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言不合就补魔(修改版)

一言不合就补魔(修改版)_分节阅读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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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回到了沼泽地,大部分时间你仍然像从前那样,爱抚他、欺负他、探索他,只是如今带着更深刻的怜惜了。你强迫自己学习那些苦刑的技艺,毕竟你对它们富有经验。你甚至分外庆幸你从前的遭遇,因为它们至少能让你的小夏尔少一点痛苦,少一点折磨。每一次鞭打与刑求都是对你自己的拷问,可你心甘情愿。

    你以为这就是痛苦的尽头了吗?

    直到他们两个合伙扯下真相的面纱,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折磨与痛苦。你眼前的世界轰然坍塌。一切都是假的。你们甜蜜的亲昵、从生涩到成熟的性爱、意外的偶遇、无端的发作……啊娜塔莎,可爱可怜的姑娘,你是多么残忍。而夏尔——不,你眼前顶着“夏尔”名号的这个无名的生物,它难道不是更加的残忍么。就是它啊,就是它带给你十六年的苦痛,带给你十六年无边的梦魇。而他明知你深陷囹圄,还要一刀刀切开你的伤口,还要回味欣赏你身上的痛苦。

    原来它没有心啊。

    这之后他仍然一副全然纯洁的皮囊睡在你身边。你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暴虐的情怀,突然很想将它予你的折磨玩完完全全还回去,让它也感受一下你的遭遇。你用你能想到的最为暴力的手段折磨它的肉体,看到它在痛感与欲潮中浮沉,心底一阵莫名的畅快与茫然。他也渴求这样的痛苦么?这个没有心的生物,在痛苦中想的又是什么呢。你不由得逼问,它到底对它的老师,它名字的原主人,你亲爱的夏尔做了什么——

    然而它直接点出了你的内心,你那最最隐秘的情感。

    你这才意识到你做了什么。你以为你不会再爱了,你以为你的心和夏尔一起走远了,熄灭了,可你还是被它诱惑,把你的心献给了它,献给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一个没有心、不懂爱的恶魔,一个杀死夏尔也杀死无数生命的恶魔,一个罪孽深重的恶魔。你难道不与它同罪么。这个恶魔披着纯洁的皮囊诱惑了你,它攫取了你的心,炫耀它的收获,又狠狠地踩了上去,拘束了你的自由。而你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你深深地畏惧它,在它面前不可遏制地战栗,每一根筋腱瑟瑟发抖。可你居然仍渴望它施舍你欢愉,像一条被驯熟的狗等待骨头,多么卑贱。你恨不得回到苦刑的日子,重新鞭笞自己的身体,直到它完全忘记这些欢愉,完全赎清你的罪孽。可你甚至无法抗拒它,你连挣扎的意愿都没有。

    因它拿着你的心了。你自作孽,贪心欢愉,沉醉欲念,不可饶恕,这是你应受的惩罚。

    然后你们来到巴别塔,你终于亲眼目睹它犯下的杀孽,可就连最愤怒的时候,你仍旧不舍得伤它一星半点。直到它在你面前一点点阐明这真相,那让你战栗、让你忏悔、让你泪流满面。你看着他异类的面庞,长长的尖角,锋利的指牙,这才意识到你仍然爱他,心心念念,尽管他永远不可能回应你,尽管他没有心。你要怎样怪罪他呢,他的确罪过深重,但这塔里有谁全然无辜?你没有立场审判他,所有的人都没有立场审判他,这是人类共同的罪。

    于是就连他突如其来地让你在生死间真正走了一个来回,你都无法违逆他的任何请求,你仍然做不到眼看他死亡。你甚至希望自己当真死在那个已知了真相的时刻,用一死还清你们之间的纠葛。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苟延残喘,行尸走肉。你为他补魔,每一次都无比痛苦,每一次都饱受折磨。因为你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他有多么冷酷无情。你永远不知道他伪作的表情的下面想的是什么,体验的是什么……不,你已经知道他永远无法体验这一切。

    他生来不幸没有心,你要如何责怪他。

    这就像一场无尽的刑求,你又一次踏上了苦修,关入了精神上的禁闭室。

    直到那一天,你突然醒悟。灿烂的阳光照在你头顶,而你面前是两条岔路。

    一条是那过去的旧路,是无心的肉欲与渴求,是你们彼此纠缠,互相伤害。另一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

    自由。

    chapter 29 遗孤

    你到底迈出了那一步,战战兢兢又浑浑噩噩。你只顾向前走,然而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哪里是前方。

    从塔中出来后他整日整夜的睡觉,有那么几个时候你疑心他停止了呼吸,匆忙给他喂血。后来稍微清醒时他给了你一个清晰的指示:及时离开巴别塔的势力范围,但是不要走直路。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补魔。如今他的从出塔后开始发作的昏沉欲睡、形容萎靡已经结束得七七八八,这次让你出来买的药也不是必须,不,就算这些都没好转,你知道他仍然有无数的办法活下去,活得好,也不必用尽手段就能轻易找到你。魔偶、陶偶、构装生命、法阵、药剂、监控魔眼……他从巴别塔受了联盟最好的法术教育,这些他从不瞒着你。

    如今行程结束,他理应不再需要你。你不能再想他了。

    你几乎只凭借长年累月训练形成的本能从城镇行走到荒野,又从荒野回转到城镇。契约带来的感应力很快就模糊了。你知道你离他越来越远,开始安定,开始茫然,他没有追上来,他没有来。

    他竟然没有来。他果然没有来。

    回神时竟已不知不觉靠近阿卡契,你曾经的故乡。去看一眼吧,你想。

    时隔近一年,你在夏末的傍晚再一次走上阿卡契的街道,来到那栋熟悉的房屋跟前。门牌上的“修伊”两字已经去掉了,屋里正在吃晚餐的人们也不是熟悉的面孔与声音。爱娜她们也离开了,不论是改嫁还是搬迁,总之你在这儿最后的羁绊也没有了。

    你来到酒馆补充食水,今夜你打算宿在郊外。阿卡契本身就不是很热闹的城镇,来往的行商不多,这天也一样,于是大堂只有三三两两错过饭点的食客,和一个慢吞吞收拾残羹冷炙的小丫头。你坐下来,突然觉得从骨子里泛出一种疲倦来。你要问吗,爱娜好不好,问了又怎样呢?

    然后就在这时,你听到后厨传来尖声的埋怨:“玛莎!你这个死小鬼,还不快点把碗收回来!”

    你猛地回头看,那穿着灰不溜秋的肥大衣服的小女孩有着暗红色的头发,一双暗色的眸子里是熟悉的菱形的瞳孔,脸盘的轮廓隐约可看出故人的痕迹。

    你裹挟着逼人的气势问责酒馆老板,逼问爱娜的下落和房屋的转让,而老板支支吾吾不肯回答。直到你按耐不住这几日累积的怒气,一掌劈碎了酒馆的桌子,才有个扁嘴唇的妇人听闻声音从后厨砸着锅出来,边跑边泼辣喊道:“那贱女人早就死掉啦!要不是看在房子的份上,谁会愿意照顾一个光吃不干活的拖油瓶!”

    “你是她什么人,要带走先把伙食费结……结……”她看着粉碎的桌子不说话了。这是你平生第一次滥用你的武力,没来由的,你竟感到心里畅快了一些。

    你不再管那贪图小利的夫妻俩,径自走到玛莎面前,在她面前蹲下:“玛莎,我是你……父亲。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看起来不大像同龄孩子,整个大一圈,这也是你第一眼没认出她的原因,但是又很瘦很瘦,好像只有一把骨头,眼眶深深凹下去。她静静看着你,你从那眼神中看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早熟来,认定她有做决定的资格,耐心等待她。过了好一会儿,她向前走了一步,慢慢把她的手放在了你膝盖上,又一会儿,她整个儿抱住了你的腿。她这样小,这样瘦。如今你要照顾她了。

    你到底付了一笔小小的费用,赎回了店老板手中爱娜的遗物,那对你们戴过的廉价的戒指。据说她是突发肺病死的,是真是假你也无从追究。你带玛莎去祭扫了她在郊外墓地简陋的坟茔,也把那对戒指埋葬在哪儿。

    起身的时候你回忆自己漫长的一生,那些和你有着联系的人,在巴别塔熄灭了一个,在阿卡契埋葬了一个,在不知名的乡镇你亲手抛弃了一个。如今你只有玛莎了。想到这里,你眼眶里终于吝啬地落下一滴泪。

    你带她四处奔波,只去不大不小的中小城镇,在每一个地方只短暂地拘留,找一份体力劳作养活自己和玛莎。到第五个的时候,你判断身后并没有人跟着,终于定居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好像本该如此。

    chapter 30 心的召唤

    这是一个物价稳定、生活重复而死板的小镇。你们日常所需的支出并不多。你利用以前学到的技能找到几份还算稳定的工作,大抵上做到收支平衡,这里面包括运送货物、抄写图书,和从附近的山林里获取新鲜的魔法材料。你运气不错,尽管这是一个分外寒冷的冬天,你每次的出行都不会空手而归。

    你发现玛莎很好养活,什么都吃,没有偏好,就是很少发表看法,每天都静默着一张脸,或者就盯着周围发呆。她渐渐长出一点肉来,仍不经常出声说话,却很爱黏在你身边。你想她现在才三岁左右,过去又遭逢大变,这也情有可原。平时你虽然有些不放心,也只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在她乖巧听话,一直没出什么岔子。

    你们暂时租住的地方是一个陈旧小阁楼的顶层一大一小两间房,占了不少空间的壁橱里积累着很多前人不要的积灰旧物,户主懒得打扫,干脆因此削减了租金。有一次你回到家时,发现玛莎竟然从里面找出了一件残破的构装生物,当作玩偶一般摆弄。你想她也许继承了某些天赋。

    那天夜里你难得想起了在沼泽的日子,想起那些奇妙的生命,想起那些精巧的陷阱,也想起你们表面上虚假的和平和热切难抑的相互索取,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难堪地和自己勃起的欲望相对,最终还是认命地试着安慰它。来自契约的共鸣回应着放大这种感觉,像潮水柔和地一波一波打在身上。你一度以为是行踪泄漏了,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你起来太晚,错过了野获最好的时机。你隐隐约约竟然有些失望。

    就在你考虑去弄一些书给玛莎看的时候,她忽然生起病来,越来越久地睡眠。你带她找了许多家药剂铺反复询问,都没有办法。她越睡越久,渐渐连白天清醒的时间都罕见了。你小心地将她保持清醒的时间写在一张纸上,只见这趋势通向一个可怖的未来,你不得不成日成夜守在她身边,生怕有一次没看护好,她就真的停止了呼吸。可这是不由人意志所转变的。

    这病症明显后的第二十天,她又一次陷入了沉眠,这一次呼吸越来越弱。你向一切神明祈祷,向各路英灵求助,却毫无结果。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窗外雨声淅沥,屋里花朵却在凋零。

    你带着绝望想,难道你又要失去一个了么。

    你握着玛莎渐渐摸不出脉搏的手昏昏沉沉睡着了,直到半夜听到敲门的声音才惊醒,下意识站起身来,此后却再难动作了。

    而你冒雨前来的客人自顾自打开了门进来,慢慢走到在你面前,把自己一点点贴上了你,你听见他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阿兰召唤我。所以我来了。”

    “阿兰……现在想见我了么?”

    你知道那是谁,不必看他的面容,契约也在提示他的身份。你应该说点什么,你应该做点什么——至少至少你应该记得眼前的这位是什么。可事实是你只顾把自己的体重缓缓靠过去,头倚在比你还要矮小些的来人的肩上泣不成声。

    也许你对这一天已经等待太久。

    chapter 31 我必跟随你,永不分离

    你年轻的客人有些手足无措地任你哭泣,只知道慌张地从腋下环着你拍你的肩背,抚弄你的头发,结结巴巴反复喊你的名字,直到你拽着他的衣角,一点点平复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试图推开他,他这才很不舍地放开你。

    你们在黑暗中对视,你感觉到他一直盯着你看,你却看不清他。

    “你好像……长高了一点?”你问道。

    “啊、对,五公分半,你离开后。”他匆忙紧张地回应,“也重了十一点三磅,大概是和深渊对抗之后二次发育了,样子也有些变化。”

    他以这个为借口顺势摸到了你的手,又一次不着痕迹地贴近你,犹犹豫豫地把你的手往自己翅膀上放——那东西从他衣物的开口伸出来,露出一个头。你没有挣扎,手指抚弄那已经长大很多的、溅着雨水湿意的肉膜,感觉到这翅膀从根部轻微地高速颤动起来,像是要飞。等到你听到黑暗里对方的喘息微微加快,才意识到这可以称得上猥亵的行为有多暧昧亲昵,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来。身边黑暗里传来声很轻微的不满的鼻音,黏糊糊的。

    然后你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沉痛说道:“玛莎。”

    “那、那不是问题。我感觉到她是我的……晚辈。她只是能量不够,休眠了,毕竟这儿没有深渊。”他有些委屈地把头抵在你肩窝的地方,闷闷解释。

    你被这话里巨大的信息量砸懵了,好一会儿才抓住了那里面最关键的一个,攥住他的手腕连声问:“她、她还有救?!”

    “呃——没问题啊?”

    沙耶尔在上!

    你几乎是立刻拽上夏尔就要开灯,而他用点燃一个照明术光球的行为阻止了你,提醒你他的夜魔视力不适应强光。你这才意识到你们分开竟有这么久了。这以后他在你恳请的神情示意下不情不愿地走到玛莎身边,咬破手指在她额头上点画了几下,又将手指的出血口靠近她嘴唇。你震惊地看到本以为沉睡中的玛莎仿佛感应到手指的存在一般,自发地吮吸起来,脸颊也以一种难以解释的速度红润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收回手,你去摸她的手腕,那脉搏又勃勃地跳动了起来。

    你放下心来,这才意识到他看起来很疲劳的样子。他脸色萎靡,眼神倦怠,本来黑亮的发梢在微光下竟显出一点半透明来。你的心极酸极涩地揪了一下,在你反应过来以前,就把他拉到了怀里问道:“这样做很累吗?”

    他抬头飞快地、有些怨念又有些渴望地看了你一眼,蹭着你的怀抱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委屈地抱怨道:“饿……”

    是啊,你已经大半年没有给他补魔,就算他能够想到办法,这段时间和本能反复斗争想必极不好受。这话就像打开水闸的开关,你心里突然被那无边的酸液浸透了、泡软了。时间多么神奇,过往的苦痛仿佛都隔上了一层纱,只有曾经无限欢愉的日子像随着水面上升一般浮起来,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他不能理解你的情感又有什么关系,你几乎是怀着满腔柔情去吻他的鼻尖,喃喃道:“咱们补魔吧。”

    你吻他的嘴唇,这个吻很快就灼烧了你们俩。你们对彼此的身体如此熟悉。这房间里唯一的床已经被玛莎占据了,你们也不耐烦到隔壁去,于是你要他设下隔音法术,一边炽烈地吻他,一边直接将他抵在了墙上,从下往上撩他的法袍,又一把拽下他的裤子,把手从膝盖的位置沿着大腿内侧缓缓地往上摸,一直摸到那狭窄闭塞的入口,你有些疑惑那竟是干的。

    “最近、最近都用很多抑制剂……”他喘息着解释,“不然的话会很麻烦。”

    “不过是阿兰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解决啦。”他又紧接着吃吃笑起来,自发地抬起一条腿绕在你腰上,“阿兰经常在早上想我呢,隔得很远都能知道。啊——”

    你的手在他臀部抓了一把,手指接着就探进一个头去,契而不舍地耕耘起来。他很快就只顾着咬嘴唇,什么调侃的语句都说不出来了。你又凑过去吻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舌头勾他的舌头,牙齿抵他的尖牙,另一只手伸到后面袭击他新长全的翅膀,在那微不可闻的嗡嗡声中感受他内里一点点瘫软下来、热起来、湿起来。

    当你时隔大半年终于又一次把你的器官抵住那入口的时候,他突然松开本来环着你脖颈的手,拉了拉你的手肘示意你稍等,又看进你的眼睛说道:“想让阿兰知道,就算不是为了补魔,我也是想要阿兰的。阿兰信我。”

    再之后的话被你用噬吻凶猛地堵住了。如今你当然知道这个了。一条条线索穿起来,总是出现在森林路上的好收拾的新鲜材料,偶尔被玛莎捡拾的构装部件,若有若无却从不打扰的契约感召,总是差一点没能追上来的法盟的追兵——你可是把装备都落在了那里,还安葬了那许多的人,留下了字迹……除了这个眼前的小混蛋,还会有谁把这桩桩件件安排得妥妥当当?你恨得牙痒痒,又从心底渴望他。你本能一般地不断求索,把他另一只脚也拉到自己身上,握着他的腰靠近自己的,一遍遍将他推上高峰,又在即将到达之前却步不前,感受那将至不至状态下一直绷到脚尖的筋腱和难以控制的呻吟。你还故意轻咬他的咽喉,舔他的耳洞,抿他吸血的尖牙,直到逼得他眼圈发红,欲求不满,浑身沸腾,腻腻地连声唤你名字,这才念着他的跟他一起射了出来,在余韵中紧紧地抱着他,感受他从骨骼深处泛起的满足的哆嗦,和补魔后难以掩饰的餍足。

    事后你不由得为没能控制好自己、在孩子面前来这一出感到愧疚,好在布下了隔音的法术,应该不至于被发现。然而这个想法被夏尔笑着推翻了:“哪里用得到听,我们主要是靠闻的。阿兰闻起来就像好吃的储备粮,我当然得打好标记。”

    你们终于亲昵够了,来到玛莎身前研究她的问题。

    “深渊的血脉彼此感应,我能知道她的直系亲属中有人受了与我一批的恶魔尸骨的影响。算起来她是我晚辈,不过深渊是不讲辈份的,饿的时候哪怕父子母女照样打起来。”夏尔似乎是瞄着你的表情,捡了些中立的语句讲了讲那边的事,“如今我标记她是我的眷属,提供了一些能量,估计几天内就能醒过来。”

    “不过最好还是找到她的直系血脉亲人,从那里获得本源——我知道不是你,褐头发跟红头发生不出暗红色来,又不是调色盘。”

    玛莎的父亲是谁?爱娜从没跟你说过,你一点线索都没有。但夏尔就是有办法。

    “白皮肤,黑色素匮乏——没有雀斑,圆指甲,中指与无名指平齐,暗红发……这些性状指向贵族谱系聚类。你老家附近有听说对蔷薇类植物与水果过敏的家族么?最好传承超过五代,有一点儿邪恶传闻的。”

    听着他的话,你想到在离开教会前做过的最后一桩驱魔任务,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最终你惨白着脸绝望地打断了他的推理:“没有了啊!”

    “啊?”

    来自真实世界的滔天恶意、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攫住了你,使你浑身震颤、满心沉痛、无法呼吸。你伸手捂住脸,从牙缝中迸出字句悲声解释:“四年前……阿卡贝拉家族……勾连恶魔,祭祀邪恶,罪有余辜。一家老小连带仆役一百三十三人,丧生于自作孽的亡灵祝祷仪式中。”

    “一共十五名低阶牧师与三名圣职者前往净化……尸骨无存……我亲自带的队。”

    “都是我的错……我的罪……我害了爱娜,害了玛莎,害了那一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