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一敌五,群架!
有了昨天的教训,这天夏伊凡鸡未鸣,就起了床,天仍是黑的,寥寥的几颗星,伴着月亮挂在空中,寂静冷清,其它房的丫环和小厮均陆续起了床,夏伊凡只觉凄惨,下人不好当呀。
去水井处打来清水,端进书房,夏伊凡开始了清扫工作,直到一尘不染,还从园子里摘了几株迎春花插上,最后泡了壶滚烫的茶水,可是左等右等,不见游风杨的身影,茶水凉了,换了三回,夏伊凡这心也是越来越凉,那家伙就一恶魔,专以整人为乐,只恨老天爷,为什么把自己穿到这破小孩身边,这日子过得,真没啥盼头。
夏伊凡困得不行,想了想,搬了张椅子,放在书架后面,忐忑不安的睡了过去。
空间太小,椅子太硬,夏伊凡睡得浑身酸痛不说,还做起了恶梦,又是那场该死的蹦极,眼前头就要撞到崖壁,只觉头部一阵剧痛,夏伊凡心惊万恐,尖叫着弹跳起来,头痛的感觉却没消失。
定神之后,夏伊凡看到对面的游风杨,只见他右手拿着扇子,正慢慢的有节奏的拍打着左手心,一脸的得意,夏伊凡明白过来,就是这家伙,刚刚用扇子,狠狠的敲了自己一脑袋,直到现在还痛,连着牙也痛,恨不得上前咬这家伙一口。
“大少爷,你总是这样苛刻下人的吗?欺负弱小也能得意成这样子?”
“伊凡,本少爷发现你这名字,起得真是不错,这口才是越来越好,总是出口不凡,谁给你胆子质问本少爷的,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竟敢在本少爷书房里睡觉,皮又痒了?赶紧去准备一下,跟本少爷去学堂!”
夏伊凡心里老大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低头,收拾了几本书跟着游风杨去了学堂。
游家宅子占地颇广,估计得上千亩了,典型的四合院结构,中庭院是游风杨的月清园,东厢房是老爷和二太太的清辉园,二少爷和三少爷住在南厢房的清华园,北厢房听说是大太太的佛堂,学堂就安在西厢房的清明院内。分明就是商贾人家,院名竟全和清风明月相联,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夏伊凡心中不屑,只觉好笑。
进了清明院,琅琅读书声远远传来,看来游风杨迟到了,见他并未加快步子,夏伊凡跟在后面,也是慢吞吞的走着,最好教书先生能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当初她当老师,对迟到的学生罚得可不轻。
进了书院,首坐的先生四十岁不到,一搓小山羊胡子,长在他瘦弱偏黄的脸上,小眼睛被一副银边小眼镜遮住,怎么看怎么别扭,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的为人师表,就此人这扮相,放在妓院赌场更和谐自然。
座下一共二排六个位置,除了第一排正中间空着,其它均已到齐,清一色的男孩,七八岁到十几岁不等,所有孩童都停止了朗读,转头望着游风杨,各种神情皆有,嫉妒占大半。
先生只是抬眼,望了一下游风杨,却什么也没有说,只听到沙沙的翻书声,游风杨仍是慢吞吞的走到座位前,脸色冷沉,把大家都当成了空气。夏伊凡倒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游风杨不说话,教书先生也不说话,只好选了个角落贴墙而站,怎么都感觉自己是受罚的那个。
“好了,刘小福你把昨天讲的那篇文章背一遍!”
左边第一排的小胖子站了起来,七岁左右,虎头虎脑,因为背对着,夏伊凡看不清小家伙长啥模样,光看背影就觉可爱无比。小胖子笔直的站着,未出言已摇头晃脑的转了好几圈,可惜头都摇晕了,仍是半个字吐不出来,急得他直挠脑袋。
“蠢材,无可救药,罚你抄一百遍《国风》,明天交来。游风杨你来背给他听!”
游风杨笔直的站起来,态度还算恭敬,可惜没见他摇头晃脑,夏伊凡多少有点失望,接着就听见一阵流畅的背书声,清脆悦耳,犹比甜蔗关节折断的利索声,足足背了一刻钟,可见那文章也是又长又臭,夏伊凡不禁同情起那个小胖子,这先生可真够黑的,估计就算熬夜也是抄不完的。
游风杨后排的少年和他差不多高,是二少爷游风名,见大哥站起来背书,便从兜里掏出一枚铁钉,尖利无比,众目睽睽之下,就把铁钉放在了游风杨坐位上,夏伊凡见了心里直爽,等下有这小子受的,看得出在这学堂内,大少爷也是触犯众怒,不受欢迎的那一个,真是活该。
预期的尖叫声并没有响起,夏伊凡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钉子直直的刺入了某人臀部,心里不免为这小子的忍耐力而道声好。
游风杨发飙了,站起来,直接把钉子拔出来,递到游风名眼前,一字一名的吐言到:“说,是不是你!”,四周空气冷得结成了冰,隔好远,夏伊凡都感到了大少爷眼中的嗜血。
很明显,游风名也被这气势吓到了,停顿了好一会,紧了紧拳头,壮着胆子否认。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了!”
再没有更多的言语,游风杨直接一拳,打到了游风名的脸上,接着就是密不透风的拳打脚踢,右手第一排的是三少爷游风利,见自己同胞哥哥被人打,立马也加了进来,还喊了一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其它四个男童见此情景,顾不得先生的大呼大叫,也一起围了上去,现在是五个打一个,打的还是游风杨,夏伊凡心里别提多爽,要不是怕某人的报复,定会上前加油呐喊,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地上就躺了五个人,一个个眼黑脸肿,还有几个挂了彩,就是一个也不是游风杨,看来这家伙还是练家子的。
夏伊凡这才明白,穿来的那一架,游风杨是对自己手下留了情的。其实最主要是的,打死游风杨也想不到,从前的翠花敢对自己动手,实在是太震惊加气愤,连武功都忘记用了,不然夏伊凡哪还有小命活到现在。
地下的人还没爬起来,外面就冲进来七八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冲在最前面的是个妇人,三十岁不到,保养得极好,可惜韵味不足,挺多算清秀,归于中等姿色,清瘦型的,一双眼睛倒是透着精明,看她那身绣着大牡丹的金边罗衫,夏伊凡可以肯定,来人正是二太太刘氏。
学堂里六个学生,三个是游老爷的孩子,另三个就是这刘氏亲戚的小孩,仔细一算,还真是只有游风杨一个外人,难怪会出现五个打一个的情景。
刘氏见地上躺着的五个小孩,一个个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被打得极惨,而覃氏那贱人的小孩却无事人一样,悠闲的坐在凳子上,一脚踩地,一只脚还踩在小儿子游风利的左脸上,见大人来了,也没退让的意思,刘氏只觉后脑冲血,恨不得上前,把这小杂种碎尸万段,再也顾不得,平时老爷对游风杨的溺爱,冲上去就要甩他耳光,却被游风杨轻松避开,反而加了一脚,把刘氏踢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头上发簪落了一地,额头上也黑了一块,极其的狼狈。由于游风杨借力而踢,地上的游风利被踩得哇哇直叫,听得他母亲刘氏,肉都痛了,只觉心中怒火中烧,又无处发泄,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坐在地上嚎了起来。
“天杀的,反天了呀,儿子打母亲呀,迟早遭报应,天打五雷轰,这小杂种,没娘养的小杂种!”
连叫几声小杂种,可光听雷打没见雨落,夏伊凡先前还有点同情这刘氏,见她嚎半天,也没掉一滴泪,而且骂得极俗,知道作的成份居多,看来这游府也是水深,恩怨多。
旁边一干的婆了,丫环,小厮却是一个也不敢上前,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老爷!”
外面有人声音很大的响起,明显的通风报信,刘氏听到,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悲伤,见到游老爷走进来,飞奔而去,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好像那地是软的,跪不痛人。
“老爷,这回你一定要帮妾身做主呀,风杨他实在太欺负人了,看他把弟弟们打成什么样,妾身想劝他几句,他,他竟然连我这个母亲也打呀!呜呜呜。”
这回刘氏是真的哭起来,那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像没把紧的自来水,人见人怜。原来先前不是没有眼泪,而是时机不对,夏伊凡暗自惊叹,对刘氏的印像又差了几分。
夏伊凡一直以为游老爷会是个满脑肥肠,大腹便便的矮胖男人,没想却是英俊得很,三十多岁,身形修长,刀刻般的五官很有男人味,细看额头左上角,还有条未消退的刀疤,这哪像个商人,反而像个侠客武师,真是大大的出人意料。
游风杨也是在听到老爷二字,把脚从游风利脸上挪开了,游老爷进屋的那一刻,眼中分明闪过疼惜,却是演饰得极好,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找了一张未倒地的椅子,坐了下来,盯着地上仍在打滚的五个孩子,细细的看了一遍,接着又在自己小孩身上,扫射了二遍,眼神又有点不自然,也是很快就恢复了。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要听大哥的话,长兄如父,为父不在,就一切以你们大哥马首是瞻。是不是又惹大哥生气,平日里不用心学武,还干出五个打一个的勾当,真是丢脸,丢脸!赶紧给我起来,赖在地上,成何体统!”
听了这翻话,夏伊凡大跌眼镜,这个游老爷偏爱得太夸张,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从他眼里,看不到他对游风杨的溺爱,倒是有着说不清的恭敬与畏惧,这绝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表情。
再看一旁的下人,均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刘氏则咬牙隐忍,极力的隐藏眼中的怨恨,地下五位伤者个个义愤难平,却又无能为力,还有游风杨那一脸的失望,处处都透着诡异,夏伊凡只能说,这一家子的人,统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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