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百鬼夜谈会

【7】没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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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羽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了,她还以为自己是到了天堂,但发现她醒过来后,来打招呼的护士用她甜美的声音结束了她的幻觉,她这才知道自己是躺在医院里。

    那个护士走过来笑嘻嘻地对她说:“小羽小姐,你的命好大啊,从30多米的瀑布上跌下去,居然全身上下毫发未损。”

    小羽麻木地看了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大约半个小时后,小羽忍着全身的酸痛坐了起来,问那个护士说:“那件事什么样了,你知道吗?”

    护士说:“什么事?”

    小羽说:“就是儿童杀手那件案子。”

    护士说:“没听说什么最新情况啊?”

    小羽又问:“那么我昏迷有多久了?”

    护士说:“他们是昨天早上送你进来的,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整整睡了30个小时了。”

    小羽说:“难道你就没有听说他们会怎样处置我?”

    护士笑了起来,她说:“你一个女孩家,能关你什么事?那件案子据说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发生了,那时你才多大?”

    小羽知道从她嘴里再也打听不出什么了,也就只好闭嘴,但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感到一阵悲从心来,忍不住默默地流起泪来。

    那护士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就过来安慰她说:“你就什么都别担心了,我觉得你也不会是什么坏人,所以就算这件案子和你有一些什么牵连,也会有小胡帮助你解决的。”

    小羽诧异地问:“谁是小胡?”

    那个护士说:“镇上派出所里的胡警官啊,就是他亲自开车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他那么关心你,我还当你是他的女朋友,这不,一小时前,他还打电话问你醒过来没有。我说没有,他就说,如果你醒过来的话,就让我立刻给他打电话,他好及时赶过来;我估计他现在差不多也快到了。”

    小羽从鼻孔里笑了一下说:“什么女朋友啊?他只是为了他的案子而已。”

    她的话音刚落,窗外就响起了汽车进院子然后又熄火的声音。那个护士高兴地向窗口跑去,到了窗口,她探身向窗外一看,回头对小羽说:“我觉得就是胡警官来看你了,果然是!”

    小羽不再说什么,她理了理头发,然后把身子坐正了一些,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没多久后,那个年轻警察一手提着一兜,一手握着一束鲜花,兴冲冲地进了病房,看见小羽已经坐了起来,他笑眯眯的夸奖小羽说:“不错,气色不错,看样子你恢复得很快!”

    小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继续保持沉默。她的冷场使那个年轻警察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尴尬,但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那个年轻警察为小羽递上一个削好的苹果时,小羽开口了,她说:“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那个年轻警察装作不懂的样子反问小羽说:“什么怎么办?”

    小羽说:“我啊,你们打算对我怎么办,什么时候开始审问我?”

    那个年轻警察和蔼的笑了起来,然后对小羽说:“你想的太多了,没有人打算怎么办你,我只是来看你,希望你从精神到身体都能尽快恢复过来,走出阴影,但就算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警察找你,相信他们也只是为了了解案情而进行的例行问话,而决不会是审问,因为在这桩案件中,你也是一个受害者,没有证据显示你是个专门虐杀儿童的变态杀手。”

    小羽问:“那我的戒指呢?我的戒指出现在了埋尸现场,这难到不是证据吗?”

    那个年轻警察听了小羽的话,脸上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说:“小羽,我很郑重地在这里劝告你,一,你不要太自责了,事情已经结束,只要你努力走出阴影,那么,在你以后的生活中就只会有灿烂阳光;二,尽管就我们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和线索而言,都显示你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同时,我们也有更多的证据显示,你既不是从犯,也不是变态杀人恶魔,你只是个病人,是个更为严重的受害者;说到这里,我们又回到了第一点,我之所以让你不要太自责,就是因为这自责心理很有可能会将你以后的生活彻底推入深渊,因为在法庭上,法官只会依你所陈述的一切作为判案依据,那么你如果放任这种自责心理泛滥下去,将所有的罪恶都揽在自己身上,结果只能是彻底毁掉自己;但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你有这样的必要吗?你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不公,在你远远还没有懂事之前,罪恶就已经开始发生了,这错不是你的错,是别人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责任。你明白我的话吗?”

    当那个年轻的警察说完这些时,小羽的脸色突然冷淡了下来:“她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听起来,你似乎对我了解很多?”

    年轻警察当然也听出了她话中的讥讽意味,但他仍是用严肃而冷静的口吻回答小羽说:“其实这一点你说中了,我现在实话告诉你,至少在一周以来,我们几乎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资源在调查你,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在镇医院的档案室里找到了你出生证明的原本,但我们却发现,在你的出生证明中,你是个男孩,并且年龄是26岁,这显然说明,你并非你母亲亲生的;后来我们又找到了20年前的一起车祸记录,这起车祸就发生在距离你家一百多米的山间公路上,在这起车祸中被烧死的一对夫妇是县城一家酒店的老板,那天他们带着4岁的女儿出游,没想到却出了车祸,但奇怪的是,在那场车祸中却并没有找到他们的女儿的尸体,最后只好按失踪人口将他们的女儿上报,但因为这对夫妇生前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也就没有人追着去寻找,过了几年后,这个女孩也就被人忘记了;但直到今天,我们将这些联系到一起时,才发现,你的年龄和那个失踪的女孩的年龄竟是那般吻合,因而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就是那个失踪的女孩;而另外,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你母亲的真正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六岁的男孩,差不多也就是在那一年,再也没有人见过;而在我们核对车祸发生的日期时,竟有了更为惊人的发现:车祸的发生日期竟和历年来的儿童失踪案的日期非常的接近;再加上我们查阅了当年的事故现场报告,报告中竟记录着,在当时的车祸现场路面上有许多血迹,因为在这座山林里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所以那些执法人员怀疑车祸发生时,应该有人被撞死或撞伤,但奇怪的是,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死在车外的遇难者,而后来的几天里,他们始终也没有接到过任何与那次车祸有关的死伤报案。

    “有了以上这些发现后,我们的工作人员昨天进入了你在县城的住处,在你那里搜索一番后,找到了9只被撕裂了肚皮然后又被缝补上的布娃娃,说到这里你想必也知道,那天我们在你家的地下室也找到了9只这样的布娃娃,加起来正好是18只,和被虐杀的儿童数目相等,后来我们又发现,从十四你离家那一年起刚好9年多点,10年不到,因而我们怀疑,你收藏的这些布娃娃必定和那些被虐杀的儿童有关。

    “综合了以上的线索和资料后,我们得出了这样一个推论:在当年,你的亲生父母驾车在那段山间公路上遭遇了车祸,撞死了你现在的妈妈的亲生儿子,同时他们自己也双双死于那场车祸中,但当时的你在撞破了车玻璃后飞出了车外,并因而幸免于难;之后,你现在的妈妈带走了你,我们怀疑她当时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救你,而是打算杀死你来报复你的亲生父母杀死了她的儿子,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杀死你,而是把报复的目标转向了其他无辜的男孩,或许在她杀死第一个时只是偶然的,但正是这第一次的偶然使她品尝到了剥夺他人生命的快感,之后,她的杀戮欲望愈演愈热,以至于每年在他儿子的忌日那天都要杀死一个(我们相信这时的她已经真正疯了),我们甚至怀疑,她就是当着你的面杀死这些儿童的,因为这也可能是她的另一种向你的亲生父母报复的方式,同时,作为一个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唯一儿子的一个孤寡女人,她也是在向这个令她倍受歧视的社会报复;但有一点,或许我们的那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的推测出了些偏差——在摧残了那些尸体后,又为他们缝补尸身的可能并不是她,我们相信,疯到这样的程度,她已经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悔罪心理,因而,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些尸体都是你缝补的——也正是这些每年都要经受一次的恐怖到了极点的事情,最终造成了你的多重人格和精神世界的一片混乱,就这一点而言,如果这也是她报复你父母的一种方法,那么她显然是成功了;

    “但尽管如此,在这桩案件中仍有一点是我们的理论所无法解释的,那就是,我们始终弄不明白,在她虐杀的那些儿童之中怎么会有一个成年人的尸体,按我们对她的心理分析,成年人是不应该成为她的目标的?????”

    一直在沉默倾听的小羽在听到这里时,心里突然动了一下,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目的,她禁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是啊,她几乎就要被这个殷勤的男人感动了,然而到最后,一切仍然是个骗局;她转过头,紧盯着这个男人的双眼,在心里说:你这个混蛋,不就是想要真相吗?好啊,真相就在我心里,有本事你就自己来取吧!

    然后,小羽禁不住地开始想象,有一天她会剖开这个善于伪装和欺骗的男人的胸腔,掏出他的五脏六腑,并看着他的垂死挣扎,然后再把他的胸腔一针一线缝补上,就像几年前欺骗过自己的那个男人一样。

    故事继续进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