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本章免费)
我和白露互留了电话,然后分手。
我对这次艳遇颇为得意,如果老在那所学校里待着,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白露的。
这样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
我只是在一个恰当的时间,一个恰当的地点,说了许多恰当的话,做了许多恰当的事,一切,顺理成章。
我突然萌发了请客的冲动。
我不是任何时候都发疯的。
我们仨在学校食堂里摆了很丰盛的一桌,有鱼有肉、有烟有酒。
马超余亮简直被我的举动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们抽着家里拿来的烟,喝着小酒,猖狂地哼着歌。
坐在我们旁边的另一群小子显然忍受不了我们的噪音,开始蠢蠢欲动了。
打架在这个学校是跟洗脸和上茅房一样普遍的事。
比如,在课堂上,如果你深情地往操场上看上一眼的话,会首先看到一个像刘翔一样奔跑的人,然后在他身后,奔跑着另一个阿兰·约翰逊式的人物,后面的人拿着菜刀,追赶前面的飞人。如果你的视力足够好,你会透过残缺的玻璃,马上认出那两个人居然就是你的老师!于是,你们来了精神,在教室里给老师加油。
你更可以从书包里抽出砍刀,打开窗户,对着前面奔跑的手中没家伙的老师说,接着!嗖,一道寒光就飞了出去。砍刀很长很窄,显然比菜刀更具杀伤力,这样,他们二位立刻就调换了位置,拿砍刀的追拿菜刀的了。
我们仨在食堂热火朝天地打了一架,而且打得相当投入。
马超在这场战斗中消灭了两个,自己挨了一啤酒瓶,可谓壮烈。余亮消灭了四个,我早说过这小子是打架的好手,如果奥运会有打架的项目他铁定扛一金牌回来。美中不足的是他腿上挨了一刀,流了很多血。我消灭了三个。我的三个啤酒瓶准确无误地砸到对方的脑壳上,他们的脑袋就盛开出三朵美丽的花,我想起郑钧在《怒放》中的呐喊:怒放!怒放!
我们仨最终被赶回老家,因为这场架打得太狠,有五位同学住院。
学校让我们回家,闭门思过。
我真是太喜欢闭门思过了!
不用在那该死的学校里待着,一直是我的理想,没想到一场架就轻松搞定了。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说,我是王梓。我说,是你啊?我说,马上到!
只有白露的电话才能让我这样没出息。
我迅速让马超余亮在我眼前消失,他们在这个时候消失我只会感激他们。然后我回家洗了澡,刮了胡子,往身上撩些香水,来一背头,周润发式的。然后套上西服,打上领带,顺手拿了几根老爸的雪茄,这种烟抽起来很有男人味。
收拾完了,往镜子前面一杵,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的手机又响了,是老爸,他在电话里给我通报了一件特大喜讯,他要跟我妈回老家,而且是三天!老爸要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冰箱里已经给我准备好了食物。我说:“你们放心吧,为什么不多住几天呢?”
接完电话我就把手机扔了,舒展在我爸妈的大床上。
天意,真是天意!
我骑摩托车去接白露。
她穿得太有品位了,品位的我一时无语,拼命咽口水。
白露盯了我足足有十分钟,从上到下,从里而外,唏嘘不已。最后,她郑重地问我:“老实说,你以前是干哪行的?早已不是处男了吧?”
我说:“你也忒损了吧。”说完,献上了准备好的鲜花。
白露并没有吃惊,做一脸幸福状,娓娓说了声谢谢。我说:“谢什么啊,路上拣的,扔了怪可惜的。”我们俩就都笑了。我说:“宝贝,咱们去哪?”白露搂着我的腰,说:“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你今天休想把我给丢了!”
我带白露轧马路。轧马路是我的绝活。
白露坐我身后,紧紧搂着我,我们就颇像两只美洲树蛙。
我们在摩托车上说话,她认真地听我恶毒地评论着街上的行人,我损人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说的高兴了,她就坐在后面咯咯地笑,可爱至极。白露说我的眼光很毒辣,可以当作家了。我说,我现在就是“作家”,天天坐在家里。
白露紧紧搂着我的腰,风把她的头发拽起来向后抛,很美。
她说:“你可真调皮,像个孩子。”
我带她去了广场。
我们先在那里晃晃悠悠,后来我牵她的手飞跑起来,像俩笨重的企鹅。
我们一起吃了饭。那地方确切地说像个酒店。
我们要了很多菜,一箱啤酒。
酒店里的摇滚艺人操练着畸形的嗓子。
一个可怜虫愤怒地喊着:“找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
鼓掌!我是说,我站起来鼓掌了。
白露瞪我一眼,说:“这是人唱的歌吗?”
我就只一心一意地吃饭了。
饭后,我带她去了“金手指”。
“金手指”是一家可以克隆人体器官的时尚店。
我说:“咱们留个纪念吧。”
她说:“好,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
我们决定各自克隆身体的某个部位,交换,收藏。
我们走进克隆的小屋,里面很暗。
十分钟后,我们走出来,我们的身体已经克隆完毕了。
我们捧着盛有克隆的盒子,像在举行一场仪式。
我想笑,却不敢。
我们彼此交换了盒子。
白露先打开了我的,然后猛地合上,小脸儿很红。
我克隆的这个器官让她有些难为情了。
白露咬着牙红着脸说:“流氓!”
我说:“你也没说哪些部位是不允许搞的啊?”
她就不再理我。
和我这样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我通常喜欢胡搅蛮缠。
我想打开白露的,被她止住了,她说:“以后再看吧。”
我说:“以后是什么时间?你克隆的部位不会和我一样吧?”
她就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说:“我才不像你那么流氓呢。”
我说:“好,我以后看,到时你来告知我。”
她低头,说:“嗯。”
晚饭是在家里做的,白露的手艺好得要命。
我们洗好菜,白露系上我妈的围裙,很像那么回事。
我给她打下手,递个盘子拿个碗的,对她完成的每一道菜做出精确的评价。
为了烘托气氛,我找了两根很肥的蜡烛,点上,整个屋里就变得浪漫温馨起来,空气里飘荡着女人的味道。
我们彼此凝望,红烛摇曳,白露的脸看起来红红的。
她的睫毛底下是烛光遮掩出的小小阴影。
她的身子小巧,映在墙上的影子就显得非常好看,像件工艺品。
我说:“你今晚可真漂亮。”
白露就撩了撩她的头发,簌簌的,我想起秋叶落地的声音。
她给我的联想总是唯美的,飞扬的。
我感激她的美,因了她的美,我的生活才有了改变。
我原以为自己会迅速老去,死在那所学校,而现在,我获得了新生,尽管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吞噬着她。
我像一个白痴,一座雕像。
她扑哧一下笑了,她的嘴唇那么红,泛着宝石的光。
她说:“你看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吗?”
我说:“不,别的女孩看我的时候才这眼神。”
她哼了一声,说:“臭美。”
她说:“咱们喝酒吧。”
我们就举起酒杯。
我突然想起酒店那哥们儿来了,我仿佛听他在唱:找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
不禁身上打个激灵。
我们把酒倒进肚子里,肚子是酒的葬身之地。
白露酒量惊人,喝水似的。
我说:“你可真行,你家是酿酒的吧?”
白露迷离地看着酒杯,说:“我男朋友喝酒,我经常陪着喝,练出来了。”
我们似乎第一次提起她的男朋友。
她原来是有男朋友的。
那,我算什么东西?
我的酒醒了。
我不想喝酒了。
白露不是我的,白露不属于我。
我们只是偶然相识,偶然相知,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各自纷飞。
我不了解她,至少是不太了解。
实际上,一个男人很少真正了解一个女人。
我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一个边缘,爱的边缘,我在边缘漫步,徘徊,欣赏着对面的风景而没有勇气跨越障碍。我一直企图麻痹自己,忘掉白露是有男朋友的。我想,真正爱一个人,可以容忍一切。每个人,对于爱,都有自己的表达。
可惜,我错了,且错的厉害,现实的炸弹砸得我措手不及。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整而富有魅力的女人,我看着她,一时忘记了喝酒,原来,有些事是比喝酒更重要的。
“你很在乎这一切吗?”她问。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我说:“没有,你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才会让人吃惊。”
白露就把手从桌子那边伸过来,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很白,很滑。
她说:“你骗不了我,你已经生气了。”
白露的手摩挲着我的脸,我的脸是热的烫的,我吻着她的手,她的指甲长而窄,我喜欢这样一双手,我也肯定喜欢拥有这样美妙双手的女人。
我说:“他……爱你吗?”
白露的手在我脸上停一下,抽回,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我。
她说:“给我一支烟好吗?”
我就递过去,给她点上。
她会抽烟,自我认识她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她会抽烟,因为她有一双长而细且性感的手。
我给她一支摩尔,这种烟很好看,烟嘴处是一颗红心。
白露咬着那颗红心,我的心都要碎了。
白露用她长而细的手指夹烟,吸一口,烟头就亮一下,如她的嘴唇。白露很优雅地吐几个烟圈,像海里美人鱼咀嚼的水泡。
我说:“看你吸烟,是一种享受,我喜欢看漂亮女人吸烟。”
白露笑了笑,弹一弹手中的烟灰,烟灰就像雪片一样簌簌而下。
她说:“我的男朋友很爱我,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那,”我说,“宰人呢?为了你去宰人?”
“嗯,”白露思考着,说,“你呢?”
我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
我说:“我能。”
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广告。
烟从鼻孔兵分两路而下,我看着飘散在空中的烟雾若有所思。烟在空中流浪,没有思想,没有主张,张扬的张扬,收敛的收敛,它们和空气结合,和空气恋爱,最终死在空气之中,尸骨无存,无踪无迹。
我突然生起气来,觉得受到了侮辱。
我说:“你有男朋友,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的声音很大。
我说过,我有唱摇滚的嗓子。
我说话的时候几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它在怕我吗?
这个只知道流眼泪的懦夫。
沉默,短暂的沉默。
白露的脸上流过两条清澈的小河。
桌面上落满了珍珠。
珍珠?
该死的,我想,那只不过是河蚌的结石!
我还是妥协了,我不妥协简直就不是男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男人都是要向女人妥协的。
任何一个坐在白露面前的男人都会妥协。
我给她擦眼泪,她乖乖地让我去擦。
我亲吻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咸咸的,味感苦涩。
她把我的手交叉放在她的胸前,让我感受她的心跳。
她心跳的那块地方是我的精神家园。
我变得平静、温柔、随和。
我说:“我错了,你咬死我吧。”
白露那一晚向我展示了她的全部。
她先是向我展示她的灵魂,然后拿她的**向我攻击。
我们是海中一叶扁舟,我们漂泊,我们航行,我们抵御风浪,我们一起迎着风浪冲向快感的顶点。我们的脑子里划过七彩,以及七彩之外的颜色,这颜色把我们包围、纠缠,我就在这纠缠中挣扎,在挣扎中呐喊。我张开嘴呼吸,因为我的心已经被爱完完全全地占领了,这种爱从心室出发,沿着血管蔓延我的全身,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头,我的脑,我的皮肤,我的肌肉,我的骨头,我的经脉,我的细胞,我的血小板……我哭,我笑,我疯狂,我爆炸,我是一个装满炸药的炸药包,白露就是导火线,爱是火星,我看着导火线急速燃烧,终结,轰!我们被炸成碎片,这就是爱。
后来,我们平静地睡去。白露沉静地像个孩子,她枕着我的胳膊,呼吸平稳。她的身体有些凉,我搂紧她,亲吻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搭在她洁白而光滑的肩头。我拢了她的头发,看着怀里的这个美丽女人,感到一种梦幻。月光透过窗户,披在我们身上。
我摸索到烟,点上。这口烟我闷在嘴里很久,我在思考,这个女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和她现在因某种关系而联结在一起,我们彼此交出了对方。我在想,这是不是一场游戏?一个失宠女人寂寞之后的游戏?而我恰恰无意中就闯了进来,我不懂游戏规则,像个小丑。
我盯着手中这截烟,除了女人,我只有烟。
白露曾经醒过一次,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我在抽烟,就往我的怀里躲,怕冷似的。她问:“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努力把身子向上靠,搂着我的脖子。
“说说看,”她说,“在你眼中,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我说:“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女人总有许多男人去爱,美丽的女人也值得男人去爱;但你又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会哭,哭的时候会掉眼泪,你的哭会使你看上去更有女人味,这表明你心地善良、多愁善感;你是一个神秘的女人,你来去匆匆,用你的美丽去征服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对你却不甚了解,这时你的身上就有一道神秘的光环,在这道光环下,你是女神,一个爱的女神,一个诱惑女神。”
白露对我的评价十分满意,就用牙齿轻咬我的耳垂,温柔地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我们那晚又谈起《霸王别姬》,她对这部老片子有着浓厚的兴趣。她随后讲的话也十分奇怪,跳跃性很大。她说:“王梓,你说,我们死后,地球会是什么样子?”
我说:“地球会少两个累赘。”
“如果我死了,”她说,“王梓,你会想我吗?”
“不会,”我说,“长那么丑,谁会想你啊。”
她就掐我的脖子,说:“我丑?你比我丑多了。”
我说:“别神经质了,女人是不是都大脑缺氧啊?”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躺在旁边胡思乱想。
女人什么时候不胡思乱想了,地球也就终结了。
她说:“王梓,有时我真羡慕虞姬,真的,可以为心爱的人去死。”
虞姬是《霸王别姬》里很悲情的一个女人。
我说:“她不应该去死,她应该生个儿子,霸王的儿子。”
她说:“王梓,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虞姬的,我会为你去死。”
白露这句话让我心惊肉跳,她说得很平静,没有说笑的味道,我知道她是在说真话,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了那么一下,我被她感动了。
我紧紧地搂着她,吻她,像啄木鸟一样。
后来发生的事证实了白露那天所说的话。
尽管她不是虞姬。尽管我不是霸王。
那一天,我倒是有些霸气,站在瑟瑟秋风中,藐视我的敌人。
第二天,当我和白露赤身**躺在被窝里熟睡的时候,楼下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声。
老爸!我从床上蹦起,贴近窗户,见鬼,还有老妈。
我把沉睡中的白露拍醒,说:“你得赶快走,我爸妈回来了。”
白露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慌张,她居然还想刷完牙后再走。
我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件风衣,裹住白露的身体,然后把她往外推,打开门的时候,我听到楼梯里的脚步声了。
白露回头看看我,深情地说:“亲爱的,我要走了,昨晚我很开心。”
我向她做个揖,求道:“快走吧,姑奶奶,别让我爸碰上。”
白露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不紧不慢地亲了我一口,然后裹着风衣十分优雅地向楼下走去。
她那样高贵,仿佛要去赴宴。
白露和我父母擦肩而过,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这个狡猾的女特务。
我只听到老妈对老爸说:“刚才那个女孩怎么好像是从咱们家出来的?还披个床单?”老爸说:“不是床单,是风衣。”老妈努力想了一阵,拿不定主意地说:“那衣服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可不是嘛,那就是老妈的风衣。
我用睡眼惺忪的样子打消了他们的疑惑,然后十分违心地说:“你们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老爸赶紧摸摸我的额头说:“不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哪,你小子还有想我们的时候?”
我把屋里的乱七八糟全部扣在马超余亮的头上,说和这两个小子昨晚喝了酒抽了烟。
说完这些自然要挨骂,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剔骨钢刀,说我从小就不学好,三岁就抢小丫头的东西吃。
爸骂我,妈就开始扁爸,说:“还有脸说你儿子?他抽烟喝酒还不是跟你学的?”
爸就不再说话了。
我在家又待了两天,三天的“闭门思过期”就到了。
兴高采烈地在学校里和马超余亮汇合,我们仨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三天前的那场战斗让我们在这所中专臭名远扬,很多人躲着我们走路,敬而远之。
当然,我很想白露,天天想着她念着她。
我想起白露那天临走时的样子,光着身子裹一风衣,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就越希望下一次和她见面。
这种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有时甚至想,干脆不去上学,和白露结婚算了。
结婚?反正我是疯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马超余亮,他们吓得翻一跟头。
马超说:“王梓,你算是完蛋了。”
余亮说:“一个可耻的人,一个可怜的人。”
我始终记得白露的手机号,却没有勇气去拨。我不知道拨通这个电话后会发生什么,我就像一条狗,我宁愿当一条白露的狗,只要她一声亲切的召唤,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趴到她的脚下,嗅她的气味,舔她细而长且白的手,在她身旁依偎,她摩挲着我的毛发,她的脸温柔地贴着我的耳朵,她说:“狗狗我爱你。”我叫:“汪!汪汪!”
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贱,贱到宁愿去当一条狗。
还是拨通了电话,我想对她说“汪汪”,我就是要当她的一条狗。
电话通了。我对着话筒说:“汪!汪汪!”
电话那头先沉默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乖乖!还是条狗打的?!”
我晕了,原本想跟白露开个玩笑,现在却自取其辱。
我恢复了常态,说:“请问,这是白露的电话吗?”他说:“呦,这才是人声儿嘛。”
我耐着性子听那小子废话完,说:“白露在吗?”他说:“白露?她活得好好的,就是有点不太老实,我一直在教育她,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我火了,说:“教育?你丫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电话那头的男人咯咯笑了几声,说:“王梓,你小子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太狂,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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