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借种娇医

【贰】云染?相争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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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云染?相争02

    行至一条溪边,几人先下车整顿歇息。

    向子晨表示孩子无法承受连续的长程行进,这让日前让两只包子跟着他一起马不停蹄的前往云染的君曦夜有些心虚的撇开目光。

    齐容澈顺手捡了根树枝,迈着步伐朝溪边走去,身后跟着追未来夫君的向君欢及追着自家妹子的向君奕。

    自从齐容澈出现后,他在妹妹眼中的地位摇摇欲坠,向君奕很是忧伤,又不能对齐容澈说重话,妹妹会不高兴,所以他心里对于齐容澈这人感受十分複杂。

    「你们爹娘之间相处方式真怪。」仔细盯着溪水,因为长期的流浪生活,他练就了一手叉鱼的好功夫,齐容澈边看着水下的鱼,边出言询问。

    感情看起来不错,但之间好像又有着什幺隔阂一般,很奇怪。

    「你有想过要让你们爹娘感情再好一点吗?」他开口问到,视线朝远方在树下遮阳的女子望去,一袭象牙立领中衣配上杏黄色戏蝶绢裙,外头罩着一件萤白透色纱衫,乍看之下如盛开的缅栀花,随风清荡,玄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只水囊递上,神色温润且充满柔情,而女子则回已笑颜。

    看起来是如此和谐,却隐隐可见女子那若有似无的疏离,齐容澈对此很是不解,猛看会觉得是一对眷侣,仔细一瞧才发现并非原本所想。

    他瞇着眼,有些看不习惯。

    记忆里自己的爹娘,感情是如此融洽且亲密,怎这两人却是这般相敬如宾?

    「爹爹是爹爹,可又不是爹爹。」向君欢趴在草地上,撑着脑袋望着溪流,一双黑眼珠随着溪中鱼群的来去左右滚动,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

    是爹爹不是爹爹,一句话把他绕的有点晕,他扭头看向小姑娘的兄长,目光表示求解。

    「娘亲未婚。」向君奕对这个抢走妹妹注意力的家伙很没好感,对上他的疑惑,也只是简单的回答。

    ……向姨未婚是怎幺跟夜王生下他们的?早熟的脑袋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是夜王强迫了向姨!?霎时间他满脸惊恐的再撇向那对男女所在的方向。

    看不出来夜王是这样的人啊!

    而负责顾着几个孩子的向墨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也跟着朝自家小姐的方向看去,瞧着那对璧人之间状似亲密的互动,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想当年小姐强了夜王的时候啊……」

    耳尖微微一抖,彷彿对他所收到的讯息感到无法置信,齐容澈冒着拐到脖子的风险猛地转头,表情更是惊恐了。

    「杜鹃公主金安,您的来访让镇国公府蓬荜生辉。」自幼随母出征海匪,女皇给她除了面对女皇外其他国戚皆无须行礼的特权,虽平日出于礼节该做的还是会做到定点,可面对这心里明知是假货的杜鹃公主,她还是弯不下自个儿的膝盖。

    眼前女子充满英气,一双飞扬的眼瞳有着属于乔家的傲气,乔邵清悠闲自度的坐在雕花木椅上,带着后茧的姆指细细玩弄着食指上那枚家主玉戒。

    所含意图,不言而喻。

    而不知情的杜鹃对这少女的态度有些不满,近日她承他人意见拜访各个大臣,也就这镇国公世子态度最为嚣张,不要说没起身行礼了,连给她的感觉都像只是在应付她一般。

    菊纹俯身侧耳低语,就怕她这不知政事的公主会得罪这女皇最大的宠臣之子:「女皇特予她无须行礼之权,与其应对需小心谨慎,切勿得罪。」

    闻言,她柳眉轻蹙,现下她可是昭皇最宠爱的小公主,对上这昭皇最重视的宠臣之子,谁比较大难道到看不出来?且这女子与她年龄相仿,为何昭皇会如此看中?

    一双墨瞳瞥过乔邵清,态度同样有些不屑:「可问镇国公何在,怎是世子前来接待本公主。」

    乔邵清眼底掠过一丝清谑,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示意杜鹃入座:「公主站着说话不累吗?臣瞧着都累得慌了。」

    「世子可先回本公主的问题?」她眉头皱得更紧,脸上不悦之情显而异见。

    「臣身为镇国公世子,国公不在之时由臣迎接,可是委屈了公主?」

    一旁的菊纹查觉到两人间的僵局,连忙轻推了杜鹃两下。

    那人让杜鹃公主前来镇国公府,是意在与其交好,可非交恶。

    杜鹃一双美目夹带不耐,回眸睐了菊纹一眼,看到她眸中的提醒,微微怔神,随即强压下心中那些微的不喜,转而望向那仍显倨傲的女子。

    「本公主不是这意思,只是好奇镇国公去哪了,若有得罪,在这给世子一个抱歉。」她莲步轻移,行至乔邵清对位后落座。

    我都坐下了,算给你面子了。她眼神轻扫过对面那从未认真看她的镇国公世子。

    究竟是怎样的功劳,能让这家伙如此目中无人?

    「家母去处可非子女可议论,这问话倒也有些为难臣了。」她嘴角微动,挑起个不带笑意的弧度。

    「世子说话何须如此刁人。」

    菊纹微微靠向杜鹃,一只手轻覆上她肩胛,示意她莫要冲动,镇国公世子明显不善,但此时尚不可与之发生冲突。

    「臣说话天生如此,昭皇亦知,还望杜鹃公主宽待几分。」

    「本公主今日可不是来找世子吵架的。」袖下掌心紧握,强忍着不满见指甲几乎陷入软肉之中亦不知疼,她努力维持面上的和善,有些不解为何他们要让她来受这人的冷面。

    「臣想也是,那不知今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她长睫微遮,垂目望着手上的玉戒,心里琢磨起云子星所说的话。

    那些人果然也想将镇国公府给拉入坑吗?念在琴君与镇国公府的关係,以为他们会特别善待这位杜鹃公主?真当他们是笨蛋不成?

    「母皇告知本公主说父君出自镇国公府,要本公主前来拜访,怎幺说也算是父君的娘家。」她深吸气,将对方告知自己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儘管自己对那位琴君毫无印象,但他们说这人是她父亲,而父亲与镇国公府关係良好……

    不过怎幺镇国公世子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不佳?她看向乔邵清的目光带着疑惑。

    乔邵清慵懒的抬眼,唇边笑意似讥似谑,她举杯,遮住自己的表情:「原来如此,那公主可有感受到回外祖家的感觉吗?臣唤琴君为琴叔,许是臣与公主也算有个堂姊妹之称呢。」

    「可看世子对本公主这堂姊妹并不太亲切呢,是怀疑本公主的身分是否?」

    菊纹一听,神色微变,她抬眼无意间对上乔邵清。

    对方那墨色的瞳仁,蓦然暗沉,像是在思索什幺一般,竟连那原本虚伪的笑意都不复存在。

    她心底一慌,连忙将视线转开,深怕被发现自个儿的不对劲,而瞧见她慌张神情的乔邵清,深沉的眼底掠过一抹寒意。

    杜鹃她终究,还是将心底那份一直存在的焦虑说了出来。每个人都说她是七公主,可是她自己却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就是七公主的事物,别说事物,连记忆都没有。

    隐约间,她也有些不安,身分一事,终是成为她的逆鳞。

    「公主这话,可是对自己身分存疑?也是呢,残魂回归后初醒的公主,本就对这一切是陌生的呢,连这镇国公府也是。」

    杜鹃错愕抬眼,这话是在为她澄清,还是别有他意?

    「看来本公主该择日再访了。」心中闪过一丝恐惧,她倏地站起,不顾身后菊纹的暗中拉扯,一甩袖迴身朝乔邵清礼貌性的扯开一抹笑容后,步伐略显踉跄的离开。

    而在她身后,乔邵清继续低头磨擦着食指上的玉戒,眼底那不可见的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