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行进也越来越慢。前队和两翼骑兵已经点亮火把,可没什么用,所过村镇偶尔闪亮的灯火也很难起到标识作用。
士兵训练有素,无人出多余声音,可马蹄声,战车吱扭声,兵器与铠甲撞击声绳燃烧散的刺鼻烟雾(火绳枪,用液浸泡绳索,延缓燃烧度。),一切哄哄让人头晕脑胀,严重影响本就所及范围很小的感知力。
战马摔倒,士兵碰撞,战车陷入沟壑,经历一番让人抓狂的憋屈,前方终于显现大片灯火,应该是维特科瓦霍拉城。感觉最近一轮斥候回报的时间已过,古德里安带几个手下出队列,命令全体减。当然,度本就不快,不如说是停步整队。
命令布后的刚刚显现,古德里安隐约听到夜风拂过树林的声音。他心头一紧,但还没来得及反应,队列中队列中骤然响起叮当声和战马嘶鸣声,并很快汇集成十几架管风琴合奏。
“攻击来自右边,右翼回击,然后继续前行,左翼顺攻击方向转移二百步停止”古德里安五千骑兵分两队并行前进,大致判明情况,他立即布命令。
左翼做出反应,开始调转马头脱离,古德里安所在的右翼则骤然一亮,一条条火龙整齐的喷出一片红-地带。就在齐爆的光亮暗淡后一瞬间,远处也是轰然一亮,一片白雾奔腾而来,队列中霎时人仰马翻。
火炮阵地?古德里安心头再一跳,吼道:“右翼停止还击,加快度左转向脱离”
一刻钟后,队伍终于在一公里外重新集结。整队点名的功夫,古德里安派出斥候侦查,可回报让他说不出的憋屈。右侧两公里范围没有敌人,听声音,似乎有大股军队向维特科瓦霍拉方向转移,没有光亮,无法判明。就这么一下,五百多人撂那,居然连对方影子没看到。
黄胡子军队凭什么能摸黑前进?又怎么能算好自己要经过这里,并摸黑伏击?自己是就地休整还是继续追击?一连串疑问过后,他只好命令一个旗队士兵回去拯救同伴后原路返回,自己则领部队绕过维特科瓦霍拉继续向布拉格前进。
布拉格四处营地,可以依托营地跟黄胡子战。如果不去,那只有不到两万兵力,而黄胡子加上城内兵力也近两万,如果趁夜袭击,那可麻烦。
很快古德里安就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也就二十公里路,他们莫名其妙又挨了四次暗箭偷袭,两次火炮攻击,依旧是连对方影子都没看见。感觉就像漆黑夜幕中被魔鬼盯上,任你百般抵抗,依旧是悲剧。
二十公里走下来,身边居然只剩两千多点。他估计,伤亡估计不是很大,多数是失去战马,或中跑散。可这也实在太憋屈了,而且他还得硬着头皮跑下去。
月亮升起,感知范围大了些,布拉格也近在咫尺,他却无法松口气。远远望去,城东更是一团诡异的靠近他这方向两片,对面相隔很远,模糊又是一片,总共三大片火光,中间似乎能感觉到暗涌动,却根本无法判定,甚至能带来恐惧感。
对面那一片火光应该是城西尼德兰佣兵派来的截击部队,这边两片则是自己在城东和城南两个营地的士兵,各有四千人,都是步兵骠骑兵编。城北的火炮阵地不知怎样。
他定定神,匆匆带队赶到最靠近自己的那片火光。士兵结成一个方阵,最前方不时有火炮和火绳枪轰响,但对面似乎空无一物。
刚进阵地,迎上的指挥官立刻汇报:“殿下,你来了。半小时前开始,警戒哨没有任何反应,营地突然就遭到羽箭袭击,我们还击,对面就来燃烧弹,太无法判明情况。随后有大量步兵从南北两个方向摸黑起进攻,北面些,应该是城内军队,南面几乎没动静就攻入我们阵地,肯定是黄胡子的近卫军。太了,对方还用炮火和羽箭支援不清。损失太大,我们只好撤离阵地向东面援兵靠拢,他们没有追击。随后斥候判断城内居民开始撤离,我们就前出到这里阻击。”
阻击个屁,送行吧?古德里安边听汇报边来到阵前。这阵地和对面尼德兰志愿兵阵地估计相隔两里,对方散的再开也攻击不到。
强压住怒火,古德里安思索片刻,命令:“步兵边开火边往上压,盾牌长矛掩护,度不要快,保持稳定,那边也一样。两万多市民,他们一时半会撤不走。骠骑兵向南前出一里,然后西动攻击。什么都不用管,冲过去战,我们就跟黄胡子拼消耗”
拼消耗也拼不出个结果。步兵一个劲往上压,除了不时遭遇暗箭袭击,的炮火似乎都飞到天上去了,根本没落地。而且时不时能遇到破桌烂椅配合壕沟组成的隔离带,步兵还无所谓,火炮和战车通过得费一番功夫,这期间自然是袭击不断。骑兵的遭遇类似,因杂物而造成的损失还大些。
古德里安感觉,数平方公里内到处都是人流涌动,可自己人除了偶尔能察觉细微的孩子哭声,竟像是跟影子搏斗。他明白,自己这边灯火通明,自然是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底下,对方也借此调整军队和市民狙击撤离方向。
跟黄胡子学?他不知道黄胡子如何让军队,乃至普通市民做到黑暗中行动自如,但他要这么做,士兵会成一团不说,还会丧失炮火优势。问题随之又来,黄胡子的炮手用什么点火?
袭击,再被袭击,折腾到下半夜,别说士兵,古德里安自己也打不起jing神了,而这事似乎变成梦魇,想摆脱都不能。现已经离城很远,而后方似乎再没动静,气极的古德里安什么都不管,将三路兵马汇集一处,也不管队列了,所有人凭本能一股劲往南追。狙击?那就来吧,拼着损失我也要跟你搅成一团。
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法最有效,很快,他们遇到一次狙击,并成功跟对方战一番。等对方不支脱离,古德里安不管他们的撤退方向,继续向南追。
与此同时,近两公里外,刘氓正带着一千近卫步兵和摩拉维亚骷髅骑兵掩护数千市民和国防军编的队伍与古德里安平行向南开拔,其余市民和国防军则分几股在他更东面和古德里安西面行进。还有两个铁十字近卫步兵和猎鹰编而成的两千人兵团则伴随古德里安两翼机动警戒。
对古德里安来说这摸黑行进非常神奇,对他来说却没什么。一方面,正如古德里安所想,一明一暗,当然优劣势立分。另一方面,他的近卫军在这方面经过长期训练,有一套通过暗语低声相传,信号灯联络的指挥方式。也许信号灯会暴1-目标,但相对灯火一片的敌人,可能忽略不计。
最重要的,他的士兵常年共同战斗磨合,相互间熟悉的再不能熟悉,通过拍打都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而军队相对自主则是他秉承自东方专利,这片土地上的军队很难学习。
至于开炮,更简单,把马灯隐藏在战车内,其中烧一根铁条,开炮时ou出来在火上一摁就成。简单事情往往不易想到,又是一个悖论…
约莫半小时后,见古德里安军队越追越慢,似乎筋疲力尽了,而维特科瓦霍拉也即将抵达,刘氓终于舒了口气,凑到跟他并马而行的奥尔加涅耳旁说:“我的小玫瑰,怎么样不担心了吧?”
奥尔加涅已经被这意想不到的撤离和战斗方式震撼,感觉到耳旁麻酥酥的,更是心里一颤。但她很快清醒,思忖着说:“亨利,我觉得…”
突然间,侧后方又亮了一下。回头一看,应该是古德里安军队跟谁在激a火,隐隐的厮杀声也传来,刘氓一阵疑冲另一边斯蒂芬问道:“怎么回事?刚才不是下命令脱离接触了么?”
斯蒂芬也搞不清楚,调转马头找到传令兵,一番灯光激a流,回来禀报:“陛下,不是近卫军,是国防军或民兵。”
“国防军?不是都由近卫军指派人手统一指挥么?民兵?哪来的民兵?”
不用斯蒂芬回答,不远处库特纳霍拉伯爵迟疑着说:“陛下,可能是协助守城的犹太人,有一千多。撤离时,犹太人在最后面,有些可能没跟上…”
刘氓额头青筋直跳,却不知道该不该骂,该怎么骂。库特纳霍拉伯爵还能想到犹太人,应该说,不错了。见古德里安军队分出一部分骑兵向东北追击,他命令道:“奥尔加涅,你全权指挥,我带几个近卫队员去接应他们。”
“陛下…”“行了”
奥尔加涅、库特纳霍拉伯爵和斯蒂芬等人同时开口想阻止,刘氓打断他们,平静的说:“只要跟我们一起战斗,都是战友,不能抛弃一个,不管他们是犹太人还是罗姆人。”
吸口气,他又对奥尔加涅说:“加快撤离度,不能再让古德里安追上。你知道,我黑暗中能看清。”
说完,刘氓招呼几个近卫队员,调转马头朝后方火光处跑去。
奥尔加涅知道他的确能黑暗视物,更知道劝不住他,特别是盛怒情况下。念头一转,她命令道:“现在我全权指挥,包括国防军,通知各处军队,再前行两公里,与市民脱离,靠拢整队,恢复建制。”f!~!
第六百二十六章 马廊
第六百二十六章马廊
刘氓并不因独自去救人的决定而后悔,哪怕这决定相对于他身份来说很儿戏,哪怕他很快因此陷入危险境地。
他离开队伍时已经后半夜,当赶到萨克森军队前方,月亮升起,虽不是很明亮,对普通人来说,周围已隐约可见物。前出的萨克森骠骑兵干脆舍弃火把,穷追不舍。那群民兵也就二百多人样子,与后方无边火光相比微不足道。他们向东奔逃,但奔逃的有气节,至少在刘氓眼里是如此。
这些人衣着杂武器简陋,应该说不能算是士兵,却步履坚定沉默不语。他们像是在保护什么人,明明可以四散隐入夜却始终聚在一起。时不时,有些人会突然停下,趴在地上,待萨克森骠骑兵追至,就暴起攻击,然后竭力干扰大军追击,直至倒落尘埃。
有一部分人看起来像是毫无战阵经验,仅凭勇气搏斗,有些人却像是饱经风雨,战技娴熟,能充分利用骑兵反应时间短,攻击面窄的弱点博取战果。这一点让刘氓非常疑
但刘氓没时间疑即便骑兵在夜-下难以全追击,这些人业已体力不支。而且,马上就到易北河,一旦被合围,相救都救不了。
刘氓带着几名近卫队员急抄到这些人前方,然后停下等待。但这些人显然搞不清状况,现后立刻凶狠的冲上来。没法,刘氓只好大喊:“我是黄胡子,看不出来么?”
这些人一愣,随即兴奋的拥上来。的确,几名骑手一个个人高马大铠甲辉煌,打头的穿铠甲不戴头盔,除了黄胡子哪还有人这么拽。
等这些人挤到马前,刘氓也愣住,当中被几个人簇拥的居然是安娜,虽然穿皮甲拿小刀,看起来不伦不类。不等他反应,几名年长民兵将安娜推到他马前,其中一人恳切的说:“陛下,原谅我们无礼,但还是请您将尊贵的仆人带走。”
这人说的是蹩脚拉丁语,刘氓没听太明白,但还是探手将安娜拖到马上。安娜这会到倔起来,边大喊要跟这些人在一起,边死命挣扎。
时间不等人,可能是听到刘氓刚才的喊声,也看清这几名骑士的派头,几名追到前方的萨克森骠骑兵,放缓度散开监视,后方大部队也显出分散包围态势。
“你们几个顺易北河向东跑,我向西北走,告诉奥尔加涅,我很快回去。”刘氓知道无法顾及这百十个民兵,吩咐近卫队员反向分散追兵,自己在安娜屁股上猛拍一下,催马向西北狂奔。
他刚跑出去,背后就传来类似宣誓的喊声,是希伯来语,还带着方言,刘氓虽有万能翻译系统也听不大懂,只能听出永恒之主,亚伯拉罕,弥赛亚之类的词汇。显然,这些人要以死相拼,为他们争取时间。
悲壮是有,但刘氓心中更多是无奈。怎么又到这份上,仿佛回到尼科bo尔仓皇奔命时光。他相信,即便被古德里安逮住,也不过受些羞辱就没事,可他不愿意。而古德里安显然是憋屈的不得了,非要跟他点颜-看看,根本不管逃走的近卫队员,全军疯了似的卯着他追。
刘氓本想向西北跑一段,然后折向西面,最终绕回维特科瓦霍拉,这下是越跑越远,十几公里后才仗着虎一度和耐力转向西南。可能是猜出他的意图,见追不上,远处隐约火光开始沿西南天际散开,估计是想封锁他归路。
多一个人重量不是开玩笑,感觉虎一开始有些不支,刘氓只能让它改为走马状态。这时,右手天际出现黑影。布拉格?他脑中一闪,下意识催马赶过去。
一刻钟后,他从南进入死寂的城池。除城西和城北隐隐有灯火,并传来隐约声音,其余地带黑压压一片。国防军和市民撤离,这座城市也就失去监控的必要,那两处的动静可能是回家心切的艾利什卡所属民兵在清理城虽不知天亮该怎么办,刘氓暂时松口气。如此大城市,想找出两个人也不容易,起码强过在旷野中被古德里安撒网逮耗子。
胡钻进m-宫似地小巷,现一座旅馆似的建筑,有满不错的马廊,他催马进去。逃跑开始后安娜出奇的一声没吭,他此时也满心倦怠,放下安娜,然后安顿虎一。他本想去旅馆内看看,又想危机时候马不在身边也不行,见草堆蛮新鲜,干脆懒洋洋倒进去。折腾一夜,不累那叫见魔鬼。
安娜看起很平静,出去转了会,只提着个水罐回来。刘氓噗哧一笑,从马鞍旁掏出携带的面包、香肠和葡萄酒。城内居民断粮都好几天,这会想找吃的…。安娜被他笑得难为情,只好逡巡着找来餐盘。
见他又是那副谨小慎微架势,刘氓摇摇头,伸手捞过酒瓶抿了一口,又放回去,随意说:“吃吧,我还不饿。嗯,最好喝点酒,能恢复jing神。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想办法回去。”
安娜蚊子似的应了声,却没碰食物,而是又起身出去,半响,抱着被褥和两套衣物回来。
这倒是,明天肯定七八糟,换便装逃回去估计很容易。刘氓点点头,示意安娜帮自己卸铠甲,然后说:“那些民兵都是犹太人吧?很勇敢,要想办法找到他们的尸体并妥善安葬。”
这话题顿时让安娜脸-黯淡下来,但还是强忍泪水,默默凑过来帮刘氓卸铠甲。她身上带着微酸的汗腥味,配上干草清新的气息,让刘氓觉得懒洋洋惬意。卸去铠甲,他更是浑身舒泰,吃些面包,又喝两口葡萄酒,四仰八叉躺在草窝里。
安娜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的吃了些东西。见酒没喝多少,更犹豫,但最终拿起来抿了一口。
刘氓有些睡意,但四周死寂,哪能睡得着,下意识嘟囔:“你们是很勇敢,但没必要。即便有人没跟上,聚拢在一起,然后看情况跑就行了,难道古德里安还会分兵追你们?”
刘氓这话有些想当然,安娜并不认可,但还是默默点头。刘氓没在意,又问:“那些民兵中有些人对厮杀很在行,非常在行,是什么人?犹太人有当佣兵的?”
迟疑很久,安娜才小声回答:“那些是立陶宛维尔纽斯城防军,多年跟条顿骑士团战斗。他们人不多,但让条顿骑士团很忌惮。来这里的,有些是…,是保护奥芬堡nv伯爵,在奥得河一同遇难。还有些跟着我,我就让他们负责选拔和训练军队…”
又提起克里斯蒂尼,刘氓心头一滞,jing神也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察觉安娜话语中味道不对,猛地坐起,郑重问:“训练军队?什么意思?”
“我们想保护自己,就在各地挑选些有勇气的年轻人接受训练…”安娜显然预料到他会问,并不慌张,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谦卑。
刘氓脑子飞转片刻,又抓过酒瓶抿了口,然后摇摇头,苦笑着说:“有决心保护自己是好事。可你这做法有些愚蠢,你知道么?你们这可不是复国…,啊,你们的实力很弱小,平时逆来顺受也就罢了,如果表现出反抗苗头,会有无数人仇视你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你们。你们面对的是整个欧洲,就像一只ji蛋面对一座大山,我想,我也不能为你们做什么…”
安娜并未因他的话语而消沉,眼睛反而慢慢变亮。等他说完,答非所问的说:“陛下,我不知道您还要喝酒,也没杯子,那酒瓶…”
刘氓嘿嘿一笑,然后呼口气闻闻,笑着说:“还好,我没口臭。”
随即,他又正-说:“别想引开话题,这事严重你们就没考虑过?”
安娜没被他板脸的架势吓住,反而显得自在很多。摇摇头,笑着说:“陛下,我就知道,你跟别人不同,不是为了显示仁慈和怜悯帮我们,而是从心底就没有偏见。当然,这不是说您不虔诚,而是因为您…,因为您身份够高,高过地上最高的神仆…”
又是那套,你不烦我烦。
感觉刘氓脸又黑了,安娜赶紧止住话头,转而说:“陛下,你刚才说的对,我们就是要复国。我认为,如果没有根,哪怕再有才智,再小心,哪怕有无数人同情和怜悯,我们还是会面临毁灭。我们要复国,还希望能得到您的庇护。”
这事…,早了点吧?难道又是自己影响?刘氓哭笑不得,半天,挠挠头说:“在哪?立陶宛不可能。应许之地?更不可能…”
“克里米亚。陛下,可萨人已经准备很久,在奥芬堡nv伯爵和摩尼亚nv边疆伯爵帮助下,军队已经建立,我挑选的人手就是要送往那里。另外,我们已经同亚美尼亚建立紧密联系,会共同抗击敌人,不会成为陛下的累赘。当然,克里米亚属于陛下,因此希望陛下恩准我们立国。”
这帮nv人,不吭不哈什么事都办了…
克里米亚山高皇帝远,又是半岛,6上有摩尼亚屏蔽,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立国的好地方,再说那里本就属于可萨人,他这邻居也可以对各国的质疑一推二六五。对他来说,这也是多了个屏蔽。为那点看得见的希望,犹太人会爆出可怕力量,他前世那屁大军事强国就是明证。至于跟亚美尼亚人结盟,对两个同样古老的悲剧民族当然是好事,也在金帐汗国和奥斯曼之间a了个钉子。
“你们看着办。”想清楚,刘氓又一头躺倒,再懒得思索。
安娜却像是半天才明白这话的含义,眼中1-出惊喜。但她很快恢复平静,收拾好餐盘,出去转一圈,回来已经脱去皮甲。扯开被子给他盖好,安娜又默默看他一会,轻轻在他身边躺下。
刘氓本已朦胧,这下一惊,假装不经意翻身躲开。安娜一愣,片刻后,低声说:“陛下,我知道自己不美丽。”
“哪的话,你很漂亮。”
“我知道自己没能力。”
“说什么,我看那些人都信服你。”
“那你为何避开我?”
刘氓无语。他现在对美丽能干nv孩避之不及,哪敢招惹。
“你嫌弃我是犹太人。”说完,安娜轻轻从背后搂住他。
“我…”刘氓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又是马廊。那次,在伯尔尼,在马廊中,你让伊比利亚十几万犹太人活下来。这次,在马廊中,你让我们有了栖身之地。”
耶稣基督还是在马廊降临的,不要纠结好不好?
“陛下,你可能不清楚,但你给我戴上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你知道么?犹太新娘就这么戴戒指。”
刘氓只想逃跑,可安娜身体越来越热,将他搂得更紧,继续呢喃:“你嫌弃我是犹太人…”
这是委屈还是要挟?刘氓崩溃。f!~!
第六百二十七章 凶猛
第六百二十七章凶猛
刘氓显然低估了某些人和某些事情的凶猛但黎明前的黑暗淹没布拉格时,他还一无所觉。因为太安静,安静的可怕。
城北似乎还有些响动,但更像是大战前的沉寂,而何时爆,他无法预测,正如他不清尼德兰佣兵和原本的布拉格民兵为何不进城。担心再次被围攻?萨克森志愿兵,尼德兰佣兵,艾利什卡手中的贵族骑士和民兵,他们总兵力接近四万,jing锐也接近三万,没理由再担心。
难道是自己威名太盛?貌似自夸,却还有点道理,但这也让他尝试离开城市的念头懈怠不少。当然,这不是他懒得起身主要原因。
“安娜,我可没签订契约,也不会照你们习惯签订契约。”经过一晚上思索,他终于找到应对安娜委屈要挟的办法,但这显然有点晚,而且依旧对付不了安娜。
“你不用签订契约。”安娜早就知道他醒了,应声叹息似的呢喃一句,在他怀里腻得更紧,但话语显然另有含义。
刘氓已经惧怕此类双关语,哪敢应声。静静体味一会怀中盈盈软感觉那青un气息愈浓郁,似乎又要点燃,无奈的咂咂嘴,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安娜没有显出丝毫不快,惬意的伸个懒腰,又静静地听了会他的心跳,这才嘟哝:“不用怀疑,不是感恩。可能是在威尼斯第一次见到你。看着你剥去复活彩蛋的眼神,那种淡淡悲悯,淡淡惆怅就留在我心里,让我再看不到别人。那时我害怕,之后越来越害怕。你是那么遥不可及,我连幻想都不敢。慢慢的,经历多些,我明白,你依旧是那么高大,却真实生活在这世界,有喜怒,更有m-茫痛苦,让我开始敢于在半夜惊醒时幻想。”
仰起脸静静的看他一会,仿佛在确认一切都是真的,安娜才继续说:“nv王,nv公爵,nv伯爵,nv勋爵,那种期盼和守候我看到太多。与他们相比,我很卑微,但我觉得,既然有勇气守候,那为何不给守候添加些甜蜜的回味?我能单独跟你在一起的机会很少,但我决定把握住。当你偶然给我戴上戒指,我就更渴望把握机会,因为我知道你的弱点。”
弱点?当断不断必遭其为何不能像在战场一样杀伐果决?或者,他就愿意体味这弱点,或者,这就是男人本问题探讨下去必将无穷无尽,也会关联到其他很多期待,但刘氓不愿再去思索。安娜既然如此勇敢,在这战火中也不放过机会,那必然是要离去,正如那些幽怨眼神般离去。
他扭身搂紧安娜,想尽可能让这片刻甜蜜延长一些,至少多释放些怜惜,但这很难。模糊的枪炮声先是从南面滚来,然后越来越清晰,并转到西面。
担心他,奥尔加涅冒险动攻击?他不能确定。安娜显然比他要果决,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坐起来梳拢丝。她的动作很慢,似乎要将所有的美展现出来,让他记住。但他看到安娜iong前的疤痕,反而想起妮可。那小丫头也离开了,带着幽怨离开,也许不该这样。恍惚片刻,他还是起身体味一会安娜的美好,然后默默帮她穿上衣物。
天光已经放亮,来到街头,四处零落的杂物,黑漆漆敞开的窗,带来强烈凄凉感。闷雷般枪炮声持续向北推移,像是飓风掠过城西郊野,马嘶和呐喊则仿佛午夜时天边卷过的微风,只在心头轻颤,感官难以察觉。面面相觑半天,刘氓定定神,将安娜抱上马背,然后牵着马向城南走。
离南城不到一个街区,嘈杂马蹄声,散队列行进声,口令声轰然而起,拥进城然后顺着街道扑面而来。这绝对不是近卫军,刘氓心头一凛,赶紧牵马闪进旁边小巷,可这巷子居然是浅浅的死胡同。
没等他有所反应,一队骑兵乒呤乓啷驰过巷口,随即,步兵也掩过去。他下意识将安娜堵在身后。察觉这没用,他又示意安娜去试试背后的能否打开。还没折腾出个所以然,随着一声呼喊,几个步兵堵进来。
又闹这事,他哗啦ou出宝剑,慢慢迎上去。可惜,这些步兵不给他逞英雄的机会,其中一个略微一愣,喊声陛下,满脸狂喜的施礼后扭身就跑,其余士兵恭恭敬敬摆出护卫架势。
一个小时后,市政厅,刘氓垂头丧气的与古德里安相对而坐,安娜则屏声静气缩在他身后。
古德里安一脸平静,默默看了他半天,叹口气说:“赎金还是割让领地?”
赎金?估计没割让领地?哪些领地能割让?刘氓心头茫然,哪知道该如何回答。
古德里安仰起脸,像是回忆着什么。半响,喟然说:“尼科bo尔一别也不过两年光景,却生太多事情。唉,不说了,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再会。”
看着古德里安明显成熟,却依旧保持沉稳中透着朝气的脸,刘氓也是感慨良多。无意识的扫视客厅,刘氓吸口气,低声说:“要不,我跟你回萨克森?”
古德里安淡然一笑,摇摇头说:“艾利什卡不会妥协。她跟你那些情f-不一样,受到侮辱,不会跟你罢休。”
窦娥啊,你凭啥就能六月引来飞雪?看看窗外明媚阳光,刘氓憋屈的想死,恨恨道:“古德里安,我还要跟你说几次?难道你对我就一点不了解?我的品是很差,可这样的事我能做出来?”
古德里安难得眼神有些躲闪,摸摸鼻子,哼哼道:“说的也是,汉娜在你那呆那么久,没听说你干出什么…”
有用妹妹打比方的?刘氓气结。再说,即便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可古德里安并不罢休,继续说:“嗯,我不管,反正艾利什卡这么说了,你难道还能在众人面前辩驳?作为她的守护骑士,我也必须有所表示。”
你就直说想打败我算了。刘氓移开目光,不耐烦的说:“行了,你就说准备怎么办吧,一切随你。”
“那好,我去斯图加特。”
见刘氓不吭声,古德里安继续说:“你要想好。事情没这么简单。听说塔博尔派的杨?杰士卡已经向小古斯塔夫,去信息,恳求他看在同为归正宗的份上帮助bo西米亚人反抗暴*。瑞典之前已经在东bo莫瑞集结大量兵力,现在情况怎样我并不知晓。另外,杨?杰士卡还向海德维格nv国王去邀请函,希望她能兼领bo西米亚国王。具体情况怎样我不知道,但nv国王据说已经带兵bi近西里西亚。”
“那你和我舅舅就由着他们这么做?这是德意志内部事务,你们就让别人横加干涉?”瑞典还无所谓,听到海德维格如此做,刘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父亲和我又有什么办法。国内,议会强烈要求我们表明立场,包括很多贵族在内,那些大家族和大金主已经显出意图让萨克森脱离德意志的意图,并在各方面四下运作,给父亲施压。外部,丹麦和挪威已经联合,整军备战要侵夺荷尔斯坦因,英格兰也想在海外贸易上占主导权,极力排挤我们,甚至不想让我们舰队进入北海。什么都是一团糟,如果瑞典硬要出兵,你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搞的一团糟,还来问我?”刘氓越听越气。
“那你还想怎么样?是你非要跟我们打,不是我们等在这沤烂,或者去萨克森显示你的威风。我这就去斯图加特”古德里安也来了火气,忽地站起来,说完就咚咚咚走出去。
刘氓半天也没平复心情,一个贵族派头的却走来,将手里的餐盘咚的扔在桌上,燕麦粥撒了一片。刘氓气的站起来却丝毫不惧,挑衅的看着他,一副不吃饿死的架势。
刘氓气馁,颓然坐下,库特纳霍拉伯爵却又鬼鬼祟祟进来,吭哧道:“陛下,摩尼亚nv边疆伯爵到了,要不…,去迎接下?”
刘氓这哪会犹豫,跳起来就跑。引得一群人追在身后。
来到口,刘氓又是一肚子恶气,奥尔加涅正在几个士兵簇拥下上台阶。她没戴头盔,小脸汗津津的,披风上满是泥土。这也就罢了,古德里安正在纠缠她,不住的嘘寒问暖,条顿语ua腔绕的都快赶上法兰西。
刘氓几步窜下去,挽住奥尔加涅的胳膊,然后昂头怒视古德里安。但这小子极没品斜眼看着他哼哼:“怎么?有意见?我是德意志王国摩尼亚nv边疆伯爵的俘虏,又不是你的俘虏,摆威风请去斯图加特。”
“啊,nv边疆伯爵,听说你非常喜欢弯刀,我保存有一柄前萨珊王室使用的弯刀,愿意请nv伯爵品鉴…”啰嗦足有半个钟头,就差送玫瑰,最后还是担心奥尔加涅伤势,古德里安才依依不舍道别,然后看都不看刘氓一眼扬长而去。
刘氓哪还有心情管这家伙,用跟他差不多的语气和词语关切晚奥尔加涅的伤势,急不可耐的问:“我的小玫瑰,古德里安和尼德兰佣兵近两万人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奥尔加涅羞涩的看他一眼,腼腆说:“是有些出人意料。昨晚,你走后,我觉得,既然我们能平安掩护两万市民撤离,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优势取得战果?加上bo西米亚国防军,我们兵力占优,而对方已经呈现像。我就集中所有兵力回去,近卫军负责偷袭和突击,bo西米亚国防军分成小队搜索围捕掉队的萨克森士兵。结果,古德里安王子的士兵本来就因行军和我们偷袭散落许多,又莫名其妙分散开,一个突袭就把他们击溃。随后追击,古德里安王子又被俘,萨克森军就大部分投降了…”
我怎么就只想到掩护撤退,没想到进攻?刘氓满脸瀑布汗,随即又觉得好笑。前有小腓特烈,现在是古德里安,这两兄弟貌似跟自己打起来互有胜负,却都极其悲惨的栽在自己情f-手里,这问题…
他这脑子抛锚的功夫,奥尔加涅已经在跟安娜说话。两人本来保持些距离,后来不知怎么,奥尔加涅就挽住安娜手臂一起走,还回头纳闷的看他一眼。
刘氓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溜走。f!~!
第六百二十八章 晚风
第六百二十八章晚风
六月底,布拉格。两千骑士团员有一半返回瓦本休整,但铁十字近卫步兵和骷髅骑兵都补充到大兵团五千人,加上三千阿尔卑斯猎鹰,三千摩尼亚骷髅骑兵,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