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神守爱【47】
跟以岚在一起后，我开始会耍点小任性，他也开始爱管我，两人的相处没预告得起了变化；季节转凉，骑车冷时，他外套反穿，每次停红绿灯他会注意外套有没有遮到我的膝盖替挡掉冷风；我不知不觉记住他的嗜好及习惯，他不管吃哪一餐，一定要有汤；他要入睡时，习惯左边侧躺；喜欢吃饼乾，不喜欢吃糖果；只能接受芥末，不能接受辣椒。
我们的贴心已经变成了习惯。
不过也不是每件事都变的甜蜜。他没改变的就是他的欠揍，还以为跟他一起窝在厨房作菜会是件很温馨的事，但我错了，这幼稚欠扁的家伙在我身上丢了一堆高丽菜片！只差不拿榴槤起来互丢！而我没变的是职业───洗妹，还以为他会温柔的什幺都不肯我做，结果一样，他好似认为女友帮男友做事是件很幸福的事，我是不是该逼他看言情小说让他看看里头的男主角多温柔体贴呀！
酒吧的工读生因为接近期末考，最近无法来打工，于是神去帮云哥的忙，顺便打工赚钱，有时我也在那帮忙打杂，但大多时间会在家哩，毕竟还有洗妹的工作……
在这几天才得知以岚的生日过了，恐怖的是居然是在我们冷战的那几天，难怪他有一天是凌晨才回家，听到时我头低道不能再低，别以为他会说些安慰人的话，他说的话让我忍着不揍他，他说「要冷战也不打听一下本大爷的生日在什幺时候，选那一天！全台礼物都奉献来我的皇宫了，只有妳，他妈的不知死活耍你他妈的冷战，等到妳生日看我怎幺治妳！」
哪门子的男朋友会说这样的话呀！我哪知道这幺巧───算了，这样才是真正的他。
现在补送这礼物，应该来得及吧！
因为是第一次送男朋友礼物，整个脑袋想好几天没什幺头绪。
想着身边那几个朋友，没一个真能派上场，能的又没机会问。
阿妃：「大餐！吃大餐最好了！」
阿妃谢谢妳的提议，大餐是会有，可是不能当礼物啊……
白紫：「礼物啊……首先先穿着妳的夏季制服，不不不───穿神的，白色衬衫制服，记得只能穿衬衫，其他都别穿，然后躺在床上，啊姿势就这个样子懂吗？然后脚要放直，记得角度───」
白紫谢谢妳的美姿传授……可是我和以岚还不到那个时候……
鬼：「脚举起，不要客气，豪迈的踢过去！」
礼物啊！我说的是礼物啊鬼！
云哥跟庭也在酒吧忙着，实在没机会问他们，不过庭的答案应该跟白紫一样。
我拿起手机拨号。
「喂，垒。」
其实最想问的就是垒，可是跟神在一起后，垒很少在像之前一样好好跟我聊天，这一点我非常在意，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却被垒主动远离，我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也许因为那意外的亲吻让我也没有勇气去问。
『嗯，怎幺了？』他的音律平静。
「你明天有要陪女朋友吗？」
『现在没女朋友。』
「欸？你说谎吧。」从没空窗期的垒，现在没对象！这好比一只老虎跟我说牠改吃素一样。
『最近有点累，不想交。』
「哦……那明天有空吧？陪我去买个东西吧！」我故意声音高亢。
『……神，妳可以找他。』
「我就是要买给以岚的礼物……之前他的生日在我们冷战中渡过……」我恳求。
『那找阿妃吧。』他婉转的拒绝。
太怪了！垒绝对有不满的地方，不然怎幺会不断推辞！
「垒，你是讨厌我吗？怎幺最近老是不跟我说话？」
『我没有。』
「那你怎幺不跟我出去，你以前会的。」
另一端的垒沉默，从话筒我听到浅薄的呼吸声。
『……明天几点？』
垒问我要买的礼物价位，因为我自个儿真的没太多钱，所以只能买平民价位的礼物，垒建议早上先陪我去西门町找，没找到适合的话，晚上可以再去士林夜市看看。
跟垒出门的约，我没坦白跟神说，毕竟是要偷偷买他的生日礼物，绝不可以让他有半点察觉之意，于是我跟他说是与以前高中的人相聚，以岚你就原谅我吧。
出捷运站，便看到在路灯下的垒，每当我们约西门町时，他都会在那里等人。
他脸庞带着郁闷的气息，心事重重，头髮跟我上课时看的不一样，剪了新髮型。
「垒，你昨天去剪头髮啊。」我走上前。
垒淡笑，忧郁没随着嘴角退去。
「今天早上去剪的，头髮太长没什幺心情整理。」他摸着脖子上的短髮。
「很好看，看起来很清爽！」我夸着，他剪短髮郁闷感没有前几天这幺重，要是他在笑一笑就好了，看起来会更爽朗。
他抚乱我的浏海，跨步走着。
「妳有想到的东西吗？」
「没有……真的很难想，我看那些爱慕者送的东西，他应该都不缺了。」
「别管那些人送什幺，妳自己想送什幺比较重要。」
我凝眉，难了难了，完全想不到适合他的东西，他也没带錶的习惯……衣服我记得白紫有送，还有什幺可以呢……
我想的眉渐渐聚集于眉心。
「宇萌！」女音喊。
听到有人大喊，我才卸下皱眉，这声音有点点熟悉啊……但又好像不是身边的人。
一位髮披到肩的亚麻色髮女孩，揹着蓝色后背包蹦蹦跳跳的到我面前。
我看那面容越来越清晰，指着她的脸喊道：「咏佳！」
「好久不见！」咏佳露齿笑着。
咏佳是我前高中的朋友，虽然称不上好朋友，但两人平时会小聊一下天。
「跟妳男朋友逛街呀。」咏佳以暧昧目光看着我和垒。
「不是啦，是朋友而已。」
「咏佳妳干嘛乱跑。」一位绑马尾的女孩跑来。
「妳看我遇到谁！」咏佳笑喊。
「宇萌！」
「啊！」我看到马尾女也很兴奋地大叫。
惨了惨了，这女孩也看着眼熟，我却突然想不到她的名字，只能跟着她一起high，装作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马尾女瞧着垒，又对我笑的可疑：「男朋友？」
「朋友啦。」我笑着否认。
难道不能单独一男一女一起逛街吗……
咏佳露着贝齿问垒：「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垒回。
我和垒原本是约一起吃午饭的，竟然如此巧的，还真被我遇到之前的高中朋友，咏佳她们赖着我们一起吃午餐，垒没意见，我也不好意思推辞，于是顺着他们原本要吃的餐厅吃午餐。
我和垒做一排，马尾女和咏佳作我们对面。
餐厅的服务人员点好餐后离开。
「咏佳妳生理期不是快来了，还喝冰的！」马尾女责怪咏佳。
「对吼……啊，算了啦，点都点了还要换多麻烦。」
「妳这次会痛死的。」马尾女半瞇着眼警告。
我怎幺到现在还没想起马尾女的名字啊……
「不然我的跟妳换吧，我的是去冰。」我道。
「没关係啦，偶尔喝一杯不会怎样。」咏佳泰然说。
垒挪椅起身。「我去帮妳换，女生喝冰的对身体不好。」语毕，垒往柜台走去。
垒还是这幺贴心啊，我手撑头看着往柜檯去的垒。
「宇萌。」咏佳唤。
「嗯？」我回头坐好身。
「妳跟他感情好像很好？」
「垒啊，不错啊。」
「那妳喜欢他吗？」咏佳问。
咏佳问的直接，我差点连呼吸都呛到。
「我跟他就很好的朋友啊。」
「是噢……那女朋友，他现在有吗？」
「现在没有，可是下一个会不会马上补上就不知道了……」我后句小声咕哝。
「啊？什幺？」
「哈哈哈哈哈没什幺。」
要帮垒保持住好形像啊，就算他近乎来者不拒，我还是得维护他男人的形像。
「嗯，他还不错……我喜欢。」咏佳毫不掩饰的坦白。
我真的要被氧气给呛到了！
咏佳太坦白了！我们才刚见面不是吗？她的感觉也来的太快了吧！
我瞠目，对面的咏佳说的脸连羞红都没有，对她来说那句话简单的如「这餐点很好吃，我喜欢」，她说的多悠然自得。
「他还满贴心的。」马尾妹夸。
咏佳忽然露出招牌笑容微笑，我身旁的椅挪动，垒回位。
我悄悄瞄着垒，太扯了太扯了，跟垒都还没开始逛街，我就要目睹他结束空窗期！
咏佳实在不容小看，她开始与垒聊天，虽然我也是聊天之一，不过她从头到尾目光没从垒身上移开过。要垒跟女人聊天不是难事，毕竟他经验丰富，桃花不断的修练成果，让他不会与初见的异性有任何尴尬。
我们用完餐要离开时，马尾妹想上厕所，便拉着咏佳陪她去。
呼……总算可以轻鬆了，对面的咏佳发爱不断，努力示好，见的我都累了。
「太明显了。」垒默默道。
「啊？什幺太明显。」
「那个叫咏佳的，心里在想什幺都写在脸上。」
我惊愕不语，不愧是情场高手，吃顿饭就略知一二。但，咏佳的表现也有够明显，我都不知道谁才是她的高中同学了。
「嗯……那你觉得怎样？」
「很坦然直接，她眼睛跟妳很像……」
眼睛跟我很像……会吗？我自己是瞧不出来。
「妳希望我跟她在一起吗？」垒问，黑眸将我定住，我移不开。
他怎幺会这幺问！？什幺我希不希望，这根本不是我能回答的，意外的是，当垒问时，我心里居然有一丝不希望。
怎幺回事了，我对垒有佔有慾吗？我很清楚我对垒的感觉只是朋友，而不是对以岚的那种爱恋。
我表面冷静，可内心却不停的想着这是怎幺回事，或许不是我对垒，而是咏佳，一位才与我吃饭才一小时多的前高中同学，无视于我，坦然大方的对我的朋友，她熟识一小时多的陌生人示爱。
「垒，这不该问我的啊……而且你跟咏佳才刚见面，你们不多加认识彼此一下吗？」
不管垒是不是情场高手，不管咏佳是不是坦然大方，他们两这样的进展太快、太不真诚了。
尤其是垒，为什幺问我希不希望啊。
垒不应，忧郁又蔓延在眸中。
「垒你们等等要做什幺，我们四个一起逛街吧！」咏佳跳步到垒面前。
马尾女边拉着重绑好的马尾走到咏佳身边。
果然，咏佳早已忘了有我同班一年的高中朋友，杏瞳直勾勾的在垒身上，连眨眼都没。
「我跟宇萌还有事。」
「什幺事啊？」咏佳问。
「我有些东西要买。」我的语气与人有点距离。
「那我们可以一起陪妳买啊！」咏佳露出招牌笑容，白亮的贝齿显得她开朗气爽。
她的热情完全是为了垒而来。
「这不方便吧……」我不好意思的笑。
「咏佳我们不是要看电影吗……？」马尾女哭丧着脸说。
咏佳微睁大眼，看来她完全忘记与马尾女的约。
「电影……可以下次再看啊，我们难得遇到宇萌耶。」咏佳劝说。
是难得遇到心爱的男人吧……
马尾女不满的噘起嘴，低声说：「明明说好今天要看的，我期待这部很久咧……」
我看着我想不起名字的马尾女，她现在的模样太可怜了，咏佳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紧抿着唇思考，想再劝马尾女。
一旁的我们看她们两这样也尴尬起来。
「咏佳，妳们就先去看电影吧，我买东西也会买很久，我们有空再联络啰！」说完我走下楼梯，垒也跟上。
「啊，垒！垒……宇萌啊───」咏佳呼喊着。
「电影……」马尾女哀怨的唸。
我和垒不顾咏佳的呼喊，忙着走离那尴尬的气氛。
垒认为先离开西门町，不然等等再遇到咏佳她们也尴尬。现在去士林夜市也太早，为了打发时间，我们决定先去士林看场电影，看完后也差不多有摊贩出来叫卖了。
我对以岚的礼物费尽心思到连看电影都再找合适的，每个角色和场景用物都被我纳入考虑。
电影完散场。
外面的天空成蓝黑色，夜市灯光看的热闹，人潮因为假日更是蜂拥。
「我想到要买什幺了？」我笑说。
「什幺？」
「手鍊！」
「那好，我们找手鍊摊子吧，我先带妳去几家不错的。」
垒护着我不让路人与我擦撞，这一点让我想到以岚，他也注意着周遭不让他们离我太近。我问着垒最近跟君尧如何，还有上次君尧居然直接穿着校服进我们学校的事，君尧的夸张行径逗的垒大笑。
垒退去沉闷忧郁，跟我讲着君尧的趣事。
前阵子被相亲十六次失败的女班导体罚，君尧认为她一定是爱情不顺才会对他下毒手，于是决定在学校歌唱大赛献唱给这位女班导，君尧早在前一个星期进军歌唱决赛，在轮到君尧时，他说明这首歌是要献给为教育奉献青春的班导，班导在台下听的羞红，以为师生恋居然要在这舞台展开，正当底下的观众洗耳恭听，音乐播放，君尧的好歌喉吸引全场，可大家越听越不对，女班导脸越来越绿，等到副歌时，君尧唱的音更宏亮，手势不断往女班导的方向去。
「孤独万岁，失恋无罪───」君尧的眼眸紧抓着女班导不放。
可女班导已经把头埋在双膝间，全身气的发抖，君尧以为老师感动的大哭，唱更是卖力。
我听到这里已经失控的大笑。
「然后呢然后呢？」我问。
「当然又被体罚啊，不过那首歌又让他进了总决赛。」垒说的眉开眼笑。
「天啊，君尧在想什幺，怎幺会选失恋无罪啊！」我笑的粉圆都要被我从嘴里喷出来。
「他这个人脑筋有时候连我也搞不懂。」垒的眼型笑的弯成半弧。
我们到第三家摊贩，我看着闪烁的饰品，银、金、玫瑰金亮的刺眼，我拿起其中一条手鍊，做的雅致可爱，上面带着雏菊花样。
「老闆，这条有对鍊设计吗？」我问。
「这条没有耶，妳可以看这一区，这一区都是对鍊。」老闆介绍着中下区。
我看着五条不同的对鍊，挑选着。
「这对不错，妳和男朋友的手伸过来试试。」老闆说着便将一条要繫在垒的手腕上。
垒伸手阻止：「我不是……」
「不是吗？两人挺配的啊。」老闆说着，便把手鍊放下展台。
「哈哈哈很多人这幺说。」我笑答。
老闆不打扰我们，先去招呼另外的客人。
我挑出两对喜欢的，看了它们至少两分钟，仍决定不出来。
「垒，你觉得我要选哪条？」
「只要是妳选的，他都会喜欢。」垒不假思索，直答。
「真的吗……」我凝紧眉，拿起两对不断评比。
我要是选不好，那王八神会不会又嘴贱骂我眼光差啊，光是这样想原本热情的期待都凉了一半。
「相信我，只要是真心爱妳的男朋友，就算妳送它的只是橡皮筋做的手鍊，他也会戴的。」垒敲着我脑袋说。
「这样说有点胡扯噢。」我笑道。
我取起其中一对手鍊递给老闆：「老闆，我要这对。」
老闆又看了一眼垒，再看看我，说道：「你们真的很配！」
「老闆，就说了不是，我们是好朋友而已啦。」
「搞不好他才是妳的真命天子噢。」老闆眼笑着，转过去跟其他客人继续介绍着。
啊算了算了，老闆，等你看到我的男朋友路以岚，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冷风吹起，垒走在我身旁，他坚持着要送我到以岚家楼下他才放心。到家门口，我与垒道别。
我转身到门口，但有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于是我又转身，见垒还看着我的背影。
「怎幺了？忘了什幺吗？」垒问。
「呃……没有」
「那就快回去休息吧。」垒站好脚步要离去。
「垒，你最近还好吗？」在他踏出步前我问。
他盯着我，又看向其它地方。
「我很好啊。」他对我浅浅一笑。
「噢……那没事了，因为看你心情最近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垒似没听进我的话，嘴里一直在唸着，像是在重複唸某个句子，眸相当无神浑浊，灵魂从他眸里一点一点的在消失。
「垒！」我抓住他手臂唤。
他的模样吓着我，要是我在路边看到一位陌生人这样，对方不是神经病就是被鬼附身！可是现在这种状况发生在我朋友垒身上啊。
「啊？嗯……我没事，我很好。」垒惊讶的怔住，现在看起来比方才好些。
他真的没事吗？
垒拍拍我的肩。「没什幺，最近跟君尧玩的有点疯，累了，没事，别担心。」
「那好，你没事就行了，有事要说哦！垒你回家小心，我先上去啦。」我说。
我拿起钥匙转开一楼大铁门，左手掌冷不防被紧握，我回身看，垒紧握着，黑眸彷彿要与我对话。
「怎幺了……？」我说。
垒紧闭唇瓣，无语，唯一与我对话的只有藏着许多话语的黑眸。
垒深深的看着我，我从他黑眸里看到许多感情，那种感觉似乎超出了我定义的感情界线。
「宇萌……」垒开口。
「宇萌！」喊声。
夜街传来每次惹的我心跳变奏的嗓音。
我不知道是我先挣脱，还是垒先放手。
以岚走近前，垒已经转身离去，以岚走到我面前，看了远方的背影。
「那是垒吗？」
「嗯，你怎幺没骑机车？」我问。
「我比妳早回来，只是又出去买东西了白痴。」以岚指着车库里的阿重。
刚刚被垒的神情搞的恍神去，我盯着以岚提的饮料袋，他买了两杯，其中一杯是我最近爱喝的水果茶。
「妳不是跟前高中的出去？垒也去？」以岚问。
糟了糟了，我忍着自己别搓破自己的谎言。
「是在西门町的时候遇到，后来就一起吃饭而已。」只是角色倒了过来。
呜呜呜……以岚你先原谅我，等我给你惊喜后我会坦白的！
以岚叹气，伸手用力弹我额。
「噢！你干嘛？」
「给妳点惩罚我心情会比较爽。」
爽？吼，我是什幺事要遭罚啊，心里虽然骂着他，可是手还是任他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