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女帝的元帅宠妃

女帝的元帅宠妃_分节阅读_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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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冬落雪,染白了整个世界的时候,云乾涵终于一路颠簸有些狼狈的回到了京都,身负重伤,身上缠满了包扎的白色布条,点点血迹透过白色布条印了出来,她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得,被龙七连夜冒死闯重围带了回来。

    马车刚停在了帅府的门口,帅府里的家将就应声而来,打开了帅府的大门,一看到浑身尘土又浑身染血颇为狼狈的龙七怀里抱着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的云乾涵,顿时大惊失色,让开门口的位置,让龙七进入帅府。

    安嬷嬷也闻声赶来,见到龙七怀里抱着人事不省的云乾涵一脸瞬间血色尽失。有些失了方寸。

    一路小跑的在前面引路,这个时候也不顾上什么男女有别,主仆之分了,安嬷嬷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回头对龙七道“龙七将军一路上不曾休息?”

    “是。”龙七面瘫着一张脸,粗犷的大汉脸上藏不住的疲惫。

    谁会想到白虎关有人反水,还是白虎关的副将在战胜回城的时候,会被里通外敌的人暗算。内有叛将,外有敌兵包围,龙七只能和龙十,龙十五,三个人同时驾驶着相同的马车,从白虎关的三道城门突围而出,不过龙七带着云乾涵这一路遇到的追杀并不是很多,毕竟他是选了距离京都最远的南城门,一路快马奔回京都的路上,为了云乾涵的安全,龙七只能在大的的驿站,换快马,简单吃些干粮上个厕所,而后在换好马匹之后,带上驿站已经准备好的干粮清水,还有止血的金疮药,继续马不停蹄往京都赶。

    因为日夜不停赶路,为了不影响马奔跑的速度,所以马车里除了一床棉被和必要的干粮清水还有一些急用的止血药消炎药就无其他。

    龙七常年习武自有身后的内力防身不觉得寒冷,可是本就身受重伤,又天生畏寒的云乾涵可就吃不消了。

    被龙七算不上多温柔的放在暖炕上,疼的一身伤的云乾涵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煞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龙七是个粗汉子,看到云乾涵疼的就差龇牙咧嘴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太过粗鲁了,尴尬的搓了搓大手,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安嬷嬷见龙七还不走,有些急了,在外面虽然顾不上男女有别,那是没有环境,现在可是回到帅府了,哪能给自家主子换衣服换药,还让个大男人在这傻站着呢!

    安嬷嬷也知道对于龙七这样的侍卫来说,他们的观念中根本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生与死的分别,敌人和主子的概念。

    “龙七将军,老奴要给主子换药换衣服,您也下去休息吃点东西吧!”安嬷嬷对这个忠心护主的大汉还是很有好感的,故此说话也十分客气,她可是宫里伺候的老嬷嬷,别看已经随着自家主子出宫伺候在后宅里,她的身份自然不是寻常后宅伺候仆妇可比较的。

    在宫里伺候了多年也毕竟看看自家主子现在的样子,在看看龙七的狼狈,想也知道,对方可是拼了命,才将主子带回来的。

    带着个重伤的人,不辞劳苦的躲避追杀回到京都,其中的波折怕是他人无法体会。

    “安嬷嬷我背过身在门口守着,元帅现在身体虚弱,我不能离开,不知道后方又没有追兵。朝中细作并没有连根拔起。”龙七说着当真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暖炕和卧室门口必经之路的中间背转身,面朝门口,留下宽阔的背脊给安嬷嬷。

    用实际行动告诉安嬷嬷,别想赶我出门,为了元帅的安全,我是不会让步的。

    安嬷嬷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死忠的龙七,并没有多加劝解,她也知道龙七说的不是作假,她在如何有见识,也不过是常年在后宫中伺候的奴才,没有真的去过战场,见过外面的世界。对方都已经说起了前朝事物,她自然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云乾涵拆掉身上的白布,一边扯着嗓子冲着外面喊“还不快去烧开水,抬浴桶,派人去宫里传个消息,让厨房煮上参汤,准备两桌丰盛宴席,还有记得去御医院传御医。”

    不愧是常年跟在帝王身边伺候的嬷嬷,哪怕现在自家主子伤重,也能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

    “来两个丫头伺候龙七将军洗漱。”安嬷嬷听到门外已经一片杂乱脚步声忙了起来,抬头看到龙七长得像个雕像一样,心中暗自叹气,这样的忠心之人,到底是受着怎样的教育,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伤患疲惫,一心护卫主子呢!

    “我进京都就已经留下了暗号给陛下。两个时辰内,陛下就会知道我与元帅平安回到帅府。这两个时辰只要我们安全度过,就不用在担心元帅安危。”察觉到安嬷嬷的视线,龙七以为对方是担心云乾涵的生死安危,破天荒的开口解释,而不是只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应声。

    身为龙骑龙七自然很清楚自己活着的价值,他们龙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忠心,他们没有家人,唯一有的就是同是龙骑的兄弟,还有自己尽忠的主子。

    从主子把他和龙十,龙十五给了云乾涵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三个的命再不是主子武则天的,而是云乾涵的。

    云乾涵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她总是温和的笑着,很少下命令让他们三个总是在死亡边缘做刽子手的龙骑做什么,甚至能不用他们都不会使唤他们做什么。

    云乾涵极少发火动怒,更不甚少冷脸,每日三餐云乾涵是一定要和龙骑还有麾下的将领一起吃的,有时候战胜还会和兵将们把酒尽欢,完全不像是个女人。

    她军情豪迈,飒爽英姿,从来不畏惧生死,谋定千里,却又只身勇闯敌营刺杀主将。

    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在城池被困的时候,军中粮草不足,她将自己的口粮分给了巡营的兵士,温和的笑着说虽然不多,却够大家煮顿粥吃饱。

    那一刻,军中的兵将无不热泪盈眶,主帅贪生怕死,虚报军功的太多,可是有几个统帅会愿意自己饿着肚子,只为让他们这些可能死了,连名字都没有记载的兵士吃饱呢?

    天降大雪的时候,白虎关里无粮草外务救兵,很多兵将都没有棉衣穿,云乾涵依然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意,从她出征前,陛下给她带上的一车衣物中,挑出了厚棉袄,还有狐裘披风,貂绒大氅……数量不多,不过几十件,不能够让军中所有兵将都有个防风的衣物,她愧疚的红了眼睛对军中兵士说“对不起,是我这个带兵将领无能,让大家和我一起受苦。虽然衣服不够多,但是也只能大家上防的时候换着穿了!了胜于无……”

    她的话让军中多少硬汉红了眼睛,这个女人铁血柔情,白虎关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她带着一百个将领偷偷在暗道出了白虎关,饶走悬崖险峻,来到围城番邦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匍匐在皑皑白雪中冻得嘴唇发紫,手脚麻木,却仍是和其他将士一样一声不吭。

    在那里埋伏了三天四夜,他们饿了啃一点枯草根,渴了吃一点面前的白雪。

    终于等来了番邦运送粮草的队伍,云乾涵身形矫捷如猫的第一个窜了出去,随着番族运送粮草的战马嘶鸣,番族将士的怒吼哀叫反抗,云乾涵犹如地狱来的森罗,已经杀的浑身是血,满脸尽是血污,分不出来是敌人的血,还是她自己受伤流的血。

    为了抢粮草,她并没有用火把,而是在自己和同来的将士的武器上都喂了剧毒。

    她第一个冲出去也是因为她顺风扬了腐尸散,那是遇到空气沾染到身上,就会加速腐化直到皮肉化为脓水,十分歹毒的□□。

    那一仗的胜利完全是因为云乾涵一直一个人冲在最前面,带着银制手套的双手因为沾上了腐尸散,而迅速腐蚀着,她最后满手血污的将仅剩下的腐尸散抛入了对方守着粮草车的兵士中,才退到了一边,从背囊里逃出解药,洒在自己手上,那时她的双手已经血肉一片模糊。

    以少胜多的战役自古以来并不少,可是没有一场战役,是一个主帅冒死顶在最前面,用一个人勇往无前不怕死,换来其余人出手的机会的。

    很多人兵将都不知道云乾涵这个刚刚十八岁的元帅,其实以前并不如她自己所说,她自幼山间跟随师傅习武,而是长在深宅大院,养在深宫里,是陛下最宠的那个宁妃娘娘。

    天底下怕是除了陛下,就没人比她的身份更金贵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豁出命去拼,硬是用近乎自残的方法,杀出了一片血路,以相差十倍之数,绞杀敌军近万人的押送粮草的敌军。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险些死在白虎关的细作手里。

    庆功宴上的刺杀,让云乾涵伤上加伤,一片混乱中,云乾涵留给军中兵将的只有一句“今日若我与诸位不死,京都城门再会。”

    军中将士杀红了眼睛,却都被云乾涵这句话打动了早就因为常年征杀而变得钢铁般的心肠。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她依然点燃他们战胜的火苗。

    乱军厮杀,生死谁都说不好,可是她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勾起了人们的希望。

    ☆、第220章 劳动节番外--封后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情亦花开,恋亦花落。

    浓重的中药苦涩味道充斥着帅府的卧房,一缕冬日中少有的温暖阳光,透过窗台投进房角,平添了几分温馨宁和。

    云乾涵其实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隐隐记得龙七一路不让她从马车里出来,龙七驾着马车,遇到几处埋伏,龙七为了保护马车里的她,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盾牌,受了伤,而后到京都自己都浑浑噩噩的,撑着最后头脑的一丝清明,终于到了帅府,听到安嬷嬷焦虑的忙来忙去的声音,她才终于安下心睡了个人事不知。

    太久没有睡的这般踏实,若不是屋子里的中药味道实在太过扰人清梦,呛得她鼻子难受,云乾涵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睁开眼睛的。

    屋外的声音太过分的嘈杂,让本就被屋子里呛得她恶心的药味骚扰睡不安稳的云乾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一阵冷风灌入屋子,随之是清新的空气,让云乾涵依然有些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眯着眼睛看像身上蒙着一层夕阳光晕带着外面寒气走到自己床边,一身金色龙袍分外耀眼夺目,身上披着代表帝王身份的同色披风的人。

    声音中带着病弱的沙哑,强用自己被包的像个粽子的双手撑着床就起身行礼:“……陛下外面风大雪大,您怎么来了?”

    武则天随手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扔给身后跟着的王喜,将头探近云乾涵,皱着眉看了看云乾涵面黄肌肉的小脸,又将视线落在了穿着白色丝质衬衣长袖下挡不住,包扎的完全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双手,声音中有些不自然的紧绷:“还好么?”

    云乾涵原本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还是选择坐了起来,轻轻抬头看着眼神闪烁不敢看自己的武则天:“陛下可是得知我回来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武则天见云乾涵靠坐的辛苦,贴心的拿过床里面放着的软枕,给云乾涵身后垫好了枕头才重新坐回了床边,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云乾涵收回视线低吓头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包的看不出所以然的双手,栗子色的的长发滑落在胸前,趁着白色的衬衣还有苍白没有光泽的脸,更加显得虚弱:“这就够了啊!”

    武则天愣怔的看着云乾涵脸上凄楚自怨自艾的笑容:“你以少胜多不是赢的很漂亮吗?因何不提功,只说过?”

    云乾涵神色疲惫的叹了口气,沮丧的用她那包的像个馒头的双手捶着床:“何况臣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臣虽然身上有伤,却也没有为国家出去隐患。”

    武则天被一种许久未出现思绪给狠狠扯动了一下,眉峰拧的更紧,心疼的将云乾涵因为捶床而又透过包扎的白布出了血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妄自菲薄可不像你!这次白虎关的仗打的很漂亮。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伤快些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云乾涵双眼直直的看着武则天抱着自己的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我的错!否则也不会让那些兵士平白死在了细作手里。”

    武则天收敛了温柔,声音骤冷道:“那些蛀虫也是该暴露的时候,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让他们如此快的浮出了水面。我的大功臣,你就不要在胡思乱想了。”

    云乾涵用自己包的看不出样子的手,艰难的反过手来拍了拍武则天的手背,吸了吸鼻子:“陛下,乾涵有负君恩!”

    武则天无奈的笑看安慰着自己的云乾涵,抬手将人揽入怀里:“不要在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好好的养伤。朕还等着你这个大元帅为朕迎接功臣凯旋呢!”

    云乾涵脑子嗡的一声,功臣凯旋?

    是自己麾下的那些将领么?

    自己是被龙七护着逃了出来,他们呢?对方人多势众,又有细作在城里帮忙,里应外合,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看出云乾涵的担忧,武则天更是心疼的将怀里瘦的皮包骨头的人抱得紧了些,当时自己不该听国师的话,顺了她的心思,让她到前朝建功立业,给她富贵荣华,许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却没有想过她既然如此拼命。

    真的为了自己带着兵马四处征杀,为自己平定天下,扩充疆土。

    这几年她做的很好,好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有时候自己都会想,是不是给了她太大的天空,若是哪天她已经成长到了不想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要如何……是毁了她的翅膀,还是将她困在身边?

    她很少为她自己请功,她所有的请功折子都是给她麾下的兵将们的,最初跟着她出征的小兵,现在都有了品级,不得不说她现在麾下有着一股不小的对她唯命是从的寒门武将势力。

    近两年国师都开始担忧了起来,那些血性的硬汉是重义气的,云乾涵对他们的好就连朝中的文武百官都看得出来,何况那些天天一起吃着大锅饭,并肩厮杀的兵将们。

    云乾涵将看重自己麾下的兵将,从来不拿他们当外人,反而是把他们当哥们,有好吃的全军上下一起分,有好用的,好穿的,好带的,绝对不藏私,大有大份,小有小份,可以说这几年云乾涵总得外征战,获得的奖赏不少,但是她却是个流水的衙门,自己是什么都没留下,都借花献佛的给了手底下的兵将们。

    “你这几年带兵有方,并没有太大的伤亡。不日他们将凯旋而回。”武则天神色淡淡。这让敏锐的云乾涵冷了冷脸,陛下的态度很是不对啊!话说的很是好听,只是武则天脸上的神色却是另外一回事!是自己麾下兵将真的伤亡不多还是陛下对自己麾下兵将折损不多有些失望?

    又或者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谏言说自己手中兵马大权,随着自己军功赫赫,会影响到武则天的政权?

    带兵的这几年已经让云乾涵从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颇有城府的女人。

    哪怕心里已经存了疑影,她的脸上依然没有带出来分毫。声音如往昔,只是透着疲惫“陛下,可要小心了这次臣可能打草惊蛇了,要提防朝中的那些蛀虫们狗急跳墙。平日里身边要多带些护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