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手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不该存在任何感情的,在七夕死去那刻起,君子迷的心同样已注定被抹杀了所有的温暖。
即使面对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心又何需动摇?恩、缘,一切也罢,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七夕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是吗?
眼眺远方,君子迷的话机械式地说出:
“将你的灵魂贡献给爷,是作为一个死士最基本的要求。”
“脸上,冷与热的任何表情,要控制自如。在目标面前,必须做到无欲无求、无波无澜、面不改色,让对方永远猜不透你的心思,欲罢不能。”
“听命、不反抗、效率、信任、忠诚,是奠定你作为死士的标准!”
“宁负天下人,莫负我对你的一番栽培,及莫负爷对你的寄望,深记!吞下这药丸,我想看看你接下来该有的表情!”
君子迷转过身,递过去一黑色药丸。
看着他手中的黑色丸子,别说他的行径显得迷雾影影,而是他的话似乎真的要将我训练成杀手?我此等弱质女流也能成为杀手级人物?
不聪明的人装聪明是一件非常愚蠢兼危险的事,简单、随性的生活较适合我,或许在我弄懂了我这具身体的过往后,我还能否保留一颗纯洁的心?
我颦眉,狐疑地抬眸看着眼前这张银面罩,欲隔过此探向那双美艳绝伦的黑眸。
面罩银光皑皑,触目惊心,非鬼非神,他到底是何许人物?是敌是友?有何居心?
“收回你脸上的表情。”君子迷低吼,“我与爷的话你只许服从,不容迟疑!哪怕是两秒间隙的停顿,我帮将视你为变心变卦,清楚未?别让我的话重复多遍,勿需考验我的耐性。”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他的话如魔音般久久缠绕在耳边。我垂首,低眉顺眼,掩饰着心底的莫名恐慌,难道、难道我跳进了一个陷阱吗?我不过是想了解我这具身体的来历,却不想似乎需要面对的困境重重。
昨天他为我疗伤,救我一命,却不想就此成为他的人。
“抬头,张口。”
他的话如鬼音入骨,慑人心弦,我惊恐抬首,他掌心那颗黑色药丸不偏不斜地弹飞入我口中,一咽,来不及吐出而滑入喉咙底下!
彼此沉默不到一分钟,他的话再次传来。
“说话!”
一颗奇怪的药丸就能让我重新说话?我内心有着过多的震惊,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收回这表情。说话!”
他这人怎可以说话的方式如此冷漠?一身肃杀之气。我抿嘴,转开脸,压下肚子里所有的抑屈。
时间逐分逐秒的紧,气氛一度的压抑,逼在眉梢间的压力,我讨厌这人以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话,却逼于他的淫威之下,试探般弱弱脱口而出,“谢谢。”
久违的声音啊,熟悉而飘渺,根本在没有预兆之下,我能重新说话了!我的内心顿时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没有期待中的欣喜若狂,只是,想来曾经万般委屈在心头,却不知向谁道去?
如今,一颗小小的奇怪药丸,便轻易地让我重拾说话的权利,这真会折磨人。
“你、不是该激动地拥抱我一下吗?起码我让你重新释放,你的激情就止于此?一朝一夕,要你改变成八面玲珑的人或许有点难度,相信我!我最喜欢挑战‘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来!给点热情如火我瞧瞧!”
君子迷摊开双手,一脸邪笑,突然玩味十足地等着她投入自己怀中。
他变得真快!我想哭!自认没这高深的功力!我的心砰然乱跳着,避开那面罩下的灼热的视线。
这人,就立在冰火两重天之间,前一秒酷如千年之冰,下一秒热如阳光之暖,教我相信哪一面的他?他狡黠、阴险、高傲、肃杀、韬晦,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与这样危险的人相处,无疑是在玩火。
在我踌躇而不安间,他的话又一次活生生地震憾了我。
“杀了他!”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的视线最终落在身后十步之外的那个规规矩矩守候一旁的男仆人身上,男仆人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却仍是立地不动,没有躲避、退开。果然又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死士。
我知道这银面人并不是在说笑,全身抖粟不已,背部冷汗淋漓,双腿如被灌满了水银,不能移动半步。
他站于我身侧,轻弯腰,那微冷的手摸过我如在抖糠般的手,一把清凉的长剑瞬间被紧握至在我的掌心中!
“过去杀了他!完成你训练的第一关。”
“不…可以。”我战栗着反驳,尽管一个人最坏,也没有权利轻易地去剥夺别人的生命,起码在我过往的记忆里是这样认为的。
“相信自己!没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一语方休,他双掌紧握我颤抖着的双手,四掌合剑。他身紧挨我背后,彼此互贴着身,他推动我,往男仆人一步一步靠近。
现场,充满着火药味,我就如拿着火把,将要亲手将这里燃爆!
我忘了呼吸,双目瞪圆,脚步失控,看着一步之遥外的陌生男仆人,歇斯底里地嘶喊:“快走开!”
男仆人不躲开!他死命地坚守岗位!在我们接近之时,竟垂丧、认命地垂下头!
背后之人紧握我手,雷厉风行,以疾风般的速度推动我手往前,‘嘶’,一声沉闷的金属与皮肉、骨头间相碰撞的声响。
剑已无情地刺进男仆人的心脏上,男仆人抬首,双眼瞪得如铜钱般大,无助而死死地盯着我。
他这受伤的眼神,只教我内疚不堪,薄雾迷蒙了我的双眼,脑海茫然空白。我双手麻颤着握紧剑柄,深怕一个松手,眼前的男仆人便倒下身亡。
君子迷唇角轻勾,握着她发抖的手一起拉出,长剑自男仆人心脏抽离。
鲜血顿时自他心脏的位置喷射而出,近距离的,溅得我脸、双手、身皆是。
血如泉涌,男仆人死命地按压着心脏,最终彻底放弃了挣扎,倒地身亡。
背后的男人松开我手,灼热的身体一旦离开了我背部,我顿感掉进冰窖,万劫不复!我杀死人了!
长剑在滴血,紧握剑柄的双手在滴血,不知是对方的鲜血染红了我双眼,还是泪水模糊着我的视线,我看不到前方。
“嗯,很好,第一关过关。杀了人别再在原地停留,否则你的嫌疑最大,这是常识。打铁趁热,第二关考验开始。”
他就如生死裁判官般,轻易地取决别人的生命。
我双眼迷糊不清,呼吸困难。自手中的长剑插入那男仆人的心脏那刹,再无情地抽出起,精神状态便处于崩溃边缘。我双手沾染着鲜血,一股股血腥味不断加剧着我的不安,麻木地跟着他身后,来到山庄里最角落的石山旁。
两米高的大铁笼半罩在石山里,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味,类似于野兽的粪便或肉类腐败的腥臭味。
我还没有在刚才杀人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脑海里却弱弱地意识到有更强大的危险向自己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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