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独秀哼唧两声。他问:“那你呢,你来做什么?”
“这个地方,位于阴位,聚气而生,可抵魔的功体。吾先来过,后来遇上你。聪明人,会在得知你身边有帮手后,选择此地行事。”吞佛童子随意说着,抚着火红色的发,在看见香独秀微微一挑眉后,得意道:“于是吾刺你一刃,有耳目的他便以为吾已倒戈,便大意敞开命门。”
香独秀啧啧称奇,“魔之心机令我甘拜下风,这一路算计也是理所当然。但你可知,他们暗里派人处理,最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偃旗息鼓,然后一切继续,便是要除去我这个威胁他们地位的眼中钉,只因惊动上面,可不一定容忍。”
吞佛童子不置可否:“吾对你们集境兴趣无。”
香独秀笑道:“自然,我与你是相同的,好友。”
吞佛童子率先走在前面,香独秀好奇,跟在后面。这时,又听魔者道:“有人就想从里面做文章,最好能够让给太君治一方做好人,于是才放出了鸽子。”
“哦?真抱歉,我以为你眼瞎,并没有看到。”实际上,香独秀已有些惊讶了。他这些本来是秘密安排的,但放在吞佛跟前,就好似全部亲身经历了一般。
吞佛回过身,指出他的口不对心,“人类,总是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既有关心的方面,又何来没有兴趣?勾心斗角,却不掂自己的份量,于是落到这副田地。”
不管怎么说,横生的困扰结束了,香独秀自然心情好。他可不希望苦境一游还受到四面八方的阻击,他香独秀何时有这么大的魅力?被这么多人倾慕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啊。
再停下,才知吞佛童子带他来的是什么地方。路过假山,穿过小径,前边豁然开朗的,不正是温泉?见着最爱,香独秀原地欢呼,一下就将衣衫脱了个干净,整个人划起一道弧线,跳进去了。
相比之下,仍站在池边的男人,却显得有些冷静,自制。于是想也不想,不群之芳变了出来。
吞佛怎会料到盼着的杀意来自这一刻?火焰刚起,香独秀抱着头道:“引你来泡澡罢了,你还想拆了这温泉池不成?”
吞佛冷冷一哼,收起火焰,但周围的草堆还是烧了个精光。他居高临下看着香独秀,香独秀仍在懒洋洋地摆动单手招呼他。
吞佛将朱焰插在地上,“吾不洗,魔与人类皆有坚持,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举动。”
香独秀充耳不闻地搓揉着光溜溜的身体,暗忖:这日子还长,等你把自己也烧秃顶了,还会不洗么?
且慢慢看,反正也不急,香独秀的时间可是很多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啦,不管怎么说把两个大墙头写在一起是很赏心悦目又幸福的事啊【捧脸
写得不好,谢谢观看!下一篇估计要写阿香的cp向了
☆、【鸦香】(鸦魂x香独秀)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有个洞,不填不开心。这是一辆车!!两攻相遇必有一受q
芜园风雅,要说有多风雅,那当然是忍不住想赋诗作画,想对月高歌。
待在温泉池的人,洗着烦忧,洗着污秽,吟着小曲,也全是那些个调调,悠闲又美妙。
他将腿伸展,又放下,透过雾气看水面,隐约见着自己的容貌,那是何等俊逸出尘,而那发丝,曳进里面搅起春水,让人看着就不自觉心动。
香独秀捋着湿漉漉的,贴在他肩前的发,淡道:“人生如是,这才是香独秀的生存之道。战争名利,殴打双座,赶赴小宴,哪有泡个澡逍遥自在。虚名,一切都只是虚名,浮云而已。 ”
话音刚落,起了一阵风。兰香飘散,带来一股阴郁又危险的沉重。
忽地,本是五彩斑斓的密林那头,竟好像迎来末日般,全黑了个透。从漆黑的方向,慢慢踱出一个人影,好像从里边长出来似的,连神情都那么让人不愉快。
香独秀啧啧道:“朋友,走路要往正门走,怎么能穿墙呢?”
来人道:“哪有门?”
香独秀背倚着的便是屏风,绘着画师精进心血的画。但这人,却从另一头来,这会儿一现,就站在浴池边上,与自己相对。
香独秀自然是不喜的:“你看看你,满身的黑气,真是坏了我的好心情。看来这澡,不洗个一柱香是不能出来了……”
他懒洋洋地仰起头,完全不管对方要干什么。这水花四溅,正是他抬起脚又放下,扑腾捣鼓所致。
这男人也不是通身漆黑,他的发是深紫色,衣衫也是紫黑并聚,不过越是发紫,香独秀就越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枫岫主人,无衣师尹,哪个不是?”
“嗯?”对方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香独秀好心解释道:“又紫又黑的,都是一肚子坏水,佯装神秘,想博得观众好感,但一般死得都很惨。对吧,鸦魂?”他头一歪,竟看向男人肩上的乌鸦。
鸦魂嘴角一抽,没理他:“我是来传达太君治的话的。”
“嗯。”
“你听不听?”
“我说不听,”香独秀笑道:“你会不讲么?”
鸦魂嘴角勾起,那笑意,硬是浮出几许兴致来。他道:“太君治他们在苦境出了一些事,吩咐你即刻离开集境。你虽两边不帮,但基本每回都倾向他们,那个军督不会放过你的。”
香独秀舀着水,侧着头,洒向脖颈,慢慢地搓揉。他顺势撩起飘浮在腿边的兰花瓣,叹道:“如此良辰,该无为无谓,方能无事无休。”
鸦魂瞪他,“你有没有在听?”
“嗯,”香独秀吞下这个单音,无辜道:“我有说我没听么。不过啊,鸦魂,你堂堂血鸦山的副首领,还有个跟班,替敌人传话也不知羞。我知道你有个弟弟在那里,你弟弟性格和你不一样,我香独秀嘛,更喜欢他一些。嗯,可爱,相当可爱。”
鸦魂浑身微微一颤。
众所皆知他的底线,无疑就是他弟弟。他溺爱弟弟的传闻早在太君治等人之间散播开,但不曾想,平素里不管这不管那的芜园楼主,竟也知道他弟弟如此可爱。
鸦魂尚在气闷中,自然没有察觉自己又在无意中夸了一番求影十锋。
他交叉着手,肩上的血鸦感受到他周身的寒意,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这就飞离开了。而他,冷冷盯着香独秀,好像不盯出一个洞来就不罢休似的。
香独秀已在下逐客令了,“朋友,鸦魂都走了,传完了话,该回去了,你们血鸦山应该很是了解规矩才对啊。”
鸦魂收起愠怒,挑起眉道:“我们更懂待客之道。还有,我才是鸦魂。”
“哦?咦?你不是鸦魂的跟班么?鸦魂刚刚飞走了……抱歉,小人物的脸我一般记不住。”
“要我教你么?”鸦魂只听了前半句。他已步了过来,黑色的鞋履踩过池边,带着寒意,但却被温泉的水吸收蒸腾升华了。
他的色调与香独秀的完全不同,当然完全不合香独秀的胃口。对香独秀而言,人间美,事态美,应是那些浅色为主的,既温柔又淡然的,如他自己一般的。
于是,鸦魂越靠越近,他的眉头就越皱越高:“实不相瞒,我是有洁癖的,最怕的就是两人共泡一个澡。虽温泉池这么大,但它依照理据,譬如有容乃大,方是处世之道。”
鸦魂蓦地跳入池里,吓了香独秀一跳,不过立马又恢复镇定。
他只是指指屏风外头,好言相劝道:“我的侍女们就在那儿守着,若她们知道我与一个男人一同泡澡,先不说我的名声,你就不好了罢?好歹也是一方首领……的跟班,被知道那可是令人失望的。”
见鸦魂欲言又止,香独秀又道:“我嘛,什么都没有,就是八卦路线非常之广,你要谁知道,我能立刻让谁知道,包准只过半旬,你便扬名四境。”
不过,鸦魂这一状况也实在不堪。想也不想就下来了,但下来后就纳闷了:干什么来着?
他的紫衣泡在温水里,紫发被雾气笼罩,发尾在水下游动,竟在眨眼间,与香独秀的混迹在一块。那是一种很赏心悦目的情景,会让人觉得深紫与浅栗亦是可以交融的。
只是这一诧异,被鸦魂意味深长的神情打破了。只听鸦魂道:“你说你的侍女在外面。”
香独秀同情道:“你原来会耳背么?真抱歉,我再说一遍……”
“嗯。”鸦魂打断他,深不见底的眼里再次淌黑,而那笑意,已有几分邪气。
这该说道他的装束,以黑为主的家伙跟“危险神秘”都是经常挂钩的,而这位现在又是邪魅的一面了,让香独秀赞叹道:“果真是敌人啊,白的另一面就应该这样才能博得眼球。不知贵山负责衣物的是谁,眼光十分不错。”
在他光明正大的打量下,鸦魂也毫无避讳地扫视他。香独秀或许忘了,印入鸦魂眼里的,是一具□□的躯体。应是还有怪癖,连下着也没穿,躲在水里藏着,影影绰绰。
随着发丝的拂动,那肉色便跳入眼里,结合那结实的肩与胸膛,都可见皮肤的亮滑。连那胸前樱首,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泛着水光,看上去异常鲜艳。
等人采摘似的。
许是鸦魂的心思过于明显,香独秀淡看着他,眉角泛起清冷,“朋友,不要走向歧路,人之一生,在于选择,一旦选错,你便要废了。”
鸦魂的笑意更是扩大,不由低着嗓子,只一句话就带着无尽的诱惑,“你怎知这是歧路?”
神棍一般的香独秀指点他道:“再这样下去,你会不举。”
男人啊,是万不可听见这类词藻的。香独秀自然不知这回卜个卦将自己卜了进去,他只觉鸦魂已在他跟前停住,这么近的距离,竟让人呼吸不畅了起来。
就近一看虽品味截然不同,但五官还是不错。好看的人,特别是美人,香独秀就会喜欢。
于是他挑起鸦魂的下巴,咂着嘴道:“嗯,苦了你多少个寂寞长夜,竟不分雄雌了。”
鸦魂想起方才的话,自己尚未回答,于是将鼻尖抵过去,笑道:“无欲则刚,才是待客之道。你要真认为芜园楼主无可挑剔,那便别让我臣服。好歹我也是首领,而征服不了我的你,自是没有那勇气的。”
他直接的暗示令人脸红心跳。这是摆明了的挑衅和激将,香独秀听了只是摇摇头,深叹这就是想拯救世界但后面谁都拯救不了的二愣家伙。
不过真的箭在弦上,为了不惊动外边的姑娘们,他只好打商量道:“嗯,人生得意须尽欢,在理。不过……”
在鸦魂已伸过手来捉他的手腕时,香独秀轻轻地笑道:“我在上。”
到了嘴边的肉,谁会不想吃。
不推拒,是男人的弱点。香独秀是谁?圣人?不,不是。既是一个凡人,谁不喜风花雪月?而真正做到爱尽万物,那便是不分男女,全凭自己的喜好。
鸦魂的嘴里有淡淡的气息,是香独秀未曾闻过的。那应是泥土的芳香,但不尽然,谁会没事吃土。那便是清草的味道,也不对,鸦魂也不是吃草的人。反正无论如何,香独秀对这种滋味很是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