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没关系,都有病啊

没关系,都有病啊_分节阅读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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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允拿起电话打给小杨,彩铃响到出来了提示音也没有人接,打了几遍都如此,看来是玩嗨了哪里还听得到电话。她终于认命的不再拨号,想想对周阔说:“你打电话找个人来?”周阔还真听她的打了,情况跟她一样,没人接。

    此时在一片“轰隆隆,哐苍苍”的吵闹酒吧里,敬业的赵小实助理,依然没有忘记把总裁专线的那支手机放在紧贴胸口的口袋里,而他另一支手机则躺在包里尽情的“唱”着,无人问津。

    见状楚允想,只能一会再试试了。她回到练功房那间棚摁下开关,灯没有亮,看来是拉了闸。楚允退回到铁门边倚着它坐下来,看着外面的月光。周阔找了个沙发坐,看着那离他八丈远的人说:“有椅子坐,你倚着那干嘛?”

    “我怕黑。”

    周阔:“……刚才蒙眼关灯跳舞的不是你?”

    “那不一样,我怕的是鬼。”

    周阔:“……我看你是病得不清,难道你不应该更怕我?”周阔盯向楚允的方向问着。

    楚允转过头向周阔看去,他说得没错,从她这望去,那男人黑色的衣黑色的发,掩在了夜色中,只那对眸子发着幽幽的光。嗯,确实挺吓人。

    楚允默了默,不知是不是因为夜色撩人,还是她真的烧没退净,她跟周阔开始说起了实话:“我主治医生说了,一个成年人怕鬼,是因为内心住着一个没有长大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这是由童年创伤造成的,如果不能自我觉醒再次成长,终其一生都除不了心里的‘鬼’。”

    “你的主治医生是心理医生?”周阔问

    “是啊。”楚允答。

    “你竟然看心理医生?”楚允望着那月亮回他:“谁心理没点毛病啊?这没什么,人人都有病。只是轻与重,克服与克服不了的区别而已。”

    这次周阔沉默了一段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的……病,使你有哪方面,我是指……”

    “病友之间不宜聊病情,咱们这个群体容易把彼此带沟里去。精神病院除了放风时,还得一人一个单间呢。我建议周总去光顾正规诊所。”楚允望着他,话说得像得了他的真传,一本正经没有一丝戏谑。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阔在这个小她好几岁的女孩眼里看到了一瞬的锐利。他一直以为看得透她,现在不那么确定了,她像一团雾,看不清摸不着抓不住,他好想走进去,去看一看那雾里真正掩埋着的景色。

    念想付与了行动,周阔大步向他走去,带着一身的威压。楚允被惊得站了起来,抓着铁栏杆就差喊救命了,“周,周总,我开玩笑的。”好得过他又如何,还不是得认怂。

    周阔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口道:“新鼎第十三条规定,员工有义务向公司透露本人的身体及精神状况,不招精神病人是写进章程的,楚小姐确定自己没构成欺诈?”

    就知道这年头不能说真话,让你瞎说大实话。

    “哪有,我就是为了舒缓一下生活中的压力才去那么一两趟的,没那么严重的。”楚允继续认怂。周阔没再说别的,把身子也倚在了栏杆上,望着她。

    她的话似真似假,她的人也是身藏锋芒,她那一舞就算周阔不懂,也看得出是专业级别的,她是个谜,让他有解开的冲动。

    楚允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这回终于通了,小杨问清了情况告诉她马上过来。放下电话,楚允安了心,她这头也只能找小杨,除了她别人是不能知道她跟周阔一同被关在这里的,是真说不清楚啊。那位爷儿可以不在乎,但她的位置却不能不顾忌,没人保护她,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小杨说是马上,可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她边开锁边解释,光弄清谁拿着钥匙就费了不少时间。铁门总算打开了,小杨在见到先前站在阴影里没被她瞅见的周阔,石化了一小下。这是个神马情况?

    一句“周总好”还没说利索,小杨就被楚允拉走了。然后,这一路杨欣开启了八卦之神的技能。

    “怎么回事啊?你俩怎么躲那去了?”

    “周总没去饭局二轮儿,敢情跟你在一起?”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别跟个闷嘴葫芦似的。”

    “你再不说,我告王哥去了。”

    终于,在听到她要去告状时,俩人也回到了宾馆房里。于是楚允开始好好的理了理她:“我问你,那天在医院,我的衣服是谁给脱的?”

    “嗯?”小杨一时没换到楚允的频道,怎么又说到这个了?“我啊,周总当时告诉我,赶紧给你里面的换了,要不病号服都得洇湿了。我想哪来得及啊,就把周总请了出去,直接把里面的给你扒了。怎么了?”

    还好,还好,他还没有那么臭流氓。楚允在庆幸的同时,忧伤的看着小杨,不知是该心疼自己还是王格。

    “嗳,你别转移话题啊,刚才的事你还没说清楚呢。”楚允依然没理她那茬,眼睛看着她诚恳地说:“杨欣,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小杨眨了眨眼,兴奋道:“是不是,我就说我这种女孩子是个宝,只是没被人发现而已……”小杨助理终于被带跑偏了。

    周阔在东豪48层俯瞰夜景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谢永丽,他嗯掉了。对方识趣,没有再打过来。

    这头谢永丽把上一秒还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狠狠扔到了床上。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回来重新拿起电话打给了关郧。

    关郧跟着陈琳莫回了明市,这会儿正在酒吧里等人呢。他已喝了不少,意识反应的有点慢,电话响了好久,才被他接起来:“喂?”

    对方没说话就先哭了起来,关郧当然知道是谢永丽,他问道:“怎么了,哭什么?”谢永丽哽咽着把周阔来探班不找她,不接她电话,还有最重要的关于楚允送医那些事说了一遍。关郧听得头疼,他再次老生常谈:“丽丽啊,你不要管那些没用的,是咱们的咱们要,不是咱们的不能强要,否则得不偿失。”

    谢永丽现在哪听得这些,自然是不乐意的挂了电话,临了还对着关郧嚷了一通。关郧本来就因等人而不妙的心情,更加不郁了。

    等的人也是迟迟未来,关郧喝得越发急了起来。他最近烦心事挺多,周阔与谢永丽与楚允,他自是有办法从赵小实那里套到些。他没敢告诉丽丽,怕她一时冲动反倒坏了事,没想到她自己察觉了,反应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他约陈琳莫倒不是让她帮什么忙,只是一有难事,他就想见见她,听她说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一个吻被我写了小半章,小伙伴们,你们是好这口啊?好这口啊?还是好这口啊?那个话说,咳咳,为了这一幕的描写,我可是狠狠的练习了一番,实践证明……压根行不通。没错,我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请接受我的洗脑,跟随着我来看完这个故事吧。爱你们哟,不能么么哒了,肿了。

    是不是再一次感受到了我的敬业?

    ☆、她管总裁叫瘟神

    虽然一直不见陈琳莫的身影,但他知道她会来的。关郧摸着心脏的位置,就是为了这个她也会来的,她拒绝得了他,却拒绝不了这个在他体内跳动着的一坨肉。事实如他所愿,陈琳莫还是来了。

    “喝吗?”关郧问,陈琳莫摇头,对侍者说:“给我杯可乐。”

    “不喝也好,一会送我回去。”他语气慵懒,说这话时特意把身子往前倾向陈琳莫,酒气都扑到了她脸上。

    陈琳莫皱了眉,说他:“别喝了,你该爱惜点身体。”

    “呵,爱惜身体?是啊,我该珍惜。”说罢又点了根烟。

    陈琳莫忍耐的按了按眉心,知他逆反,无奈道:“你不要每次都那么敏感,我是真的在关心你的身体。”“你”的发音被她特意咬重了。关郧打哈哈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可乐来了,陈琳莫喝东西没再理他。隔着烟雾,他注视着这个女人。高不可攀,对这个人他连觊觎的心思都不敢有。公司的人都觉得他们俩人是一对,可其实他俩真没那关系,他们的关系比男女朋友牵绊更深。这个在新鼎跺下脚都会让它抖一抖的女人,是引领他进入娱乐圈的恩师,是给了他新生的恩人。

    一直以来他憋着一股劲儿,总想着有一天能站在与她比肩的地方,为了这一天,他在丽丽有意答应周阔时,默许并帮助了她。为了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走任何捷径。但事实他也清楚,无论他成为什么样的人,能让她一直关注的永远都是这个在他身体里跳动着的心脏。关郧低头笑了,该感恩的不是吗?可他怎么满嘴都是苦味呢?

    陈琳莫喝完饮料,扶着有些醉的男人上了车。此时的关郧头脑清醒地很,他只是任陈琳莫摆弄他,享受着她对他的照顾。

    “钥匙。”闻言,关郧从衣服里掏出,递给了她。陈琳莫把关郧扔在沙发上,去冰箱里拿了罐解酒饮料,看他喝下就打算离开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关郧今天的胆子出奇的大,干了件他平时绝不敢干的事,他搂住了背向他走向门口的陈琳莫,并顺势在她头顶上印下了虔诚的一吻。

    陈琳莫微怔后,转身欲推开他,不想关郧抱得更紧,俩人变成了面对面。关郧眼朝自己心脏的位置看了一眼,诱惑她道:“你摸摸它,它现在跳得很快,是因为你。”陈琳莫立刻红了眼,也不知是被泪水逼的,还是气的。她用力推开了关郧,颤声道:“别说了,住嘴,你住嘴。”

    关郧看着有些失态的陈琳莫,立马清醒了。他看着陈琳莫向外走去,却口不能言,脚不能动,就只能那么一脸悲哀地看着。已走到门口的陈琳莫停了下来,整理了下情绪,开口说道:“关郧,我知道你最近烦心谢永丽的事,但这不是你能主宰的事,劝劝她吧,野心太大不见得是好事。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盼着你好的,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不要再有下一次。”

    门在眼前“砰”的一声关上了。陈琳莫临走说的话,前半段让他感激,后面的却让他愤怒。那人就重要到这种地步,要用你的一辈子去献祭吗!?可他关郧怎能不听她陈琳莫的,他闭上了眼,这辈子欠了两个女人的,她们想让他去做的,他都会去做,无可奈何又别无选择。

    谢永丽就是其中的另外一个,她原名关郦,是关郧的亲妹妹。他们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家里只有这两个孩子,按说是养的起的。不幸的是身为家中唯一的男孩关郧的身体出了问题。

    去了城里的大医院查,说是挺严重的心脏病,要住院,要治要养要吃好贵好贵的药。对于他们这个刚够温饱的家庭来说,哪里负担得起。

    而这时,姑姑姑父伸出了援手,要求只一个,把小女儿关郦过继给他们养。姑姑家条件挺好,姑夫是个文化人,他兄妹俩的名字都是姑父帮取的。姑姑也一直没有孩子,跟姑父商量做出的这个决定,谁知道这个决定却把当时年仅九岁的小女孩推向了地狱。

    关郧再见到关郦,已是八年后。那天姑姑登门,说是姑父病了,她一个人养不了郦郦了,把她送了回来。关郧父母表示,你都养了那么多年了,眼看着大了能伺候你了,怎到把人送回来了,弄得他们怪不好意思的。姑姑却是言辞闪烁,火烧屁股似的,放下人就走了。

    八年光阴隔出的距离,在关郦与家人之间铸起了一道墙。刚回来的少女一言不发,像个受伤的小兽,看谁都是怯怯的。

    当时的关郧对这个妹妹心中有愧,如果不是他得了这么个病,她也不用被送走。犹记得当年,她也是红着眼,默默的流泪,知道是为了救哥哥,小小的孩子体谅着家里的难处,没有说让父母为难的话,甚至连哭都没有出声。

    出于这份内疚,不止关郧就连父母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敏感疏离的女孩儿。后来她慢慢好了一些,能够跟家人有一些身体接触和言语交流。关郧怀疑过她是不是在那边受到了虐待,想问又怕惊了她,只得把疑问暂时埋在了心底。

    在关郦回来的半年后,传来姑父去世的消息,女孩听到后,哭一阵笑一阵,状似疯颠,把全家吓得不轻。关郧看在眼里,决定跟妹妹好好谈一谈。

    待得她冷静下来,关郧支开父母,他像聊家常一样,跟她慢慢道来:他说他有愧,他说他永远是她的亲人,他说他就是死也再不把她丢下了。他说了半宿,她哭了半宿,从小声的抽泣到放声大哭,直至抽噎不止。

    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告诉他,从第二年开始,那个畜生就把她给……祸害了。从此她的世界再无色彩,一直到他病了,干不动了,姑姑也终于不再装聋作哑,这才把看着就别扭的她送了回来。

    关郧比关郦大三岁,也才是刚到二十岁的青年,并没有见过多少人性的丑陋,听自己妹妹说完,他跑了出去,扶着树干吐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可他除了哭,又能做什么,那人渣已死,去找姑姑算帐?这些年他的命就是靠姑家的钱才活到现在的。

    这一份心中的怨心中的愤无处发泄,全部回馈给了自己,从此之后,关郧发誓,再不让他那可怜的妹妹受苦,他要用他这残破的身体为她撑一天是一天。只要她想的,他都会去做,只要她要的,他都可以给,命也可以。

    那时,他以为这种情绪只会为郦郦一人而生,没想到,命运让他遇到了陈琳莫,他生命里的另一个亏欠。

    夜色笼罩下的城市已万籁俱寂,关郧陷在沉重的回忆里无法自拨,真应该再多喝点,那他就可以忘掉一切,哪怕是暂时的。

    楚允在转天得到瘟神周已走的消息时心里舒口气,她今天没戏份,于是去找了宋玫儿。宋玫儿住的地方比临演住的好不了多少,四人间的上下辅,公共卫生间,更像是宿舍。

    楚允一进去,看到除宋玫儿屋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在化妆。她得空从镜子上挪开,冲楚允点了下头算打了招呼,楚允则是笑着向她挥挥手。

    宋玫儿找着衣服对楚允说:“你等我换件衣服就走。”化妆的女孩插嘴道:“不用,我完事了这就走,你们聊你们的。”那女孩儿最后喷了香水,带着一阵香风一扭一扭地走了。

    楚允在下辅坐下,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她来是跟宋玫儿当面道谢的,不来这一趟,她心难安,“那天,谢谢了。”

    宋玫儿倒是挺大方:“不用,从那贱/人一开口,我就想着怕你失态。”楚允笑笑,还真是了解她。宋玫儿看她笑了,又说:“别不以为然,这都多少年了,让这事儿过去吧,至少不能让它成为你的软肋。”

    “嗯,我会注意。”楚允真诚的接受宋攻儿的建议。

    “对了,你跟于娅娅怎么好上的,记得前一阵网上把你俩挑得可挺热闹。”

    “从哪看出我俩好的?”楚允歪着头问她,宋玫儿回忆道:“李旭那贱/人对你动手动脚那次,不就是她出手帮你解的围,以我在圈内对她的了解,她可不是个好管闲事的。”

    “那天你在?”说到这里,楚允那天的疑问又涌了上来,她想着还是问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