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_分节阅读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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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一回能坑三弟几座善堂。”庞大厨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心算,“上一次让他买的宅子被老板娘买走了,这一回再加上,让他再给我开五座吧。”

    两腮鼓鼓,庞大厨又拿起一个包子,一边塞一边心想:“反正他家富得流油,花都花不完,二哥就好心帮帮他散财积德。”

    京城入了秋,天高气朗,金奉国的四皇子段干霄然玩得有些乐不思蜀了,近二十日来一句都不提回国之事,就连他身旁随行没什么存在感的金奉国臣子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殿下,我们来大熙已经近二十日之久了,是否应该准备回程事宜?”

    “急什么?这大熙国人杰地灵,光是这京城便美不胜收,等本王游赏够了,再准备回程之事也不迟。”段干霄然豪迈地站在船边,望着青山绿水说着。

    金奉国大臣有些为难:“可是殿下,陛下给我们的时间只有那么多天,这路上又需要花费近一月,若是逗留的久了,恐怕会超过陛下所限。”

    “总之,有什么事自有本王兜着,你们急什么。”段干霄然冷着脸,已经不愿再在此事上纠缠,随即转身走入了船舱。

    进了船舱后,段干霄然坐去了苏长亭的身边,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随即问道:“为何今日只有苏大人,那季大人怎么没见着?”

    “季大人今日卧病在床,恐怕不能出行陪四皇子了,还望四皇子海涵。”苏长亭拱手微笑。

    段干霄然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又问道:“前几日还看季大人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卧病了?可请了大夫查看?”

    “多谢四皇子关心,大夫已经查看过了,并无大碍,过几日便可痊愈。”苏长亭说道。

    喝酒喝多了伤了脾胃,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多休养几日脾胃便可。苏长亭这么想着,转而又想到这段干霄然的酒量还真如他这个人一样深不可测,也不知这一系列的安排能不能躲过他的眼睛。

    苏长亭端着一杯茶送往唇边,深邃的眸中有着纯真的光,笑容很是白净。一旁的段干霄然多看了两眼,忽然冒起一个念头,还好他不是个男女通吃的,否则依照他的性子,可不得将这人掳回去,占为己有。

    “今日苏大人便只安排了这游船赏景?没有其余的安排了?”段干霄然问道。

    苏长亭放下了杯,有些无奈气馁地说:“苏某今日只安排了这游船赏景,实在是前面十多日已经将京城大大小小的风流之地都安排遍了,纵使京城繁华似锦,苏某也是再想不出其他乐子了。”

    段干霄然摸了摸鼻子,刚刚才被臣子劝早日回国,怎么现在好像又被人嫌弃赖着不走了呢?不过他倒是不觉得不好意思,大方地拍了拍苏长亭的肩,说道:“寻乐子也不一定非要寻新乐子嘛,本王看那秦玉阁就是个叫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今夜不若再去那儿。”

    “听凭四皇子喜好。”苏长亭随和地答道。

    这天夜里,再次来到秦玉阁的少了季尧,只有苏长亭与段干霄然二人,苏长亭一身儒雅,就算美人再侧,香粉萦绕,也不见他有丝毫放浪形骸的姿态。

    那般端端正正地坐着,那般淡淡悠悠地笑着,美人送酒,他便喝,美人挨近了,他便将人扶正了,要说迂腐又少了一些沉酸,要说木纳又多了一些灵敏。

    段干霄然一手抱着一个美人,看着那下方坐着的苏长亭,便觉得一阵好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够如此忍耐,都像是从骨髓里长出来的,整个人都端正的不行。

    “苏大人,今日季大人不在,便只能你陪本王喝酒了,不过本王也不喜勉强人,这杯本王先干了,苏大人随意。”段干霄然一口饮尽,随后豪迈地笑着倒置空杯。

    苏长亭身旁的美人机灵,早就倒满了一杯酒递到他的手中。他接过了酒,投给美人感激的微笑,随后朝着段干霄然一敬:“四皇子如此豪情,苏某怎敢忸怩作态,自是要陪四皇子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这话当真是一语成谶。一杯杯酒下肚,一壶壶酒换去,苏长亭真的被段干霄然灌醉,不省人事,趴倒在面前的矮桌上。

    而段干霄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来喝酒不红脸的他,今日也是喝的双目猩红。放下杯子的时候,心中不住地道:“还真看不出来,这苏长亭瞧着文文弱弱的,却酒量这么好,再多几壶,我都要倒。”

    特意多看了喝醉的苏长亭一眼,段干霄然才松开了美人的腰,拍了拍美人的臀,说道:“去,找间厢房给这位大人住下,夜里伺候好了,知道吗?”

    “是,四皇子。”美人扭着纤腰朝着苏长亭而去,原本就待在苏长亭旁边的还有两个美人,一共四人,搀扶着昏迷不醒的苏长亭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奏乐的人后,段干霄然起了身,步出秦玉阁,来到上一次的巷子中,站了一会儿,黑衣人便到了。

    “王爷。”

    “如何?”

    “探子回报,大致位置已经确定,不日便能寻获。只不过属下这里还查到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段干霄然双手抱胸,侧头看去黑衣人,漆黑的眼中仿佛藏着两把嗜血成性的利刀。

    “从探子发现人在洛阳开始,似乎就有人刻意透露消息给我们,可属下不管如何查,都无法查明是谁刻意所为,也不能知晓对方是敌是友。”

    今夜的天宫极为黑暗,只有一轮淡淡的月影,一颗星辰都没有,看来明日将是个不好的天气。段干霄然沉默的时候,夜色更为寂静。

    直到一道更声响起,他才开口吩咐道:“这件事可以押后再查,最主要的是先把老七找出来,一时缩头,一辈子都是缩头乌龟,我段干皇室绝不允许有这样的窝囊废。”

    黑衣人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四皇子的语气太冷,仿佛此刻还在军中,而四皇子正要处决违反军纪的军人。

    “是。”

    “退下吧。”黑衣人退下后,段干霄然又走回了秦玉阁,让老鸨开了一间厢房,就住在了苏长亭的隔壁。

    屋中漆黑一片,没有掌灯,苏长亭靠在窗边,窗户只开了一条缝,他便是透过这条缝,看见段干霄然回到秦玉阁的。

    等到隔壁的房门关上后,他才转回头,看了一眼纱幔垂落的床,那片纱幔后是四个昏迷不醒的美人,被他击晕的,明日醒了什么都不会记得,只以为她们自己累晕了过去。

    苏长亭转身坐去了桌前,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才凑近嘴边,便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只能无奈地又放下。

    他撑着下巴望着门,隐隐想笑。想不到有一天他竟会为了一个人守身如玉,上一世他不近女色,只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不愿为了欲望而欲望,而这一世,他却真真实实地为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既甘甜又苦涩,而他竟然心甘情愿。

    没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多么的冷血无情。人人都认为上一世,他为了长孙碧烟肝肠寸断,其实他是因为今上不仁不智而心灰意冷。

    似乎就连她都认为,他喜欢长孙碧烟喜欢到为了她做尽一切,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很想告诉她,可是还不到时候。

    苏长亭又陷入了迷障里,他的眼睛是漆黑无边无尽的深渊,失足掉落便再也见不到光明的世界。此刻,这双眼睛里盛满了毒汁,清甜的毒汁,好有不慎便无药可救。

    ☆、懦弱的七皇子

    落空洗漱干净后出了门,将盆里的水都浇在了杂草上,看着这些乱糟糟的绿色,总觉得这秋天来的真是违和。

    她重新进屋再将发绾好,然后走去大堂,没有看见一个客人,却看见了垂头丧气坐在桌子上的庞大厨。

    落空疑惑了一下,往日这个时候庞大厨应该在厨房准备食材,可今天明显不一样,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落空左右张望,然后皱起眉问道:“燕燕呢,这个时辰还没起来?”

    “老板娘,你说你是不是少发燕燕工资了?”垂着头,庞大厨语气很是落寞。

    落空反应了好半晌才接着问道:“什么意思?”

    “我一大早起来便觉得安静的很,走到大堂一看才发现桌子椅子什么都没摆好,门都是关着的,跑到燕燕的房间,那被子都是凉的,衣柜里还少了好几件衣服,显然人昨晚就走了。”庞大厨猛然转动他肥硕的腰肢,扭着看落空,一脸哀怨,“你说你平时贪财就贪吧,也别贪得太过分啊,你看现在好了,把燕燕给剥削走了,还有谁做你的长工,给你擦桌子洗碗!我就问你,还有谁!”

    落空被庞大厨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会儿后反应过来,寻燕走了,而且是不辞而别,连夜收拾包袱离开。

    她的眉心皱得很深,想不明白寻燕为什么忽然离去,并且没有任何的征兆。或者他只是出去走走,没多久就会回来,毕竟他是无处可去的,而且宅子里的那群孩子他当真放得下?

    落空心中有些慌,急于确定寻燕这是真走了,还是其中有什么乌龙,她快步地夺门而出,理也未理还在叫叫嚷嚷的庞大厨。

    一路走去,她走到了高山村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腰处,她看见有一片草丛有明显的碾压迹象,于是拨开杂草,看见原本立得好好的石碑倒了,下面是一个很深的坑。

    “寻燕带走了段干燕然的骨灰,他真的要走!”落空脑中电花火石,炸得她心慌不已,“本以为事情都在意料之中,无意中收留金奉国七皇子,只要保证他的安全,两年后的两国之战便不会发生,现在寻燕却不辞而别,到底是为什么?”

    寻燕是金奉国七皇子段干弈然这件事,是她收留他后一个月,无意中知晓的。那时候寻燕第一次提出要出门,却没有说要去哪里,她心中有疑,尾随至此,看见这块墓碑。

    起初她还没有联想到什么,但是有一次,寻燕扔了一个人出去,那人谈论的是金奉国的事。往日寻燕不得她的吩咐,是不会随意扔人的,所以她特别留意了一下。

    之后数次,只要有人谈及金奉国,寻燕便默不作声地将人扔出。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忆起上一世导致金奉国与大熙国两国邦交破裂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原因。

    金奉国七皇子,殁于大熙国境内。

    她以为只要留寻燕在身边,确保他平安无事,然后再找寻机会劝他回金奉国,那么两年后那场生灵涂炭的战事便不会发生。

    还是她想的太完美,以为重生之后自己知道所有事的轨迹,便可以这么简简单单地规划,不做任何后手安排。

    如今怎么办,如果寻燕再一次死在大熙国境内,那么两年后那场战事必定会爆发,届时山河将会再次崩塌。

    落空闭上眼睛,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心道:“我是不是犯贱,明明说好了要远离那些前世的是是非非,却次次都是自己将自己推入深渊。现在无权无势的我比之之前长孙碧烟的身份还要不如,拿什么去悲天悯人,拿什么去拯救苍生?我不仅没有这个资格,也根本没有这个义务!”

    她一遍遍地痛骂自己,却还是冥顽不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落空捏紧了手,转身朝着山下而去,如今能够帮她的只有一个人。

    洛修竹。

    寻燕一直向东走,他想要去大海,燕然曾经说过,她在民间的山河志里看到过一片神秘的土地,那里有涛涛汹涌的水,有绵绵不绝的沙,能够叫人震撼,又让人感到温柔。

    他们逃离那座地牢的时候,流落民间,他曾经答应过燕然,一定会带她去的。但是直到他们到了高山村,山体坍塌,燕然死在乱石之下,他都没有实现诺言。

    燕然死后,他心灰意冷,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四哥骁勇善战,五哥谋略过人,大哥贵为太子肩负着天下。可他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在高山村下徘徊的那几天,他仿佛死了一样,迷茫地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应该做什么。然后愧疚自弃一下子全部涌上来,母妃的死是因为他口无遮拦,被二皇子段干肃然抓住把柄,四哥被困竹林,孤战五百精锐,是他粗心大意丢失了信物。

    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只会连累人,还有什么用?

    几天几夜没有吃喝,浑身又脏又臭的时候,老板娘出现在他的面前,老板娘的眼睛很冷漠,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是他还是留了下来,并且慢慢的发现,她不是真的冷,而是无所谓而已。

    老板娘问他名字,他答不出来,他觉得他没有名字,段干姓氏他不配,他只想守着燕然,守着那高山村下埋着燕然的山。

    于是他叫寻燕,别人都叫他燕燕,每一次他都觉得是在唤燕然,仿佛燕然还在他身边,活奔乱跳地叫他哥哥。

    夜里,寻燕留宿在宜阳镇外的一个小客栈里,包袱放下后,他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油灯啪呲啪呲的响,他很疲惫地瘫软在椅子里,怀中抱着一个木盒,里面是燕然的骨灰。

    等他快要入梦的时候,周遭忽然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想要起来看一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