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花犯

花犯_分节阅读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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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边都是快节奏来来去去的人,没落着和花梵私会的时机,卸妆更衣,带好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老话有夸张的成分在,但表达的含义是不假的。我第一次给我喜欢的人伴舞,底下付出了那么多,台上却好像一晃眼就过去了,感觉有些虚幻。

    这顿饭我吃得也是心不在焉,吃饭的店里还碰巧在播放官方解禁的v拍摄花絮,放到结尾我和花梵单独对话那一段的时候,可能因为我在镜头里表现得太智障了,包间里一群人都叽叽咕咕的笑。

    “你们俩拌嘴真好玩儿。”女孩儿们说。

    “我考虑买了他。”电视里的花梵说。

    花梵下了节目就赶去拍一组用作宣传的写真,一拍一下午,直到夜里十点我们快排练完了才回来,只跟上跳最后一遍。

    等人都走光了,依旧由我留下来当他的陪练。所有人似乎都习惯了。

    剩下我和他独处的时候,我看着他带妆也掩饰不住疲惫的脸,说:“都累成这样了干吗不直接回去睡觉?”

    “来见你。”他说:“你答应要还我的东西。”

    我们把门锁死了。

    练习室里寂静无人,只有一整面墙的镜子反射着月光,黑黢黢的墙角有两张并排放的床垫,平常供我们做准备活动或午休的时候用。我脱了鞋子,拉着花梵躲进窗台下的阴影里,除了接吻无话可说。

    月光从他的发梢褪去,他闭上眼睛如同沉没海中,那不是一个瞬间,时间似乎变慢了,我听见呼吸在交缠中延长,偶尔激越的上扬,在最高的端点戛然而止。他举起手勾住我的脖子,让我给他脱衣服,微卷的黑发从领口挣出来,整个人就好像换了副模样。

    他对我笑,看上去用一朵花、一颗糖果就能得到的孩子气的笑,我却有点神魂颠倒,抱着他的肩膀,从膝盖滑坐到大腿上,他的手窸窸窣窣解开我的皮带,脱下的长裤甩到一边,暴露在静悄悄的月光里。

    但我们不会暴露,过去的二十年里都没有一件事像今天这件事做得这么好,这么对。我仰躺在松软的着落处,舌尖上含着一口越来越浓的愉悦,不好意思惊动他,又想要他尝尝。

    他托着我的膝窝将腿抬高,指尖摩挲着护膝粗糙的表面,紧接着摸到大腿根,面对失去内裤遮羞的那部分,显得有点无计可施。对于欣赏他的无数种方式,选择两腿之间这个视角无疑太刺激了点,我索性捂住眼睛,“身家性命”都全权交给他了,但愿他分配点儿轻松的工作给我,比方说——

    “放松点。”他拿开我的手,话说得有点无奈:“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变态。”

    我放松你也不一定进得来啊。

    我蓄意已久,握住他撑在我耳边的手,偏离视线的轨道,舔了舔他绷紧的手腕内侧。

    他骂了句脏话。

    “你完了谢知念。”

    我摇摇头,毫无还手之力,大半的身体都裸露在他微热的目光里,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你就不能……民主一点儿吗。”

    他一脸无情地往手心里磕润滑剂。“能。”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攻克了如此的技术难题我也不知道。

    缜密的前期步骤依然在有序的进行,我顾不上揣度花老师深重的心机,被他干巴巴一个字噎得直捯气儿,任凭他湿滑的手指挤进身体里来开拓内部。说不清是我体热还是他手冷,异物感让我好一阵子不适,他倒也真学会民主,都这种关头了还跟我聊天儿:“疼么。”

    我没亲眼见过别人上床,但我敢肯定别人上床的时候不聊天儿。

    “废话……”

    我想开口骂街又被他堵住了嘴,抽出滑腻的手指,换了样东西顶进来,“啊”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陷在一堆鼓囊囊的床垫里,在连续而不间断、交错的刺痛和愉悦之中,混沌的想了许多事。比如我和我正在亲吻的人,是什么让我们从相同变得不同,比如我缺席的这些年里,他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有今天的光环。比如我为什么在下面,我跟他还不到知根知底的地步怎么就上床了?我甚至不如他的粉丝懂他,对他的癖好和忌口都了若指掌,我想再多要几年,把我能记住的都记住,当其他人拿这份喜欢和我比较,我能带着炫耀背给他听。我和他可能是两块似曾相识的磁铁,但他更像是一支闭着眼射出的箭,原本没抱希望,却嗖得一下钉死在我的靶心上。

    我保证他听不见我心里的声音,可他就像有所感应似的直起身,自上而下的看着我。我的头发都被渗出来的汗粘在了脑门上,呼气又湿又热,我想象自己现在的脸大概好看不到哪去,离得这么近,丢死人了。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了片刻,脸忽然红了。红得很明显,红得叫人一时半会儿明白不过来。

    “……哎你啊。”

    他趴下来,侧脸紧贴着我胸口,我的手划过他背上的纹身,不偏不倚的搭在哪儿,产生了一种他正依偎在我怀里的错觉。

    反正亲他就对了。

    看谁先完。

    第十八章

    不确定过没过十二点,窗外月亮的轮廓越发清晰了,看上去又白又冷,我却只觉得热,脸颊灼灼的发烫,仰面朝天,跟花梵并肩躺在床垫上。

    练习室这个地方,当真是不错的,宽敞又隔音,是野合的好场所。想想我交代在这儿,也算是将自己献给了生命中最光辉灿烂的事业,死得其所了。

    两人各自放空了好一会儿,他伸过胳膊,用手指的指背蹭蹭我的嘴角,声音疲倦而微哑:“没事儿吧。”

    他懒洋洋说话的腔调让我打了个哆嗦,被摸到的半张脸连同整个下半身都麻了,翻了个身面对他,嗫嚅着说:“没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

    爽哭了,他妈的。

    他坐起来,皮带也没系、门户大敞的,顺手把自己的衣服盖到我身上。

    “没事就好。”

    我想起还有话想和他说,可是在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刻总觉得开不了口。“谢谢,我——”

    “那要不要再来一……”

    我反手就把衣服甩到他脸上。

    贤者时间结束,我们俩也没打算彻夜躺在这张泛潮的床垫上思考人生,清理了一下事后现场,开窗通风的时候俩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读出了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走到楼下,我准备跟他说拜拜了,一眼望过去,却发现空荡荡的停车场里没有他的车,有点疑惑:“你助理怎么没等你就走了?”

    “我没让他接我。”

    他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扬起下巴指指远处那扇被夜色填满的大门。

    “我要送你回去。”

    他说的是“送我回去”,不是“跟我回去”。

    仔细品品,这两种语境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花梵根本没察觉我在他身旁窃喜,自顾自地走。他身高腿长,勾着背吊儿郎当就跟流氓似的,过一会儿把口罩也摘了,这个钟点儿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马路又宽又展,适合撒泼。

    转过两个弯,面前是一处幅度平缓的下坡,通向灯火阑珊的街。我慢了他两步,从身后叫他:“花梵。”

    我还没有为当下的关系给他找到一个合适且动听的称呼,来不及做的事仍有许多,喜欢和选择都是。

    但好像连让我拿个主意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不是“告诉你”,是“和你商量”。

    “等……跟你的合同到期之后,我要接一个全国巡演。”

    他站住不走了,回过头看我。

    我冲他比划了一下手指:“半年。”

    “毕竟时间不短,我觉得我不能擅自决定,所以……想问问你……怎么看。”

    我忽然间有些无措,搁以前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最多通报父母一声,现在却横空多出一票决策权握在别人手里,这让我清醒的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了。

    而他始终没有言语。

    我以为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接着说:“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说不行……”

    “谢知念。”

    他打断我的话,还连名带姓的叫我,吓得我都忘词儿了。

    “啊什么?”

    他啧了一声。

    “合着我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往心里去?”

    试问哪个男人不怕这种没头没尾的质问。

    我整个儿被他问懵逼了,编瞎话的功力再深厚都不好使,嘴跟不上脑子,没等回想起什么来,愧疚感先行一步,只好心虚地道起了歉:“对不起。”

    他伸出右手瞄准了我的头,我以为他要抽我。

    谁知手掌一勾,勾得我身心都朝他倾斜过去,他的声音低低地压在我耳边,生怕我再听不见。

    “我说我要买你。”他说:“我他妈都告诉全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