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云染?离魂01
稳住自己的情绪,她轻咳了声:「咳,本公主的禁足令本就只是做给他人看的,只要不被发现,母皇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会多做责难的。」
她仔细打量着云子星,看到对方还会喘气,精神上虽萎靡了些但感觉无其他大碍后,也悄悄鬆了口气。
担忧过去后,又是忍不住的毒舌:「玄弟武功算兄弟姊妹中最强的,竟也会被他人所伤,看来是近日疏了练功,退步了是吧。」
同样习惯了云倾繁的纸老虎状态,云子星只是耸耸肩懒得做回应,反倒是向子晨出声解释到他是中毒才会受伤的。
云倾繁皱了皱眉,又将话题回到云倾妆身上:「中毒啊,这可不是云倾妆会用的招数,她卑鄙归卑鄙,但对敌上还是十分坦蕩的。」
这是从以前到现在跟云倾妆朝中互斗之下的结果,所谓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她敢说自己绝对比祈君还了解云倾妆。
「既然大家都觉得妆公主不可能畏罪潜逃,那可有想过妆公主去哪了?」曲无尘忽然出声,眼下妆公主可是被说因为刺杀玄皇子而逃逸,那这位畏罪的公主会去什幺地方呢?
或者该说,那些做出这种假象的人会把妆公主带去什幺地方呢?
「啧,云倾妆这幺随便就中了人圈套,等回头本公主定要好好嘲笑她一番。」
「但目前政局上,繁公主因派人刺伤杜鹃公主而被禁,算是失了入主东宫的资格,妆公主因伤了玄皇子而叛逃在外,也失了民心,在云染立女的情况下,似乎就剩那位杜鹃公主了呢。」
听了左思琴的分析,几人也添了些严肃,儘管知道女皇对一切知情,不会真的想不开立杜鹃公主为太女,但难保对方不会使出非常手段。
「不过……既然他们有办法让哥哥中毒,那昭皇是否也有可能中毒?」还有当年那离魂之毒,有孕的昭皇不论是周遭的人甚至伙食都受到严密监控,这样情况下对方到底是如何动手?
左思琴神情一顿,面上情绪翻转了几回,猛地碎念了几句他们听不清的话后,一眨眼的冲出了皇子府。
向子晨转头跟云子星对视一眼,外头皆传琴君对女皇无意,不过这情况……若无意怎会让琴君失了冷静?
「哥哥,你就安静在这养伤吧,君彦回去跟你主子讲,我们去皇宫一趟。」
「那本公主呢!我也要跟你去!」
「女皇,没想到孩子们既然会为了皇位这般争夺,真让雪君为您感到忧心啊。」
昭皇扭头看着在自己身旁抹泪的娇弱男子,忍不住侧过头撇撇嘴,对于这男人的作态,她还当真看不上。
要不是左思琴那家伙硬要她接受与各大世家结姻,她也不会让这个男人佔她的君位。
更何况还是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提起紫檀木笔桿沾了沾砚墨,她继续批改着折子:「皇家本就残酷,寡人并不意外。」
「女皇的公主也没几个……如今又发生这些事,唉……」
她眼神不带情绪的轻瞥了雪君一眼,没做任何反应。
「有句话雪君不知该不该说……」雪君欲言又止,他带着几分怯意的抬眼偷瞄了昭皇一眼,像是怕自己的话惹怒了这个女皇般。
「说。」
「如今就剩杜鹃公主了,是否该让杜鹃开始习帝王之术了呢?」
言下之意,如今能继承皇位的只有这杜鹃公主了,自幼离魂癡傻,回魂后又生活在外,从未接受过专门教育,该赶快做準备了。
昭皇唇边挑起微不可见的讥笑,杜鹃公主是吗?她眼神掠过方才雪君带进来的补汤,轻垂下眼睫:「罢了吧,再不济寡人还有玄皇子,不得已之下违背祖训让皇子登位,想必先祖不会有意见的。」
总比让一个野公主来当云染女皇好。
雪君面上神色微便,但仍是维持住那娇柔的姿态,轻咬薄唇有些迟疑地开口:「这怎行呢……云染女子为尊,怎能让玄皇子登位呢?」
「如你所说,杜鹃从未习过治国,也未旁听早朝,寡人几个孩子除了你那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渊皇子外都是从懂事开始便跟着寡人上朝了,就算是阳皇子那孩子登位,也比杜鹃来的行。」
眸中闪过一丝愠怒,雪君垂下头,退至一旁,带了点不悦的眼神扫过那仍搁在案上的补汤,开口进言到:「女皇也累了,这汤再不喝可就凉了。」
她顺着雪君的话望向那碗汤,面上看不出情绪,缓缓放下笔转而执起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那碗汤。
不晓得这汤里面有什幺东西在等着她呢?
「女皇可要雪君伺候?」看昭皇迟迟不饮,他有些纳闷,往前一步犹豫着该不该接过那只汤匙。
她摇摇头,却忍不住想起了左思琴。
想当初,她只是要左思琴餵她喝口汤,结果那家伙说什幺!他居然问说:『女皇可是手残了?若没伤,自己喝。』
外表看起来最恭谨对她的其实根本是个坏胚子!
忽然好想见他,他说等事情结束便回来了,到底还要多久才结束呢?
她捞了一勺,低头朝口中送去。
却没想到忽然横出一只手夺走了她手中的汤匙。
昭皇与一旁的雪君同时错愕的抬眼望去,却见一陌生男子晃着手中汤匙,眼神清淡的望着其中液体。
「女皇莫是忘了,任何饮食皆须他人试毒才可入口?」居然这般想直接自己喝下去,要是出事了怎幺办?
雪君暗自咬牙,这个忽然跑出来的家伙是谁?他状似惊恐地朝昭皇跑去,却一把被对方推开,只能连忙高呼:「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而不同于雪君那惊慌失措的表现,昭皇是一脸的茫然与无法置信,眼前的人面孔虽然陌生,那但双眼中的神韵却让她如此熟悉,她颤颤的举起手,想摸摸对方的脸。
「你……你……」
门外守卫听到了雪君的呼喊,纷纷拿了武器闯入书房,一把把刀枪亮恍恍的指向那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男子。
「来者何人!竟胆敢行刺女皇!」
男子一顿,才想起自己脸上还装着易容用的面皮,未拿汤匙的那手缓缓从耳下一摸,就这样撕下了那张几可乱真的面具。
面具下,是自己那已三十年没显露在外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