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余光》

23.刚才去见了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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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刚才去见了谁(修)

    ※og~~~我刚刚才发现我前面漏了将近1000字,难怪我一直觉得读起来很不顺(掩面哭),如果有已经看更新的捧油,再麻烦你们补看啦!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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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笑声透过电话那头传来,「不过,妳跟初恋男友聊电话,妳老公不会生气吗?」

    我微微一诧。没想到一转眼,那个听起来像在求救的袁光夏,又变回了那个风趣爽朗的大男孩。

    虽然心知他是在掩饰自己刚刚的悲郁,但我还是有点无奈,忍不住笑了。

    「他不会生气啦。」我说道,然后感觉心中一阵苦涩蔓延,「连结婚典礼让你上台致词,他都没意见了,聊通电话而已,他怎幺会生气?」

    袁光夏听了,似乎也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问了一句:「不是客套话吧?会不会你们明天就因为我闹离婚?」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客套话啦。」我正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撒了谎:「他啊,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从来都不怕我出轨。」

    袁光夏在电话那头低低笑了起来,「妳老公很有趣。」

    「有趣……还好而已。」我低垂眼睑,乾笑了几声,又转移话题说道:「所以,你说的心事……」

    「我没有要现在说。」袁光夏笑道,「改天吧。」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可是他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很需要聊聊。

    我垂下眼睑,心想着袁光夏还是一样好强。非万不得已,他大概是不会找我聊的吧?

    我想起前天中午和他的偶遇。那时候,他毫无戒备地把心事都告诉了我,那是否代表,当时的他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连平时的好强都无法让他坚强起来,所以才会把那幺多事情告诉我?而现在,他还能逞强,所以还不打算跟我聊那些伤心事……

    「好吧,我知道了。」我微笑,「随时恭候,你打的电话,我绝不漏接。」

    「这可是妳说的。」他也笑了笑,「如果妳老公真的误会,妳可要解释清楚,我不想走在半路被盖布袋。」

    我听了,忍不住大笑,却发现眼泪迅速盈满了眼眶。

    我不晓得为什幺,自己会在这一刻想哭……袁光夏的声音,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痛楚,却又觉得莫名安心。

    ——安心。打从我与先云关係恶化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受。我每天,都是害怕交织着期待,每天既害怕先云,另一方面却又期待今天和每个昨天都一样平静,能让我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我没有一天是安心的,我每天都不安得辗转难眠。

    我仍旧笑着,眼泪却不停地滑落。似乎是察觉我的异状,袁光夏的声音传来:「徐馥?」

    我没有答话,只是挂断了电话,双手抱着膝盖,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几日的所有委屈和煎熬,全都随着眼泪流得一乾二净。

    袁光夏能找我说,那我自己呢?我的这些委屈,又能向谁倾诉……

    不知不觉,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我抱着膝盖,轻轻阖上眼睛。

    因为没有关灯的缘故,我即使闭上双眼,仍能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些微的亮光。我想要睁开眼睛、提起精神去关灯,然而我并没有挣扎太久,就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抖,我朦胧地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身处在黑暗之中,我心里感到一股惊惧涌了出来。

    我睁大双眼,打量四周半晌,确定自己是在房间里,我才鬆了口气。我缩了缩脖子,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身上也盖了被子。

    我忽地坐起身,抿住唇,浑身发颤……我明明记得自己入睡前是维持双手抱膝的姿势,也记得我没有关灯。

    ……或许是我自己在睡梦中躺下的,但灯呢?总不可能是我自己梦游关上的吧?

    我心里虽然恢复了平静,身体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我伸出手,在黑暗中端详自己的手指,同样轻轻地发颤。我用双手抱住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这才勉强安抚了正在发抖的自己。

    我望向门口,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知道是谁替我关灯、替我调整睡眠姿势、替我盖上被子……过去的我,或许会感到甜蜜温馨,然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全是恐惧。

    我跳下床,走向房门,伸手握住冰凉的门把,轻轻地按了一下,房门立刻被我锁了起来。

    像是感觉还不够,我把梳妆台的椅子搬过来,压在门上。

    我总觉得心口有一处陷落了,缺了那幺一角,怎幺填补都不够,好像只要把这扇门堵得死死的,就能弥补心里的那处空缺。

    于是我不停地拿东西堆在门后,一个接一个……到最后,我连自己到底放了什幺都不清楚。

    直到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门后已经被房间里的各种东西堆满了——衣服、枕头、凳子……

    我瘫坐在地板上,直直瞪着被堵死的门口,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乾。

    呆坐了许久,我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我站起身,看向窗外,只见外头天空已然全亮。我又看了一眼闹钟,发现已经早上七点多。

    我走向门口,把刚刚那些自己堆上去的东西,一个个归回原位。不费几分功夫,门口就恢复了原样。

    我打开门,準备到厕所梳洗。经过书房时,我下意识瞥了一眼——何先云现在晚上就睡在书房里。

    赫然,我瞪大了双眼,发现书房的门没有关上。怎幺会?何先云只要在里面,他一定会关门的。

    难道……我犹豫了一阵子,才鼓起勇气,缓缓踱向书房。

    书房的装潢很简约,当初是由先云自己布置这间书房,一切以他工作方便为主,但里头却突兀地放了一张单人床。

    那张单人床,是我结婚前执意要他放的。当时我本来是打算让他偶尔在深夜工作时,累了可以稍作休息,半夜醒来也能继续工作,不会为了顾虑正在睡觉的我而打乱工作的安排。没想到才短短几天,这张床就不再只是「偶尔」使用了。

    我走入书房,发现里头空无一人。他的笔记型电脑和公事包还在,床边还挂着他上班穿的衬衫和西装裤。这里比起书房,倒更像他一个人的卧室。

    我没有多看,只是感到困惑:何先云去哪里了?他的电脑和公事包都在,不可能是去上班……我到桌上翻找了一阵子,却不见他的手机。

    是把手机带出门了吗?我走回主卧室,拿起我的手机,準备打给他,却赫然发现我有一条未读讯息。

    「临时有事,出门一趟。」是何先云传来的。发送时间是六点多。

    这幺早,他不是去上班,那会去哪里?

    我关掉讯息页面,正想打电话给他,却突然有点犹豫。

    他都交代自己要临时出门了,那我现在打给他做什幺?问他去了哪里吗?我莫名感到一阵尴尬。既然打给他也不知道要说什幺,那我似乎也没必要拨这通电话……正当我还在犹豫,却隐约听见房外传来微弱的声响。

    我跑到客厅一看,只见何先云已经走了进来。

    「先云,你回来了?」我开口。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却被他的表情吓得哑口无言。

    何先云的脸色很苍白,毫无血色,而眼神也显得冰凉……这一刻,我不敢向他说任何一句话,紧张得手心出汗。

    ——他的神情,就和那个失控的夜晚一模一样。

    那时,他也是这样的神情,然后对我说、也像在对他自己说:『徐馥,我只会有妳一个人。』

    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幺会再次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不敢吭声,只是看着他,面色死白地越过我,一路走回自己的书房。

    这个瞬间,我脑海里有什幺跳了出来——

    那本被先云锁在书房抽屉里、曾经不许我触碰的《pride and prejudice》。

    那个先云从未提起、却曾经与他论及婚嫁的女孩。

    在我翻阅《pride and prejudice》后,他的惶恐与震怒,以及接下来那个失控的夜晚。

    我隐约抓到了一些关联,脑海也有个想法在逐渐成形——或许,与其问他刚才去了「哪里」……不如问他,刚才去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