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今天要和我一起去那里吗?」早上起床,一拿起手机就看到这则讯息,是温风橙传的。
「好啊,刚好最近想放鬆一下。」
手还停在半空中,讯息声又响了起来。
「嗯,学校见。」
看完讯息,我莞尔,心里居然有股暖流通过的感觉。
我漫步走往学校,却忽而从身后听见熟悉的声音「陈晓曦!」
转过头,是何晋。
一见到他,就让我想到昨天谢语婷对我说的话,不禁双颊一热,眼睛飘向别处,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你怎幺了啊?」
「没事啊。」为了赶快带过这个话题,没等他再接话我便接着说:「一起走去吧。」
「好啊!」一听见我那幺说,他便扬起了一抹笑,伸手牵住我向前走。
一会意到他这样的举动,我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甩开他的手,而是看向周遭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没有想要反抗的感觉,反而想要让他继续牵下去。
面对自己这样的反应,也让我越来越不懂自己??
「小曦,我们走吧。」放学钟声响起,谢语婷背起书包便走到我的位子前,颔首看向我,几个还有女生也在他身旁。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我一脸歉然的看着他。
「好吧,那没关係,那我就先走啰!」在谢语婷说话的同时,我的眼睛望向温风橙的位子,发现他也还在教室,还没来得及转回视线,便与他先对到眼。
瞬的,我全身僵住,无法移动。
「嗯??好。」我只听见我说出口后,谢语婷他们就一起走出教室了。直到温风橙走近,我才用极自然的口吻说:「走、走吧。」
走到校门前,我们没再说过一句话。
「等我一下。」到校门口后,他先开口。
「嗯。」我点头表示好,却在下一秒忽而想到老师交代的作业,我还忘在教室里,「对了,我有东西忘在教室了,我会去拿一下,我等等就回来跟你会合!」说完,我便跨步跑向学校。
到了楼梯转角,我便减缓速度走向教室,準备踏入前,却听见三个女生的对话。
「陈晓曦以为他是谁?」听到我的名字,我没有探进头,只是在外默默的站着听着。
「还真以为何晋会喜欢他?不就是国小就认识,有这幺嚣张?」从声音听来,是班上一个蛮有势力的女生。
「对啊!凭什幺连温风橙都对他那幺好?他凭什幺!」
我站在教室外头,发呆了许久,久久没有移动。直到他们準备离开教室,我就像落荒而逃一般,跑到另一头的楼梯。
最后,我也没有回到教室,而是转身直接回到校门口。
「走吧。」一看到温风橙,我便装做什幺也没发生的微笑看着他。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
现在的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对于他们说的话,虽然很想不在意,却又没办法。
「到了,下车吧。」正当我思索着,以后又该用什幺心情来面对那些女生时,一道清爽的嗓音将我拉回现实。
「嗯?喔,好。」一下脚踏车,我便逕自走向稻田。
看着稻田里的稻草,随着风的吹拂左右摆动,夕阳余晖下,照的亮眼夺目。
我缓缓走下斜坡,进入稻田,走在狭窄的走道,轻轻抚摸着一根又一根的稻草。
「喂。」一声低沈嗓音从我身后传来。
「嗯?」
「你心情不好?」
「啊?没、没有啊。」他的疑问,使我全身上下的肌肉彷彿都瞬间僵硬了起来。
「是吗?」听起来就觉得他根本不相信!
「嗯,对啊!」我勉强开口,眼睛四处张望。
「你回教室过来后,就感觉你不太一样。」
明明到校门口时,我表现的很自然啊!而且也没说几句话,怎幺他就看出来了?难道??我伪装的真的有那幺差?
「没有啊!你想太多了啦!」没再等他回应,我便加快速度往前走。
无奈,他腿简直不是普通的长,不用两三步就跟在我后面??
「不要一直跟着我啦!」我转过身正对他,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这里只有一条路,你要我怎幺不跟你?」他微微勾起唇角,夕阳照耀下,这样的他,显得格外动人。
「你??」听到他这幺说,我便不知该如何回应。「反正不要跟着我啦!」我甩甩手,準备转头继续走,却被他给拉住了手,带向他的身边。
「你干嘛?」我紧张的说,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起来。「快点放开我啦!」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我急得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开,却不小心在挣脱的过程中,一不小心重心不稳,就这样往稻田里跌下去,一併也将抓着我的温风橙给拉下来。
「唔??好痛??」我摸头看着他,却只见他对我微微颔首,好像是看到我的反应而感到有趣??
「你看你,全身都髒了。」他指着我的衣服,我顺着他的手指往自己衣服上瞧??妈呀!全被用上了泥土!
「你还不是一样!」我白了他一眼。
现在的我们,坐在稻田里,彼此指着对方的衣服嘲笑着对方。当风吹来,我的头髮有几丝遮住了我的视线,却还是能隐约看见,他对着我笑的样子。
「欸,你这样回家会不会被骂啊?」我们在稻田的走道上缓缓走着。
「会啊,我妈一定会一直唸的!」我忍不住抱头,刚刚都没想到??
「那你要不要先去我家换衣服?我家离这还挺近。」
「啊?我又没带便服。」
「我姐去年毕业,也跟我们同所,制服的话找找应该还在。」
「不用了啦,太麻烦你了。」我甩甩手拒绝。
「不会啊。而且,我家今天也没人。」
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他的口气太过暧昧,还是被夕阳照耀后,居然使我的双颊莫名发热??我不经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你变态!」
「什幺啊?我只是想说,我家没人,这样就不用再解释半天啊。你才想歪了吧?还是??你怎幺想跟我怎样?」他的这句话,总觉得??带着点调戏,也让我的心莫名的蓦然一跳。转过身的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虽然极浅,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我哪有!我才没想歪,去就去啊!」我低下头,不敢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
坐上脚踏车,看着沿路的风景从眼底一直闪过。回想刚刚在稻田那发生的所有事,就让我的心里又产生了无法言喻的感觉??
「这就是你家啊?」离开稻田后,约莫过了15分钟,温风橙在一间白色建筑前停下。
「嗯。」
这件建筑的外观大部分都是由白色所漆成,旁边还有间玻璃屋,里面有许多花花草草,準备进大门时,往玻璃屋里瞥去,还看见里面有台白色钢琴。
进入大厅后,发现他家真的还挺大的。
客厅里摆设整齐,看起来很舒服,感觉起来??就和温风橙的个性很像,处理有条有理,虽然有时总觉得他没在听人说话,可是其实心思很细腻,就好比今天一下就看出我心情不好。
「喏,衣服给你,还有毛巾。你先去洗个澡吧,浴室在那边。」说完,他便指指前方。
準备要走向浴室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温风橙,我刚进来看见你家外面的玻璃屋里有钢琴耶,你会弹钢琴吗?」我眨眨眼睛看着温风橙问道。
「嗯。」
「还真想听你谈谈看呢!」没经过任何思考,这句话就这幺脱口而出,会意到自己说出这种话后,我便接着说「没有啦!是因为,我很难想像你在弹钢琴的样子,哈哈??」忽然莫名的觉得口乾舌燥。
「改天吧。」
「咦?真的吗?」我开心的拍拍手。
「嗯。」他莞尔。
「那??我先去洗澡啰!」
进到浴室洗澡,我闭上双眼,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弧度。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放鬆许多,而对于那些女生说我什幺也都无所谓了。
走出浴室,发现温风橙早已换上新的白色衣服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刚洗好澡,头上还有几滴欲垂的水珠,穿着白色衣服的他,胸膛微微起伏,让我的心不禁漏了一拍。
「洗好了?」他向我走来。
「嗯??好了。」
「头髮有吹乾吗?」他靠近我的身体,微微俯下身牵起我的髮丝。
「嗯??」他的靠近,又使我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你家人??还没回来吗?」我不敢望向他的眼睛,于是只敢看着别的地方东张西望。
「他们今天不会回来。我姐因为社团活动去台北,我爸妈则是出国出差。」他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慢慢坐正。
「喔??这样啊??」
「坐一下再走吧?我帮你倒水。」说完他便走过我身边往厨房走去。
「嗯??好。」我边左右张望他家客厅,边走到沙发前坐下。我看往厨房方向的他开口:「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啊?」
「嗯,也算习惯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格外平静。这样的他,虽然跟平常没什幺两样,但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此时脆弱的一面??彷彿就跟当初国中发生那件事后,我一个人孤独的感觉相似??
準备在说些什幺,熟悉的铃声便从包包中响了起来,是手机响了。
一看了来电显示,是何晋。
接通后,他先开了口「喂?」
「喂?怎幺了吗?」
「没啊,只是想问你在干嘛。」
「我?我现在??在外面啊。」不晓得是为什幺,我不敢说,我在温风橙家。
「是喔??好吧。那你到家打给我。」
「有什幺事吗?」
「没事,只是想确认你有平安到家。」这时,温风橙正好坐到我身边。
「喔??好。」
电话挂断,温风橙先开了口「怎幺了吗?」
「没有,是何晋打给我。」
「嗯,喝水吧。」他将水递给我。
「嗯,谢谢。」
在他家待了段时间后,他主动说要送我回去。
「不用这幺麻烦了啦,我可以自己回去。」
「没关係,这幺晚了还是我送你回去比较好。」
「嗯??好吧。谢谢。」
我们一路静默,我就这样抓着他的腰际,有些轻躺在他的背上,我甚至感受得到他的呼吸起伏,以及我的心脏跳动。
「今天,真的谢谢你。」到家后,我向他开口,微微颔首。
「不客气,快回去吧。」他也会以我一个完美的笑容。
「嗯??」
「我等你进去。」
一听到他这幺说,我的脸颊微微发烫,吶吶的说「那??我先进去了。」
直到关门的那一刻,我都还看见他对我微笑着,那样的感觉??很踏实、很开心。
走上楼梯进入房间,忽然想起,我还没有给何晋回电话。
经过了几声嘟声后,便从电话的另一头听见一道清爽的声音「喂?小曦,你到家了吗?」
「嗯,我到了。你找我有事吗?」
「我以后??还能那样牵你吗?」
我彷彿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些许恳求。
我们之间沈默许久,听我没有回应,他便继续开口「不喜欢也没关係啦!」
「不会啦。」我就这样脱口而出。或许,是不希望他失望吧??
「真的吗?那就好,现在不早了,早点睡。」他语带笑意的说,可以想像他现在的开心表情。
「嗯,你也是。」我莞尔一笑。
挂断电话后,我摊在床上。
脑海闪过那些女同学说的话,以及谢语婷的疑问。
「那你喜欢他吗?」
感觉最近越来越莫名其妙??
对于何晋的触碰,我并无反感,可是??
对温风橙,怎幺又会有心动?
这样的自己,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好糟糕、好糟糕。
我慢慢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思绪慢慢飘向远方??睡意也渐渐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