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公寓住了已经有四天了,晓美告诉我,这几天她住在那个没窗户的房间,每夜都做梦,早上醒来又不知道昨天做的什么梦,浑身酸痛,感觉像是跑了躺长跑。问我是不是被鬼压床了,我笑笑拍了下她的脑门儿一下,说道:“傻瓜!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估计是你整天跟徐捷一起,嗯......累坏了哦。”
听到我这样开她玩笑,晓美顿时的一脸红晕。略有结巴的解释道:“哪有!我们只是每天的逛街而已......”自打晓美跟徐捷成了男女朋友之后,两人时不时就跷课,虽然有些乱来,但这种事情在大学并不稀奇,也可能真的是玩的太累了,才会频繁的做梦。可以总觉得这也绝非空穴来风。
第二节课下了之后,晓美又先我一步离开了,起先是以为又跟徐捷去玩了。到了中午晓美的一通电话我才知道她原来拉上徐捷去了公寓。
两人打算把那个封掉的窗户给拆开。晓美把睡不好的事情告诉了他,徐捷表示极有可能是空气不流通所致,于是两人借来工具把原先窗户的隔板锹了开来,原来封窗户的并非水泥隔板,,而是个不足一厘米的墙色木板,晓美跟徐捷拨开一瞧,里面居然卡着一只狗头,还在滴血的狗头。
我赶到的时候徐捷和晓美都吓坏了,两人脸色苍白,说话没有一点儿逻辑。墙上现在只剩下一个洞了,狗头已经被警察移走了。我不停的安慰着这对吓坏了的鸳鸯,两人又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警察询问过房东,但是房东也表示,自己只是用木板把墙给封上,那块木板也不是很难拆卸,至于什么时候什么人塞进去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我跟徐捷把晓美送到了她奶奶那儿,晓美则指派徐捷把我送回公寓。其实我知道他吓坏了,或许是因为城市里小孩的关系,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被这么个狗脑袋吓成这样,话虽这样说,但是这事情还是让人起疑。
“徐捷,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我把事情点明了,这个小男生显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头向我道歉。
“得了,别贫了,快走吧!你姐姐我可是从小在乱葬岗里玩大的,走夜道儿算的了什么。”我笑着说道。
“呵呵!那我真的走了!”徐捷又向我滑稽的鞠了个躬后离开了。
我在老家的时候确实经常走夜路,讲过所谓的乱葬岗也是有的事情,但是我却感觉城市里的夜晚多了份阴森。记得来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婶婶一直的嘱咐我,鬼怪固然可怕,但是人心更是险恶,她说,大城市里住的都是魔鬼。
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走在公寓下面的那条小巷!正是那晚壮汉虐杀小狗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路灯下,映出了一团又一团的东西,那是一具具狗的尸体!
左一具又一具的散在路边,足足有十几具!这画面让我想到了小时候村里瘟疫的时候,胃里开始不停的翻腾,我后退了几步,转而又疯了似的向前跑。
突然,我发现前面有一团,似乎还在动,那是条浑身是伤,又瞎一只眼睛的小狗。我停下脚步,把它抱了起来。
再从宠物医院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而那条被包扎过的狗却不愿在我怀里,拼命的挣扎,我刚将其放下,它便飞快的跑开了。
在公寓门口,我遇到了一个人。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逛啊!”原来是房东,搬家的那天他还帮过我。他的脸上满是笑容,手里居然握着把菜刀。
“你这是......”我后退两步,眼睛落在那泛着冷光的刀刃上。
“我在找我的狗!晚上做饭的时候它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忙把刀背在身后,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我又看到他腰上围着的围裙,看来真如他所说。
“我可找到你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好担心啊!”晓美和徐捷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的身后走出来。
“你知不知道这么晚让一个女孩子有多危险!”晓美冲着徐捷脚上猛踩下去。把他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刚刚把一只受伤的狗狗送到了医院才回来晚了。”看着晓美脸上的担忧的表情,我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你们怎么会来?”
“我跟他打电话,这个小子居然让你一个人回家,然后我就悄悄跑出来,拉着他回公寓了,可是你还没回来,所以我才出来找你啊!让我好担心哦!”她瞪着徐捷,气还没有消。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房东先生也......”我安慰道,而房东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你们看见房东了吗?
“房东?”晓美摇了摇头,用肘子撞了下徐捷,徐捷把手一摊。或许是继续找他的狗狗去了吧,我这样想,“我们走吧!回公寓去!”
我一手挽着晓美,另一手推着徐捷,三人快步走进公寓。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现在想起来总感觉刚才的一片夜色里还隐藏着杀意。
我们回到公寓,心里那种压抑感才渐渐的消失。徐捷跟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晓美哄睡着徐捷依旧守在晓美身旁,中途大了好几个哈欠,但还强迫自己睁着眼睛。
“你也累了,先回去吧,晓美我会照顾好的。”我这样对他说,徐捷犹豫了下,可能也觉得在这不是很方便,便也离开了。
今天是周末,早上刚过六点,徐捷就牵着条金毛敲响了公寓的门,我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谁知这对小情侣居然要拉着我要去隔壁房东理论,追问什么狗头的事情,人家还没追究你砸烂他墙,你到先找上门来了,我有些担心这样会碰钉子。
按了门铃好久,房东才将门打开一条不大的缝隙,仅露双无神的眼睛。
“你就是房东啊!你干什么把一只狗头埋在我屋的墙里!”晓美掐着腰,摆出一副要干架气势。
“这是你的狗吗?好乖啊!”房东的眼睛看都没看晓美,目光始终停留在徐捷的那条狗身上。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没一会儿又打开了,此时他的手里拿着一块肉排。“来!狗狗!吃吧,很好吃!”
“喂!我在跟你说话啊!没礼貌!”晓美的脸憋跟红富士似的,她推推我跟徐捷,寻求着支援。
“房东,关于狗头......”徐捷的语气没有晓美的冲,这可能是看房东跟自己一样喜欢狗吧。
“它叫什么名字?”房东温柔的抚摸这条金毛的脑袋。而金毛却突然退到一旁,暴跳如雷。
“约翰......那个房东,我们是想问下关于狗头您有什么说法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封掉窗户,是因为一年前,这里有个男孩从那扇窗户失足摔死了。我不想再有什么悲剧发生。”房东本想去摸那条金毛,但发现它始终不愿自己靠近,“至于那只狗头!可能是它寂寞了想找你聊聊天。也可能是你自己杀了它,把它给埋进去的。”
听到这话,我背后瞬时一片凉意,不是因为狗找人聊天这种戏虐的话,而是房东提出的最后那个推断:也可能是晓美杀的!
这话让我想到了晓美那晚可怕模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相信了。但是一转念又想起了那个壮汉。
听到这话晓美更是尖叫了起来。徐捷在一旁搂着她的肩膀,在耳边低声安慰着。
“小孩失足?可以详细说一下吗?”我追问道。这几天的怪事会跟这个有关吗?小孩的事情让自己不禁往神鬼之说的方向想了。
“呵呵!不就是咻的一下冲窗户跳了下去啊!哈哈!”说完,房东一把关上了门。
晓美朝着那房东的门猛踹了好几脚,又骂了些有的没的,之后便拉着我跟徐捷气冲冲的离开了。
下午,晓美照常跟徐捷约会去了,我则打算去附近的公园散散心,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那是大我两届的学长高峰,他居然也住在这里更巧的是他还跟我住在同一层,当他得知我住那一间公寓的时候,他撂下了一句话:“这间屋子有古怪,不干净.....你要小心。”
今天学校发生了一场意外,外语系的一个男生在二号报告厅门口死掉了,说是被一只大狼狗咬死的,尸体也被撕成了好几节,校工也好奇,平日里学校连个小狗都不会放进来,但为什么足有大半个人高的狼狗会闯进学校。
我正巧也是二号厅的课,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警察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学校的广播里也宣布了停课两天。自己最近也疲惫的很。正好回去休息一下,这几天我几乎没有入睡,我确信第一天到公寓的时候第三个喘息声确有其事,从发现狗头那天起,喘息声都会想起。
后来我真的火了,我拼命的翻着卧室的各个角落,但是仍旧什么也没有发现,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早上了,声音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了。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了高峰的那句话:这间屋子有古怪,不干净。
本以为晓美去跟徐捷约会了。但是却在不远处的排椅上看到了她。晓美说:徐捷不见了!
她说昨天夜里分手后没多久便收到了他的短信,说是约翰不知跑哪儿了,他要出去找下,到了早上,她给徐捷打了不知多少通电话,结果都是关机。
晚上我又陪晓美去了徐捷的家,结果没人应答,晓美已经急哭了,我也在心里骂了他好久。
“不要这样了!他那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事情呢!”我仍在安慰她,看着她这个样子,蛮心疼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担心。。。”她说完哭的更大声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搂着她的肩膀,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我连骗带哄的把晓美弄到了床上,我告诉她,一觉醒来他就回来了。到时我会帮你教训他。
听到她的呼声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也睡下了。
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我开始觉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溺了水一样,我用力的睁开眼睛,我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晓美居然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力道出奇的大,我拼尽全力还是无法将她的手掰开。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了,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而晓美这时双手松掉了,身体一软,躺在了我怀里,嘴里小声喊着:“徐捷......”
我大口的喘气,四肢的力气渐渐恢复过来,我推开晓美,真的不敢相信,刚才晓美要掐死我!我冲她大喊着:“晓美!你疯了!”
晓美没有应声,我又大力的推了她一下,“欸!我怎么在你的床上哦......呵呵!”晓美睁开了眼睛,表情显得很惊讶。
晓美回到了她的房间后,平常我的房间是不上锁的,但是现在我却无法再这样虚掩着,我真的还要跟他住下去吗?我突然感觉好无助,我根本没有人可以诉说,我不可以告诉叔叔,我不要回到笼子里。
窗外,那个壮汉出现了,他就这么站在那条小巷,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寓这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