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连颂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拽过来在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语气中已有了严厉之意,“暮山!”
柳暮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庄主对不起……”
剑寒川摆摆手,并不想跟柳暮山计较,“暮山说得也有道理,我此次去主要是为了采到铁皮石斛,凌鹤峰却不可不除,就多带些人去罢。”
殷连颂点头,“我去通知大家。”
剑寒川道,“这几日大家都累了,告诉大家下午好好休息,入夜就出发。”
殷连颂一路阴着脸,柳暮山也不敢再撒娇,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到了房门口,殷连颂推开门,柳暮山缩在门边低着头,殷连颂瞪他一眼,“还不进去?!”
待柳暮山进了屋,殷连颂关门落了门栓。柳暮山抓着他的衣袖,一脸乖巧,“阿颂,你累不累,我去帮你要热水罢。”
殷连颂不理他的卖乖,牵着人径直进了内室来到床边,拉着他站在自己两腿之间。
柳暮山眨眨眼,便搂住殷连颂的脖子弯腰去吻他。殷连颂躲过他的吻,顺势按下他的身子,柳暮山反应过来时已变成了趴在殷连颂腿上,屁股朝天的姿势。自己的双腿被殷连颂一条腿压着丝毫动弹不得,身子趴在他另一条腿上也被牢牢按住,柳暮山慌了,努力回过头去看他,“阿颂,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慌,殷连颂不为所动,撩起他的外袍,将他的外裤扯到膝弯。柳暮山觉得身后一凉,这才明白自己被人扒了裤子,他已经明白了殷连颂要干什么,惊慌夹着难以言喻的羞耻让他挣扎起来,殷连颂手起掌落“啪”的一声落在柳暮山翘起的臀上。柳暮山愣了半刻,才拼命挣扎起来,“你凭什么打我,快放开我!”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柳暮山身子一颤,挣扎地更厉害,“放开我放开我,你是混蛋!”
殷连颂的手覆在他臀上,刚才的两巴掌并没有放水,掌下的臀肉已经有些发烫,殷连颂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安静了,惩罚什么时候开始。”
柳暮山抽泣,“你凭什么打我?”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殷连颂抬掌连着三下落在他左臀上,柳暮山两腿一抽,左半边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上抬了一下,巴掌并没有停,掌风夹着五分力道接连又是三下落在他右臀,柳暮山抽泣地更厉害,“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道过歉了……”
柳暮山哭得他心疼,殷连颂叹一口气,手掌在他受责的部位轻揉,“这几日频频出事,庄主本就忧心,朗星中了毒庄主更是担惊受怕,你今日说的话丝毫不经大脑,说得那般过分,好在庄主向来宽容大度,又知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换了别人恐怕当场就与你打起来了。”
柳暮山一味的抽泣,也不说话,殷连颂又道,“你自己说说你还小么,都十七了罢,都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还这么胡闹。”
柳暮山听着听着,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有一夜殷连颂曾说过的话,尽管现在这种情形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他还是想起了,并且脸也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又听他说“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心里一堵一下子委屈起来,哭喊道,“我不当爹我不要当爹我也不会当爹,你愿意当你就去当罢!”
殷连颂一愣,明白他是误会了,伸手把人拽起来坐着。柳暮山跨坐在他腿间,挨过打的屁股悬空着,满脸是泪。殷连颂心软了不少,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小山,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让我当爹!”柳暮山质问,眼泪又掉下来两颗。
殷连颂吻去他的泪痕,“我这不是被你气到了顺口一说,你这个年纪在平常人家可不是已经当爹了么。”
柳暮山抽泣,“那你这个年纪岂不是有好多小孩儿了?”
殷连颂道,“是啊。”
柳暮山鼻子一酸,“那你以后想要孩子吗?”
殷连颂摸摸他的头发,他哭得一身汗,连头发里都是湿湿的,殷连颂轻声哄道,“我不要孩子,我已经有个孩子了,你不就跟个孩子一样么,打了几下屁股就哭成这样。”
柳暮山更委屈,“我已经十七了你还打我!”
“做错了事就得挨打,以后你若再做错事我还打。”
柳暮山嘴一撇就要哭,殷连颂低头吻住他半张的嘴,伸出舌头探到他口中一番吮吸。一吻结束,柳暮山伸手到后面揉揉屁股,委委屈屈,“疼。”
殷连颂失笑,“只打了八下而已。”
“就是疼。”
“那好罢,给我看看。”殷连颂将柳暮山放到床上趴好,伸手褪下了他的亵裤。柳暮山白白嫩嫩的屁股上印着几个巴掌印,右边臀部挨得最重,已经有些肿了,殷连颂暗自后悔自己下手重了,拍拍他的背,“我去找些药来。”
柳暮山拉住他,“不用去。”
“不上药能行?晚上就出发了。”
柳暮山声如蚊讷,“揉一揉……”
殷连颂轻笑,坐下来伸手在他臀上轻轻按揉,柳暮山脸红红的,屁股也红红的,殷连颂揉着揉着就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慢慢有了感觉。自己的爱人裸着臀部趴在自己面前,闭着眼睛一脸毫无防备的样子,殷连颂忍住心中的欲望,拉过薄被给他盖上,“你好好休息,我去弄点饭来。”
☆、蛇阵
剑寒川握着顾朗星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睡颜。他已经昏迷两天了,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乌头草毒性的折磨显得几乎透明,他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呵口气就会融化一样,剑寒川心中一凛忙去触他的鼻息,呼吸虽浅却很平缓,剑寒川放下心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担心他就会像那两个遇害的人一样,看上去是熟睡,其实已经死去了。
剑寒川掌心贴着他的掌心,缓缓渡过一股内力去,确定他的身子不再冰冷,才渐渐放下心来。
日影逐渐西斜,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床边静静握着顾朗星的手,天色越来越暗,剑寒川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星儿,等我回来。”
殷连颂、柳暮山、景澜、陈萧和雷威天站在廊厅里,剑寒川点头淡淡道,“有劳诸位。”
雷威天气愤道,“这次抓到凌鹤峰,我定要砍了他一雪前耻。”
他们此次行动,惊雷门的一百弟子也在其后跟随。到了下半夜竟然下起雨来,为了不惊动南雒军,众人从茶马镇的一条河道中在雨声的掩盖下游水而过,上岸后在密林中急奔,天亮时终于赶到了玉坤山脉的山脚下。
柳暮山坐在地下喘粗气,“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练功。”
殷连颂拉起他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景澜问,“玉坤山这么大,要去哪里找铁皮石斛?”
殷连颂道,“铁皮石斛喜光喜干燥,只生长在顶峰的岩石峭壁上。”
柳暮山望了望一眼看不到顶的山峰,长叹一声,更是下定决心回去后要好好练功。
玉坤山脉间长满了参天的古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穿行在林间不见一丝阳光,加上昨夜刚下过雨,青天白日下竟也与黑夜一般无二。
剑寒川突然身形一顿,“前面有东西。”
进入玉坤山深处后,周围的林子里就一直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雾气,越往深处行,这股雾气就越浓,因众人来之前都服过殷连颂制的药丸,因此对这股雾气并不在意。前方的林子深处,雾气中隐约出现了黄色的光,那光飘忽不定忽闪忽灭,周围并没有风,却传来一阵窸窣的草木声响。
景澜的手不觉放到了腰间的鞭子上,“它在靠近我们。”
陈萧将她挡在身后,“别怕,有我在。”
身后传来惊雷门弟子的惊呼,“后面也有!”
众人回身看去,他们来时的路也被泛起的白雾包围,雾中飘忽着幽蓝色的光也正朝这边缓缓靠近。
这雾气来得邪门,殷连颂四下看看,心间一动,指着头顶的参天大树喊道,“砍了这些枝干,让阳光照下来!”
惊雷门弟子闻声而动,风声呼啸间枝叶纷纷而落,阳光从缝隙中倾照下来,雾气果然散去了大半。没了雾气的遮挡,那神秘的光也看得通透,众人心中一凛,竟是一公一母两条巨蛇!那黄色和蓝色的光正是巨蛇的眼睛,周围不知何时也冒出了无数的花纹蟒蛇,盘在枝干上“嘶嘶”地吐着鲜红的信子。有些蛇随着方才被砍下的枝干掉落在地,扭着身子极快地冲进人群,很快就有几个惊雷门弟子惨叫着倒下去。
这声音似乎刺激了蛇群,林间阴风骤起,无数的蟒蛇弓起身子猛地弹飞过来,剑寒川身形急速后退,右手拔剑出鞘滑过一个半圆,左手手腕一翻,几百根穿云针带着两分内力刺出去,蟒蛇中了针纷纷扭曲着从树上跌落下来,却并不死,两颗毒牙呲出,一条条从地上又弹起来。
柳暮山许久不曾打过架了,他被二十几条蛇逼至一棵树下,耳边气流波动,他闪身躲过扬手一剑劈下去,蛇血溅了他一脸,他心下发起狠来提了几分力道乱刺一气,被刺中的蛇只是稍减了速度又向他咬过来,柳暮山一手扼住一条蛇头,剑尖抵在地上借力一跃,跃出蛇群的包围,他焦急地喊道,“怎么死不了?!”
殷连颂想起惊雷门中没有痛觉的蛊人,心中一动大喊道,“砍下它们的头!”
景澜的长鞭精准地卷起一条蛇,狠厉的力道摔在地上,蛇头被摔裂,花白的脑浆四散崩飞。陈萧跃至身边与她并肩作战,景澜看他一眼,扬鞭带起一条蛇,陈萧的剑快如闪电瞬间跟过去削掉蛇头,景澜一笑,长鞭迅疾如飞,陈萧的剑随着她的鞭风而动,很快将周围的蛇群砍了个干净。
剑寒川身轻如燕跃至树梢,巨大的公蛇紧随而至张口便咬,他身形微动凝起一股内力刺向蛇身,“嗡”的一响,渊虹剑身弯折,削铁如泥的剑刃竟丝毫也没刺入,那股内力全被弹回,剑寒川顺力纵身一跃,余光中一条黑影直直扑过来,他在半空旋身一躲,反手刺向扑过来的母蛇,母蛇不躲不避张开血盆大口竟想连剑寒川一并吞入腹中。他心中一动,将渊虹竖起刺进母蛇口中,腥臭的血液瞬间喷射而出,渊虹刺进母蛇的上颚,剑柄抵在蛇口下颚,母蛇吃痛想要合起口,渊虹刺得更深,母蛇卷起蛇信想要把口中的异物卷出去,却被锋利的剑刃所伤,疼痛逼得母蛇愈发狂躁起来,蛇头狂甩蛇尾乱拍,无数枝干被拍断,碎枝夹着树叶兜头扑下。
剑寒川失了武器,施展轻功躲开公蛇的攻击,双手一翻射出无数穿云针,裹挟着内力的穿云针在碰到蛇身的瞬间便纷纷掉落,剑寒川心下微惊,这两条蛇看上去与平常蟒蛇无异,只是体型过大了些,没想到身上的蛇皮竟然坚硬如铁,渊虹剑和穿云针都不能伤他们分毫。
一条长鞭甩过来缠住公蛇的蛇尾,公蛇暴怒扭起身子,景澜被它的力道往前一拽直直地冲着蛇头扑过去。陈萧抱起景澜飞身而起,在林间跃了两下,景澜手中的长鞭便在蛇周身缠了两圈,牢牢禁锢住它的尾巴。受伤的母蛇蛇口大张,暴怒地扑过来,坚硬的蛇头冲着两人直直撞去,陈萧握住景澜的手用力一拉,长鞭卷起公蛇的蛇尾扬起,母蛇收势不住撞着公蛇的蛇尾结结实实撞在了树上。公蛇的蛇尾坚硬无比,母蛇撞在上面,竟撞瞎了一只眼睛,母蛇口中喷血,眼也瞎了一只,更是狂暴不安,巨大的蛇头胡乱撞着。
柳暮山一面躲一面喊,“快想办法啊!”
殷连颂纵身跃上蛇头,抬手刺瞎母蛇的另一只眼睛,母蛇剧痛之下拼命甩头想要将殷连颂甩下来,殷连颂大喊,“刺它的喉咙,快!”
柳暮山扔过自己的剑,“庄主!”
剑寒川飞身而起接过他的剑,直直地刺进母蛇的咽喉,“噗”地一声闷响,像是刺破了什么东西,母蛇狂暴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从喉咙深处流出一股恶臭冲天的黑色液体,身子不停抽搐着,渐渐一动不动了。
剑寒川双手使力震碎了母蛇的头,将渊虹剑取出。
公蛇见母蛇已死,暴怒而起,几个控制着蛇头的惊雷门弟子被甩的飞起撞到树上。剑寒川射出两根穿云针,精准地刺进公蛇的眼中。
景澜大喊一声,“雷门主!”
雷威天会意,带着几个惊雷门弟子飞身过来合力制住蛇尾,景澜松了鞭子,提气踩着蛇身一路往上骑在蛇头上,长鞭缠绕住公蛇的上颚用力一拉,陈萧扑过去抱住公蛇下颚整个身子的重量挂在上面,公蛇被迫大张着嘴,殷连颂看准时机提剑刺入公蛇的咽喉。公蛇蛇身巨震,很快也瘫软下来。等到公蛇彻底不动了,景澜才松了鞭子,陈萧整个人被压在蛇头下,爬出来时浑身都是蛇口中流出的黑色液体。
地上躺满了大大小小蛇的尸体,空气中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众人皆是一身狼狈,剑寒川面上阴寒似深冬的潭水,心中怒意更甚。
柳暮山看着自己剑上沾满了的黑色液体,恶心地就要吐出来。
殷连颂拿过他的剑在自己衣襟上蹭干净了再还给他。
剑寒川对雷威天道,“这两条蛇虽是邪物,那身蛇皮却坚硬如铁刀剑不入,是个好东西,烦请雷门主带人留在此将蛇皮剥下。”
雷威天点头,招呼着惊雷门弟子将两条巨蛇抬到一处。
殷连颂跃上树梢看了看前方,“庄主,快到了。”
剑寒川点头,“剩下的路我一人去足矣。”
柳暮山拦住他,“庄主当我们都是些贪生怕死之人么?”
殷连颂跃下树梢,“凌鹤峰阴险狡诈,又有南雒军埋伏,庄主一人去纵然武功盖世也只得六分胜算,我们一同去便有九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