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千里追妻

千里追妻_分节阅读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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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羽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堂哥,你怎么能这样?」如果他嫁了,就真的逃不出谈之墨的手心了,这个年代和离,多是男子休妻女子,并且因为大胥虽然还有点男尊女卑,可女子的地位已提高了不少,所以,如果女方十分不愿意的话,有时候还不一定休妻休得成。但是,男方休女方难,女方休男方就更难,主要还是看官府如何判。

    他要是嫁给谈之墨,哪个官员敢判定他们和离?被扣上个挑拨四宫三庄一教关系的帽子,那可就惨了。

    白子羽心知这一点,于是踹花轿就越发用力了。媒婆不敢再和他说话,怕让他更加生气,于是好言好语说了几句,然后提醒他快到云衣宫了,便将格子合上,还把轿子帘子也放下了,云衣宫的马车隔音效果也十分好,格子没有后,白子羽在里头踹门的声音就十分之轻了,而且抬轿子的都有几分武功,竟然也没让轿子摇晃,就这么抬着白子羽,来到了云衣宫前头。

    老宫主哈哈一笑,抚着花白的胡须,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之墨成亲……」

    谈之墨同样一身喜服,仙姿卓越,恍若神仙中人,闻言微笑,道:「师父身子骨硬朗,说这话却是玩笑了。」

    老宫主闻言笑得更加灿烂,待到花轿到了时,谈之墨在媒婆的吆喝声中,踢了轿门,然后将花轿里的白子羽抗上肩头,原本该媒婆背一段路的,为的是新娘子过门,不能轻易踩到地上的习俗,只不过谈之墨未免人挣扎,却是直接扛上肩。

    白子羽怒道:「放我下来!!混蛋!你这是强抢!来人啊!」

    一大堆亲朋好友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包括白子轩,然而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忙。

    白子羽闹了一会,仍然被谈之墨强按着拜完天地,送到了洞房里。为防止他跑了,洞房的门竟然还是从外面锁上的。

    「子羽是我明见山庄的人,之墨,我同意将他交给你,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日后若他受了委屈,我可要找你的。」白子轩穿着比较喜庆,酒宴上执起一杯酒与谈之墨碰杯。白子羿也道,「他说的不错,之墨你可要善待子羽。」

    谈之墨微笑道:「这个自然,我定不会让他受委屈。」说完,一饮而尽,一桌桌敬酒敬过去,等到客人敬酒敬了一轮后,谈之墨却也不多留,直接就准备入洞房。

    云衣宫内众人哄笑声声。谈之墨却是面不改色地进了新房,云衣宫弟子将门上锁弄下,谈之墨推门进去,转身关门上闩。白子羽在房内对着铜镜拆着凤冠,一头发丝披散下来,大东西是拆下来了,小的几个钗子却是被梳着的发髻勾住了,只能努力从镜子里找到头发的结点,先拆头发。

    谈之墨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把头发弄好,在他僵硬着身体时,抱住他道:「娘子。」

    白子羽挣扎怒道:「谁是你娘子?!」

    谈之墨道:「你我三拜天地,有媒有聘,现下,你就是我娘子了。」

    白子羽红了眼眶,几乎嘶声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是……男子……这下天下……都要将我当笑话看了!」

    谈之墨道:「谁敢将你当笑话看?何况如今江湖中,娶的妻子是男是女,本就已不重要……」

    白子羽道:「你不是和常家那姑娘……那姑娘恩爱着吗?我告诉你,你趁早与我和离,我是男子,不但不会相夫教子,也无法生育,更加有我自己底线,我万万不会行那妇人之事,不但雌伏,还……还要卑微争宠。如果你辱我,我宁愿找机会,下毒杀了你了事,大不了我赔你一命……」

    谈之墨的笑容敛了些,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与我同归于尽的地步?」

    白子羽道:「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讨厌得要死,你凭什么娶我?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做主我的人生?」想到今后,他是谈之墨的夫人,作为夫人,以夫为天,女子做的事情,他当真都得做了,而……而他再难当男子了。

    白子羽边说着,嗓子不但哑了,眼睛也红得更加可怜,掩面哭起来。

    谈之墨顿了顿,探手抚摸他的脊背好一会,才轻声道:「我不会辱你,我只是喜欢你,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白子羽全当没听到,仍旧低声哭着。

    谈之墨叹了口气,将白子羽打横抱起,不顾他的挣扎怒骂,将人放到了喜床上,喜床上撒了许多桂圆花生,他将那东西尽数扫了,然后自己也上床,将他抱了个严严实实。

    白子羽边哭边道:「你敢碰我?我现在便自尽了!」若是平常,他定做不出如女子般寻短见的事情来,但现在,和这个男人婚事都已成了,只觉得人生无望,这样的话,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谈之墨低声道:「你要是自尽,我这便把你扒光了让那些宾客全都看看,你堂堂男子,就是这样一丝不挂在男人床上自尽的。新婚之夜,合卺酒、周公之礼,本来就是仪式,若是平时,我也就放过了你……但,今日你我成亲,还是莫要留下这个遗憾的好。」

    白子羽仍然挣扎,谈之墨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今生只会有你一个,再不会有其它人,我若是违背了这个誓言,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去做,哪怕立时便死……」

    白子羽的挣扎顿了顿,随即却仍然挣扎,「放开我!」

    谈之墨见他无动于衷,心情也有些烦躁,正想将他捆起先就地正法,「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谈之墨皱眉,看了白子羽一眼,抽出白子羽腰带把人绑了,这才施施然下床,走到门前开了门闩,门外竟是白鲢,跪着道:「宫主……」

    谈之墨淡淡道:「何事?」云衣宫之人,不会轻易打扰宫主的正事,所以他倒没以为白鲢会公私不分。

    白鲢道:「你可还记得异香阁鬼医,曾予宫主的那颗驱毒珠?」

    谈之墨道:「记得。」驱毒珠此物,可食用,也可佩带,不过食用的话,效用并不是永久,几个月后药效就会开始淡,最后最后,就会无用,是以鬼医给予四宫三庄一教的驱毒珠,所有人都是随身佩带。

    白鲢低声道:「宫主,白鲢在云衣宫里阅尽书卷,发现驱毒珠有一样药性无法防止。」

    谈之墨道:「什么?」

    白鲢道:「魅香。」

    谈之墨看白鲢的眼神,立时有些探究,暗色深深的掩藏在瞳仁里,「怎么,难道你是想说,我的夫人,是靠春药才勾引到我的?」

    鬼医华立仙不但会医还会毒,除却医毒外,他最自豪的,实际是几种春药,异香阁华氏,原本自祖辈流传下来最厉害的春药叫做入骨相思,不是蛊却有蛊的毒性,七日至十日之内若无人交合会死,一生一世也不可换人欢好,否则必死无疑。而鬼医,他自己也研制了几种春药,其中最有名的是「欢情」、「销魂」、「魅香」和「倾心」。

    驱毒珠对鬼医研制的春药,除了销魂外,是没太大的用处的,不过同时,其它春药就算中了,如果中药者不想,还是能忍过去的,因为,鬼医调制的都是自然而然的引诱情欲,而非强迫。

    魅香,顾名思义,当有人吃下这药,身上便会自然而然散发出引诱的气息,只是这种气息就和发情的母猫会自动引诱来公猫一般的那种一样,是没有具体气味的,何况……谈之墨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对白子羽的情欲来源是因为媚药,那么对他的情意,也绝不可能是因为药性,何况,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被药性制约?

    白鲢低声道:「莫说宫主,就连云衣宫所有弟子看见他的感觉一样,每个人看见他,都似乎被吸引了,他是男子,却竟然有体香,难道这不是魅香?宫主,你若是因为一时药性,娶了他,日后可莫要后悔……」

    谈之墨淡淡道:「你说完了吗?」

    白鲢垂首道:「还请宫主三思。」

    谈之墨叹一口气,道:「白鲢,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鲢不平地抬头,道:「宫主,你被美色迷了心智,白鲢这是想将你点醒。」

    第十章

    谈之墨道:「我本以为让你在宫中反省,可以让你想明白事理……你可还记得云衣宫宫规第八条为何?」

    白鲢面色有些苍白,道:「云衣宫宫规第八条,严禁公私不分,违者重罚……但,但白鲢并没有公私不分啊……若宫主被药物迷了去……白子羽他是靠这等不入流的手段的话,一定有害于云衣宫。」

    谈之墨微笑,眼中却没有笑意,道:「子羽是明见山庄的人,难道他还愿意害我,连累明见山庄?」

    白鲢道:「白鲢知道……只不过,宫主也了解,白子羽他并非从小就养在明见山庄……会有奇怪的心思,也不算意外。」

    谈之墨想起自己曾经威胁白子羽曾经暗示,要用这个理由让白子羽名声败坏,想不到今次白鲢竟然用了一样的理由,「白鲢,你越矩了,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愿意和我一起,若是他愿意了,恐怕我做梦都要笑醒。他若是愿意勾引我,我也心甘情愿被他勾引。」

    白鲢咬咬牙,道:「宫主若是娶了他,一定会后悔的。」

    谈之墨道:「我绝对不会后悔。」

    白鲢闻言,忽然推开房门,抢步飞进了谈之墨与白子羽的新房,就站在白子羽的床边,从怀中取出一物,道:「别过来!宫主,事到如今,我知道我是再不可能回头了,你已对我生厌,我也不愿意就这么看你和别人恩恩爱爱一辈子。这东西是霹雳堂的雷火弹,只要轻轻一拉,这屋子之内的人至少不会生还,宫主你武功再高,却是无法阻止我在临死前拉那么一下的……」

    谈之墨在她动作时已觉得不对,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霹雳堂雷火弹的威力他知道,不可小觑,至少,不能拿白子羽的生命冒险。

    谈之墨沉声道:「你想如何?」

    白鲢凄惨一笑,道:「这些日子我在云衣宫想了许久,却是觉得白子羽说的对,喜欢的人,我当然要追求试试,等他和别人在一起了,那可就一辈子遗憾,宫主,白鲢什么也不求,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孩子。」

    此话一出,莫说谈之墨眼沉了,白子羽更是憋着一口气,他没听见外面谈之墨和白鲢的对话,但是屋子里的走向,他却是看懂了。

    谈之墨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白鲢道:「你如果真的喜欢白子羽,自然是不忍心他被这么炸死的,而如果你不喜欢白子羽,就这么走出去,也没关系,让我和他同归于尽,至少不用看着他和你成亲,成亲之后恩恩爱爱,不管怎么算,我白鲢都不亏这一笔买卖……」

    白子羽怒道:「我当初叫你追求他,不是让你用这种手段,君既无意我便休,你为什么就不能有点骨气?」

    白鲢的脸骤然扭曲,怒道:「骨气!你被宫主爱着,拿乔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却来和我说骨气?你要是真有骨气,怎么不咬舌自尽?没得苟且偷生还做出这么一副被人强逼了的表情!」

    白子羽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被男人碰了就要死,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什么叫拿乔,我那时候又不喜欢他,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难道他喜欢我,我就要和他在一起,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谈之墨听到这话,却是也怒了,他平时很少直白地将怒气表现在他人面前,现在却是怒道:「你给我闭嘴!」什么叫不喜欢他?被他喜欢不想和他在一起?

    白子羽被他一骂,脸色阵青阵白,咬咬下唇,终于还是撇过头去,如果他不是本性仍旧温良的话,早就破口大骂回去。

    白鲢道:「你看,宫主,他这么不知好歹,为何你还要和他在一起?难道就是他身上香了些吗……他是男子,男子又怎么比得上女子。」

    谈之墨烦躁地道:「白鲢,你现在把手中的雷火弹放下,也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白鲢摇摇头,却是道:「宫主仁慈,只是,白鲢却要辜负宫主一番好意了。」她从怀里又取出一物,扔给谈之墨,谈之墨探手接住,看那药,瞳色更深了些,「入骨相思?」

    鬼医那里的春药,也就只有入骨相思,能控制一个人一生了。

    白鲢道:「不错,是入骨相思。」说着,她又强行掰开床上白子羽的嘴,将一物倒入他嘴里,那东西是液体,白子羽本不想吞咽,但是白鲢轻轻一送,他就忍不住咳嗽着呛吞下去。

    「宫主,你把那药吃了,然后与我交合,我就把白子羽身上的毒的解药配方告诉你。他身上的毒并非一般的毒性,是我自己自创的,宫主也知道,这毒只有我会解。」

    白子羽刚吃下去就已有头晕目眩之感,心知那不是普通的毒药,谈之墨冷冷道:「你既然想得这么周全,雷火弹便放下。」

    白鲢微微一笑,道:「宫主,原来你也会关心则乱,实际霹雳堂的雷火弹,我又怎么找得到?那日我立刻就回宫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东西?」

    谈之墨墨色瞳瞬间锐利,几乎要把白鲢刺穿。

    白鲢却有些痴迷地看着他,道:「宫主……宫主……难道你就真这么喜欢他,心里不肯给我留一点位置吗?其实……我能有你的孩子,也是可以的……」

    谈之墨抿着唇,没有喝下入骨相思,却是缓缓走近她,顿了一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白子羽几乎觉得心中像有钢针在扎,嘶声道:「不许!谈之墨!你敢碰她?」

    谈之墨动作不过又停了一停,便开始解白鲢的衣服,白鲢喘息一声,嘤咛着倒入他怀里,揽住他的肩。她此刻被谈之墨拥抱,已觉得十分幸福,纵使日后被追杀,也甘之如饴,何况,她刻意选了入骨相思,若谈之墨杀了她,恐怕这辈子都要清心寡欲,毕竟入骨相思解药已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