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宜低头在温禾红润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是一个香甜的、带着酒味的吻,他自己好像也要醉了,忍不住又含着温禾的嘴唇多亲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温禾似乎有些吃痛,喃喃了几句翻了个身。
他握住对方的肩膀,将人又扳了回来,温禾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下,他一颗一颗解开身下之人的扣子,手指兴奋得发抖。
温禾身材偏瘦长,但并不算瘦弱,腰细腿直,光滑的胸口上挺着两个小奶头。
他只是看着就硬了,又不敢对温禾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给对方换上睡衣后,他躺在温禾身边打了一发手枪。
第二天早上,温禾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是肿的。他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没睡好……”
“我也没怎么睡好。”
温禾耳边传来一道热气,转头便看到躺在同一个被窝的顾景宜,原本半眯着的眼睛一瞪:“你……你,我们……”
“昨天我们都喝多了,酒后乱性,”顾景宜随口一编,“反正我也成年了,你不构成犯罪。”
“我、我、我把你强奸了?!”温禾嘴巴张得老大,“你、那你……有没有流血或者……裂开?”
顾景宜脸一黑:“我说笑的,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
看到他掀开被子起床,身上穿着完好的衣服,温禾又忙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总算松了口气,喊着想吃三明治。
“你还会做饭啊,”温禾坐在餐桌前,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只会泡方便面,连个鸡蛋也不会煎,顶多往面里切点黄瓜片。
“简单的料理还是能搞定的。”顾景宜把火腿煎蛋三明治放在温禾面前,鸡蛋被煎得金黄,火腿散发着香喷喷的肉香。
“谢谢,”温禾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三明治上留下一片齐齐的半圆咬痕,不知怎么的,令顾景宜想起了昨晚的吻。
“我们得谈谈。”顾景宜敲了敲桌面,他每次紧张起来,都有类似的小动作。
“谈什么?”温禾抬头,嘴里不停咀嚼着,鼓起了一边圆圆的脸颊。
顾景宜很想上前捏一把:“你真忘记昨天的事了吗?”
“昨天……?”温禾仔细回忆了一下,事实上因为宿醉的关系,他的头到现在还有些痛,他记得他们好像说了很多话,却想不起具体内容。
“我们亲了嘴,你还答应做我男朋友了。”男朋友是假,接吻的确是真的,他昨天亲得可认真了,总觉得温禾嘴唇上还有点肿。
被顾景宜这么一说,温禾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表情像是受到了惊吓,他讪笑道:“这样啊,酒后的胡言乱语,怎么能当真……”
“我是认真的,我们交往吧。”
“不行,”温禾不再嬉皮笑脸,“你这年纪应该向女孩子告白的。”
顾景宜冷下脸来:“我觉得你是最没资格拿性向跟我说教的。”
“……我不能对不起阿晋。”
“你们从没开始过,何来的对不起?”顾景宜快速反击道。
“你不行……不行的,”温禾放下三明治,重重地摇了摇头,“你是他儿子,你们太像了,如果我接受了你,保不准以后把你当做替身,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顾景宜揉揉额角,他还想着先把稀里糊涂的温禾骗上手,没想到温禾在不该清楚的地方倒是分得很清楚。
10
作为温禾的幕后老板,顾景宜也没忘记给温禾安排一些工作,不能让对方太过清闲,特别是在温禾惹到自己的时候。
比如让温禾接了一个保健品的代言广告,拍了一套乡土气息十足的平面写真,在情景剧里客串居委会老爷子的角色。温禾的经纪人还以为温禾得罪了顾景宜,可惜了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不禁为温禾感到一阵扼腕痛心,却没看到顾景宜看着温禾老头扮相时的傻笑。
顾景宜的课程安排十分紧凑,忙到后来连钢琴班和散打班也没空去上,只能在家里安置一些器材继续健身,温禾到他家里来的次数也渐渐少了。顾景宜得了空闲就会给他打个电话,斗斗嘴。
半年后,顾景宜终于正式进入了他父亲的公司。他最近一次见温禾是在一个礼拜前,天还下着雨,那个傻瓜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个人在马路边闲庭信步,也不撑个伞。他打开车窗喊了温禾好一会,对方都没回应,只好把车停在路口,直接钻进了雨幕中。
“你在发什么疯?”他抓住温禾的手,想把对方往车子那拉过去。
温禾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冲顾景宜笑了一下。
笑得真难看,顾景宜把西装脱下盖到两个人的头顶,耐心哄道:“先进车里再说。”
温禾浑身都湿透了,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隐隐透出些肉色,顾景宜见状,赶紧护好了把人塞进车里。
他找出车里的备用毛巾,帮温禾擦了擦头发:“才一阵子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温禾摇了摇头,眼睛红红的,依旧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顾景宜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因为淋湿的关系变得脏兮兮的。突然想起今天是父亲生日,每到生日这天,父亲的脾气会变得十分暴躁,估计温禾撞枪口上了。
他父亲生日向来是一个人过的,不让任何人陪同。他会把自己关在房内,假装那个人还在他身边,因为那人就是在从一天开始消失的。
这些细微的事情,都是顾景宜和他父亲相处的这些年里发现的,他不说估计也没人会发觉。
“每年都是这样……”温禾终于开口了,“我想给阿晋过生日,但他从不给我机会,我想我是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顾景宜无耐地揉了把他的头发:”先去我家里换下衣服,不然会感冒的。“11
到家之后,顾景宜让温禾洗了个热水澡,温禾向他借顾晋的睡衣时,他故意拿了自己的睡衣递给对方。
温禾换好顾景宜的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湿漉漉的头发打着卷儿,不断有水珠从发梢滴落,流过他的脸颊,他的下巴和锁骨。
顾景宜一瞬不瞬地看着,不禁想问自己这人怎么就看不厌呢。
“咦,穿阿晋的睡衣都有点大了,”温禾举着两只衣袖,晃了晃。
“是我的睡衣,”顾景宜纠正道。
“哦,原来你都这么高了,”温禾尴尬地笑了下,“还不戴眼镜了,爱美啦。”
“只是觉得不方便,做了激光治疗。”顾景宜当然不会承认是为了看起来和温禾更般配些,毕竟温禾不戴眼镜。
温禾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他和顾景宜都认识四个年头了,看着对方从一个学生成长为顾氏骨干,又絮絮叨叨说起他追求顾晋已经足足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你怎么不考虑下我呢?”顾景宜并不怎么想听他的感慨,有点烦躁地扯松了领带。“我并不介意做父亲的替身。”
温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音节一个不落的滑入顾景宜耳中,就像是十八岁生日那晚在他耳边的呓语,令他的耳朵迅速发热。
随后他听见温禾正色道:“当然不行啦。”
“怎么不行?”顾景宜急问道。
“我没办法把你当成恋爱的对象,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小孩子,”温禾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踢掉脚上的拖鞋,抱着双腿。上次顾景宜说要跟他交往时,他就觉得不可思议,好像在做梦般一切都显得不够真实,顾景宜怎么会喜欢他?他怎么可以去喜欢顾景宜呢?
“我早就成年了,只比你小四岁!” 顾景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他总是不经意间在温禾前面暴露自己过多的情绪,仿佛只有温禾才能将他点燃。他看着温禾,温禾的眼睛也倒映着二十岁的他,脸部已经褪去青少年时期的稚气,有着成年男性的凌厉轮廓。
顾景宜知道自己长得很像父亲,温禾在他这里一直得不到有利情报,仍是继续和他混在一起,也有几分私心也是为了看这张脸,他和他父亲的一些品味和习惯都很相似,有时候他都分不清温禾到底是在看他,还是透过他看着自己的父亲。
“四岁啊,一个半代沟呢,”温禾打哈哈道,他似乎有点被顾景宜吓到,眼神飘向门口,打算找个借口走人。每当遇到什么问题,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避。就像当初顾景宜跟他告白时那样,他不愿去多想,不愿去面对对方的感情,以为过段时间对方就会消了这个念头,他们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相处。但是他没考虑到,顾景宜早就是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成年人了,甚至比他还要早熟。
只要能和温禾在一起,做个替身他也无所谓,可对方居然还嫌弃他。顾景宜气得冒火:“那你和父亲不是有四五个代沟,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又要一直纠缠他,你不觉得你在别人眼里根本是个笑话吗?”
温禾不说话了,只是一直摇着头 。
顾景宜觉得他该在十八岁那夜就把温禾奸了。
12
顾景宜又做起了年少时的梦,他梦见温禾扭着腰,跳着不知名的艳舞,然后被他剥下了身上唯一的牛仔裤,里面什么都没穿,臀间的颜色白得令人炫目。
他睁大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内裤里射出的东西比以往都多。
那天之后,温禾忽然不太来找他玩了,就算他再用父亲当借口也没上钩。
顾景宜的工作越来越忙,他父亲似乎有了那个人的下落,一直待在国外,除了一些特别重要的公务,其他一概丢给了顾景宜,导致他压根抽不出时间来。
没有办法,他只好提前将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好,在下班后直接上门等温禾。坐在车里待到晚上十二点多,温禾才慢吞吞地回家。
顾景宜下了车,直接将他堵在门口:“这么晚回家,上哪儿鬼混去了?”
温禾吓了一跳,心虚地退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臂距离:“……没有啊,我最近赶通告比较忙。”其实他今天去了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偷吃了,经纪人一直严格控制他的饮食,以免他身材走形,可那家店的甜甜圈看上去真的很美味,他心情郁闷的时候就想吃甜食。
眼前的顾景宜个头高大,整张脸半隐在阴影中,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莫名有点心慌。
有个鬼通告啊,这段时间顾景宜一直让温禾休假中,撒个谎都撒不好。他还是放缓了口气:“我代替父亲处理公司里的事情,一直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明天下午可以放半天假,陪我一起吃晚餐吗?”
“我明天……”
“不要让我失望,”顾景宜语气强硬。
温禾点头。顾景宜真的是越来越像顾晋的,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特别是顾景宜向他告白之后,他都不敢去见对方了。
顾景宜预定了半山上一处比较偏僻的餐厅吃饭,不算高档,胜在人少,两人可以多点独处的机会。他到温禾家楼下后,给对方打了电话,三分钟后温禾下了楼。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哦,我换了新的古龙水。”
温禾终于换掉了父亲喜欢的那款味道,顾景宜心情愉悦。
车子行进到半山腰上,岔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工程车,顾景宜避之不及忙打了个方向盘,两辆车还是发生了一些刮擦,从工程车上跳下一个眼熟的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