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鸣语咬咬牙,又退了回去。
仇士良低头眯着眼睛,看来这个冯鸣语也不能长留在朝廷,否则必会惹来事端。
退朝之时,冯鸣语大步流星地迈出去,仇士良走到她旁边似笑非笑,“冯大人,皇上的决断,您还想掺和吗?这可非常不明智啊!哼”
冯鸣语眯着眼睛看他的身影,这个仇士良,难道还想将自己怎么样?
“洛菱,你说皇上他怎么这么糊涂!”冯鸣语气愤地对肖洛菱说。
“好了,别生气,你自己都说这宫中很复杂。鸣语,你最好,以后别那么张扬。”肖洛菱对她说。
冯鸣语看着她,愤愤地坐在椅子上。她知道在仇士良身后,还有无数的仇士良。
过了两天,冯鸣语听说那位苏州的进士孙之鹤离奇死亡,冯鸣语大惊,这件事肯定是朝廷里的人做的。她顿时有些心慌,幸亏她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那些话,否则,她是不是也没命了。
这一天,冯鸣语在教导李永,肖洛菱就在附近的池塘边看鱼,没过多久,有两个太监模样的人走过来。
“哟,这不是冯夫人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冯大人呢?”一个太监道。
“回大人,他在教小皇子。”肖洛菱淡淡地回答。
“哎呀,冯大人真是厉害呢,能够教育小皇子,以后可是如日中天啊。”那两个太监道。
肖洛菱听出来这两个太监是在找事,急忙给身边的两个丫鬟示意,要离去。
可是却被人挡住,肖洛菱惊惶地抬起头,那太监道,“冯夫人,要去哪啊?”
肖洛菱知道他们是故意找茬的,便不理他们,继续走,可是总是被拦住。
她有些气恼,“两位大人,请不要挡路好吗?”
“呵呵,冯夫人,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若是冯鸣语继续这样猖狂的话,她就会成为下一个孙之鹤。”
肖洛菱猛地抬头,“你们想做什么?”
“哈哈,”那两个太监说,“能想做什么?本来这皇宫上下都是仇大人和卫大人等人说了算,皇上特别采纳仇大人的意见。可是突然来了个冯鸣语,迷惑皇上,扰乱视听,您觉得朝廷能容忍她吗?”
肖洛菱心里慌乱,想急忙走,可是下一刻却被人捂住了嘴巴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听闻当时柯达鲁迷恋冯夫人的美貌,最后被冯大人一刀砍了脑袋,看来冯夫人真是个可人呢,可现在冯大人也不会来给你做主,冯夫人,您真不应该一个人待着啊。”那太监贼贼地道。
肖洛菱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哈哈,冯夫人应该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哈哈。”
“救命!”
“住手!”李永在他们身后呵斥,站在李永旁边的是怒火中烧的冯鸣语。
“哟,是鲁王驾到啊,奴才不知鲁王驾临,请鲁王恕罪。冯大人也在呢。”那太监不知死活地说。
肖洛菱急忙跑到冯鸣语怀里。冯鸣语安抚了她,走到那个太监面前“啪”的一下给了他一巴掌。
“大胆狗奴才,见了鲁王不下跪,身为太监,竟然敢戏弄朝廷命官的夫人。该当何罪!”冯鸣语厉声呵斥。
“冯大人,奴才只是跟尊夫人聊天开玩笑。”那太监轻浮地说。
鲁王道,“来人,将他们抓起来。”
“鲁王,咱家可是仇大人的人,鲁王请三思。”那太监道。
“好!那就看看你仇大人厉害,还是皇上厉害!”冯鸣语说,“直接带他们见皇上!”
皇上跟几个大臣正在商议机要事情,见冯鸣语气冲冲地闯进来。
皇上变了脸色,“冯爱卿,为何擅闯军机处?”
冯鸣语看着那些人,其中有仇士良,她瞪了他两眼,将那两个太监拉到皇上面前,说,“仇大人,这可是您养的狗,没关好吧?”
仇士良看到下面的人,脸色不觉一变。皇上绷着脸说,“冯鸣语,你又要做什么?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皇上,臣等不得,臣若是稍后再说,我夫人就被一个太监给玷污了!”冯鸣语红着眼睛说,“皇上,宫中的太监竟然也想沾染女色,而且是堂堂的夫人,明天,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骑到您妃子的头上去。”
“大胆冯鸣语!”皇上拍案而起,“竟敢辱蔑朕的妃子!”
冯鸣语冷笑道,“皇上不要忘了先帝是如何驾崩的,那假太监刘克明在宫中无恶不作,屡次三番地与先帝的妃子媾和,最后竟然满足不了他,才将先帝杀死。皇上,如今,难道要重蹈覆辙吗!”
皇上气得脸发青,这时候仇士良道,“冯大人,怕是有什么误会吧。下面这两个人,已经净身,又怎么会调戏您夫人呢?”
两个太监急忙说,“是啊,仇大人,仇大人为我们做主,皇上为我们做主啊。”
“呵呵。”冯鸣语趁他们不注意,从身边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刀,直接穿透了那太监的胸膛。
“冯鸣语!”皇上气得直哆嗦,“将她给我带下去,关进大牢!”
肖洛菱急忙跪下来,“求皇上息怒。饶了她吧。”
李永也说,“父皇,儿臣亲眼看见这两个人对师娘心怀不轨,请父皇为师娘做主。”
皇上又看一眼冯鸣语,只见她一脸轻蔑地看着仇士良,接着对皇上说,“皇上若要想将我关进大牢,那就让臣将剩下这一个狗东西解决了再说。反正既然杀都杀了,多一些也无妨吧。”
下面那太监已经吓得腿直发抖了,他看着冯鸣语手上滴着血的刀,向仇士良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冯鸣语,……”
未等皇上说完话,冯鸣语的刀已经刺进了那个太监的喉咙,鲜血直流。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吓到了,皇上气得嘴唇发青,冯鸣语竟然在他的军机处当着大臣的面杀人,“将她给我关起来!”
皇上回去后,内心的火一直没有熄灭,李永跪在他面前说,“父皇,您将老师放出来吧,那两个奴才罪该万死。”
唐文宗看着李永道,“皇儿觉得你老师当着众人的面乱杀人,称得上为人师表吗,还配做你老师吗?”
“可是也是因为那些奴才竟然□□师娘,父皇,请您开恩。”李永道。
“皇儿,你年龄尚小,他仗着父皇看重他,做事完全没有分寸,三番两次挑战朕的耐心,以后,他不再是你的老师。”皇上对李永道。
“父皇,”李永跪了下来,“老师再有错,可他错不在先!”
“好了,朕累了,皇儿自去休息吧。”皇上闭上眼睛,将李永打发走了。
“众爱卿对冯鸣语一事有何见解?”皇上问众臣。
“启禀皇上,冯鸣语仗着您对他的宠爱,为人猖狂,不知轻重,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卑职认为不应该继续留着他。”某大臣道。
“是啊皇上,他之前在您面前擅自杀了柯达鲁,险些造成了两国之间的罅隙,现在又当着军机大臣的面杀死臣的亲信。他屡次挑战您的底线,您皇威何在!”仇士良道,“不除他,不足以整顿朝纲!”
郑注这时候站出来,“冯大人一向心直口快,敢说敢做,善恶分明,朝廷就需要他这样能直言进谏的勇士。皇上,他年纪尚轻,需要磨砺。尽管做事有些鲁莽,但是臣认为他这次罪不当死。”
“皇上!冯鸣语也就嘴上功夫厉害了点,他完全不顾您是天子,传了出去,皇上您的威严安在?一定要杀了冯鸣语!”另一个大臣道。
“一定要杀!”有一半以上的大臣都在吼着要杀冯鸣语。
唐文宗看着下面的大臣,目光冷峻,道,“明日午时三刻,将冯鸣语枭首示众。”
众大臣面面相觑,“吾皇威武!”
肖洛菱听说冯鸣语竟然要被砍头,完全不可思议。她脸色苍白如纸,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几个丫鬟拦住她,肖洛菱无力地看了她们一眼,摇摇头,喃喃道,“皇上怎么会杀了她,我要去找她。”
“冯夫人,您不能进牢房。”
“我要见他,求各位大人行行好,让我进去。”肖洛菱哀求。
“夫人请回吧,皇上有旨,任何人不能见冯鸣语,夫人不要为难我们了。”那衙差说。
“我求你们,让我进去,就看一下。”肖洛菱苦苦求道。
“小的无能为力。”
任凭肖洛菱怎么恳请,可他们就是不答应,肖洛菱失魂落魄地起身,她要去求小皇子,让他给皇上求情。
“师娘,父皇他,不知怎么了,竟然下旨要杀了老师,徒儿已经求过他很多次了。”李永的眼睛也红红的。
肖洛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都是因为自己,冯鸣语才多次有危险的,可是她若是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肖洛菱一夜无眠,因为第二天,冯鸣语就要被斩首,可是她应该去求谁?皇上亲自下的旨,谁又能改呢?她双手捂着脸颊,悲痛的哭声穿透了夜的宁静。
翌日,冯鸣语被困在囚车上,耷拉着脑袋,满身污秽,好像四肢乏力。肖洛菱看到她,心里猛地一颤,“鸣语!”她挤在人群里大声地喊。
可是冯鸣语好像没听到她一样,没有抬起头看她。
“鸣语。”肖洛菱哽咽着,想要挤过人群跟着囚车,可是人流太多,她总是被淹没。
肖洛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冯鸣语跪在刑台,底下的群众窃窃私语。
“吉时已到!行刑!”
“冯鸣语!冯鸣语!”肖洛菱哭着喊,“不要。”她费全力挤到前面,“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