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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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麻烦您,栖木庄园。”坐上出租车,木有笙对着出租车司机说道。
“好的。”出租车司机说着,发动了车。
一大早,木家家主便一个电话将木有笙叫醒,要他回栖木庄园一趟,木有笙极不情愿地离开被窝,洗漱完毕后,换好衣服,这才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木有笙打着呵欠,看着车窗外向后一闪而过的建筑,树木,指示牌等等。
“哥们儿,你去栖木庄园干嘛呀,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儿。”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搭话道。
木有笙笑了笑,说:“这栖木庄园咋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呢?难道还闹鬼不成?”
“哟,你瞧,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吧。”出租车司机说,“要说这栖木庄园啊,那可是木家的地界,就是那个动动手指头,咱们国家半个经济都要抖一抖的木家。这你总知道吧。”
“哟,真有这么邪乎?”木有笙继续装傻。
“你呀,别不信,这木家可谓富可敌国,木家的关系,国内外的政界商界,那都是举足轻重的。现在嘛,木家老爷子,很少露面,据说这木氏集团大小事务都由木家二小姐,以及老爷子的亲随,来打理了。”出租车司机来了兴趣,侃侃说道。
“那是挺厉害的嘛。”木有笙笑着摇摇头说道。
“可不是么,对了,话说你到那里去干啥啊?”出租车司机八卦地问道。
木有笙想了想,说道:“听说那里在招人,我就想着去碰碰运气。”
“这样啊,那你恐怕没戏,这木家的家仆都是精挑细选,并且要求很高的。你这碰碰运气,未免也太随意了吧。”出租车司机说。
“就当去见见世面吧。”
一路上木有笙与出租车司机瞎聊着天,很快,便到了栖木庄园大门口。
“哥们儿,到地方了啊,机灵点,别捅了篓子,木家不好惹的,祝你好运啊。”收了钱,出租车司机好心地说道。
木有笙笑着道了声谢,下了车。悠哉游哉地走到门口,栖木山庄本是木家的祖宅,木家家主将其翻修扩建之后,占地面积巨广,绿化娱乐设施等相当齐全。不过,用木有笙的话说,就是钱多,烧的慌。
门口警卫一见是木有笙,连忙点头哈腰地打招呼,将木有笙迎了进来,正准备用通讯器呼叫木宅中的仆人通知木家两位老爷子时,却被木有笙挥手制止了。
由于常出入于此,木有笙跟这里的仆人们、警卫们都熟络了,在他们眼里,木有笙完全不像是个出生豪门的少爷,对谁都彬彬有礼,乐呵乐呵的,因此,他们对木有笙的好感度出奇的高。
递了支烟给警卫,闲聊几句后,木有笙走在通往木家住宅的长长的直道上。心想,这大爷爷,没事儿把家修的那么大干嘛,走都要走老半天。
正在木有笙腹诽老家主的时候,一辆银白的跑车风风火火地开到了他面前,车窗摇下来,是一名带着墨镜的青年,木有笙愣了一下,惊喜地说道:“老陶,是你小子啊。”
那青年把墨镜一摘,说:“靠,这你都能认出来?”原来,开车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有笙的高中同学,陶若翔。
坐在车里,木有笙不经好奇的问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唉,没办法,我家老爷子把我提溜过来的。”陶若翔说道。
“哟,陶家老爷爷也来了啊?”木有笙说,心想,搞了半天,是陶家的老爷子来了。嘿,准又给自己带好东西来了,毕竟他老人家那各科不超过三十的分数的亲孙子能考上大学,都还有自己一半的军功章呢!
不一会儿,木有笙跟陶若翔嘻嘻哈哈地走进了会客厅,一进门,坐在沙发上聊天的三位老人纷纷看向木有笙,继而笑开了花。
“笙儿啊,快过来看看你陶爷爷。”木有笙的爷爷慈祥地叫着木有笙。
“大爷爷、爷爷、陶爷爷,孙儿祝您们福寿安康。”木有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着。
“好好好,你陶爷爷也才到不一会儿,这不我一说我今天让你过来,这小翔子就急不可耐地说去门口接你去了,这不正好就把你接着了。”木有笙的爷爷拉着木有笙坐下说道。
“老三,以我对笙儿的了解,他铁定又是从门口走回来的,还好小翔子去接了,不然,又要走个半个多钟头。”木家家主笑着说道。
“笙儿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不像我家这个没出息的。”陶老爷子指了指陶若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混小子,要是有笙儿一半懂事儿,就好咯。”
“老陶,你别这么说你亲孙子啊,我觉得小翔子这孩子也挺好的,老说他的不是怎么行呢?”木有笙的爷爷转过头问木有笙。“对了,笙儿,我家宝贝孙媳妇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啊?”
“钦怡不是还没放假的么,等放假了,叫她回来陪着你们。”
“好好好,你也得回来。”木有笙的爷爷说道。
“好啦好啦,让这俩小伙子去玩儿去吧,我们这帮糟老头子说话,他们也会闷的。去吧去吧,去玩吧,吃饭的时候我让仆人来叫你们。”木家家主摆摆手说道。
“哎,等等,我差点忘了,人老了,记性不太好。”陶老爷子叫住起身的木有笙“笙儿,来这是我家在南非的矿里挖出的钻石里最好的一颗,请意大利顶尖的设计师设计的一对戒指,来,送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木有笙推辞了半天,只好收下了老人的礼物。
露天的阳台上,木有笙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桌上两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对陶若翔说道:“啧啧啧,你们家陶老爷子出手还真是大气啊。”
陶若翔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那也就是对你,对我可没有这么大方。”
“哎哟,我说陶大公子,您家老爷子把那么大一集团交到你手上,你大学实习都是实习的副总经理。你还说他小气,这可就不对了。”木有笙打趣道。
“是,我是副总经理,可是,你见过哪个副总经理连工资都没有的?就这车都还是我奶奶给我钱买的。”陶若翔苦闷地说道。
“啧啧啧,怪不得,你一堂堂富二代,哦不,富三代,也不对,富n代,高中时候还跟咱抢泡面吃,抢烟抽。”木有笙调笑着说。
“我家老爷子从我小时候就说,不能给我太多钱,不然养出一纨绔子弟就对不起祖宗了。所以啊,一周就给我一百块生活费,你说,我能不抢你们的么?”陶若翔闷闷地说道,继而而又对木有笙鄙夷道:“你还说我呢?要不是那年爷爷领我来给你家两位老爷子拜年,我估计到死都不会知道你小子,居然是堂堂木家的太子爷。”
“其实吧,那时候,我也只比你早知道那么几天。”木有笙说,心想,我也不想,要怪只怪我那坑儿子的老爹。
“对了,你难道不觉得春从的死,背后另有隐情么?我收到一些小道消息......”陶若翔很严肃地问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木有笙摆了摆手,打断了陶若翔的话。
陶若翔愤愤道:“嘿,我说木有笙,你小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了,还有没有点兄弟情谊啊,当初为了你,单春从当着全校那么多人,质问那副校长,要求那副校长道歉。好在你木家的人插手,我估计单春从怕是被那小肚鸡肠的的副校长给整惨啊。”
“单春从是我兄弟,他出事以后,我这心里比谁都难受。我心里比谁都急,我比谁都更想查出真相。但是,查到的线索告诉我,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明白吗?中间涉及到的太多,要是轻举妄动,不但春从的仇还没报,我木家,你陶家,还有冯家,都会折进去,不但如此还会连累到很多无辜的人,你明白吗?”木有笙有些无奈道。
“唉......”陶若翔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看着远方郁郁葱葱的人造林,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当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
对于学生来说,周末的时间总是那么快地过去了。周一的时候,连起床通常都会很强烈地想着怎么还不是世界末日,生化危机等等事件,这样就能不上学了。
如往日一般枯燥的周一,l中学却即将发生一件轰动的事情。木有笙还躺在病床上养着伤,而他带伤考试自我证明,将马副校长的脸打得啪啪作响的事情仍发挥着余热,独占着l中学舆论排行榜的鳌头。
这天l中学依旧举行了升旗仪式,按照惯例,升旗仪式后,便是校领导的讲话时间。由于刘校长外出考察不在,学校的大小事务交由马副校长处理。
操场上,各年级各班整整齐齐地站在操场上等待校领导讲话。不知是否是刻意安排,还是偶然形成。在l中学,重点班的精英们与平行班的学渣们的队列之间,总是隔着一条较宽的通道,如同一条隔离带,将精英与学渣区分开来。
这会功夫,文科八班的队列里,几位学渣们正悄悄商量着什么。
“嘿,瞧见没,一会儿姓马的肯定又要长篇大论了。”苏看着主席台等候上台发言的马副校长,悄声说道。
彭小刀说:“可不是么,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这刘校长不在,徐副校长又一心扑在教学上,这马副校长可就是一人独大了。”
“呸,这个王八蛋,冤枉木头的事还没个说法呢!还敢出来招摇,害不害臊。”单春从啐了一口,愤懑地说道。
“就是,他还真有脸上台讲话。冤枉了人,连个道歉都没有,什么人呢这是。”张二小声说道。
“今天的集会,我先讲几点啊。”马副校长上台,依旧说起了他的开场白。
“瞧瞧,每次都是,我先讲几点啊,然后就不知道几点了。”林新宇白了一眼主席台上的某中年胖子,阴阳怪气地说。
“这样,等会儿,我说三、二、一、开始,大家一起说‘切’,行不?”张二小声说道。
“可以,就这么办,看他能厚着脸皮讲下去不。”众学渣异口同声地说。
“三......”张二刚开始数,却被陶若翔一下捂住了嘴。
“老陶,你干嘛?”张二睁开捂住自己的手,小声说道,“关键时候,你小子就怂蛋了?”
陶若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主席台,说:“你大爷的,听听他在说什么?”
主席台上的马副校长,极不情愿地讲道:“下面宣布一件事情,关于高一年级文科八班木有笙作弊一事,经学校查证,木有笙并未在期中考试有作弊行为。嗯,就是这样,另外,我也希望那些妄图通过考试作弊的同学,早日醒悟,不是次次都有着好运气的,常在河边走,总有一天会湿鞋的......”
马副校长摸棱两可的话,让高一文科八班的学生有些许气愤,张二不平道:“这算是咋回事儿啊?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
“对啊,道歉呢?说好的道歉呢?”单春从说道,气的牙痒痒,自己兄弟被这事儿折腾的进了医院,既然是冤枉了木有笙,为什么不按照约定道歉。
“不仅如此,说的这么模糊,其实想表达意思就是,木有笙究竟做没做弊,都是两说,说这次是运气好,这不明显还想把脏水往木头身上泼嘛,除了我们几个相信他的,不知情的肯定觉得他作没作弊都两说。等他回来了,怎么都洗不清了。”陶若翔分析道,心里对马副校长十分不爽,心里考虑着是不是要假借老爷子的威严去整整这厮。
“王八盖子滴,来,听我口令。三、二、一。”张二等人按之前商量的,数到一,便一口同声地说道。
“切”安安静静地“听”着副校长讲话的队列中,却只出现了一个人的嘘声,显得那样的突兀。
“你们干嘛呢?”单春从一脸尴尬地对几个人说道。
“大哥,是你快了,我明明说的三、二、一、开始,切”张二对着单春从掰着手指头说道,话音一落,高一文科八班整齐的爆发了连续不断的嘘声,紧接着,周围的班级跟着起哄。
“切”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l中学以班级为单位,加入到了嘘声的行列,这声音,如同山的呼喊,海的咆哮,在l中学的操场上空徘徊,回荡,久久不能消失。
马副校长站在主席台上,气的那叫一个脸色铁青,紧握着话筒的手攥得有些发白,待到各班老师将各班的喧哗平息下来的时候,马副校长不顾形象地大声咆哮道,“谁啊!刚才谁带的头,目无校级,目无师长,给我站出来。”
眼见四下里鸦雀无声,无人应答,马副校长不依不饶地继续吼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吗?别以为我刚才没听到,带头的声音是从高一文科班这一块传出来的。有种的就站出来啊!当什么缩头乌龟啊,龟儿子的......”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马副校长一不留神,嘴上没把门地冒出了几句问候长辈的脏话。于是,本就心存不满的单春从,不顾周围人的阻拦,站出了队列。
平时说话声音一向较低,并且话音里带着腼腆的单春从,如同一直向内压缩着空气的气球,气球内压缩的空气到达一定程度,气球便会炸开。而此时的单春从,就如同那个炸开的气球。
“是我,我带的头!”单春从用从未有过的声音大声吼道,如同狮子的怒吼一般,在空气中回荡,就连操场边树木上本就不多的树叶,也似乎被震得簌簌作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