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高大,面相威严,只微微有点发福的迹象。他故意装出一幅不问世事的样子,好像这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人背着他搞出来的一样。
我冷笑一声,走上前去,略一抱拳,说:“白老爷,你也不必跟我装糊涂,在下只问你,这苏州城到底姓赵还是姓白?”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白燧也在仔细打量我。
哼,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心里巳经对他有了坏印象,即便他长得再好看,说话再有礼,我都不吃他那一套。“在下木浩天,白老爷应该知道吧。”我站在他面前,身子直挺挺的,显得英气勃勃,比他足足高出半个头来,而气势上也绝对不输给他。
白燧看着我的眼睛,想从我眼里看出贪婪或者害怕,可是他看到的只是冷漠与嘲讽。好像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不觉得有点害怕,又开始胡乱猜测,我真的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吗?
“既然木公子这么说,那老夫也不多说废话了。公子请进府,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白燧露出貌似温和的笑容,但我一眼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老j巨猾。
我说:“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说的。让我进府,只怕有别的目的吧?”
“木公子,如果要谈,我们就进去谈,如果你不敢,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白燧看着我犹豫的眼神,甩甩衣袖回府去了。临走时他留下一句话:“木公子如果要谈判就请进府,老夫先行一步。”
我看着白燧自信的脚步,一时间竟然决定不下。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公子你不能去啊!”“白府进不得啊!”“……”
白燧一开口要我进府,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去。我当然明白,进府肯定是要冒风险的。那么。这件事情是否值得我冒险呢?我看着这些关心的眼神,想到我南下的目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我向几位带头的商人吩咐了几句请,让他们不用担心,只要按我的吩咐做,我就能够平安出府,并达成目的。然后我又找到云阳伯在此地的商号老板。他本来只在外围观望,我将他带到一旁。他本来有些不明所以,我给他看了一样东西之后,他就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我知道云阳伯的商号都有一条独特的联系方式,速度很快,我还帮岳父大人改进过,所以知道。我让他立即联系云阳伯。将苏州百家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呈报上去。
一切都淮备好了,我像个毫不畏惧的英雄大步走进了白府。只听门后众人的呼唤在大门砰然关上的那一刹那变得更加激动。
管家领着我去往客厅。我看他的眼睛里明显有些得意,好像只要我进来就必死无疑了,刚才他被打的仇也就报了。我不由得万分戒备起来,一边走一边观察白府的地形,待会儿动起手来打不过好跑啊。
到了客厅,管家退了出去。我看到白燧坐在主位,他身后站着三个年轻人一脸傲慢地打量我,其中一位就是那白三公子。另两人身材也跟他们的父亲一般高大。但其中一人身形微胖,另一人皮肤较黑,只有白三公子稍微好看点儿,但也是一脸病态,一定是女人玩多了。我刻薄的评价,对坏人没有必要褒奖,即便是天生的外貌。
“木公子请坐。”白燧望着我微微一笑。我看得出来。他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因为他以为我已经成为他砧板上的肉。
我在客位上坐下来,丫环很快就奉上茶点。白燧冲那丫环摆摆手,那个小姑娘就乖乖地退下去了。我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正是本地最有名的洞庭碧螺春。刚才发表演讲,又领着大家喊口号。我确实感觉口干舌燥。
“木公乎不怕我在茶中下毒吗?”白燧捋着胡子说。
“想不到你还真敢来。”白三公子狠狠地盯着我,好像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对付在下这样的小人物。白老爷还没有必要用下毒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也对着他们笑笑,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
“不知道木公子是哪里人?到苏州所为何事?”白燧看我自信的样子,更加怀疑我的身份。
“在下来自开封,这次南下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到杭州做点生意。”我半真半假地说,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听说我来自京城,他不由得有些紧张,但听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他又很快放心了。但是,我到底什么身份他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忽然,白燧“啪啪”拍了两声,很快,一位红衣少女托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过来了。到了我面前,女子双膝跪下,将托盘举在我面前。
我很快就明白了白燧的意思。哼!想用钱财收买我。我嘲讽地一笑,轻轻掀开红绸。果不其然,里面有大约各一百两的金银,还有几串珍珠和一些玉器。
“木公子可还满意?我想公子此次南下可以满载而归了。”白燧呵呵的笑起来。我看他身后的三位公子,此刻也带着嘲讽、愚弄甚至可怜的目光看着我。
“白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拿了钱财滚回开封去吗?”
我忽然大声笑起来。
“木公子倒是明白人。”白燧也喝了一口茶。他一定以为我是商人,最看重利益,但他不知道的是我要的利益他根本就给不起。
我淡淡一笑,再也不肯多看那些金银玉器一眼,摆摆手让那少女将东西拿走。
只见白燧神色大变,阴沉着脸,深深吸了几口气,才隐忍怒气地问:“木公子嫌少?”
我也学着虚伪地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好!好一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白燧忽然给哈大笑,然后笑容忽地一敛。换上了一张阴险的面孔,双手重重的拍了三下。
只听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二十几个人瞬间从大门和后堂涌出来将我团团围住。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慌乱,而是赶紧再喝几口茶,吃两块点心。我知道等我们开始动手,就必然走一场恶战。我初学武功。并不熟练,而且所学的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对付街头的泼皮无赖还将就,要是碰到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也可以比划一下,若是碰上二流高手就只有逃的份儿,而且能不能逃得掉还要看我的运气。
我看白府中的这些个护院武师多半算是江湖上的三流人物,但难保没有二流高手在里面啊。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保住我这条珍责的小命。
这么多人涌进来,却看到我在喝茶吃点心,一时间都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来。我暗自好笑,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什么武林高手,所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却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这种怪异想法呢。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反正都快死了,还有心思吃?但我还不想死啊。我要为自己的生命作最后的努力,哪怕是多吃一点东西,多积蓄一点能量。
可惜,点心没有了,茶也喝干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吓得那帮人连连后退好几步。连白氏父子四人都后退了好几步,站到了后堂门口。我哈哈大笑,趁他们分心害怕的时侯往门口冲过去。
等我冲出客厅大门,那帮人才回过神来。我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他们现在都知道被我唬弄了。
我虽然进府的时候留意过,但这座府第也实在太大了。回廊又多,花园都有好几个。我很快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这时,后面的追兵己经到了,我利用逍遥拳飘逸的步伐勉强躲过他们的刀剑和拳头,但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我现在最大的目标是逃。我知道,只要我被一个人缠住,等他们人到齐了,我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我不看路的四处乱窜,让他们跟在我屁股后面追。
但他们的武功都比我好一点,我只不过仗着步伐飘逸,暂时没有被抓到。但这逍遥拳的步法并不像段誉的凌波微步那样夸张,我的处境真的可以用险来环生来形容。不多久,我身上就挂彩了,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伤口也不大,而我对一般的疼痛又已经免疫了,所以看起来跟没有受伤也差不多。
我身后的那群追兵又开始犯迷糊了,他们开始猜测,我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魔功,所以受伤之后脚步也没有慢下来。我听他们一边追一边相互打听,心里既好笑又着急。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道拱门,我快速的钻进去,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小院,然后就是高高的围墙。没有路了。怎么办?我看那围墙,怕有三米多高,我虽然现在修习内功,但还没有练过轻功,这墙我爬不过去啊。老天爷啊,你不会是在玩我吧?
很快,我就被包围了,二十来个人一拥而上,我很快就被打得满头包,全身上下到处都开了花,鲜血直流,将我这身原本清雅俊逸的白色丝袍染出朵朵桃花来。
我觉得好累,头也开始发晕,我知道一定是失血过多加上太过劳累了。好在他们有心要将我活捉,都没有痛下杀手,不然,我早就给阎王爷讲故事去了。
当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就乖乖地停下来不动了。我想,虽然被抓住了,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杀我的。他奶奶地,累死了,先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就晕了。
我感觉到一阵痛,缓缓张开眼睛,就看到灰白的石壁,以及石壁上昏黄的油灯。我感觉到身下很硬,也很冷,微微一转头,看到原来自已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连半根草都没有。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地下牢房里。迷迷糊糊的,我又睡着了。反正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不如睡觉以积累精力。
不一会儿,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于是赶紧清醒过来。我忍住疼痛挣扎着坐起来,觉得现在比刚才好多了。故楼的洗髓神功果然厉害,我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
进来地是白燧和白三公子,白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没有来。白燧仔细地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然后假惺惺地问:“木公子,你感觉如何呀?这一身的伤口是不是比那些金银珠宝更讨你喜欢呢?”
我冷冷地看了他几眼,并不答话。我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侯,但要我向他低头我也绝对做不到。所以我干脆不说话。
“木浩天,你到底是什么人?”白三公子走过来凶狠地冲我吼。
我冲他露出嘲讽的笑容,说:“我的身份……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事实上,如果让人知道我瑞木秀在苏州被人弄得这么惨,我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于一旦了吗?说什么也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你还敢嘴硬!”他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襟,看样子好像要打我一顿。
我用吞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的手挥开,脸色一沉。顿时气势凛然。我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凭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
白燧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他看我到了牢房居然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对我的身份就更加怀疑了。我看到他不断地用眼光扫规我,看我的气势、神情、服装、佩饰,看了好几遍。
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就检查过我身上的东西了,所以才将我关在这里,又迟迟不敢下手。我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我身上的衣物饰品无一不是出自京城的毓筠名绣坊。其中两件玉饰还是宫中之物。只要白燧是个识货的,他就不敢在没有弄清我身份之前下手杀我。
但我同时也知道,我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唉,这回又要等别人来救了,我真是窝囊啊,学了武功还不如前几次顺利呢。前几次遇险哪一次不是凶险万分呢,没有武功我还不是平安闯过来了。等着故楼的人来救可真不是个滋味。
算了。不想了。我再次打量这个地牢,发现里面一共有六间牢房,而就在我旁边的牢房里还有一个人。
我立即来了精神,大声叫这位牢友。可是他好像睡着了,一动也不动。我忽然想,他不会是死了吧?他是什么人呢?白燧为什么要将他关在这里?如果死了。为什么不把尸体弄出去埋了?
可惜地牢里光线很暗,我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人。正在疑惑呢。那人忽然动了一下。我心中一喜,还好是个活的。要是让我跟着个死人在这里住几天,妈呀,还是不想的好。
“喂。你是什么人?”我趴在铁拦前探着头问。他奶奶的,这地牢居然比官府的牢房还做得好,我记得官府的牢房也不过是用木头做的。
我听到那人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缓缓地爬到铁栏边来。原来是一个瘦弱老头,头发乱糟糟的,浑身恶臭,看样子被关进来至少也有十来天了。
“公子……公子……”就说了这两个字,他又开始咳嗽了。我心中有点着急,看他那样子,会不会死啊?
可惜我身上又没有药,怎么救他呢?要不用内功?可是我那点内功自己都不够用,行吗?
正在伤脑筋,就听到大门哗啦一声又打开了。什么人来了?会不会是白三公子折回来要我的命呢?
真是乌鸦嘴啊,果然,白三公子带了两个人进来了。他们也不跟我废话,一进来就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比在我脖子上。我暗叹倒霉,脑袋飞快的想着办法,我知道只要拖延时间,故楼的人一定会来救我的。生死攸关的时侯,这些颜面问题就顾不上了。
我连忙说:“白公子,你其要杀了我么?”
白三公子笑笑,用匕首在我脸上比划了几下,说:“你说呢?”
“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吗?”我故作轻松,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我只有不停地跟他废话才能拖延时间。
“你不是不肯说么?”他用那匕首在我脸上轻轻划了一下。痛,出血了。糟糕了,我被毁容了。
“你不怕杀了我会惹麻烦吗?”我故作镇静。
“我们白家不怕麻烦。”白三公子此刻是拿我当小白鼠玩,可是为了争取时间,我还必须好好的陪他玩。
“听说白家有人在京城里做官?”
财神爷,死老头,快点派人来救我!我只怕支持不住了呀!白三公子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忽然,我听到外面有了响动。
“快点!”一个年轻有力地声音。我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是!是!大侠,您剑拿远点……”这声音颤抖着充满惧意。但我怎么觉得那么像白燧呢。
很快,一群人就进来了。两个手拿武器的家丁走在前面,但一直回头住后看。一个年轻人手拿长剑抵在白家大公子的脖子上。白燧和白家二公子以及十多个家丁紧跟其后。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救兵到了!这故楼的人办事果然快呀。这个人就是秦长老派来保护监犯我的徐飞了,难怪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呢。
徐飞瞪了白三公子一眼,让他们赶紧放我出来。我走出牢门又让他们把旁边的牢门也打开,将那老头也带出来。
白三公子楞楞地看着我,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有人质在手,我们很快就从侧门出来了。我听到大门那边那些商人还在抗议,要白燧将我放出来。我刚才跟他们说过了,如果我进去半个时辰不出来,就让他们向白府施压。
我们绕到大门前,发现苏州府已经派了人过来,说这些商人聚众闹事,要把他们抓起来。可惜人数众多,他们抓不过来。
当然,这苏州的捕快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自己的亲人受白家压迫他们无能为力,如今难得有人出头,他们不暗中相劝?迫于上头的命令,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所以现在不但一个人没捉回去,还能听到商人们略略有些零乱的口号:“放木公子出来!白家谋害木公子啦!苏州还有没有王法!”
徐飞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想现在到了外面,他们总该顾及形象,不敢再把我怎么样了吧。于是,我冲徐飞点点头,说:“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徐飞没有说什么,只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立即就放了白家大公子,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我扶着从牢里救出来的老头,慢慢向人群走去。我看到白府的人跟在我们后面大概十多米的地方,既不上前来,又始终尾随其后。
那些商人看到我平安出来,都很高兴,一窝蜂地围了过来。而苏州的捕头挤进了人群。
难道真的想抓捕我?我的无名火直住上冒,我发誓,只要他跟我过不去,我就要他好看。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呢!
那苏州捕头看我神情不对,又偷偷拿眼晴打量白府的人,然后一个小捕快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就领着他的小喽罗走了。
我也暗自有些奇怪,那小捕快跟他说了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章 苏杭商会
我让大家暂时都回去,让他们派代表明天到客栈来找我,然后扶着老头回他的家。
这老头姓温,就住在胥江旁边,原本是个花匠。
他住在三间小茅屋里,门外有一个小院子,房子周围都种满了花。可以想象,从春季到寒冬,这几间小屋始终被包围在一片花海当中。
温老爹家里有一个老伴和一个失明的女儿。看到我扶着温老爹回来,温大娘和他女儿都摸索着赶紧过来了,一家三口抱头痛哭。我有些奇怪,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得罪白家呢?
我想问问清楚,可惜他们又肯说。我等温老爹安睡下,就回了客栈。虽然心里好奇,但我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多管闲事。
还是不知道的好。
刚走进客栈我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店老扳和伙计都在偷偷打量我,也许是听说我能从白府平安出来,也许是有人要他们注意我的一切行动。
我懒得理会他们,只要不来烦我就是了,我现在需要将伤口清洗一下,然后上点药。好在离开龙泉山庄的时侯秦依依给我打包了一些江湖中人常用的药品,我让给我端水进来的小伙计帮忙,给每一道伤口都上了药。想不到依依给我的药这么少,只擦了一次就所剩无几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虽然脸上只有一道伤口,可要是留下难看的疤痕不就毁了我端木秀这张英俊无敌的脸吗?这样还怎么配得上筠妍和依依?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就觉得精力充沛了。这练过武功就是不一样啊,现在,我开始感激秦长老了。对他利用我一事也既往不咎。
刚刚吃过早饭,昨天交待的几个商会代表就过来了。我首先跟他们分析了目前苏州商人的状况,然后说自己在京城有人,白家的事情可以通过官府来解决,只是时间上有点慢。
然后我又说起了商人在社会中的重要作用,跟他们分析怎样才能在社会中取得相应的地位,这些话他们显然都是第一次听人说起。显得有些激动,那眼神中除了崇拜还是崇拜。我端木秀的魁力就是这么的势不可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接下来我跟他们谈了一下我的理想,说我打算组织船队出海贸易。都是精商了,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的利润,但同时也有很多担心,其中一就是官府方面。另外他们还听说海面上不太平,有海盗。
官府方面自然不用担心,不过听说有海盗我倒是来了兴趣。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欧洲多海盗,想不到我们大宋也有海盗。我兴奋极了,真想快一点赶到泉州去,好好训练一只船队跟海盗大干一场。
这些商人听说这次是朝廷组织出海,也放心了很多,都表示要带货物组船参加。而我无形中就成了他们的带头人和联系人。趁此机会我要他们将苏州的商人好好组织起来,形成商会。制定统一的经商条例,统一管理,有什么事情大家就通过商会向官府交涉。这样才不会被官府和地方豪强欺负。
原来,各实际上都有商会,只是流于形式,没有起到什么实际的作用。我快速的将我心目中的商会说给大家听,并且很快就拟订出商会的条例。提出商会成立的目的、实施过程、作用等,让他们记录下来多传抄几份拿到苏州的商人中间传阅。等大家都对我要成立的这个商会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愿意加入的就递交一份入会申请,然后由所有会员选举出会长和常务理事。
想到这里,我觉得还应该拟定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出来,比如商会的选举制度、会长和常务理事的职责、会员的义务等等。通过这几个制度让所有会员对商会制度有一个更深入详尽的了解。可惜现在没有时间了,我想只有等我到了杭州。将杭州的商会的制度完善之后送过来。
来的这几位商人都是苏州商业的核心人物,本地的大富商,所以我仔细跟他们讲解我心中的计划,将他们培养成为苏州商会的核心人物。我知道,这对于我的商业大计将有很大的帮助。
说起来这些人的钱都不少,平日里也是呼风唤雨及其享受地,但因为封建社会的重农抑商,商人始终没有地位,所以总是受地方豪强的欺压。听到我能够提高所有商人的社会地位,他们对成立新的商会一事都很尽心。
我们商量了半天,将我拟定的商会条例作了更详细的补充,然后他们就去联络苏州的商人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苏州,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给他们了。我相信经过我的临时培训,他们应该能够把这件事情做好。
下午,我再次到胥江边上看望温老爹。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想着他那个失明的女儿。同时,对他的事情也非常好奇,我隐隐觉得,温老爹被白府关在地牢里跟他的女儿有关。
那个叫兰馨的盲女子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楚楚可怜的姑娘。那原本是一个非常清秀的少女,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真看不出来她居然是个瞎子,我相信如果她没有失明的话,一定会是一个活泼快乐的姑娘。
可是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忧伤,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伤感会感染,让人跟着她难过、心痛。她没有流泪,没有哭诉,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只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那种忧伤仿佛就随着空气四处飘散。只要你在她身边,只要你远远地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的为她心痛。
我也暗自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沉重的忧伤。她绝对算不上绝色,不但比不上筠妍和依依,连胭红都比不上。可是她居然只凭一个印象就留在了我的心里,我忽然很想帮助她,很想了解她,很想好好爱护她。这种感觉在比她清丽十倍的清莲身上我也没有体会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看到我来拜访,温大娘显得非常热情,一再感激我将温老爹救出来。我看到温老爹躺在床上。已经服过药睡着了,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但同时疑虑更浓了,白家为什么把他关在地牢里呢?如果他跟白家有什么过节的话,即便昨天被我救出来,他们也会派人把他抓回去的。
还是问问温大娘吧。
我开门见山的问:“大娘,你可以告诉我白家为什么要抓温老爹吗?”
温大娘一听这话就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说:“家丑不可外扬。公子就别问了。这一次老头子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我们认命了,以后再也不敢去找白老爷了。”
这话里透着古怪。认命了?这时,兰馨房里忽然传出什么声响。我和温大娘赶紧跑进去,却看到兰馨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她紧咬着嘴唇,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忽然发她的裙上有血。
我楞楞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脑子里不断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她身上怎么会哼血?
看到我手上的血迹。温大娘一下子扑到女儿身上,大声的哭着说:“兰馨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有个万一,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呀……”
难道兰馨自己吃了毒药?我看了看兰馨桌子上的花草,又看了看床上兰馨紧咬牙关的坚强模样,她的头发都打湿了,嘴唇也咬出了血。可是她却始终不肯呻吟一声。
这个女子值得我尊重。我想我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特殊的感情了,因为她的坚强,在逆境面都不肯低头的倔强。这和我的人生信念颇为相似。
我现在可以肯定,她吃不是致命的毒药,她应该很爱惜自己的生命。那么,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吃的又是什么药呢?
“兰馨。你别怕,娘这就去请大夫。”温大娘忽然起身。
擦干眼角的泪水就要去请大夫。经过我身边时,她拉着我说:“木公子,麻烦你照看一下小女。老生去请大夫,很快就回来。”
我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走到床边。兰馨仍然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抱着腹部。忽然,她张开嘴大声地叫道:“不!娘,你不要去!我不会死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温大娘在门口有些犹豫。我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温大娘眼看隐瞒不住了,一边落泪一边说告诉我实话。她说兰馨怀了几个月的身孕,现在只怕是吃了药,要把孩子打下来。
昨天兰馨姑娘坐在桌子前面,所以我没看出来她居然身怀有孕,不过,看她的打扮显然是个尚未出阁姑娘啊。难怪刚才温大娘说家丑不可外扬呢。
可是私自打胎只怕会有危险啊,我觉得还是找个大夫比较稳妥。我说:“温大娘,打胎是很危险的,弄不好会连大人的命也赔进去,还是请个大夫来比较保险。”
但是躺在床上的兰馨说什么也不让找大夫,温大娘无奈的摇摇头,也只能随她。按照民间的说法,女生生产或小产都是不吉利的,男人要远远地避开,所以温大娘频频向我道歉。我才不信这个呢,我说:“在下从小生活在西方,从来不信这些的,大娘不必如此。”
听了我这话,温大娘对我就更加敬重了。
半个时辰之后,胎儿终于下来了。我赶紧去药铺里帮她抓了几副药。到晚间,温大娘才跟我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兰馨姑娘每天清晨都在苏州城里卖花,半年前的一天,白燧经过的时候看见了她,于是派人将她的花全部买下,然后让她送进府里去。年轻的兰馨不知道这是个阴谋,进府以后就被白燧强犦了。
到傍晚的时候姑娘才一路哭着回家。她还年轻,只知道女子名节大于性命,但她又实在不愿放弃自己年轻的生命。温老爹也没有主意。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将兰馨送进白府为妾。兰馨心里不愿再进白府,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只能听从父亲地安排。
当温老爹到白府找到白燧说起此事,白燧根本不认账,还说就算纳妾也不会要个花匠的女儿。温老爹没有办法,只能吞了这苦果,他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今后远远的为女儿找个婆家。
但三个月后,兰馨发现自己怀孕了。这真是晴天霹雳,温老爹无奈之下带着兰馨再次去白府找白燧。白燧想了想说,先让兰馨把孩子生下来,如果生个儿子他就接兰馨进府,如果生个女儿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温老爹忍无可忍,大声骂了他们几句。父女俩就遭到一顿毒打。混乱中,兰馨的头在回廊上撞了一下,当场昏迷。白家将他们二人扔出后门就不管了,温老爹醒来之后将女儿带回了家,可是兰馨醒来之后就失明了。他们想请大夫,可是又担心兰馨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所以就这样拖了下来,以为过些日子就好了。谁知道两个月过去了,兰馨身上的伤都好了。可是眼睛仍然看不见。
十多天前,温老爹第三次去白府,请求他发发善心,给兰馨治病。可是恶人怎么会发善心呢?白燧觉得这老头太烦了,索性打了他一顿然后关在了地牢里。
我越听越气愤,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同时也为这个社会感到无奈,姑娘被人强犦了。却不敢报案。当然,我想就算报了案也只是自取其辱。而温老爹居然还想将兰馨嫁给白燧那个老头子为妾,真是糊涂。事已至此,我觉得现在也好,孩子没有了,跟白燧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既然已经跟我结了这梁子,他白家今后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就是了。
温大娘熬好了药。端给兰馨,忽然大声叫起来。我连忙赶过去,发现兰馨又流血了。这一次没有办法,只能去请大夫了,不然命就保不住了。兰馨还想拒绝,我问她:“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她这才不反对了。
等大夫看过之后,给她开了药,我又回去找了一瓶止血药过来,兰馨的血才止住了。可是大夫临走的时候说,兰馨以后只怕再也不能生育了。一家人又开始哭起来。幸好兰馨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她失血过多,已经昏睡过去了。
想到兰馨的遭遇我很难过,但我明天就要走了,又能给他们什么帮助呢?这时,我听到温大娘说:“实在没有办法,就让她去妙云观出家吧!”
温老爹也点点头说:“也只好如此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但随即就明白了。已经看过了大夫,这件事情迟早会被人家知道的,兰馨的名节已毁,还怎么可能嫁到好人家呢?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失去生育能力,就更不可能有人肯娶她了。即便她嫁了人,过得几年生不出孩子还是可能被休回家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家呢。
我想着这个满是忧伤的可妇子,终于不忍心看她苦守青灯古佛一辈子。我试探着说:“温老爹,如果你们相信在下,就把她交给我吧。”
温老爹和温大娘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清清楚楚知道兰馨的情况的,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会要她。
我慢慢给他们解释,说:“这一切都不怪兰馨,我知道她其实是个纯洁自爱的好姑娘。在下自幼生活在西方,不在乎那些所谓虚伪的名节。”我又想了想,继续说:“这样吧,兰馨暂时算我义妹,如果她找到愿意托付终身的男人,我就给她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如果她愿意跟着我,我就照顾她一辈子。”
听了我这话,温老爹夫妇俩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温老爹擦了一把老泪说:“木公子,你真是大好人呐!可是我们的女儿已经这样了,怎么能拖累您呢。”
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得不说实话:“温老爹,在下就跟您说实话吧。其实在下不姓木,在下原名端木秀,木浩田是易名。”
看着二老不解的样子,我继续解释,将我的身份和易名的原因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只是目前我身边并没有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相信。
听说我居然是朝廷的二品大官,温老爹就越发不敢将一个失贞的女儿嫁给我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告诉他们:“实不相瞒,在下虽尚未成亲,但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