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忽然,戚诺风松开了她,执起她的手,单膝跪下,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其实,我本想等事情结束后说的。”
左丹云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稳住心跳等戚诺风将话说完。
“戒指我放在抽屉里两周了,只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等我们回来,就举行婚礼。”
左丹云蹲下身子,笑盈盈地平视他,攥紧他的手,说:“好,庆功酒和喜酒一齐喝,不许违约。”
“自然不会。”
知晓大战在即,懵懂热血却半吊子的学生们反倒傻乎乎地欢呼,高举双臂,恨不得借它开创自己英雄的美名。
学校确实具有参战名义,志愿军由高年级领导,主要留在第三战线。
最前面的是军队,现在一律归于戚诺风名下管制,station是居整个战略的核心,一马当先。
自由军则由猎人联盟、黑手党和黑道家族构成,他们的水平良莠不齐,但经验丰富,第二战场也能帮助良多。
从古至今,向来在大的威胁灾难下,人们的利益反而容易趋于一致,团结抗争。眼下末日当前,所有的矛全为生存指向一点。
无自保能力的民众被遣送进集中于复兴的圣族名下保护,安置在教堂或有多余房产的,诸如左家和唐家所提供的的住所里,外设有卡罗琳的【空间】,以保证安全。
还有仓野香,里昂,林斌,奥列格,重新聚首,他们老将的加入,是不可或缺的定心丸。戚诺风拜托卡罗琳担任总指挥,他和左丹云的能力前线比较需要,而卡罗琳的能力正好适用于后方。林斌不废话,拿着电子表去计算部报道,擦干净方框眼镜,做好了加班加点的准备。奥列格则直接申请自由调配,哪儿帮得上忙就喊他上。
生死攸关的港口,人各有命,也各有选择。
一绺发丝堪堪落地,和已经掉落下的发丝汇作一团,一并扫去。
藤野的管家毕恭毕敬将剪刀收回木屉,从后为藤野拓弥披上艳色的和服,算完成继承式,土下座,行了大礼,道:“恭喜少主。”
区区形势藤野拓弥不会在意,他站起身,理理衣襟——沙天隼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不由挠挠鼻子,闹了个大红脸。
藤野拓弥本来就有几分男生女相的阴柔,但把中长的发减去后,反而流露出内里不羁的痞气,帅气许多,他照照镜子,对新的形象也是颇为满意。
“沙天隼,”他说,“到这份上了,你到底愿不愿意丢了那警章,好歹给我个话,趁现在咱俩都骨肉健全,耳聪目明。”
这不是沙天隼第一次震惊于藤野拓弥与外表不符的流氓话,所以还能付之一笑,几天后要把命交给天佑的人,有什么坎别扭着岂不自讨没趣:“成,等再次相见,我跟你混。”
祭祀坛前,海蒂用剑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流进装满圣水的杯中,逐渐交融。圣族的血具有治愈和守护的功效,她此举是有护身符之意。
唐子昊没上祭祀坛前的三级阶,只在海蒂背后望着她,另手放在武器上,随时防范不测。
战争若打响,海蒂不能离开圣域半步,这儿有她就像建立起坚固的城墙,能保证太多人的性命。
事情不难,圣女的职责,是守护众人,那他的职责,就是守护她。
安德烈大手一挥,命令佩罗家族奉献出全部私藏的军火,车辆,战舰,他想法向来豪迈,大难临头还斤斤计较?死后谁都作黄土,钱财两空。
他只是下个命令,拉斐尔的电话便响个不停,毕竟他是名义上的二当家,实际上管事的主,批卷盖章,确认分配全都由他经手,还要参加station的作战会议,忙得不歇停。
安德烈对此极为不满,但主次尚分得清,只派医生随时跟在他身侧,监督他的身体健康,每天必须睡够七小时,否则他就来硬的。
要比转歪脑筋,是个安德烈也不是拉斐尔的对手——以前的事让安德烈一直忌惮,生怕这人又犯病,作出傻事,所以片刻不让拉斐尔远离视线范围内。
“安,后天戚诺风和左丹云要返校一趟。”拉斐尔伏案研究图表,冷不丁地来了句。
安德烈一听不由无名火起,眉峰立起:“他们想干嘛?剥削下属啊!”
拉斐尔摇摇头,手上动作不停,解释:“我们商榷了,最后一天所有人员放假——安,我想去曾经的宅邸看看。”
安德烈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干巴巴地“嗯”了。他望着自家向导瘦削的背影没来由地心疼,伸手绕背搂过他,鼻尖呼吸着他头发的麝香味,将胸膛靠的离对方更近一点儿:“只要你说的,什么都好。”
至于那两人呢?
前脚刚迈进玄关,后脚锁门就边亲吻边去找卧室的床,也是有够旖旎放荡的。人惊魂方定后的情感总是比较不受约束,何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违背生理可是会憋坏身体的。
相通心意后来一发滚床单?貌似没不合理。
额头相抵,这么近的距离,是十年的久违。
只凝视双瞳便无法动弹,发涩得生疼了,才察觉不知何时已经落下的吻和温热的舌,挑逗般地触及上颚。
脑袋翁鸣得几乎炸裂。
他的身体和意识仿佛不属于自己,明明背是死抵着墙的,身子却酥软地朝下坠,胸腔里的呼吸被抽取,逐渐不剩零丁。
未知实在过于可怕,他本能想去推拒,却被那双手牵引,胳膊交叉缠上脖颈,以一种暧昧的拥抱的姿势,堪堪垂下十指。
“明早的、会议呢?”莫生零好容易抽出半秒的空闲,提醒压在他身上的人,但身体毫无拒绝之意,主动攀附,抚摸对方的背脊和骨头。
相较之下,左夭晴经验丰富多了,十指麻利,一手扒开队服,一手解开皮带,唇落在莫生零的耳侧,温热的吐息混杂低沉喑哑的嗓音:“呵,我熬两天夜也照样起得来。”
哦。那敢情好。莫生零出神地想。反正他明天没事。
(删掉的两千字)
黑发孩童醒过来,感觉背部有咸湿海水的潮汐,岸上的金发少年朝他伸出手,掌心有他浅淡熟悉的纹路,他牢牢握住,于是光就这么滋生蔓延开来,连通了世界。
——终于找到了你。
奔跑了那么久,追逐着光影,与不同的人邂逅,最后站在此地可以与你并肩而立。
——终于抓住了你。
感谢你过去的治愈和今日的伴随,即便看破我全部的卑劣,也愿意选择留在这里。
白色翎羽的捕梦网在风中摇曳,远处传来音调,不成腔,像夏暑时屋檐下挂的清脆的铃铛。
某天,在孤独的森林之地,双翼受伤的龙驯养了一只野生无心的狼崽——仅仅是这样简单的故事。
他们在接触中不断受伤,又在受伤中慢慢靠近,有了彼此专属的名姓。
哨兵向导间一生也无法逃离的束缚:精神结成,永久标记,全部盖章完毕。
他们折腾了一个晚上,将近凌晨睡着。
然而,第二天会议上朱利尔斯却神清气爽,恨不得昭告天下般的炫耀。
至于莫生零,他在被窝打着盹,下午才醒来,第一件事是去通告讨论组的各位旁友,毫不在乎引起的一阵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不知道某些内容怎么放(设被和谐最好)。
如果有人愿意告诉我就太好了,或者私信向我要?
像这章我觉得少了某些内容就不完整了,毕竟两千字呢啊··············有些遗憾。
差不多要进入结局了。话虽如此,篇幅还是很多。十章左右?
结局后会有番外。
☆、三十九
整齐的稍息立正,station全体人员集合,整装待发。
连雾曜馆的狱警和犯人都编排在列,给犯人们的要务很简单,若他们愿协力相助,那么真正胜利后,刑期自动结束,进入正常人的生活,而狱警们则是重要战力,何况好战在前,恨不得冲锋陷阵。
另外提及的是行动场合,杰森和朱利尔斯属空军,安德烈和拉斐尔属海军,戚诺风和左丹云属空军,相比之下,杰森和朱利尔斯并未经过正规的军事化管理,敬礼和姿态都不大合群。况且杰森一路走来几乎是野架子,怎么打得厉害怎么来,学校里教防御课的老师都甘拜下风放弃了教学,只因为他的防护罩脆的怎么修都一定会被打爆。
“出发。”
随着卡罗琳的一声令下,station的半球天窗向两侧打开,所有的战艇航母机器形体倾巢而出,指挥室的屏幕全部骤亮,雷达侦察仪嘀嘀响,大量数据刷屏滚动,救急室开启了消毒灯,随时准备治疗。
受结界保护的人不会想见,外面是什么情况,虚拟的平静终究是心安的。
天空塌陷一半,核电站能量储存器的彼端出现了庞大的黑洞,横跨苍穹与就近的小半个海域,正是敌人的总部,大量的机体飞扑而来,在干扰的精神声波笼罩下,哨兵向导被造成极大侵扰。
现状下,物理武器先行,朱利尔斯当机立断,用拖着尾巴的上百个导弹一齐炸开门路,硝烟刺鼻,飞行员借助气流航行。
“没完没了!”里昂站在航母的甲板,咋舌抱怨,嘴角叼着点燃的烟,口齿不清地抱怨。
“不急,单论数目,我们也不缺。”林斌一推眼镜,语调平静,推下门闸。
咆哮的犯人们大声吆喝地冲上前去,大半已经癫狂,挥舞刀枪,亡命之徒最为不惧,仰天笑者有之,兴奋欢呼亦有之。
“当务之急,是要摧毁声波,否则向导们边对付精神干扰,边辅助哨兵未免吃力。”
怎用多提醒?
四个狱警腾空而起,纷纷从不同路径切开杂兵,腾出空档,方便掩护背后的里昂抬起“虎啸”,远距离崩毁了地方主航母的防御壁。
“左夭晴,莫生零,你们还等什么。”卡罗琳道,一条传送带笔直链接到对方的直属阵地门口。
不等什么。左夭晴已经带莫生零坐上他改造的机械摩托,戴好护目镜,蹭蹭一溜烟地向上,风刮过脸,转向在重力之下吹翻头发。
奥列格在旁边保持距离跟随,负责护送,不让其他杂鱼靠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