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独秀/吞佛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开的脑洞……
当水遇上火,脱线话唠遇上厚脸皮,不组cp,看看会是怎样的化学反应。
一步江湖无绝情,苦境朝朝事未平。泥足深陷的始终抽不出空去观赏大好河川,公开亭里告示换了又换,就是没有人投诉环境被影响,景致被破坏,居住的家园比起昨日又缩减了一半。
香独秀漫步在苦境的某小树林里。距离上次的集境战事已过多年,他却仍辗转四处寻找地图里的一亭一榭。毕竟,你觉得满意的,它便会如昙花一现,在你的生命中留下狠狠一笔,这就消匿了。
至今记得雪非烟,水波漫过腰间,烫人又不伤手的感受碾压着心脾,使肌肤褶皱缓缓往外翻,和着细小又艳丽的红色痕迹,将身体蒸煮到另一种境界,再轻轻喟叹,让那时那刻得以享受的平静最大化,于是直到今日,他乍一想起,还是眉眼一展,心思惬意。
多少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薄情寡义,他除了眯了眯眼,撩撩前发,嘴角稍稍抖动,唇线犹豫地抿着向下弯,宛如在悼念平生那般,轻轻道“谢谢夸赞”也别无他法。
他当然知道雪非烟没了,馆主没了,薄情馆自然也没了。
“可惜啊。”看似薄情却多情的慕容情,香独秀是见不着了。雪非烟不就是承了主人的心意,没有再在世间造次的向往,才会毅然决然,不管你天生缺水还是后天缺水,这就收了。
衣袂被风吹得飘然,长长的下摆却扫着沙尘。香独秀在小树林里穿来走去,就是没能将眼前的和地图里的对上号。他失望地努起嘴,顺便活动活动两腮,驻足来回观望。
人迹罕至,远处却香烟袅袅。枯叶遍地,枝头却绿意盎然。脚下折技一根接一根,踩着丝履的他毫不在意。
“在下,是属水的。”他悄悄地拧起眉,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手指摆了摆,负在身后,踏进林中更深处,小声哼着说:“浮云,浮云而已。”
原来不是时节崩坏,四季突变,而是有烈火燎原,蚕食掉缤纷落英。再大的火,也已因露水造访而熄灭最后的贪念。没有人知道翩翩公子穿一身蓝锦,锦上绣花雕鹤。更没有人知道公子无所事事,引颈顾盼,誓要将烟雾含绕的那一面看个清楚。
谁知≈quot;啪嗒≈quot;一声,香独秀眼睁睁看着面前还没他脖子高的松木应身而断,火星跳腾了片刻,又回归初始,只有断掉的缝隙里,有烧完即止的焦热以及危险性,这恰恰告知了——
“人工纵火啊,现在的人真是大胆,不知放火烧林会被押下教育的么?还是你不认识……”还没说完,他拍拍窜上衣服的火苗,实在受不住这种遭遇。这边举止未停,那边行动又开始了。也不知他褪下衣服的速度是何时练成的,只听水声响,水花四溅,他整个人都埋进了温泉里头。
透过热腾腾的雾气,可以确定的是这处温泉并不是火山爆发后形成的天然景观。人工纵火如果能使一座阴气潮湿的山从喷发到哑火,那也提不起香独秀的兴趣。
他在同步着雪非烟里的体验,他万分期待水温可以不适中相反再任性一点对待他,但他更郁卒的是,他如今不仅不优雅,还像只鸭子使劲扑腾,再形象一点,他又像只狗,正学习着狗刨式游泳新法。
这并不是他与温泉奇怪的相处情趣,而是有人按着他的头,送他的古怪门票。
“呼。”等他重新整理好仪容,这天已经黑了。
视野红成一片,抬头盯着连一道霞光都没有的天际,他悠悠然地将脚屈起,脚趾微动,调皮地碰了碰对面沐浴在红光里疑似人工纵火凶手的人的手肘。
那人的手肘好好抵在大石上,火红的长发犹如水草般四处攀岩,眼角同色还夹带着点点翠绿,五官硬挺,假寐着,好似香独秀只是凭空掉落的一片落叶,最多也只是钻过大石的小蚂蚁。
☆、【香独秀/吞佛童子】
天公造物有好有坏,人在危急时刻却不会立刻转身就走。泡澡对于香独秀来说,比性命还珍贵,因此即使现场有位疑似魔界纵火大队队长,他也权当没看见。
他耸拉着眼皮,不会冷却的温泉包裹着他的身躯,他一边致力于“不着方寸也风流”的意志推广,一边揪着前发卷着弯儿打量着对方。
谁说当作没看见就不能偷窥的。虽然集境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八卦甚少,但奈何“异度魔界”声名远播。
众所皆知集境的整体情况还是比火宅佛狱那个穷地方好太多,于是人们除了嗑瓜子饮酒谈论江湖世事以及高歌芜园楼主如何美如冠玉骚若海棠外,也会出个小钱购一本《异度魔界演义》。
这是卖得最为畅销的,署名的作者并不如四魌界某位雅狄王吹出名,但也拥有一批可观的追随者。至于是谁,不提也罢。
且说香公子满腹经纶,当然也读过。总觉得水温越来越热的他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眼角余光落在对面仍在假寐的男人身上。
是了,他首先在看胸。身为男人,壮硕的身材通常是衡量体格与健康的标准。香独秀自己也有胸,而能够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到足可欣赏又耐人寻味的攀比心思,实在不多见。
热气缭绕能够撩得人心神激荡,他看着那些水珠在那胸膛上四处窜跃,竟也觉得艳羡了。如果他的两位侍女跟着来,估计早痴得找不着北。而再往上看,香独秀挑了挑眉,又俯下来盯着水面,若有所思,好像上面能长出朵花来似的。
他当然不懂断袖风情,那种风情太过于复杂。香独秀泡澡从来都是抛却所有回归自然,任它江湖多变,任它日月分合。他的感慨如天大,可还是装作岁月静好,呐呐地与水面眉目传情。
原来男人睁开了一只眼,看了过来。
那一双狭长的凤目掺杂着太多诱人的信息,而那鬓角,享受着温泉的给予微微暴露着青筋,一根一根细微的,竟能与向上扬起的眉角彼此相映,如火,红得妖艳。
男人只是幽幽一瞥,明明没有任何意思,明明仍是面无表情,你却觉得他的注视漆亮如星,好似有话与你说,而那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仿佛贯穿了七情六欲,似笑非笑,勾人心弦。
香独秀自认自己风流雅致,集境他要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当然,身在苦境,他要说出这番话也照样不会眨一眨眼睛。他又扬起了头,长发随着他性感的颈线甩出了个弧度,向后倾泄,散成了好看的波浪。
同样不着寸缕,男人体现出来的却不是潇洒清俊,而是优雅纵容。
他半睁着双眼,慵懒地收回打量视线,好像这里没有了人,香独秀不再是钻过大石的蚂蚁,而是叽叽喳喳不安份的黄毛鸡雏。黄毛鸡雏晃荡着脑袋,酝酿来酝酿去,马上就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于是,在月牙高挂,风声带起一股湿热之际,香独秀手一伸,悠悠然摇了摇,算是打上了招呼:“好友,许久未见了,你还是这般寡言。”
不爱交际的家伙,当学学芜园楼主如何自来熟。记忆中那书上的描述和以上的思绪拼合有几分相似,这面容便是有名的人物,然究竟是谁,徘徊在当中却始终朦胧。香独秀等不到回答,都快昏昏欲睡了,又怎会去猜测男人的身份?
驱走瞌睡虫,香独秀又侃侃而谈:“好友,我道你去哪了,退隐也不说个地儿,你看看剑之初,走之前留个地名,素还真永远都能找到他与他儿子。而我,若不是和好友心有灵犀,到此共浴,怕是再隔多年都无法得见……”
男人不语,火红的长发却好像感染了主人的心境,微微浮动。
香独秀本还想故技重施伸过脚趾去骚扰骚扰,结果还没准备好,这四溅的水花就扑到了他脸上。
男人站了起来,赤条条的身躯高大魁梧,无一丝赘肉的腰腹散着无穷无尽的魅力。他的大腿随着他的动作抖动,泛着晶晶亮亮的水光。他的部位俨然垂立,安静地歇息,他的臀部却挺翘,拥着无法言明的危险。
即使只是看着,都能让有心者神魂颠倒。香独秀张大着嘴巴,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迅速分泌的唾液经由喉咙咽下,不知轻重的停顿又让它们回流,使他不断地咳嗽。
香独秀实在需要整理一下姿态,他一本正经道:“好,好友。”
谁知他再次伸出的手被捉住了。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周身好似升腾起了火焰,要将他燃烧殆尽。只看男人好似愠怒,笑却迷人。男人低沉的嗓音围绕着他,道:“知魔者,总会离魔三分,汝却靠近。水不惹火,方保持形体,还是吾之烈焰,是汝之向往。”
☆、【香独秀/吞佛童子】
能够让人升起绮念的画面,气质全然不同的两个男人,朦胧又暖和的温泉,以及俯首对望的姿态,不管怎么看都是暧昧的。在不甚封建的四境中,即使你有相关的想法也无人会质疑,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这种反应归类于肢体反射和心境所致。
“啊呸呸。”香独秀眯了眯眼,抚额直摇头。
畅游于天地间自由逍遥一身的芜园楼主怎会有这等缠绵又纠结的心思。见男人放开了对他的束缚,他连忙甩着胳膊使劲抽搐了几下,这才展开眉哼哼唧唧。
眼前已然没有裸男同浴的景色了。
香独秀叹着气心想不趁机拍个照真可惜,听闻曾经的太学主手下有一个外国人就拥有那个事物,拍下来拓印出几十份几百份散落各地,岂不妙哉。赚来的钱用予各种温泉旅游,便不必担心价格多高或打上几折了。
他的心思百转千回,眼睛滴溜溜直转:“好友,你的烈火果然厉害,烧得水温越来越热,我坐在里面,都不愿起来。你不如再洗一回,反正大事没有,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亦并非正道栋梁,按理说不会去做跑腿工作,再者退隐这事,难道不就是四处观光游玩?”
男人转过身,动作没有因为香独秀的侃侃而谈停顿。他的长发齐到腰后,几点白缀着妖艳的红,散在空中带起一股炽热的吸引力。先前被香独秀留意的半截松木,好似又起了火花,发出“滋滋”的声音。
扑鼻而来的焦味呛了一呛香独秀,他咳得前俯后仰,一只手拍着水花,水珠溅回他脸上,打湿了发,只余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像极了小动物。
男人走一步,后面就跟着踏一步。
一刻钟前香独秀还大言不惭地宣扬着泡澡的好处,巴不得世上众人都与他一块享受入浴的乐趣,但前提是最好不要跟他共用一处地儿。现下他又蓝锦着上了身,背着手故意叠合着对方的脚印数着一地枯叶,颇为“天真烂漫”。
当然,如果那一张嘴能够被捂住就更好了。
只看他眨着眼,摸着下巴,沉吟道:“异度魔界,持枪者众,做事无常,战力危险,是为魔也。”
被称为魔的家伙走起路来不带风尘,倒是如同在散步,一派悠然。他也终于开了口,估计满腔耐心在这一刻出现了诡异的裂缝。
他的薄唇辗转着凉薄与无情,他的语气却如情话的阐述,听得人意乱情迷:“人类,不要用你们的想法概而论之。魔的心思,好坏是否,岂是你们能了解的。”
香独秀抿抿嘴,笑了出来:“不枉我一路与你交谈,你也终于被我的热情感染,不再沉默。”见男人忽停,好似要回过身,他赶紧摆手:“啊,虚名,一切都是虚名,浮云而已……”
男人复又抬起脚,与他的头发同色的鞋履红通通的。他的眼前明明有山有水,春树暮云,却不见他举目眺望。
远远看去,一个男人,再加一个男人,身高差了小小的几许,全然不碍事,你一步,我一步,走来走去,倒也真成了趣味。满眼的红,和满眼的青,当真如同上天降霖融合成的虹景,看得人目不暇接。
男人道:“吾多日未来苦境,又出现了有意思的人类。哈!”
香独秀举起手高呼:“谢谢夸奖,我倒是更想了解异度魔界里生长出来的会否有与我们相同的习惯,莫非不用洗澡,天天穿一件衣服,噫!”说完还拿爪子四处拍打着衣袂,细微又存在的洁癖让他拧起的眉头变得生动。
男人的喉咙里好像滚动着什么,而香独秀,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在小树林里转了半天,还是没看到一条像样的通向外面的小径。他的唠叨渐熄,这使男人冷冷一哼,优雅地原地踮着脚尖。
香独秀抱着拳十分恭敬地作辑:“道友,吞佛童子道友。”
吞佛童子淡淡看着他垂下的后脑勺,勾起嘴角:“吾以为,汝是百折不挠,对魔无所畏惧。”
香独秀作辑相交的两只手开始进行奇怪的变换,形成了大白天就成形的皮影戏。
吞佛童子额角的青筋暴起,又听香独秀道:“有大名鼎鼎的前魔界战神陪着郊游,是在下的荣幸,就算你不曾洗过澡,我也不会告知别人,还请放心,顺便能不能为那处水塘加加温。”
他的手一伸,指向灌木丛那头泛着粼粼水光的地方。谁会知道他们走不出树林的原因是什么,就算魔者有自己的手段耍耍心机,弄个鬼打墙,也有人因为身边有靠山不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