

    ☆、第123章 冷香丸(一更)

    只说宝钗听了一句“宝姐姐”,心里纳闷:“姨爹家的这位表弟,我从未见过,何以他一见了我,便叫出我的名字来?”欲要再拦住问他,却见他脸上一片坦然,倒像是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似的。

    宝钗疑惑,探春心里也吃惊。为着宝玉的痴病,嫡母操碎了心,发了好几场火,下令不准宝玉一个人呆着,出了院子,须有人跟着。现下宝玉却一个人在小花园里行走,探春唯恐担责,急忙打发人去告诉嫡母,自个儿丢下宝钗追上去了。宝钗在原地站了一会子,无法,只得回了母亲那里。

    一时有媳妇来说,“二姑娘看着二爷像是大好的样子,请太太过去看看。”直把小王氏喜得,连念阿弥陀佛,坐也坐不住了。薛母见状,带着女儿告辞。小王氏打发人将两人送了出去,急匆匆扶着丫鬟的手去了宝玉那里,却见他神色清明。再又问他关于老太太、大观园等事,宝玉茫然道:“母亲,老太太不是早已仙逝了么?至于甚么大观园,我从未听过,想不是咱家的园子罢?”原来他浑浑噩噩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他竟全不记得了。

    小王氏揪心之下,再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儿子果然改好了,性情也极好,一样的温柔小意,对姐妹也亲近有加,却有礼有节,也不再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只有一点,宝玉好了,立时要将袭人收房做姨娘,小王氏才知,这个表面贤惠的袭人,竟然早就私下里勾引了宝玉!宝玉才十五岁啊!小王氏眼前一黑,大怒,要发落袭人,把她灌了避子汤卖到窑子里去,被宝玉拦住了。儿子硬要留下袭人,不惜和母亲对着干,小王氏无法,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只是袭人如愿做了姨娘,却不知为何,宝玉反而不再碰她了。

    小王氏揪心之下,再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儿子果然改好了,性情也极好,一样的温柔小意,对姐妹也亲近有加,却有礼有节,也不再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只有一点,宝玉好了,立时要将袭人收房做姨娘,小王氏才知,这个表面贤惠的袭人,竟然早就私下里勾引了宝玉!宝玉才十五岁啊!小王氏眼前一黑,大怒,要发落袭人,把她灌了避子汤卖到窑子里去,被宝玉拦住了。儿子硬要留下袭人,不惜和母亲对着干,小王氏无法,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只是袭人如愿做了姨娘,却不知为何,宝玉反而不再碰她了。

    此乃后话,只说小王氏见宝玉果然大好,招来探春询问。探春也说不清,只说宝玉一靠近宝钗,神色就清明了。小王氏大感诧异,详细询问。探春低头沉吟片刻,道:“薛姑娘身上有一种香气,不知有何名目,我瞧着宝玉像是闻到这股香气,才突然清醒的。”小王氏当即下了帖子请薛家母女赏花,假装无意间问:“我闻着宝钗身上像是有股花香,倒不知宝钗平日熏的是什么香?”

    薛母闻言笑道:“宝丫头性情最是古怪,不爱什么花啊粉啊,自懂事起,就不让在衣裳上熏香。贾太太闻到的,约莫是冷香丸的香气。”小王氏笑道:“这可奇了,宝钗这样好的气色,也在进服丸药?这冷香丸可有什么门道?”薛母有意卖弄道:“说来也奇,宝丫头从小有个病根儿,不知吃了多少药,花了多少钱,总也不见好。后来来了个仙师,说宝丫头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吃凡药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个海上仙方儿,又给了一包异香异气的药引子。他说犯了疾时吃一丸就好了。后来得了这冷香丸,宝丫头果真再也没有发作了。”

    小王氏因问:“不知是什么方儿?”

    宝钗遂道:“这方儿上的东西药料倒也有限,难得的是‘可巧’二字: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一天晒干,和药引儿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天落水十二钱……”【引用原文】

    小王氏笑道:“阿弥陀佛,这样琐碎。假若雨水这日不下雨,可怎么着?还有这霜降之日的霜、小雪这日的雪……等十年怕是未必能凑全呢!”

    宝钗道:“竟好,自他去后,一二年间,可巧都得了。”便不再言语。

    和洋洋得意,说起这事来眉飞色舞的薛母想比,宝钗的神色之镇定,举止之端庄,是她这个年纪少有的。小王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觉动了要聘了她的心思,对薛家母女更加亲热了。

    回到家的薛母问:“我的儿,贾太太一向对我们不冷不热,今儿却话里话外提着宝玉,她是怎么个意思?再则,你如何见过她家宝玉?”宝钗道:“女儿也不知呢。妈妈忘了?有个人来说表弟大好了那次,我说同探春去了花园子里走走,碰见了他。”

    原是这样,薛母叹息道:“也不知他是什么病?”薛宝钗摇头,“他家下人也不敢说,只说是痴病。”“我的儿,约莫是贾太太觉得你是个福星,你一来,他就好了。”薛母也没想多,毕竟她家宝钗早早说了是要奔着宫里去的。宝钗倒有几分担忧,没奈何,只得端着心放下不提。

    如宝钗心下所担忧,小王氏再次入宫时,对琴贵人说起宝钗:“……钗儿顶顶好的一个人,不怕她不能劝宝玉学好,何况如今宝玉长进了。再一个,宝玉和她也算是有缘,兴许是钗儿旺他也说不定。若是两个宝儿能凑一起,我这心里再高兴也没有了。”

    薛家可是商户!

    琴贵人拧着眉头,说的高兴的小王氏并未留心。不愧是王家旁支的,眼界就是小。宝玉好歹也是国公之后,若他们家还在荣府,这薛宝钗也只配做妾。这继母处处抬举薛宝钗,把探春压了一头,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在丢贾府的面子吗?琴贵人叹气,若是母亲还在,定不会让这么个商女压在哪怕庶女头上。

    琴贵人一言不发的听着,小王氏见贵人没反应,声音渐渐小了,最后止住。琴贵人方道:“母亲有没有想过,薛家的女儿能给宝玉带来什么助力?”

    “这……”小王氏想了半天,说,“毕竟是你舅舅的侄女儿……”眼前这位不也是王子腾的侄女儿吗?小王氏自知失言,沉默半天,乃道:“薛家百万豪富,宝丫头看着是个会理家的,日后宝玉可生活无忧了。”

    琴贵人无语片刻。入宫后的琴贵人认清了不少事实,知晓了不少手段,对小王氏母子的亲情也浅了。一心牵挂着,无非哥哥贾珠及其子贾兰而已。她本不欲同小王氏唱反调,只是再三思虑,终道:“若我不是真心把母亲当亲娘,这一肚子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的。”

    “虽然我们家已经从荣府那一支分了出去,在京中人家眼里,却还是同荣府最最亲近的一家。母亲只看我在宫中盛宠不衰便知了。薛家的女儿虽好,可身份实在太低。母亲且不着急说她的好处,我只说,纵然薛宝钗有千种好处,只一条商户出生,便足以抵消。其一,在大伯家的帮衬下,日后宝玉不愁没有前程。何况宝玉必有大造化的。若有这么一个商女出生的妻子,岂不是要遭人嘲笑?或有欲将女儿嫁与宝玉之人,见居然被一个商女比下去了,焉能不怨?既然心中生怨,自然于宝玉仕途无用,反倒有害。其二,大家夫人最瞧不上商女,母亲你如何带她出去交际?同夫人们说不上话,贾家如何同她们维持关系?”

    琴贵人将其中厉害分说,将小王氏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竟忘了家中还有个长媳。琴贵人却是有意如此。薛宝钗既然是个厉害的,那就不能成为哥哥一房的威胁。

    她笑道:“母亲若是喜欢,这商女不妨留给宝玉做妾,她年纪大些,正好放到宝玉房中,为贾家开枝散叶。至于宝玉的正妻,必得是书香传家的官宦人家方可。母亲你想想,我说的可有道理?”

    然后让这薛宝钗和宝玉之妻斗起来,大嫂即使是个蠢的,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大家公子,哪有未成婚,就先有了二房?”小王氏叹道,“可况即使薛太太愿意,可这宝钗……”小王氏看得分明,宝钗志在宫廷,必不愿做宝玉之妾的。可若是薛宝钗落选,那可就是薛家求着她了。

    琴贵人洞悉小王氏未尽之语,摇头道:“舅舅打通的关系,若让他知道我坏了他的事,必不会饶了宝玉的。”

    琴贵人不肯出手,小王氏无法,只得归去。谁知不上一个月,大选第一关未过,王子腾的死讯传来,薛宝钗因要为舅舅守孝,自然被遣送回家。

    贾瑚听说王子腾死了,心里一怔:他不该死的这样早才是。周肃那句“皇兄必有后手”再次在他耳边响起,贾瑚眼神莫测。

    ☆、第124章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选

    若是平时,刘氏倒有意思同这两家说合,只是一来公主要生了,二来远在扬州的林如海病重了,来信说要接了女儿回去见最后一面,荣府少不得忙碌起来了。

    黛玉在荣府过了几个月,和舅妈嫂子再和睦不过,虽然还在守孝,心中却也宁静安乐。乍闻父亲病重,黛玉哭成了个泪人儿。刘氏轻声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一边遣人去请贾琏。

    家里男人中贾赦、贾琏最是清闲,正好贾赦久居京城,也呆腻了,自请去江南探望妹夫。贾琏苦不堪言,有父亲一处,他不仅要将旅途中事安排妥帖,还得伺候老子,不得一日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