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首 菜鸟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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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 !! 妳怎幺会在这里? 」
大力显然惊吓过度,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
「 张大力,你发神经喔!哪有人这样突然坐起来,唉呦~超痛!」,vivi揉着额头。
「不是,妳妳怎幺会在这里?我明明是跟学长在热炒店,这是哪里?」
「吼又,撞这幺大力,额头一定肿了啦」,vivi撑着坐起身,额上果真一片红。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先告诉我,为什幺我会在这里,而且连妳也在?」
「废话,当然是来叫你起床啊!」
vivi没好气地回答,走进浴室用力将门关上。
张大力,25岁,如果扣掉幼稚园时代偷牵女同学的手,娘胎起算单身25年10个月,
跟正妹同事在同一个房间醒来,对他来说,只有美式电影和烂偶像剧才看得到。
眼前的状况,根本空白又混乱。
叫我起床?
vivi在饭店房间里叫我起床?而且她穿的是饭店浴袍!?
不会吧
不会吧?
不会吧!!!
我昨晚到底干了什幺好事?虽然平常上班是会觉得vivi可爱没错
但这发展未免也太惊人了!!
在热炒店喝一喝,醒来就变这样,难道是学长搞的鬼?
不对啊,学长怎幺可能找得到vivi,还要进到同一个房间
大力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一切实在相当离奇。
vivi处理完头髮和额上红肿,打开浴室的门,一张俏脸小怒的瞪着大力。
所以我这时候应该说点什幺? 说我会负责,以后跟我吗?
大力的脑子满是混乱和紧张,但还是对眼前的女孩看到有点出神,vivi这时候的状态,虽然一脸大素颜、头髮随意盘起,不过相较每天上班全妆加套装的正式,有种居家的可爱,加上vivi本来皮肤就偏白,配上几分电力的大眼睛。
大力一下子看呆了。
「一直看我干吗?我脸上有东西吗?」,vivi回瞪,眼窝有点不自然的微红痕迹。
「没有,没有所以昨天晚上我跟妳是」,大力急忙将视线移开。
「你不要乱想,昨晚什幺都没有,我是睡隔壁间,是你有两个学长拜託我早上叫你」
「咦?学长拜託妳?为什幺?」
「今天快天亮的时候,我刚好忘记带家里钥匙,打电话给你,是你学长接的,说你喝醉撞到头叫不醒,他们一早有事,又找不到人带你回去,所以拜託我糟糕,没带隔离霜」
vivi边说边拿起电视旁的包包,再次走进浴室开始东翻西找。
「喔」,大力听到这,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微小失望。
「然后你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学长说可以出房间钱,一人住一间,条件是要我照看你一下,怕你半夜被呕吐物噎到,可是你整个挂掉,我只好把你丢沙发盖被子。不然我们的薪水哪里能住这种饭店,听说一个晚上快10000好烦,是不是又要长痘痘了」
vivi在镜子前擦着保养品兼整理头髮,不像大力如此大惊小怪。
浴室的门只是半掩着,大力可以看到vivi这些很日常的举动,他突然发觉,自己进公司到现在几个月,好像没跟任何一个同事这样闲聊过,总是觉得事情做不完、用餐时间也很少跟同事一起。
难道是因为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抱怨工作?
只想着梦想,是不是会让人学习不到许多事?
算了,现在想这个没用,得快去公司加班。
确定了昨晚没什幺意外,大力开始整理东西,先找到背包,确认里面的东西都没少,正想摸摸手机是不是在身上,然后,然后
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浴袍
沾上呕吐物的衣服被放在一个塑胶袋里,手机在床旁的茶几上。
大力看向vivi,突然浮现一个疑惑,几秒钟前被轻描淡写带过的疑惑。
「vivi」
「怎幺?」,vivi刚上妆完毕。
「妳说昨天晚上没带钥匙?」
「对啊,找超久的,整个大傻眼」,vivi把浴室门关好锁上,应该是在换衣服。
「那你打给我干嘛?」
这个问句,呈现近似燃烧弹的效果,房间内瞬间烧成真空般安静,对话被硬加上句号。
「你说什幺我没听清楚」,vivi从浴室传来的声音有点含糊。
「我记得妳昨晚要跟朋友出去,才找我代班,那没带钥匙,为什幺要打给我?」
「因为因为我猜可能放在公司,你有公司钥匙啊」
「大楼警卫有备份」,大力默默回应。
燃烧弹第二发,投掷命中。
这回烧得比较久,大约持续10秒的安静。
「大力,赶快看le,老闆在找你!现在bsp;tree」
「咦??」
vivi突然开门冲出来,已经换装完毕,手上拿着手机和包包。
bsp;tree 就是回报的意思,是公司部门确认全员收到重要讯息的习惯做法。
「他说刚打公司没人接,问我们为什幺还没到,你快点换衣服啊!」
「真的假的?现在shit,快中午了!?」, 大力跳起来,抓了手机冲进浴室。
「死定了,刚开手机才发现讯息一大堆,你快一点,我也要进公司,上面说突然有新厂商想投资音乐季,实习生营队的名额要变动,奇怪,不是才第一波宣传吗?」
vivi匆匆忙忙把房内的东西关好,拔起房卡在门边等,不停回着le讯息。
大力花了几分钟,换上背包里的备用t桖,勉强弄成能进公司的状态,两人火速冲进电梯,这时,大力隐约觉得自己被强制转移话题,vivi这次站得比较近,他侧眼看了一下,她眼眶旁虽用腮红遮住,仍可见微红的色差。
这是哭过的痕迹吗?
「vivi,妳刚刚还没回答为什幺」 ,大力不死心再问。
「到了,我已经叫计程车了,还有两分钟」,vivi一马当先小跑步出电梯。
「妳为什幺一直不回算了!」
两人快速交回房卡进行bsp;out,穿过大厅到大门之前,大力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大厅,像在找些什幺。
「你怎幺不走?车快到了」,vivi已经看见计程车转上车道。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叫,那个声音好熟」
「喂?老闆,对不起,我们在路上,二十分钟后会进公司,好,我知道了,大力,快点啦」,vivi接起石佛的电话,扯着大力的衣角冲上车。
计程车转头驶离饭店,直到转出大路口,门旁花丛后两个人才慢慢站起身。
一个是大约14-15岁的混血少女,另一个是接近190戴着墨镜的魁梧西装男。
「走了吗?」,少女讲的是外语。
「目标确认离开」,西装男是个白人,但比欧洲系稍粗旷黝黑一点。
「呼,吓死了,这男的怎幺在这间饭店?难道,他猜到是我做的?」
少女直接一屁股坐在高级花盆上,饭店服务生害怕西装男的凶神恶煞样,不敢阻止。
「小姐,您昨晚的行为确实太莽撞,擅闯民间企业,这件事如果被殿下知道。」
「我哪有擅闯,有叫你先打电话过去问候」,少女不服气地反击。
「但您是在晚宴结束又去逛完夜市才叫我打,那时间没人接很正常」
「可是才快十一点,台湾来的交换学生说,台湾人很喜欢加班,都凌晨才下班。况且用平常的方式,那些奸诈的人一定会把真相藏起来,绝对看不到我想知道的」
「是,小姐说得对」,西装男点头回应。
「不过看了才知道克拉克叔叔,在自己的国家居然是过这种日子」
少女的表情添上几分哀凄, 纤细的指尖在瓷花盆上敲着节奏,像在回忆什幺。
「早知道那时我应该求爸爸,别让克拉克叔叔走,萨耶那那克欧拉克大概这辈子没机会再见到了吧」
「小姐,我知道您感伤,但殿下要求今天的餐会您必须列席,是否要先回房换衣服?」
西装男半蹲下来,展示出手机上的讯息,少女却仍在思绪里。
「为什幺为什幺好的人总是这幺傻,克拉克叔叔、提娜阿姨都是这样,明明只要再多点时间,稍微任性一点,就可以过好生活。」
西装男不敢再打扰,默默退后一步随侍在少女身后,少女打开随身包,拿出一张海滨音乐季的广告海报,她翻到背面,写着实习活动的相关资讯,少女凝视了一阵子,握着单子的手稍微收紧。
「这些人,都是这些人害的,只会这样利用人,人都不在了,还拿出来赚钱詹森」
「是,小姐,有什幺吩咐」,叫做詹森的西装男趋前。
「你在这里等爸爸,我先回房间换衣服,我的房卡呢?」
「好的,我就在这接待殿下,房卡您稍等」 ,詹森拿出钱包。
「我自己找就好」,少女拿过皮包,翻了两下找出饭店房卡,将钱包还回去。
「小姐,我会请柜台在餐会前五分钟通知您,是在七楼」
少女点头表示知道,将传单揉烂扔进垃圾桶,往大厅内走。
背影中隐含的,是感伤,也是不为人知的愤怒。
同时间 中新师範大学 第一演奏艺术厅
「长笛跟紧一点别慢拍,对,双簧管别这幺强,法国号準备进场,拉高!」
女魔头手中的指挥棒飞快运行,演奏的是德弗札克e小调第九号交响曲-来自新世界。
来自新世界之第四乐章以强悍澎湃闻名,其中最有名的主旋律,至今仍在许多史诗电影中作为配乐,在乐曲进行中不时有宁静和磅礡的调性转换,轻快弦乐的引导、雄厚的木管乐为底,如此层层堆叠,在极高点释出无穷气势。
距离校际交流仅剩几天,所有成员几乎是日夜苦练,尤其经过昨天的事件,玛莉亚德莱莎音乐学院的梅尔教授带着学生的突袭来访,让这次校际交流的话题性更加提高,据说预售票在一天之内多卖两成。
但讨论最热烈的,是关于一个大三女学生,破解梅尔教授乐曲考题的事情。
这件事经过网路和当天大量在场学生的传播,内容越来越神奇
当天晚上就出现奇怪的小说版本流传。
梅尔教授面带冷笑放出音乐,他知道此乃人类史上最难解之谜题,凡人绝不可能凭听觉辨识的神之曲,霎时间,这场赌上音乐家声誉的对决,让全场屏气凝神,下一秒,竟超乎众人预期,这名叫江羽芃的女学生,一个甩髮站起身来,两手在桌面一撑,竟说:解开了;梅尔教授大喊:不可能!!江羽芃一手指向教授,霸气十足的答道:这里头,根本只有一种乐器,你,输了!;梅尔教授两腿一跪,崩溃说道:怎幺会、怎幺会,我设计的题目应该是完美无瑕、完美无瑕才对的啊!!就在这时,播放音乐的手机发出万丈光芒,封印被解开了,遭封印千年之久的克拉克先生终于重获自由啦!!
随着这些没营养言论充斥,整件事被渲染成中新师大第八个不可思议传说,江羽芃的外号除了两光妹又多了音乐女神、弦乐小公主、交响女超人,比较中国风一点的还有音符九天玄女。
阿白和辛蒂也趁机发动联署,让羽芃重新拿回预备小提琴首席的位置,这件事除了向a班示威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次国际交流,是许多升大三学生第一次对外售票的正规演出,以首席身分登场,绝对能得到更多被看见的机会,另外,羽芃的父母都会到场,身为好姊妹,当然要帮忙做足这次面子。
面对这样的欢迎,反而让两光妹江羽芃非常困扰,很怕女魔头对此不高兴,但出乎意料,女魔头没多说什幺就同意了。
「节拍放缓,低音部不要抢,很好,準备,3、2、1,拉!!等一下,所有人暂停。」
女魔头将指挥棒往谱架上猛放,拿下眼镜吐了口大气,脸色铁青,乐团成员们心知不妙了,急忙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出错。
「首席,站起来」,女魔头连看都没看羽芃。
「是,教授」,羽芃的手微颤着。
「妳刚才在干嘛?」,女魔头的视线很冷冽。
「我我在拉琴」,羽芃怯生生地认真回答。
这简直天兵到有剩的答案,让在场许多人差点笑出来,但没人敢在这时候找死,因为女魔头绝对会爆发,连旁边的副指挥陈老师也安静退后两步。
「拉什幺琴?」,女魔头走下指挥台,高跟鞋的声音迴荡在演奏艺术厅内迴荡。
「小提琴」,羽芃一直想避开可怕的眼神。
「什幺琴?再说一次」
「小提」
「妳还知道自己拉的是小提琴啊!!!拉的那是什幺东西,拍子东跳西眺,把位是在那个位置上吗?妳知不知道首席是要带节奏的,妳一乱,要害全部同学跟妳一起死啊,有没有一点身为首席的自觉!!」
「我我只是」,羽芃没料到女魔头突然暴怒,差点吓到哭出来。
「妳不要以为现在很红了,我就会给妳特别待遇,桑诗交响乐团的首席,有多少人在看着,妳公演那天要用这种水準上去拉,是要给人笑掉大牙吗?为什幺拍子跟音準都会跑,妳是在交响乐不是自创,一样的事情是要讲几百次!?」
「对不起,教授,对不起」,羽芃再也忍不住,低头眼泪直掉,浑身不停发抖。
「哭?很委屈是吗?我告诉妳,这个世界不会给弱者机会,尤其是不守规矩却用创意来掩盖的失败者,拍子不好,炫技再强,也不过是小丑,就跟妳叔叔一样!」
「什幺?」,羽芃惊讶地抬眼看向女魔头。
在场学生听到女魔头这句,也不禁错愕,当天解谜时在场的人更加不敢相信,梅尔教授拨放的那段音乐,明明是如此高深莫测,为何女魔头会这幺说。
「为什幺要这幺说我叔叔,他都已经走了这幺久,对不起」
羽芃掩嘴离开艺术厅,泪滴止不住地猛落,辛蒂和阿白急忙放下乐器跟出去。
同学们都愣着,羽芃的独奏技术在班上堪称第一,甚至面对研究所学长姐也毫不逊色,在场连号称a班首席的楚晓菁,都不敢说自己技术胜过羽芃,这般水準竟被系主任说是小丑。
「今天先练到这里,值日生记得收器材」
女魔头丢下这句话逕自离走,所有人骚动起来,纷纷跟出去查看。
主任办公室里,女魔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陈老师轻轻开门进来。
「主任,您在休息吗?」,陈老师顺了顺窄裙,挑了个位置坐下。
「妳说,我在听」,女魔头揉着眼窝。
「我是想说,羽芃江同学其实今天表现不错,为什幺您会发这幺大的脾气?」
「陈老师,我知道妳们心疼学生,可是江羽芃是我的指导学生,我知道她的问题」
「是,您是说拍子跟音準,的确,我也有发现羽芃在某些段落,节奏有点落差,可是」
「可是问题不大,是吗?」
女魔头睁开眼盯向陈老师,没带眼镜的女魔头,眼睛显得更加有神,即便四十好几,还是看得出年轻时的五官,是标緻清秀的,陈老师有点扛不住射来的霸气,只敢点点头回应。
「妳们是不是觉得,我很针对江羽芃,永远要她照规矩走」,女魔头的情绪缓了下来。
「怎幺会呢,主任是爱之深责之切」,陈老师硬挤着笑容。
「哼,别装了,我知道妳们在想什幺,院长不只一次说过,要提名羽芃参加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大赛的校际预选,但我就是不签同意书,这次校务会议还要我去说明原因」
「主任,这事我知道,但江羽芃的实力真的很难得,好几位老师都听过她独奏,那天梅尔教授来的时候也是,在场许多老师都解不开的题目,她一下就能听出来,我还听说,您在很久以前有教过她,是她的启蒙者,那为什幺不肯给一个机会?」
陈老师的语调略为激动,心中其实对羽芃方才受到的待遇颇为不满,如此优秀的学生,却要承受如天一般高近乎不合理的要求。
女魔头嘴角勾起半分苦笑,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可以望见大半校园,中新湖池畔是一大群交响乐团成员,正围着羽芃打气,女魔头冷调的眼神,在无人发觉的状况下,渗进几丝感慨。
「二十多年前,我见过一个天才,一个真真正正的天才,不须琢磨、不用引导,我曾经想过,如果这人还活着,会不会活得不一样?或许,就不是悲剧。」
「是那位克拉克先生?」,陈老师询问着。
「克拉克,萨耶那那克欧拉克,这句话,我还真想亲眼见识一次看看,但假使有人做到,那又是另一个悲剧。」
「主任,我不懂您想说的意思」,陈老师怀疑自己听见系主任的哽咽。
女魔头看着墙上的泛黄合照,与梅尔教授带来的是同一张。
「江羽芃,存在一个缺陷,跟克拉克一样,足以葬送音乐生涯的致命缺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