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他怀里的楚允好不容易把脸露出来,还没来及吸上几口新鲜空气,就又被他堵上了,他用了力,楚允舌尖都疼了。
终于在她的挣扎下,周阔放开了她,伸出手掌捧起她的脸,用大姆指抹了抹她花掉的口红,沉沉地说道:“别忘了打电话,不许喝酒不许疯玩,我有空去看你。”
“知道了,除了演出我就乖乖呆在屋里,哪也不去。”登机提示的广播继续响着,楚允想着安抚好人赶紧登机。
这回她可学乖了,在拐角处,她特意停下,回头去找周阔的身影,并冲他摆了摆手,虽然离得远,但她还是看到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些。
巡演的第一站是个二线省会城市,楚允以为这种公益性质的演出,接待方不会提供太好的环境,出乎意外的无论是出行、住宿还是饮食都相当好,甚至赶上了注资雄厚的一些剧组。
这趟有杨欣和刘海一路跟着,陈琳莫没有来。这天,杨欣神秘兮兮地跟楚允说:“你知道除了兴海赞助了外,还有谁掏钱了吗?”
“不知道。”楚允等着听她八卦,杨欣一脸暧昧:“新鼎,咱们新鼎。”楚允倒真是吃惊,“可挂名里没有新鼎啊?”
杨欣依然刚才的表情道:“是周总不让署名的,说是不想公众把视线放在你俩身上,希望大家看到的是公益本身。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你挨骂,怕别人说你沽名钓誉。”
楚允听后沉默,杨欣还在说:“看这回接待的水平,赶情都是承了你的光,你命可真好。”
这天晚些时候,楚允在给周阔例行公事的电话中,特意提到她在剧组里吃的好,住得也舒服,加之能站上梦想的舞台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真的很满足。
面对她动情的表达,周阔:“剧组人对你好吗?有什么不适应的要跟我说。”哪有人敢对她不好,人人都知道幕后掏钱最多的是他。
正事说完,楚允正想挂电话,周阔那边:“你想我吗?”楚允的脸有点微微红:“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不依不饶。
“想了。”
“哪想?”
“哪都想,行了吧。”大声说完,她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周阔拿着早已“嘟嘟”的手机,笑出了声。
就这样在新鼎隐形的大力协助下,这部舞剧火了。楚允很是刷了好感度,连周阔的粉都开始接受她了,说她低调,明明有这么个大靠山却不用,去做没名没油水的公益巡演。
陈琳莫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楚允现在的身份,想正面的红就不能一上来给好资源。她家老板任性的把恋情曝光了,民众正瞪大眼看新鼎怎么捧老板娘呢,这时如果真这么做了,受众抵触情绪肯定大,楚允的形象就不好挽回了。
她只是没想到周阔竟做到了这步,真是相当地配合。两个月的演出获得了名誉与口碑上的双重成功。陈琳莫想的是,可以找周阔要个好的资源了。
楚允因为这舞剧小火了一把,电视上网络上天天都是她的话题。不知是不是因为曝光度太高,回到明市,在开庆功宴的这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是陌生的,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楚允吗?我是……爸爸。”他的声音比楚允记忆中苍老了许多,“你有事?”
“啊,是,你妈妈生病了,爸爸想让你来看看她。”他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我记得,当年我们就说清楚了。如果是看病需要钱,您说个数,不管够不够,我都尽量给,您看行吗?”楚允的唇在抖,她在克制。
“不是朝你要钱,她毕竟是你妈,你来看看她不行吗?”那男人有些着急了,乞求不见了,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您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楚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如何走回包厢,只茫茫然向前机械地走着,一下子撞进了一人怀里。
“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看道的?”控制欲泛滥的周阔在看到她接电话出来后,就坐不住了,终于还是跟了出来,然后就看到她双眼失神地撞进他的怀里。
“谁的电话?”这样的她不对劲,见她还是一脸木然,他急道:“问你话呢。”楚允终于回神,“没有,打错了。”她本能的没说实话。
可这个谎撒的太不高明,这下周阔真急了,他声音冷冷地:“楚允,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知道她刚才应付得有点急,这会圆不回去了,如果是别的事,她可以跟他讲,可关于这个……她不想说,也不会说。
她依言抬头看他:“我说,打错了。”周阔眯了眼,扯起嘴角的同时,伸手掰过她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把手机抢到了手里。
他用的巧劲,楚允没感觉到疼,只有点酸麻,拿着手机的手就松开了。待她反应过来急急地去抢,声音也变厉了,“你给我!还给我!”
从没被她这样对待过的周阔,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她在乎到如此失控。
他只用一只手就把她两只胳膊束住了,另一手摁亮了她的手机,在楚允急切地“不要”声中,找到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通的那一刻,她不再言语,周阔甚至能感觉到她全身的松驰,像是放弃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他不安,这种不安更加催促着他搞清电话那头的人。
“喂,囡囡吗,你改变主意了,爸爸就知道你不是个狠心的姑娘……”周阔把电话拿远了点,凑近楚允问:“你爸爸?”
“对,亲的,可以把电话还我了吧。”她声音凉凉的,看都不看他。电话里的男人还在说,周阔已经不想再听,“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的电话,我不小心碰了下,打到您那里去了。没别的事,挂了吧。”
周阔刚松开她,楚允就把电话拿了回来,头也不回地往包厢走去。虽说是误会了她,可楚允的态度让周阔不舒服极了,他也生气了。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后脚跟着进去。
屋里的人一看到他俩前后脚进来,马上打趣道:“这恩爱秀的,这么一会都分不开,一个刚走,后一个立马就跟了出去。”说这话的是另一个赞助商兴海的一位老总,除了他别人哪敢这样开周阔的玩笑。
可惜这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没人接他的下茬,这位老总不由讪讪。真是不知道这两人出去后经历了什么,一点没有照顾众人感受的意思,后面全程都臭着脸,谁也不搭理,于是宴席草草的结束了。
☆、总裁,骗子
两人不仅在饭桌上黑脸不说,坐着同一辆车在回去的路上也是谁也不搭理谁。进到屋里周阔开始发作,“你摆脸子给谁看?我问你谁来的电话怎么了,就非得跟我拧着才显得你有尊严。”
“尊严?也是,我都卖给你了还谈什么尊严。”楚允深吸口气,缓了脸色,不止如此她特意摆出一副谄媚样,公事公办的对周阔说:“我错了,是我误会妄想了,以后会摆正自己的位置,周总就饶了我以观后效吧。”
“你放屁!”周阔是真怒了,这张嘴啊,这张嘴,他恨不得撕了它。周阔向她走来,楚允感受到了他强大的威压,震慑得她视线下移了一寸,不敢再跟他对视。
他推她到墙上,楚允体会到了什么叫壁咚,确实是“咚”的响了一声,周阔愣了下,嘴唇动了动没出声,随后一只手绕过她垫在了她的脑后,他声音里含着怒,“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待你如何你不知道?说这话你可不是找‘饶’,是找抽。”
楚允泄了气,在心里劝自己,别跟他硬碰硬,不说他性格怎样,你本来也没有这个资本。算了不是要忘了那些人吗,不能让他们再来影响自己。
她对上他的眼,不再赌气地说道:“是我反应过激了,你让我调整一下,下次不这样了。”周阔的火气一下子散了大半,这会正常思考后问她:“跟你父亲关系不好?他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楚允的脸色变了一下,“周阔,你曾经说过我治好了你的病,能问下是什么病吗?”楚允这么问不是没有理由的,她记得他曾在得知她看心理医生时的反应,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奇心,是试探是对比。
周阔的表情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他僵了好一会,才冷冷地道:“闭嘴。”楚允轻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推开他,离开了他的桎梏。
楚允她父亲从那后倒没有再找过她,而从那晚之后,她跟周阔就陷入到了冷战中,那男人已经很多天没过来了。以前无论工作到多晚,他都是天天报道。如今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楚允也有些别扭。
不过势头正劲的她最近被陈琳莫安排了好些工作,也没有太多闲心思考她跟周阔的关系了。今天这个访谈也是陈琳莫安排的,楚允跟王编导一起上的节目。
王导一见她就拉她的手兴奋地说:“听说了吗?你黎老师要被搬上荧幕了。”
“什么?”她还真没听说。
“小樱的那位朋友,姓李的,家里的后辈投的资。”
李君侬,黎老师的爱人,君安集团的女老总,明市有名的女强人。她的后辈,难道不应该对这种事避之不及吗?楚允对王导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全国海选女演员,你不去试试,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王导扔了个重磅消息,轰得楚允心跳都加快了,“您是说真的?”
“那能有假,黎野樱同名电影,君安集团投资拍摄。海选完,上半年开拍,冲的就是年底的国际大奖去的。”奖不奖的楚允没想过,但要是消息属实,她想去参加海选,继那个全国巡演的舞剧后,楚允一下子又找到了目标。
节目录完,楚允就迫不及待的找到陈琳莫,向她询问黎野樱同名电影的事。相比楚允的迫切,陈琳莫很冷清,她道:“你后面的发展,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偏艺术类的电影,我不赞同你接,而且还要海选,你现在不是小新人了,没必要跟她们争这个,也掉价。”
见楚允一点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陈琳莫搬出了周阔,“周总跟你说赵佳导演的那部新电影了吧,我跟他的意见一样,你突然要去海什么选,他知道吗?”
“我只是去参加看看,不见得能过的,我的年龄加上这几年的疏于练习,不一定能竞争过那些新人的,被刷下来我就回来好好拍戏。”楚允还在做着争取。
陈琳莫最后把球踢给了周阔,“那你跟周总去说吧,他同意了,我也得照听。”走出了两步,陈琳莫又停下:“我得到的消息,你现在所有的事都得他做主吧。”留下这句后,她这回真走了。
斗志满满的楚允决定一定要把周阔攻克下来,她难得主动给周阔打了电话,怕他不接,她着实忐忑了一把,还好响了几声后他接了。
“喂,是我。”
“嗯。”
一个嗯就完了,从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晚上回来吗?我跟阿姨学了道菜,想做给你吃。”
那头沉默,就在楚允快坚持不住时,终于:“我晚上回去。”还好,楚允舒口气,下一秒就冲了出去,“阿姨,周阔爱吃的那个红烧牛尾教我一下吧。”
周阔回来时,家里阿姨早早就被楚允打发下班了。周阔觉得自己淡着她的策略见效了,终于在他快要投降回来时,她的电话来了。
于是鉴于此,见到人的周阔给了个笑脸,楚允见他笑了,心里想着一会说事的时候胜算该是更大些,也回他一个笑。
气氛不错,前些天的冷战阴霾就这么散了,晚饭后,周阔投桃报李,主动承担了刷碗的工作。待他完工,楚允递过来一杯咖啡。
“那个,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楚允开了口,周阔放下杯子,原来她是有求于他,“什么事?”
“有个电影,是我老师的传记,正在海选演员,我想去试试,陈姐说要问过你才行。”她不急不缓地说出自己所求,一脸的期待。
周阔当然是不同意了,那电影他知道,君安集团打着黎野樱与他们原先总裁的旗号,给自家做广告,听说还要去国外取景,不仅如此,年底还要参展,拍了这个戏,这一年就别想着家了。先前的舞剧是看她真喜欢,又为此奋斗了一身伤,他忍着把人带回家的冲动,默默支持了一把,这回是决不能了,再让他眼睁睁看她弄一身伤回来,再心疼一次他可不要。
“可以去试,但是要是不行,后面的安排要老老实实听你经济人的。”周阔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套,好不容易小东西服回软,两人关系刚缓合些,这时他当然不会硬着拒绝她。别说她不见得被选上,就是选上了,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她踢下来。
他这是……同意了,楚允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她高兴地站了起来,冲过去给了周阔一个带响的吻。周阔顺势把人搂住,连屋都没进,在沙发上就把她法办了,这几天他可是想她想得要命。彻底沉沦在情//欲前,周阔还在心里想,他的策略方向看来是对的,只要自己拿定主意掌握好方向,表面哄哄她又何妨。
楚允的名气与舞蹈功底,没参加海选,直接进入了观众、导演、监制三方的投票环节,自然她被留到了最后,到这时候,楚允才发现,谢永丽竟然也来竞角了。
最后的阶段,楚允看明白了海选都是噱头,最终女主的选择还是在她们几位有名气的演员上定夺。楚允觉得她跟谢永丽的八字一定有问题,为什么俩人总是能纠缠在一起。
结果出来后,制片方找了陈琳莫,陈琳莫又找到楚允,意思只有一个,谢永丽胜出了。见楚允的脸色太难看了,陈琳莫忍不住安慰她,“这也是好事,塞翁失马,整理好心情,赵佳导演的戏也要开拍,这周把合同敲定就拿剧本了。再有,谢永丽比你更需要那部电影,她是冲着拿奖去的,她需要这个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