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闻言一愣,神色黯淡:“如果没有刺客的事,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北方戍边,看不到你成亲的…”
谢章心道,果然还是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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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用过晚膳,两人一起回了房,谢章觉得顾寻简直是个挖不完的宝藏,他有好多话想问他,也有好多话想同他讲…
那晚之后,谢章把顾寻的物件搬到了自己那边,现下两人都住侧苑,同寝一室,共用书房,主院的卧房和书房倒是空闲下来。
只不过顾寻每天习武,要用演武场还是得去主院,但他乐得跑,何况谢章还愿意跟着。
次日,顾寻下朝回府,照旧直奔侧苑,准备拉谢章一起锻炼。
“王爷啊…放过小的这一次吧…小的实在没力气…”谢章全身酸痛,软在床上不愿意起。
顾寻以为他故意偷懒,把他抱起来:“不能断。”
“可是臣妾的…嗯疼啊,动不了…”谢章攀着他胳膊,耍赖求饶。
顾寻一惊,放下他就要扒开裤子看,谢章拽着裤子说:“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你的身体真的不好,昨晚都累昏过去了…”
谢章跳起来捂住他的嘴,瞪着他:“谁让你那么狠的!”回头一想,昨晚好像是自己主动缠着人家要,红着脸,声音软下来:“王爷就让臣妾休息一天吧~”
顾寻应了,给他盖好被子,在房里摸索一阵,找到药转身就扒了他的裤子…
24
用过午膳,谢章见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对顾寻说:“带我去见见父亲吧。”顾寻点头应了,就去准备马车。
谢章站在门口等他,入秋的风有些凉了,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庶子的,大抵是没有多少亲情吧,圣旨下来那天,父亲甚至有些兴奋,是不是只要有官职或是权利,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呢。谢章搓了搓手臂,有些心寒地想。
顾寻正好过来了,见他站在风口,忙把他拉进马车里,谢章冲他笑笑。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谢章精神有些不好,顾寻便一直抱着他,摸着背安抚。
“父亲…”看着衣衫褴褛的父亲,谢章觉得短短几月对方似是老了好几十岁。
“小章!小章!求求你救救我!我是你哥哥啊!”父亲没有说话,一旁的哥哥扑到谢章脚边,伸手出来想抓住谢章的衣摆,顾寻搂着他躲开了。
“我是被冤枉的!你现在是将军夫人,他手里还有兵权!你求他救我!他一定可以救我的!”在牢里不知道顾寻封了亲王,哥哥指着顾寻冲谢章哭喊。
“行刺皇上,其心可诛,我帮不了你。”哥哥从小对谢章冷言冷语,甚至拳脚相向,谢章不愿给他好脸色。
“你就是不愿意帮我!你嫉妒我!你从小就嫉妒我!哈哈哈!你活该嫉妒我,就算是你眼里对你爱护有加的父亲,也不过是把你当成我的垫脚石!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从小你吟诗作对,外头传的却是我的名声!你的状元你的官职都该是我的!你母亲就是个下贱的婢女,你这个庶子凭…”
谢章没听他接下来的话,转身走了,顾寻跟上去,握他的手。
马车上,顾寻左手握着谢章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又抬右手摸他的脸。
谢章看他一会儿,开口道:“其实我都知道,所以我拼命读书,我不想要什么功名,可他…他…”
顾寻低头吻他眼角流下的泪,把人搂紧,轻拍他的背。
谢章稳了稳声音,继续说:“可他不该说我母亲,母亲生前在他们谢家受尽委屈,为什么人都走了还…还…”
“你母亲很好,我见过,她特别好。”
回到府上,谢章坐在逢君亭发呆,情绪好些了,跟那个家断了之后,反而轻松了。
顾寻抱了个小箱子去找他: “里面是母亲的牌位,抄家的时候在你房里留下来的。”
侍妾的牌位不能放在祠堂的。
“顾寻,以后我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谢章仰着头看他。
顾寻走到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头:“王府是你的。”
谢章被他逗笑了:“那你这个王爷怎么办?”
“也是你的。”
☆、25~36
25
皇帝不愧是一国之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决不食言,没过多久就把谢章拉进宫让解决麻烦。
谢章看着递过来的奏折,字里行间罗列的全是顾寻莫须有的罪状,说得最严重的是娶男妻一事,还隐晦地暗示此有悖人伦的行为正是导致南方蝗灾的主要原因…
皇帝下旨成的婚,竟敢这样指责,蠢,估计是那个大家踢出来试水的,想知道皇上究竟有没有动护国将军的想法。
“怎么看?”皇帝神色有些严肃。
“蝗灾只是发生在南方的小范围,开仓布粮,寻个铁面的钦差一路监察即可。”谢章说完,抱拳冲皇帝鞠躬,继续道:“不知臣作为王爷内人,能否拜访这位大人的夫人?”
皇帝笑道:“谢章啊谢章。”
出了宫门,谢章回到府上,想到顾寻还在兵营暂时回不来,便差谢小九去请那夫人。
那夫人听丫鬟说王妃请她去府上一叙,眼皮直跳,不知如何与王爷男妻相处,慌了神忙问自己相公。
那大人真是个蠢的,吼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他们府里来的人在门口等着,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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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章坐在主位,端着茶,看着战战兢兢走进门的妇人,觉得好笑,前朝不斗□□斗。
他这一笑,妇人深感赏心悦目,悦目半晌又觉得害怕,谢章什么也不说。
喝完一盏茶,觉得差不多了,谢章放下杯盏,抬头道:“坐吧。”
也没丫鬟小厮给她搬椅子,谢章附近她都不敢坐,于是没动。
见她不坐,谢章也不说什么,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接着道:“也没什么事,不过,听说…你家大人,好像对我家王爷有些不满?”
“噗通”一下,妇人在他眼前跪下来,哭着说“不敢”。
谢章没看她,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没什么不敢的,都是臣,有问题的话一定要跟王爷直说,王爷是个讲理的,王府也欢迎你们随时过来。只不过…”谢章歪着脑袋,睨了妇人一眼,声音冷冷的:“我却是个记仇的,王爷总说我刁蛮,若是哪天得罪了,今儿先给你赔个不是,你可千万别原谅我。”
妇人伏在地上已经哭的说不出话,王爷要动谁都跟玩蚂蚁似的。
京城里谁都知道皇上是最宠那位亲王的,连状元郎都赐给他,若非没有适龄的公主,怕他已经是驸马爷了,也有说状元郎其实是先皇留在民间的小皇子的…
“行了,别哭了,回去告诉你家大人,皇上那里有个好差事给他准备着。走吧。”
谢章说完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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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回府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用膳的时候谢章问他做什么去了。
“皇上召我进宫,让我从兵营拎个人给他当钦差用。”
谢章闻言笑了,顾寻带出来的,确实铁面。
顾寻见他不说话,接着道:“但是南方路远,一个钦差不够的,一路大小杂事都要亲力亲为打点。”
“谁教你的?”谢章知道,他的木头脑袋想不到这些。
顾寻道:“皇上说的,还让我回来告诉你,你有办法吗?”
谢章笑:“这会儿大概办法已经自己进宫了。”
“那你快吃饭,天冷,都凉了。”顾寻一边催他,一边往他碗里堆菜。
28
第二天顾寻下了早朝,把谢章从床上捞起来,洗漱一番,又抱进马车里,侍卫长骑着马跟着,谢小九驾着马车往静安山去。
到了郊外,小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谢章醒了问道:“这是去哪里?”
“静安山。”顾寻打开食盒,舀粥喂他,一边说:“钦差的事真的解决了,有位大人自荐副官,抢着要随行。听说副官比钦差还累,那位大人真是忧民爱民。”
谢章听了,笑骂:“木头桩子,愣!”
两人在马车里一人吃一人喂,说着话,谢小九一人在前头无聊,见侍卫长骑马晃到了马车前,便喊:“侍卫长!侍卫长!路上无趣,陪我聊聊天呗。”
侍卫长:“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