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没进门,刚到望江楼门口,掌柜李勇已经在等着了。“主子已经在三楼等候小王爷。”刘煜刚要抬脚进去就听到一句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慢着,今儿还真是巧,小王爷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这在望江楼遇到了,小王爷你可要破费了。”说这话的,正是赶过来的梅白羽。刘煜叹口气,无奈的转过身:梅堂主,这望江楼是殿下的地盘,你也敢只身前来。今儿是殿下相邀,小王只想安静的吃顿饭,改天请你成吗?”“永也在,那我更不能走了。”说着推开李勇,径直走向三楼。刘煜一边走一边嘀咕,她听不出来我前天只是玩笑吗,居然还真的来吃饭,待会打起来我得躲远点。
三楼楼梯口站着四个侍卫,梅白羽倒是没有硬闯,停在那里说道:“永安殿下,我不请自来,想必殿下也不缺这几个银子顺带请我一顿饭。”“让她上来。”
刘煜吭哧吭哧爬到三楼,看到顾锦澜和梅白羽已经在那儿坐,讪讪的笑道:“微臣来迟,向殿下请罪。”“今天就是本宫请小王爷,,以谢你相护之恩,小王爷无需这么客气。”话虽这样说,但顾锦澜看向刘煜的眼神,却并没带半分感恩之意,刘煜自然也不会以为顾锦澜是真的对她很感谢。看着顾锦澜半靠在椅子上,一身明黄色宫装,绣了九凤朝阳的图案,心下想着又不是进宫为何穿的这么华贵。顾锦澜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本宫未时要去面见父皇。”“啊?哦!”刘煜还在愣神永安的贵气,耳畔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呆呆了回了两个字。
“殿下风华绝代,小王爷这是出神了呢。”“本宫虽出身皇家,但论容貌却比不得梅堂主了。”刘煜头疼的看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分分钟飞檐走壁的杀手集团老大,她哪个都得罪不起啊。不然还没享受小命就没了。此刻她真的是想静静。招招手点了菜,心想吃东西总能堵住你们的嘴。
但是两个当事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本宫有一事相问,还望梅堂主赐教。”“殿下有话尽管开口,这一声赐教我可当不起。”梅白羽仍是妖艳的笑望着刘煜。刘煜赶紧低头与菜奋战,这个梅白羽没事笑的这么妖孽干嘛。又望了望顾锦澜,对方仍旧是冷冷清清又姿态万千的坐在那里。“不知梅堂主可有意来我太子哥哥这里?”“我铁血团乃江湖组织,不涉及=朝政,向来是拿钱办事。顾锦澜看这默不作声吃菜的刘煜,笑了笑仿佛百花尽开:“梅堂主忘记了一件事情,你对面的小王爷将要是本宫的驸马,自然也是太子哥哥的妹夫。”顾锦澜并不着急,定定的看着梅白羽。“刘煜为人超然洒脱,将来远走江湖也未可知,朝堂并不是他的所在。不过若是他开口,我铁血团自然不会再接与太子有关的事情。”
顾锦澜和梅白羽都看着刘煜,此时刘煜正和圆滚滚的狮子头较劲。听到她们提起自己,心里不禁叹口气。“殿下,你我虽未成亲,但也婚期将近,自此镇南王府和永安公主府同气连枝。微臣即使有意相帮,这事情还要看梅堂主的意思。”梅白羽哧哧一笑:“刘煜,你这话我却是听明白了,你这是让我向着太子。你既表明立场,我一言既出,自然不会反悔。成王锋芒必露,本也不如太子内敛沉稳。只是他母家是御林军大统领,若要逼宫,可是易如反掌。公主殿下这顿饭,请的不吃亏。“顾锦澜微微一笑,并未接话:“既然如此,本宫便去面见父皇了。”站起来微微颔首,就径直下了楼。留下刘煜和梅白羽两个人。
梅白羽仍旧是妖娆的笑:“刘煜,要喝一杯吗?”“上次梅堂主手下留情,小王感激不尽,借殿下这顿饭,算是谢过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小王先行告退。”她可不想单独和这妖娆的女人在一起。“刘煜,她不合适你。”梅白羽突然说。刘煜转过头,停下来。“梅堂主,你我不一样,我身上还有镇南王府,还有全府上下的性命。而你却无牵无挂,逍遥江湖。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敢爱敢恨,刘煜羡慕,却不能这么做。”
“储位之争,变幻莫测,你走进去,再难出来。”“我何尝不知,走一步看一步吧。”说着走到梅白羽身旁,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白羽,我刘煜感谢你的手下留情,也只能辜负你的深情厚谊。若你不嫌弃,我们便做姐弟吧。”
刘煜没有意识到,古代你一个男子把手放在姑娘身上带来的影响。梅白羽看着刘煜搭过来的手,和他身上荷包淡淡的药草香,一时红了脸,敛去那妖娆的笑,顿了顿:“以后你有事相托,我竭尽全力。”却是没有回答他提议的姐弟一事。
☆、大婚
永安公主大婚,自然是大齐的举国大事。景帝居然为此半赦了天下,凡事□□三年以下的轻罪,都可赦免,也由此可见他对永安的宠爱。
刘煜今天算是改变了她的价值观,世界上最累的事情是成亲。她丑时就起来梳洗换衣服,寅时出发去接亲。拜景帝和皇后还有各宫妃嫔,方才能出宫去驸马府。路上又有许多京城百姓围观。“快看快看,那骑马的就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现在的永安公主的驸马,看模样真是清秀出尘啊!”“可惜不能一睹公主的风华。”“就你这长相还想看公主殿下,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啊。”“哎哟,谁踩我的脚了。”
好容易到了驸马府,又是一通跪拜。拜完就去接待各路官员,从早到晚只在去茅厕回来的路上,塞了几块刘江海准备好的绿豆糕。顾锦澜倒是落的清闲,外面那些人都不需要她来管,也并没盖红盖头,半靠在床上看各地的望江楼呈上来的账册。
等到了晚上,刘煜已经被外面的人灌的东倒西歪。被刘江海搀扶着走过来,顾锦澜听到外面浮乱的脚步声,知道是刘煜来了,便放下账本。刘煜摇摇晃晃走进内室,后面跟着几个老嬷嬷。顾锦澜看了玲珑一眼,玲珑心领神会。拿起来几个红绸布的钱袋,带着几个老嬷嬷出去了,免去了那些撒帐的程序。
“给驸马端碗醒酒汤。”顾锦澜并没有走过去。刘煜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喝了旁边的宫女端过来的醒酒汤,又望了望一身红色凤袍的顾锦澜,微微出了神。穿越前,她都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和心爱的人结婚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穿越过来娶了一个随时可以让自己掉脑袋的公主,还要搅合进这复杂的朝局。即使自己对这公主心有好感,怕也是不能动任何心思,及早脱身为妙。心下不禁叹了口气,抬眼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摞账本,终于还是没忍住,望着顾锦澜说:“殿下,你我虽是挂名夫妻,大婚之夜,殿下也当好好休息。莫要累坏了身子,以后公主府后面,还有驸马府和镇南王府。”
说完也不等顾锦澜回话,径直走到了外间的软塌上和衣睡下了。刘煜其实是怕自己再多看顾锦澜几眼,就忍不住想去吻上去,毕竟自己现在的媳妇,可是仪态万千,魅惑众生的一身大红嫁衣。顾锦澜眼神复杂的看向刘煜,这个人或许和母后一样,是有些真心实意在里面的吧。
刘煜还没睁开眼睛,就被耳朵边上,“驸马,驸马,驸马醒醒”的声音喊的不得不勉强睁开眼。眼前一排宫女捧着衣服站着,等她起来。“你们都下去吧,本王自己来。”宫女们面面相觑。“都下去吧,本宫替驸马更衣。”“殿下醒了,这么早?唉,真是早起毁一天啊。”“早起毁一天?”顾锦澜疑惑了一下。“呃,就是早起一天精神都不会好的意思。”“驸马这说法倒是有趣。”顾锦澜微微笑了笑。刘煜看她一身黄色宫装,上绣九凤来仪,白色绣边金线腰带,挂了一块玉珏。雍容华贵。
“驸马换上衣服吧,今天还要去宫里谢恩。”刘煜接过来大红的蟒袍,心里想幸好这古代睡衣也穿的多,不然她看到胸岂不是完了。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胸。
走出公主府大门,刘煜看了看顾锦澜的马车,又看了她的马,然后欲言又止的看像顾锦澜。“驸马上车来吧,身子不好就不用骑马了。”刘煜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马车,不理会周围人诧异的脸,驸马爷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顾锦澜拿了一本书,靠在软垫上,静静的看。我们的小王爷拿了矮脚桌上的糕点,边吃边看顾锦澜。成亲了就是不一样,感觉自己的媳妇儿越看越好看,刘煜一脸呆傻的笑。看着安静的公主殿下,刘煜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这下半生没有办法再娶别人,为什么不让眼前的媳妇爱上自己呢?如此一来,名正言顺的厮守一生岂不是美哉美哉?忽而转念一想,万一她发现实事不能接受,咔嚓就砍了我的脑袋怎么办?顾锦澜看着刘煜一会傻笑,一会两眼发亮,又变成一脸纠结。这丰富的表情,让她忍不住问,“驸马在想何事,想的这么出神?”
“啊,我在想如何把殿下追到手。”话一出口,忽然间马车晃了一下,刘煜一个没坐稳,跌在了顾锦澜身上。虽然我们的公主殿下平时眼高于顶,但毕竟也只是个十□□岁的少女。眼前的这个跌在她身上的人,是她昨天已经成亲了的驸马爷。此时的姿势,不由得她脸上涌上一层淡淡的红晕。“驸马你的酒还没醒。”
刘煜正想的出神的时候,被顾锦澜猛的这么一问,那句话就脱口而出了。一看自己跌在了顾锦澜身上,马上起身坐好,涨红了脸。“啊啊,是的是的殿下,我的酒还没醒。”
顾锦澜放下书,略微皱了皱眉头“一会儿到了宫里,驸马少喝一些。本宫的那些皇兄,大多都与太子哥哥交好,除了成王。午饭父皇设宴,你是少不得要被他们灌的。”“唉,官袍袖子太窄了,不然也可以偷偷缝个袋子在袖子上,喝酒的时候就可以倒进去了。。。”顾锦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抖。。。。
马车徐徐驶进宫门内,刘煜这还是第一次打量这金碧辉煌而又充满威严的皇家大院。收敛了在顾锦澜面前,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状态。他又成了镇南王府的世子,永安的驸马。
不一会儿下了马车,“父皇和母后已经在皇祖母那儿等我们了。”刘煜眼角撇到一身盔甲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望向刘煜的眼神充满不悦。难道是公主的爱慕者?刘煜心想。“免礼吧,冯统领辛苦了。”“末将职责所在,殿下大婚,末将恭贺殿下和驸马爷百年好合。”说完却是一直定定的看着顾锦澜,虽然嘴里提了刘煜,却一眼也没看他。刘煜见状,心里马上不爽了,我媳妇儿凭什么你看啊?自然而然的挽起顾锦澜的手“ 殿下,我们先走吧,父皇他们还在等,迟了就不好了。”顾锦澜看了看,并没有抽开手,淡淡的笑道:“好,冯统领,有时间到永安府上再叙。”
☆、宫宴(一)
到了慈宁宫,刘煜看了满屋子的人,最上面坐着个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大概是常年念佛的原因。一旁就是景帝顾桓,和顾锦澜的生母惠文皇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景帝,这个年近五十充满威严的大齐皇帝。
“免了免了,驸马快到哀家这儿来,让哀家好好瞧瞧。”还没跪拜,上头的老太太就发话了。“母后莫要太宠永安了,这还没拜您老人家呢。”景帝笑着说。“皇上说的哪里话,哀家看驸马这清俊潇洒,和咱们家永安简直是绝配啊,当初指婚还怕永安不答应呢。”说着望向了顾锦澜,“皇祖母给和父皇母后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煜儿以后可要让着点永安,本宫这个女儿,有时候脾气大了,都怪本宫和皇上平时把她宠坏了。”“母后放心,殿下很体贴温柔。”
“哎哟,驸马这就夸永安了啊。看样子小两口感情很好呢,皇上不用担心了。”出口的却是成王的生母,佳贵妃。顾锦澜没有答话。
落座之后,宫宴正式开始。在场的人,都是皇亲国戚。除了皇子,还有公主和她们的驸马。刘煜本想低调的吃完就脚底抹油,然而这种场合,别人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皇妹看看李枫今年新从南疆给我带来的这块玉石如何?”说话的是成王的亲妹妹,长平公主顾青。李枫是她的驸马,大齐首富李氏商行的嫡子。自然她结这门亲,也是为了成王背后有雄厚的财力支持。
“李枫送姐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顾锦澜看了一眼那块玉。李枫洋洋自得的端起酒杯,我李氏商行今年的商队又是获利不少,都托了长平殿下的福气。”
刘煜一边吃一边嘀咕,本公子一个现代过来的人,要抡论起来做生意,还不甩你十条街。“驸马还会做生意?怎么本宫不知道?”顾锦澜靠过来在刘煜耳边低声说。这情景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又是驸马和公主浓情蜜意,感情甚笃。“呵呵,呵呵,我只是略懂略懂啊,比不上殿下。”
长平和李枫见顾锦澜和刘煜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妹夫,听说你自幼在府中很少出来,不知道对于经商懂不懂?”刘煜不开心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耽误我吃饭,让你下不来台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镇南王府,向来都是为大齐征战沙场,我关心的自然也都是兵法谋略,对于钱财一事么,倒是没放太大的心思。”意思就是,我家军人世家,你家是什么啊。在古代商人可是家世不好滴。
“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妹夫的胸襟和气魄,果然不一般。”顾泓拍掌笑道。刘煜略微顿了顿:“不管以什么方式做买卖,诚信第一。其次呢,就是产品和服务。”在座的人都一头雾水,他们当然听不懂什么是产品和服务。刘煜一本正经,心里却要乐开花,看我怎么忽悠你们。“殿下,看我怎么忽悠她们啊。”刘煜把嘴凑到顾锦澜耳朵旁边。顾锦澜嘴里的一口何首乌炖的汤差点喷出来。
“产品,就是生产出来的东西,比如北方盛产烈酒,酒就是产品。举个例子,很多人开酒楼,怕亏本,为什么会亏本呢,因为没人来吃。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好质量的东西,到哪里都会有人要。服务呢,客人是商人的衣食父母,人家来买东西也好,来吃饭也好,要让他们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高兴来,高兴走。这样都是回头客。当还有很多其它的法子啊,比如怎么让没来过的人来买。我就不一一说了。毕竟李氏商行是大齐首富,做生意的办法自然是很高明的。”
和我聊生意,本公子现代过来的好吗?我还没说时下流行的互联网+和物流配送体系呢。分分钟忽悠的你认我当大哥,想要我都说完,没门,都告诉你,我以后怎么做大齐的首富。
刘煜美滋滋的计划着以后的经商大业,抬头看到顾锦澜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她。糟了,是不是要露馅。皇后一脸捡到宝了的样子:“永安的驸马就是不一般,驸马若是有时间,本宫母家有些生意,交给驸马打理如何啊?”“儿臣见识浅薄,都是纸上谈兵,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啊。”回头衣服可怜相的望着顾锦澜,用眼神说到,殿下快救我,我还要在府里吃吃睡睡。你自己出风头,本宫救不了你。顾锦澜用眼神回了过去。
“既然母后提起来,驸马就不要推辞了。”顾锦澜一把送刘煜进了火坑。“儿臣谢过母后。” 脸上的表情却像手里的鸡腿被人抢走了一样。娶的媳妇手都牵不到,还要替岳母打工,把桌子上的豌豆黄恶狠狠的塞进了嘴里。
“驸马可要慢点吃啊,母后刚交给你了任务,不过驸马什么时候这么精通经商之道了?本宫可是吃了一惊呢。”“呵呵呵呵呵呵,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驸马可真是博览群书啊。”顾锦澜显然并不相信刘煜说的话。
“煜儿年纪还轻,一派胡言,让皇上和殿下见笑了。”刘慎一脸担忧,娶了永安公主,再加上他手里的十万城防军。已经是招人耳目。如果刘煜在这宫宴上再大出风头,如果景帝一时兴起,赐他一官半职。刘家如何再平安抽身,是个大问题。年轻人你来我往无所谓,如果牵扯到兵权,自古无小事。
景帝摆摆手,“爱卿教了个好儿子,朕要不是及早赐婚,恐怕这么好的女婿,要被别人家抢走了。”刘煜此时说的是经商,自古都是重农抑商,在这上面再有才能,终究是入不了眼睛的东西,景帝当然不会太在意。如果不是赋税方面,课以重税,国库每年都有很多收入,恐怕大齐这时候的生意人也多不到哪里去。如果刘煜此时聊的是行军打仗,治国之道,他当然不是这个态度。好死不死的,顾泓这时候却插话了。
☆、宫宴(二)
“妹夫这一句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啊。本王也有点疑惑要请教妹夫,不知道妹夫肯不肯教啊?”顾泓向顾锦澜挤挤眼,意思是,今儿你家驸马可是给你长脸了。“殿下尽管开口,只是刘煜不一定能分忧。”妹夫可知江南水患?”“这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我略有耳闻。”景帝听到顾泓提起来江南水患,也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下面一群大臣也竖起来耳朵。为了江南水患,景帝没少发脾气,嫌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对灾民和水患毫无办法。
顾泓提起来这个,是有意的。他常年在江湖行走,很少呆在深宫。阅人的本事,自然比其他人要好的多。他看得出来永安的驸马,不同一般,不像那些世家子弟,浮夸又没有真才实学,只是靠着祖辈庇护。除了没办法的联姻之外,他肯定希望顾锦澜的驸马,有保护他妹妹的能力。
治理水患而已,我好歹也是个学历史的啊,虽然没用太大的心思,这最基本的几千年的经验,都在我心里呢。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呢?他知道他这一说,势必在这大殿之上,激起千层浪。
刘煜拿起来筷子,夹了一口菜。大殿里的人,看他慢悠悠,心里都很着急。有的人着急他出丑,有的人着急这个驸马爷真的有好办法,拯救他们于景帝每天的怒火之中。
刘煜慢慢的放下筷子,并没有说话,他看向顾锦澜,他想从顾锦澜那里找到答案。如果是为自己喜欢的人,陷入这深不可见的政治,他刘煜也愿意粉身碎骨。但是他转而叹了一口气,就算他愿意又怎么样呢?顾锦澜和他之间,永远隔着一条鸿沟。顾锦澜看刘煜一再转变的表情,罕见的把手覆上去,“你是永安的驸马。”
刘煜表情马上转为狂喜,他当然只是这并不代表顾锦澜是认可他,目前还不知道他真的身份。但看现在,慢慢来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刘煜就像一个充满了气的皮球,被顾锦澜一鼓励,马上就要跳起来。
景帝看向下面小两口的互动,咳嗽了几声,“驸马,你可有良?”刘煜站起来,慢慢走到大殿中央。不说则罢了,既然决定要说,自然是要严肃并且郑重其事。她要让这大齐的官员,知道永安的驸马不是靠家里军功的纨绔子弟。她要让顾锦澜以后不要再这么耗费心神,她要有她自己的位置,来保护她的殿下。虽然现在还八字没有一撇。
刘煜微微躬了下身子,“回父皇的话,儿臣有几个想法,也不知道可行不行,还请在座的诸位老大人给个意见。”刘煜这番话说的巧妙,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想到了治水良策,这群上了年纪的官员却没一个有好办法,她以退为进,先放低姿态,不然要树敌无数了。
“驸马但说无妨。”儿臣认为,今年江南雨水过多,沟满壕平,导致大坝决堤,水患严重,北方却雨水不多。一味加固加高堤坝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其原因乃是南北水渠不通。若要工部组织开沟挖渠,以后就再不怕水患泛滥了。”“驸马爷说的倒是轻巧,挖渠乃是重大工程,要要老百姓服徭役,而且花费也巨大,国库并不是十分充盈,老臣认为此法不通。”工部侍郎看到成王的眼色,站出来反对。
顾锦澜微微皱眉,虽然是成王的人说出来,但反驳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挖渠确实人力财力耗费巨大。想到这里,不禁看向刘煜。刘煜回看了过去,她知道是顾锦澜担心她,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这位大人说错了,现在不是有很多现成的人去做工吗,为什么还要让老百姓服徭役呢?”景帝听到这里,正了正身子,“驸马这是何意?”
“回父皇,如今灾民那么多,今年的春节的收成已经毁了,只能等秋季朝廷发了种子再耕种,他们无家可归,也无工可做,长此以往,各地必然匪患偷盗严重。”景帝和在座的人都皱起来眉头,刘煜说的不错,每逢大灾之年,各地案子层数不穷。治安也是个大问题。
“儿臣认为,与其让他们靠朝廷的救济生活,不如让他们去挖渠。再让做工的那些男子的家里的婆娘,去负责做饭,儿臣了解到,外面的包子一文钱两个,这样朝廷只需要每天发给他们三文钱,便够他们家中的父母和孩子填饱肚子了。朝廷只需要指挥他们搭建一下简易的房子作为临时住所,再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这样一来朝廷花费也不会太多。”
“好好好。”景帝一连说了三个好,拍掌大笑,“没想到永安的驸马,还是治世能臣。此等办法,可行可行,解了朕心头之患。”“回陛下话,如果按照驸马爷的办法,花费要比赈灾多,户部想必拿不出那么多银子。”那个工部侍郎又在叨叨。刘煜看了一眼,心里想,银子都被你们这些老家伙贪了。唉,朝廷套路深,我要回殿下身边去。一脸哀怨看向顾锦澜。顾锦澜看刘煜上一刻还一本正经,大谈如何救灾,现在像是没吃到糖的孩子一样委屈。不禁摇头笑了笑,用手敲了敲桌子上的豌豆黄。
刘煜一看顾锦澜回应了,立刻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果然难过美人关啊。刘煜回头看了看那个老头,“这位大人所虑及是,小王也考虑到了这点。”回头又看向景帝,“回父皇的话,我大齐商贾众多,尤其是长平殿下的驸马爷是当今首富,儿臣认为,是他们为朝廷效力的时候了。”让你炫富,我让你炫富,我这次让你大出血!
顾锦澜笑的一脸温和,景帝笑的一脸开心,顾泓笑的一脸奸诈,太子笑的一脸无辜,皇后笑的一脸温柔,佳贵妃笑的一脸咬牙切齿。长平公主和她的驸马李枫,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一个坑,希望各位多多支持咯。
☆、驸马爷下厨
这江南水患,让景帝头疼了多日,一朝解决了,心情不禁大好起来。“驸马聪慧,想起来这么好的点子,朕该如何赏你啊?”“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份内的事,儿臣有殿下就够了。”说完一脸献媚的望向顾锦澜。景帝这下笑的更开心了。“永安的驸马,是朝廷的栋梁啊。”一旁的太监见景帝这么开心,拍拍手,一队宫女鱼贯而入,宴会继续歌舞升平。
刘煜坐下靠近顾锦澜,“殿下,你父皇咋这么抠?”“驸马这话怎么说?”顾锦澜一脸不解。“我说不要赏赐,就真的一点也不给,殿下你看我,穷的身上一钱银子都没有。”“驸马不知道公主府每月给你一百两的月银吗?”“啊啊,殿下,你说什么我有银子啊,为什么没人给我?”刘煜一脸激动的握住了顾锦澜的手,顾锦澜低头看了刘煜的手,忽然笑道 ,“本宫忘记吩咐帐房了。”“那殿下你快点让人告诉帐房啊。”顾锦澜低头看了看刘煜仍旧没放开的手,“看本宫心情。”刘煜,“我竟无言以对。”
“ 妹夫啊,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好的点子啊。”顾泓一边喝着碧螺春,一边大力的拍着刘煜的肩膀。“殿下您轻点,我这身子骨,你再拍,我就得看御医了。”“说起来也是,妹夫你怎么这么弱不经风的样子,让太医院给你开一些补药,好好补补,也好为刘家开枝散叶。”“咳咳咳。。”刘煜听到这话把碧螺春喷了顾泓满袖子。“皇兄你该回宫用膳了。”顾锦澜一脸犀利的眼神看向顾泓,“皇妹你这是有了驸马不要皇兄了吗,吃顿饭还要往外赶我。”“对,不要你了。”顾锦澜不理会顾泓的一脸哀怨。
顾泓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刘煜一脸媚笑的看着顾锦澜,“殿下,咱们晚膳吃什么好啊?”“殿下,我的银子什么时候给啊?”“殿下。。”刘煜坐到顾锦澜身边,摇着她的胳膊。顾锦澜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她也是真心醉了。上午在皇宫,刘煜还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回到公主府,就成了个孩子一样撒娇。
“驸马,你再摇,银子本宫都替你收着了。你没看到我手上的账本,还有许多没看完。看不完的话,今天的晚饭,驸马也不要吃了。”“殿下,我先去花园散步了。”刘煜一下子从顾锦澜身边弹开了。”殿下,驸马这个人,还真的不错呢。”“华姑姑的眼光,向来很准。今天他在大殿一番言辞,让本宫惊讶。”“驸马爷看起来良善醇厚,殿下不妨试试。”
刘煜整天不是摸顾锦澜的手,就是贴到人家耳朵边上说话,人家公主一个大姑娘家,又一直长在深宫大院,虽然这是赐婚身不由己。但也终归是她自己的驸马,这辈子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况她的驸马又是清秀俊俏,才华横溢呢。若要说她一点不动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但若要说喜欢,那还谈不上。
刘煜小碎步跑到了殿门外,做点什么好呢。自己整天无所事事,这日子也是很无聊嘛! 晚饭,对,晚饭!大齐地处中原,看这菜式,和以前的鲁菜差不多。这东北乱炖,四川火锅的魅力,她不信这古代人能挡得住。
说风就是雨,刘煜挽袖子向厨房出发。”驸马爷吉祥。“公主府厨房的一干人等躬身请安,心里惊讶这一身华贵蜀锦的主子怎么进了厨房这个地方。“都免了 ,你们这厨房管事的是谁?”“回驸马爷,是小的。”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可有大一点的砂锅?”“有,驸马爷要来做什么?是熬汤药吗?” 厨房的一干人等心里纳闷,这也没听说公主病了啊。“小王要给殿下做菜,今天的晚膳你们都听我的指挥。”
这话一出,底下站着的人,都大吃一惊。向来男人都是不进厨房的,驸马爷居然爱公主到了这个地步。厨房的男人们都感叹驸马爷为人亲和有力,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主子。厨房的女人们都感叹驸马爷体贴心细,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以至于后来京城官宦世家都传言,嫁女当嫁小王爷。那些在绣楼的小姐们,都叹息,加过小王爷,此心还属谁。
“王管事,这个汤一定要熬够了火候,老鸭汤不熬几个时辰是没用的。”“这个牛肉要切薄一点啊,不能厚了。”“这个土豆要厚一点厚一点,不然一煮就会烂在锅里夹不起来。”“青菜摘好了,切一下。”“辣椒要切到碎的不能再碎,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吃辣。”刘煜忙的简直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