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去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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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月，秦羽头皮上的伤口愈合了，指头上的纱布也已经拆除，遗憾的是，她白嫩的掌心终究留下了一条细小的白痕，郭瑾茹为此惋惜不已，秦羽却根本没将这事放心上。
为消磨时光，秦羽走到茶几前，那上面摆放着一千块零碎拼图，原画是伦勃朗的《夜巡》，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完整的画，全神贯注地筛选自己需要的图片，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羽忽然察觉到病房浮动着另一个人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抬起眼眸。
“二十分钟才发现我的存在，警觉性该提高了。”门口倚着高大俊美的男人，英挺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嘴角惯常勾起的笑意镀着浅浅的光晕。
四目相接，秦羽略带迷茫的样子，就像一头丛林迷路的小鹿闯进了萧墨宁的心底。
他这段日子俨然成了医院的“常客”，有时给秦羽送饭，有时坐下来说几句话就会走，秦羽偶尔也会按耐不住地想问他：信远不忙吗？颜姝不需要你这个男朋友陪吗？超级大boss都是如此无所事事吗？
然而，想到那些问题都和自己无关，秦羽也就自然而然地随萧墨宁去了，反正这家医院的确是归属于信远名下，腿又长在他身上，自己没必要多管。
“我哪儿能想到萧董走路，越来越像猫了。”
其实秦羽也很疑惑，以前她的警惕性是非常高的，怎么今天这么迟钝，默默思忖片刻，她把这个原因算在了拼图上，她专心致志做事的时候，确实对周遭的环境不太敏感。
“你喜欢玩拼图？真出乎我的意料。”萧墨宁信步走过来，声音含着揶揄的笑。
秦羽当然听得懂他话外的意思，毕竟自己原先的手机没有下载过一款手游，想必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游戏废材，“打发时间罢了。”
她曾经疲于奔命，对需要消耗太多心力的东西，并不会感到太深厚的兴趣，即便有足够的耐心，可她依然想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
“一起试试？”虽然是问询，语气却很笃定，等秦羽再抬起头来，萧墨宁早已坐到了自己对面，他闲散地松开了自己袖扣，看上去一派轻松自然的模样。
秦羽复又垂眸，注意力全放在了茶几上，淡笑道：“萧董是云津人尽皆知的天之骄子，不知道拼图的技术怎么样？”
萧墨宁看着秦羽的头顶，幽邃的瞳孔漆黑清润，“应该不会让你失望，或者……比一比？”
“好啊，奉陪到底。”秦羽答得爽快。
她是有很长时间没碰过拼图，但儿时在同龄人里却是玩得最顺的一个。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光亮。
萧墨宁额前的发丝垂落眼睑，余光掠到秦羽光彩熠熠的水眸，手里的速度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慢，结果大部分的拼图都被秦羽拣了过去。
秦羽找到自己需要的第一块拼图，轻轻地放在了茶几的边沿处，尔后睇了一眼萧墨宁，萧墨宁接收到她好整以暇的目光，不慌不忙地捏着第二块放下，与之前的那块天衣无缝地吻合到一起。
两个人安静地合作拼拼图，各自低头在一千块拼图里寻找自己想要的碎片，即便彼此都没再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却散发出不言而喻的融洽。
垂头太久，秦羽抬手拍打酸涩的脖子，眼神不经意间落在萧墨宁的侧颜，他线条分明的脸上，表情平静淡定，就算是在玩拼图这样的小事，他的每个举动仍旧优雅雍容，仿佛坐在办公桌前指点江山，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他。
再循着手臂往下看，萧墨宁手心的创口也已愈合多时，掌上细密的纹路深刻地交错，她的心头微动，屏除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杂念。
墙上的挂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圈，两人都找到了共同的感觉，一心一意地沉湎在找寻碎片的过程里，萧墨宁和秦羽跟前的拼图渐渐成型，绝世画作也在他们的手下展露冰山一角。
秦羽倏然觉得有趣，似乎这份堪比大冒险的新奇体验很多年都没感知到了，在拼图的时间段里，她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未曾经历过成长的酸楚疼痛，依旧是不知人情冷暖的孩童。
萧墨宁察觉到秦羽的情绪变化，眼眸深处的欣慰稍纵即逝，事实上，他记忆力超群，只是粗略地扫视一遍，就能胸有成竹地在极短的时间内拼出来，可他并不想赢，因为对面的人是秦羽。
又过了半晌，只缺两块，这幅名画《夜巡》便可以恢复原貌。
眼见着萧墨宁要捏起最后一片，秦羽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理直气壮地卡在拼图上，“跟你换一块，有始有终，是我开的头，就要由我来结尾。”
萧墨宁微愣，完全想不到秦羽还能在竞赛的前提下，这么明目张胆地讨价还价，他无奈地拿过秦羽递来的拼图，“平手。”
秦羽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眸底却还浮动着兴奋的微光。
见状，萧墨宁站了起来，重新戴上解开的袖扣，对秦羽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秦羽正值心情大好，相比平时，少了些棱角。
萧墨宁直接取过椅背的西装穿上，“你想去的地方。”
***
“你为什么知道这家店？”秦羽戴着口罩跟萧墨宁出现在一家老字号小店门口。
纵使这个点是上班时间段，卤味店仍旧有一大批忠实顾客在络绎不绝地排队。
萧墨宁的唇稍微微一动，侧眸看向秦羽，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像是在故意吊她的胃口，眼底的光经由太阳照过来的金芒显得流辉溢彩，琥珀一般通透。
秦羽本能地以为是赵曼告诉萧墨宁的，但以他的性格，应当不会有窥视的癖好，心念电转，她恍然大悟，这人肯定是看过自己的好友圈了。
见秦羽露出了然的表情，萧墨宁眉目沉静地近前，拉住她的手腕靠近自己，将她不动声色地与拥挤的人群隔开，“你前阵子伤口还没痊愈，饮食忌辛辣，现在可以大快朵颐了。”
等带着秦羽走到相当空旷的位置，萧墨宁主动松开了她纤细的秀腕，秦羽对萧墨宁察言观色的本事深以为然，兴致高昂地走近玻璃柜，要了一袋口味超辣的鸭锁骨。
她从小就爱吃辣，几乎算得上无辣不欢，住院以来的这半个多月被迫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