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这个学弟也算是spy社的名人了，相貌颜值自不用多说，个子更是高到了让江年若抓心挠肺嫉妒的地步——想跟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学弟说话还必须要仰着头，有比这个更打击人的事情吗？
“那我就先走了。”
“学长是要离开了吗？”
“……嗯，对啊，我要做的都做好了。”
“学长是准备去哪里？回宿舍吗？”
“啊，不，我要去趟图书馆。”
“我正巧也要去图书馆，一起过去行吧？”
“……行。”
但……跟不熟的同学一起走真的非常的尴尬好吗……
江年若虽不至于厌恶跟学弟交流，但在如今这样的心境下，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再去跟一个不熟的人打好关系，可偏偏去图书馆的路又很长，再加上这是上课的时间点，走在校园里的人并不多。
尤其是这个学弟还老是喜欢跟他说话：“学长的寝室是在几幢啊？虽然是同系的，但我感觉好像从来都没在宿舍附近看到过学长。”
“我在23幢。”
“诶，原来学长住这么远啊。”宋思瀚又继续问道，“话说回来学长是本市人吗？”
“……嗯，是啊……”江年若犹豫了一下，“你还是别叫我学长了，直接叫我名字吧。”平时叫江年若学长的人是不少，但多数都是声音软萌可爱的妹子们，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一个男生一路不停地喊学长，而且这个男生还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简直违和感十足，压迫感逼人。
宋思瀚愣了一下，然后笑应：“嗯，好啊，年若。”
“……”身上的汗毛蹭蹭蹭地全竖立了起来，江年若总感觉哪里不对，这还不如叫他学长呢。
“我是b市的。”宋思瀚自顾自说道，“上次在b市看到了一个跟学长很像的人，那时我还以为就是你呢。”
“诶？”
“不过想想也应该看我看错了。”宋思瀚道，“好像是个什么大胃王比赛吧，当时我看到其中有一个人特别像你，还停下来围观了一会儿。”
“……”江年若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儿事。跟着周谨成一起跑去b市的时候，他的确抽空去参加了一个什么店的比赛，还赚了五千元的奖金。这事要不是宋思瀚提起来，他压根就不会去回想。
“与其说他跟学长长得像，不如说跟一个网红特别像……叫什么来着，好像是‘甜酒泡糯米’吧，之前很火的一个大胃王主播。”
江年若本以为自己是被宋思瀚认出来了，然后他来探探自己的风声而已，可直到他听到宋思瀚说自己“之前”很火……之前这两个字是多余的好吗！！他现在也还是很有人气的好吗！！
“嗯，其实有挺多人说过我跟他长得像的。”好在这个套路江年若已经玩过两次了，所谓事不过三，他绝对不会再在这里失足了，“我为此也特意去看过这个主播……怎么说呢，据说他有一米八啊，我要是也有这么高就好了。”
谎报身高什么的也不能怪江年若，毕竟现实不能圆满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想在网络世界自我欺骗般地满足一次。
“倒是你说他之前很火什么的，难道现在他不火了吗？我看他微博上粉丝数量都过百万了……”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感觉现在做这个大胃主播的人越来越多了，关于他的动态什么的就很少能看到了。”宋思瀚随口说道，“以前登录首页就能看到他的视频消息，现在不特意去搜的话都看不到他的更新动态了。”
当时江年若并没有把宋思瀚这句话放到心上，可也就是在当晚，他开始体会到了宋思瀚这句话背后所暗含着的现实情况。
他做直播的网站有个统计人气的功能，每个主播都能在自己的后台统计自己从开始做主播以来聚集的人气变化。刚开始做主播的时候江年若很喜欢刷这个，可以说是每天必刷。可后来有点了成绩后他就不怎么看了，人气最高的时候更是不在乎，一直到目前大概有大半年没关注这个统计数据的东西了。但因为心里介意白天宋思瀚跟自己说的话，当晚他忍不住去看了一下——那将近半年的所有数据做成一张折线数据图很明显就能发现，他的人气的确在下跌。
关注人数的增加比例逐渐在减少不说，视频的播放总次数也在减少，再看收入……好吧，收入也在减少。
危机感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自dzz事件结束后就一直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的更新频率也就一直都不稳定，这对主播来说的确是有很大影响的。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处在他自己身上，因为跟周谨成在一起后，他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周谨成身上，对其他很多事情都不上心，对待直播什么的总是三心二意，不再像以前那样认真仔细了。
……唉，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江年若感觉很悲惨，为什么倒霉的事情总是喜欢赶在一块儿来找他呢，为什么最近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顺利的呢……
第40章
那时已是月末，支撑着大部分学生的信念是即将到来的国庆小长假。
“我说你也太悠闲了吧？”丁歆之抱着一个大纸箱出现在江年若面前的时候这么说道，“我现在广告推广接到手软啊，你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什么广告推广？”
“双十一的啊！！马上就是双十一了啊！！”
“……”江年若无语，“现在不是连十月份都还没有的到吗，已经要开始准备十一月的事情了？”
“你这样的态度可不行。”丁歆之道，“你都不知道这一阶段涌出来的新人有多拼命，要是你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迟早是会被新人挤压下去的。”
“……为什么？”
“因为公司不会留不能给它赚钱的人。”丁歆之瞥了他一眼，暗示都变成明示了，“你知道接一个广告能赚多少钱吗？”
“……”关于这点江年若当然知道，他也经常受到商家要求打广告的私信消息。虽然打个广告是能会有很多额外收入，但相对也是承担责任的，“广告推广是有钱没错，可也不是随便什么广告都能接啊，要对粉丝负责……”
“所以我要开始做准备了啊。”丁歆之道，“而且我这里都是些化妆品，得先自己试用一段时间看看再做决定……我可是用自己的脸在做试验啊，够负责了吧？”
江年若以前也会接几个零食的广告，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这么做了，因为他一打广告就必定引来想要跟他撕逼的人，如此相比之下，他宁愿还是选择过太平日子。
“但是现在的部分粉丝真的是太难伺候了，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总有那么些人一定要出来挑我刺。”
“对啊。”关于这点江年若深表赞同。
“总之做什么怎么做都不容易啊……”丁歆之感慨地叹了口气。
江年若正打算开口，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宋思瀚给打断了。
他是从江年若身后出现的：“年若！”
宋思瀚叫自己的名字的音调是江年若不管听几次都依旧觉得变扭的，但当初又是他叫别人这么叫自己的，他回头：“嗯，是你啊。”
“歆之你也在啊。”宋思瀚跟丁歆之并不是同班同学，但两人私下的关系却还不错。
“嗯，是啊。”丁歆之道，“不过我也只是跟江学长巧遇的而已，我接下去还有别的活动要参加，就不跟你们说了。”
“你要去哪里？”宋思瀚问道，“东西很多啊，要我帮忙搬吗？”
“这个纸箱就是看着大了点，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的。”丁歆之道谢，“谢啦，我自己搬就好。”
“嗯，好，那你路上小心。”
最近这两天宋思瀚总是喜欢来找江年若。明明他们之前一点都不熟，但宋思瀚就是一副要跟江年若搞好关系的样子，差点就要让江年若误会他是对自己有意思了。但后来江年若发现，其实宋思瀚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照顾，才放宽了心。
“你今天没课吗？”江年若问他。
“下午有空，正打算去食堂吃饭。”宋思瀚道，“你呢？一起吃午饭吗？”
“嗯，好啊。”江年若原本就是打算去食堂吃饭的。
“学长国庆回家吗？”吃饭的时候，他们就随意地闲聊着。
“不回。”要是可以，他寒假都不想回。
“诶，学长不是本地人吗，那回家应该很方便吧。”
方便是方便，但他就是不想回啊。江年若本是想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在学校还有事情要做给搪塞一下，又怕宋思瀚也会留校，就先问道：“那你呢？你回家吗？”
“回啊。”
“其实我也想回。”江年若说的无比自然流畅，他想反正宋思瀚也只是随便问问，根本不会去证实他说的到底几分真假，那他随便答答就好，“但是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做，就算要回也要晚一两天回了。”
“这样啊。”宋思瀚应下，然后就如江年若心里所想那样，他们聊起了别的事情。
但关于国庆节的假期要去做什么，江年若还真没有想过。
说实话他是想跟周谨成一起过的，但他们的关系自上次那两件事情发生后就一直都没有过进展，原本感情发展快速的他们，在这一阶段忽然就莫名其妙地降了速。
江年若原本是想借着国庆这个假期跟周谨成好好相处的，结果忘记了这样的节日里才是周谨成工作最忙的时候。又想到最近自己的人气实在下滑得厉害，江年若也死了心，还是决定趁着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认认真真录几个视频做几场直播，挽救一下流失的粉丝。
然而太久没录视频，江年若都忘记了自己把拍摄视频必备的三脚架还落在周谨成家里没有拿来。
国庆小长假的第一天，他差点就被自己蠢哭。
但已经决定要录视频的他，无论如何都要在那一天把视频产出。
江年若知道大白天周谨成肯定不会在家，可过去之前还是先打了个电话给他，倒也不是他非要跟周谨成说一声不可，只是找着理由给他打个电话说上一两句话而已。
遗憾的是，周谨成并没有接到电话。
好吧，江年若叹了口气，自我安慰着，周谨成跟他不一样，工作总是忙的，他能理解。
周谨成不在的房子，江年若也不想多待，拿了自己的三脚架以后，他就准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