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百鬼夜谈会

【5】愈近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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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羽的意识恢复后,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病房外的长椅上,她身边坐着刘医生,对面坐着两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小羽挣扎着坐了起来时,感到一阵头疼欲裂,她*了一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刘医生问她:“小羽,你觉得怎么样?”

    小羽说:“没什么,只是头疼的厉害。”

    刘医生又问:“小羽,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了刘医生的话,小羽摇摇头,脸上一片茫然。

    这时刘医生说:“小羽,你相信吗?你刚才在毁你妈妈的尸体,如果不是我们听到声音后,进去阻止你,你妈妈的尸体很可能已经无法保全了。”

    小羽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但很快她又点了点头,对刘医生说:“我相信,因为我从小到大不止一次梦见自己正在杀死她,所以我相信,或许在任何时候的任何情况下,我都有可能会那样做。”

    刘医生说:“不管你在小时候受到过她怎样的伤害,你都要牢记,你不能去伤害一具尸体,更不能去伤害任何的活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因为这一切都是在触犯法律,你能明白吗?”

    小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她对面的其中一个警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惊讶过后,他一直用发现了新鲜事物的眼神盯着小羽,显然是对小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等小羽和刘医生的谈话结束后,那个警察问小羽说:“小羽小姐,我方便问您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吗?”

    小羽看了看她,无所谓地甩了一下脑门前的头发,对他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好了,没有什么问题对我是敏感的。”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说:“好好好,那就很好。”说这是,他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然后对小羽说:“我现在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有精神病史吗?”

    小羽摇了摇头说:“没有。”

    警察说:“在你身上是否经常有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毫无印象的例子发生?”

    小羽说:“有过,但不多。”

    警察又问:“你对你的妈妈了解多吗?”

    小羽说:“我在十四岁那年就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如果不算今天和这具尸体的见面,我可以说是十年来从没有见过她。”

    警察又问:“那我们就谈些你十四岁前的怎么样?”

    小羽说:“好吧,你尽管问好了。”

    警察说:“你的童年是不是很悲惨,经常被你的妈妈虐待?”

    小羽点了点头,说:“是的。”

    警察问:“你现在还恨她吗?”

    小羽说:“刚才的情况想必你也看到了,你认为我还恨不恨她你?”

    警察又问:“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并且你有机会杀她,那么,你会杀了她吗?”

    听这个警察这样问,小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对这个警察说:“警察同志,你问的问题方式好像很奇怪啊?”

    这个警察笑了笑,对小羽说:“这些问题你可以拒绝回答的,因为我觉得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向你讯问一些私人问题。”

    于是,小羽想了想后,回答这个警察说:“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机会,我或许真会那么做,但事实是,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对她实施过任何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说:“嗯,你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在过去的这些年来,你妈妈有可能是个杀人凶手吗?或者可以这样说,在你十四岁前和她一起生活的这些年里,有没有发现过她的什么异常举动?比如任何有可能和杀人有关的事例?”

    听完他的话,小羽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对这个警察说:“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说明白点吗?”

    这个警察说:“好吧,我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你,在近十几年来,我们镇上每年都会发现一桩儿童失踪案,起初没有人注意,但是随着近几年来科技的发达,我们的警务人员素质和学历的提高,以及我们办案工具(比如电脑和网络)的升级,我们最终相信,在我们的这个小镇上一直都潜伏着一个连环杀手,而他(她)的目标都是5到12岁之间的男孩。具我们不完全的统计,在近十年来,在这个镇上失踪的男孩不低于9个??????”

    在这个警察说到这里时,小羽突然想起自己住处的那些被撕破了肚皮的布娃娃,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小羽不禁疑窦丛生。

    那个警察仍然在说着:“鉴于这些这些孩子中大多是低年级学生,而你妈妈的房子不远处,就是本镇最有名和风景秀美的鹰头崖瀑布,也是那些喜欢逃学的坏孩子最为喜欢的玩耍好去处,因而我们猜想,如果你的妈妈就是那个杀人凶手,那么她的确有足够的时间和对地形的熟悉,去完成她完美的杀人藏尸计划;遗憾的是,这一切还都是我们的猜想,因为我们既没有证据,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尸体,一切还只是怀疑而已;但就在我们就这些问题对你妈妈进行例行的讯问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你的妈妈竟表现出无比的慌乱和反常,竟然没有回到我们任何的问题,就从我们身边逃走了;要知道,那时我们是找上门的,就在你家里,她竟然从自己的家里逃走了。

    当时,我们尾随她从你们家里出来后,在林子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只好离开。

    第二天上午,我们很早就又去你们家找她,但敲过门后,却毫无动静,我们只好强行打开了门,进了屋里,但屋里却空无一人,后来我们在你家屋后的一棵树杈找到了你妈妈,但可惜的是,你的妈妈已经在这个树杈上将自己吊死了;而最后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在你妈妈死去的当天下午,我们接到了最新的一桩儿童失踪报案,失踪者是一个11岁的儿童,在他失踪的那天,有人看见过他进入山林,向瀑布的这个方向而来;所以我们有必要怀疑,如果是你妈妈抓住了这个儿童,那么她必定有一个可以藏匿这个儿童的秘密之处,我们甚至设想,或许这个小男孩还没有死,或许你的妈妈还没有来得及杀他,就因极度恐惧秘密的泄露而畏罪自杀了;而这也正是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我们需要你同意我们进入你妈妈的房子,去进行一次仔细而彻底的搜查,你觉得怎样,能够配合我们吗?”

    小羽甚至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对那个警察点头同意了,她当然也知道,其实就算她不同意,也无法阻止他们。

    当天下午,小羽带着那两个警察去了家里,开门后,她自顾往沙发上一坐,开始抽自己的烟,喝自己的茶,任那两个警察在屋子里翻腾。

    但找了很久后,他们仍然一无所获。这时,上午和自己谈话的那个警察走了过来,在小羽身边坐下,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后,笑眯眯地看着小羽说:“我可以为你讲些我过去的小故事吗?”

    小羽说:“当然可以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那个年轻警察说:“在我七岁那一年,我上小学一年级,那天我们正在上课,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疯子,钻进了我们的教室,跳上我们的讲台和桌子,嘴里呜里哇啦地唱着不知所云的东西,然后,就在我们的教室里砸凳子、砸桌子、搞破坏,闹腾了一会儿后,惊动了校长,于是校长就派了几个人,手提着棍棒和绳索来到了我们的教室,打算把这个人抓住;这个人尽管疯,但不傻,正在教室里发疯的他,一看这几个手提武器的人是冲着他而来的,就有些狗急跳墙,眼珠子左右一转,想顺手抓个孩子做人质,以保障自己的安全;恰好那一会儿我离他最近,因为一向反应迟钝,所以在他发疯时没有能及时跑开,结果这会儿被他逮了个正着;当他揪着我的衣领,对那些正在向他逼过来的人呜里哇啦大叫着不要过来时,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当他是一回事,只想尽快抓住他绑个结实,暴打一顿后扔出校园,他们好尽快回家吃中午饭。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将要逼近那个疯子时,急红了眼的疯子突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顶在了我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刀尖顷刻间割破了我的皮肤,鲜血立刻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淌了起来,而突然间就陷入了绝境的我,在此时只能惊恐地大哭起来;疯子的这一招果然凑效了,那几个人一看事态已经严重,顿时都手足无措起来,没有人敢在往前走,也没有人敢在做决定了。

    尽管在后来,经过一番说和和谈判后,疯子最终束手就擒,但在事后,我却因为惊吓过度,癔症了很多天,再到后来,我就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我长大成人,也没有再记起过,其实,就算我现在对你说的,也是来自我妈妈的讲述,并没有一点我自己的记忆。”

    小羽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明显有些喜欢自己的警察,禁不住问他:“我不懂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年轻警察笑了笑,对小羽说:“你知道不知道有位心理学大师说过,人的无意识具有选择性忘却的能力,它能够自动地把一个人过于痛苦的经历,隐藏在他的无意识深处,以避免这些黑暗的记忆对这个人造成更大的精神伤害?”

    小羽说:“我没有什么学历,你说的我都不懂。”

    年轻警察说:“好吧,那我就直说吧!我一直相信,在你的记忆里隐藏了大量的秘密,并且其中的很多都是对我们有用的,就如我刚才所说,这些东西曾经给过了你太多的痛苦,因而,是你不愿意记起的,这样一来,你无意识中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起作用,把它们都深深隐藏了起来,以便于保护你自己;可惜的是,对于心理学我也只是知道些皮毛,如果我会催眠的话,那么,我就能够帮你发掘出那些对本案有重大价值的信息??????”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在套间里搜索的警察,从套间里冲了出来,对着小羽和年轻警察喊:“有发现了,找到了一个地下室,你们过来吧!”

    在那个警察对他们喊出这些的那一瞬间,小羽禁不住浑身一震。这一切都被那个年轻警察看在眼里。这个年轻警察站了起来,对小羽说:“你也来吧!”然后他先进了套间。

    但在地下室的入口处,小羽再也不上前了,并且她坚决地拒绝了和他们一起下去的要求。那个年轻警察疑惑地看了看她,只好和另一个警察进了地下室;在地下室里,找到了电灯开关后,他们开了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张单人木床,床头处摆放了9只布娃娃,9只布娃娃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肚皮都被撕开,但又缝补上了,除此之外床上没有任何的被褥或床单,就光溜溜的木板,但木板上却是血迹斑斑,新鲜的、陈旧的,把一张床都染成了暗红色。在床不远的地面上,放了绳索、铁链、皮鞭以及尖刀等等看上去像是刑具的东西。

    这时,另一个警察很气愤的对那个年轻警察说:“天啊,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可上面的那个女人却始终没有说出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我们自己找到的话,谁知道她还会隐藏到几时?”她在说这些时,上面的小羽已经听的一句不漏。

    就在这时,小羽听到了花狗在院子里叫了一声,花狗回来了。她心里喜了一下,就向门口跑去。站立在台阶上,她看到那条花狗正伏在墙边努力啃着一块什么东西。于是,她向那条花狗走去。而这时,听到她跑出去的声音的那两个警察也爬出了地下室,向她追了过来。

    然后,就在那条花狗的不远处,他们几乎同时看清楚了花狗嘴里啃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类的手掌,比成人的手掌要小许多的,一个儿童的手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