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31+)
夜色凄切，刺骨的风在校园里肆意游荡着，月儿隔着流动的云层，时隐时现，朦胧的月色下，元旦晚会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操场的一角，木有笙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戚安雨说：“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木有笙的话如同一声惊雷，戚安雨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心里则是一片混乱，这不是真的，她心里仍不肯相信。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戚安雨不解地问道。
木有笙心里带着歉意，说：“不，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人，是我。”
“不，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你最近都不理我，所以你才会要和我分手。”戚安语拉着木有笙的手，神情有些激动，“告诉我，我可以改。”
“你很好，真的，安语，是我配不上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自私了。”木有笙狠着心说，“就这样吧，以后，就都是陌生人了，连朋友都别做，我...不配。”
说完，木有笙便转身准备离开，戚安语走上前，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木有笙，再也忍不住眼泪，苦苦哀求道：“不要走，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有笙，我不要分手...”
“对不起，我...喜欢的是别人。”木有笙轻轻将戚安语的手松开，丢下这句话，便快步离开了，他害怕停下来，因为自己心中满是愧疚。身后只留下缓缓蹲在原地，失声痛哭的戚安语。
这边的情景，让躲在一边的张二，陶若翔等人，尽数看在了眼里。
“这...什么情况？”陶若翔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二白了他一眼，说：“我说你眼睛是出气使得啊，看不出来，两人这是分手了啊？”
高显遥点了点头，说：“前几天，我就觉得，他俩有些奇怪，木头对戚大班花，爱答不理的，我就有预感，他俩可能要分手。”
“马后炮。”陶若翔鄙夷道，“话说，我们要不要劝劝他们俩啊？那戚班花哭的那么伤心，看着怪可怜的。”
“劝？你怎么劝，你又不是不了解木头，他那倔牛脾气，铁了心的事情，谁还拉得回来？”张二叹了口气，说道，他心里也是不忍。只不过，他也明白，木有笙的心，不在戚安语身上，即便让他俩和好，但强扭的瓜不甜，难保以后不会出更大的麻烦。
“长痛不如短痛，希望戚班花早点好起来吧，时间，会让一切好起来的。”高显遥叹了口气。
“对了，我们不是要去看单春从与江妹子怎么样了么？”陶若翔突然想起来，说道。
张二一拍脑袋，“对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走，走。走...”
话说单春从马不停蹄得赶到了与江雨萱约定的地点，江雨萱也恰好赶到，朦胧的月色与昏暗的灯光下，还未来的及卸妆的江雨萱多了一丝妩媚。
“江...雨萱....我，我...”单春从看着静静站在那儿等候自己的江雨萱，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江雨萱红着脸，有些腼腆地看了看单春从，忽然发现，单春从只披了件外套，依旧穿着那薄薄的演出服装，有些关切地说道：“你怎么还穿着演出服啊？这么冷的天，会感冒的。”
“没...没事儿，那个，我，抗冻，嘿嘿。”单春从憨笑着说道，手不由自主得搓了搓。
江雨萱走过去，拉起单春从的手，感觉到那双细长的大手已经冻得像冰块一般，江雨萱心中不忍，一是心疼，一把抱住了单春从，说：“怎么这么傻，把服装换了再过来也不迟啊。”
单春从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抱住自己的江雨萱，嗅到江雨萱发梢里的阵阵幽香。单春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脏“砰砰砰”的剧烈加速着。
“那个，我...我怕让你等太久...”单春从隔了好半天，大脑才从当机中恢复过来。
将自己的侧脸靠着单春从强健的胸膛上的江雨萱轻声说：“春从，谢谢你，我喜欢你。”
“不客...啊？”单春从的脑袋一下没绕过弯来。
“我喜欢你，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江雨萱说着，双颊亦是绯红。
单春从心里更是一片欣喜，“嗯，我也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一见钟情了。”
“嗯，我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好傻，后来，我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多，我觉得，在你身边，好温暖...”江雨萱说道。
单春从如同置身在梦里一般，忐忑地问道：“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么？”
“嗯....好。”江雨萱说道，踮起脚尖，朱唇轻启，并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单春从的脸颊轻吻了一下。
“太好了。”单春从开心地大声喊道，四周回荡着他的声音，惊起了灌木丛里，几只栖息的鸟雀。
夜里，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1-13号寝室内，在折腾审问了脱单的单春从同学，叫嚷了半天请客发糖之后，室友们纷纷进入了梦乡。
不知怎么，睡不着的木有笙走到了阳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从防护栏上一个人倒垂在木有笙的面前，吓了他一跳。
仔细一看，原来是冷飞，惊魂未定的木有笙回头看了看室友们，所幸，室友们都睡着了，于是没好气地小声说道：“大半夜的，你干嘛，拍恐怖片啊，还好我这是一楼，不然摔不死你...”
冷飞一脸面无表情，再一番，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便踩在了平地上。
“还不睡？”冷飞靠着防护栏，冷声道。
“嗯，睡不着。”木有笙说着，叹了口气。
冷飞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你说，我这样对戚安语，是不是有点残忍...”心中有些不安的木有笙说道。
冷飞没有说话，半晌，才面无表情地说：“以后，类似的事，你会遇见很多...别太介怀。”
“可是...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这么伤心...”
冷飞说：“以后，你会遇见更多这样的事，你会伤害到友情，甚至亲情，但你要明白自己的出发点，时间长了，会被理解的。”
“感觉你的话，有点答非所问。算了，不想了。”木有笙耸耸肩，回去拿了件厚外套，从防护栏的缝隙中递给了冷飞，“知道你厉害，但外面冷，实在不行，你找个地方住下。我去睡了，晚安。”
说完，木有笙打着呵欠，爬上床，进入了梦乡。冷飞看着手里的外套，愣了愣，不由得笑了一下，转瞬，又恢复了冰山脸。多年后，有人问冷飞，这么多年，为什么总在危难之际，不惜用自己的命去解救木有笙，哪怕他不被认可作为木家家主继承人，冷飞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一瓶橙汁，和一件外套。”眼里，却闪动着温暖的光。
......
时光飞逝，春去秋来，转眼间，两个寒暑过去，这年春天，刚刚报完名的木有笙，与陶若翔、单春从以及隔壁班玩的好朋友，正呆在操场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两群对峙的高一、高二学生。
“我说，现在这帮高一的学生，挺厉害的，一言不合就干架，听说这次还是为了我们高三的一个妹子。”文科六班的谢文义说道。
“这我知道，为了争我们班的班花戚安语。”隔壁班的邱小宇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
“听说戚安语又把男票甩了，这都多少个了？”单春从好奇地说。
“某人欠下的孽债啊...”陶若翔说道，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某位罪魁祸首。
木有笙假装咳嗽了下，转移话题道：“咳咳，哟，你们看，打起来了。”
操场上的两拨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一言不合地就打了起来。两拨人纠缠在一块，打作一团。
“嘿，你看那个傻缺，当自己叶问啊，一个人单挑那么多，活该被放倒了吧。”林新宇指着后排被正被群殴的一个人说道。
彭小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是，不过，那傻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是有点啊？”文科六班的刘瑞肖说道，“怎么有点像张二？”
“是有点像呵，对吧张二？”单春从说道，问张二，却不见张二的踪影，“张二？人呢？”
木有笙仔细看了看，大声说道：“我靠，真是张二！”说完，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我去，这小子不是上厕所了么？怎么跑那儿去了”单春从说着，紧跟着冲了上去。
本来势均力敌的两拨人，却在高三党的加入下，风向一转，情况发生了改变，木有笙冲上前去，一脚踹开面前正踢着张二的一个高一年级的学生，一闪身，躲过另一个男生的拳头，一个背摔，将那男生扔在地上。
单春从勒住一个稍胖的男生的脖子，照着他脸上就是一顿乱拳，混乱中。一名男生见状，想要偷袭，却被赶上来的陶若翔一把撞开。
随着后面不断涌上来的高三男生，张二终于得着空站起来，大骂道：“妈的，老子就是上个厕所路过的，二话不说，就朝老子动手，我....”还没等话说完，一个垃圾桶从天而降，一把扣住了他，接着，他被一群人踢足球般踢着。
“格老子的，踢死你个龟儿子。”苏一边骂着，一边踢着张二。原来，苏匆匆赶来，混乱中顺手抓起了一个铁质垃圾桶，也没看清人，跳起来一把错讲爬起来的张二扣了进去。
“哥，你们特么看清人没有，你就在打。”张二挣扎着将套在头上的垃圾桶，冲着苏嚷道。
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愣了一下，还没等说话，一个高二的学生扑过来，将他放倒在地，眼镜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靠。”张二爬起来，冲到苏那按住那男生就是一顿揍。
一锅乱战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本来是高一高二的打击斗殴，最终变成了三个年级互殴，不一会儿，政教处的老师，带着保安赶了过来。
远远看见操场另一边正赶来的老师们，木有笙拉过正打的兴起的陶若翔，说：“快，老师来了，叫弟兄们先撤。”
三拳两脚脚踢开压在谢文义身上的几个人，木有笙拉起他说，“你们先走，这里我顶着。”
“要走一起走。”谢文义说道。
“别废话，先走，要不都特么挨处分。”木有笙说着，让苏、彭小刀等人先行离开，谢文义不肯，愣是被邱小宇等人架走的。木有笙冲着自己班上的几个人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陶若翔等人才放心离去。
“好啊，干什么呢？你们，好的不学，居然在学校里打架斗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你转过来。”胖胖的马副校长义正言辞地带着老师们走了过来，对着一个背对。
木有笙在原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转过来微笑着说：“你好啊，马副校长...”
马副校长一看是木有笙，原本一脸正气，十分严肃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眉开眼笑，一脸谄媚地讨好道：“原来是木有笙同学啊，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呢？”
“马副校长，我就是上厕所，路过这里。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教室学习了哦。”木有笙淡淡地说道。
“是这样啊，我就说嘛，木有笙同学怎么会参与到这些打架斗殴的事情里呢？快回去吧。”马副校长点头哈腰地对木有笙说道。
木有笙点了点头，这两年里，木有笙偶尔会被因为张二等人，被卷入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情。尤其是单春从，和江雨萱在一起后，没少跟那些纠缠她的人打架。每次，木有笙在场，马副校长连个大气都不敢出，别说给他们处分了。致使木有笙的名气与日俱增，竟然成为了传奇人物，加上木有笙待人不错，同年级各班的男生，几乎都与他交情很好，一时间，这一届的男生是最为团结的一届。
几天前，一直关注着木有笙的两位木家老爷子，在听人汇报了这些事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来，大哥，我们家笙儿的魅力值挺高的嘛。”木三太爷笑着说道。
木老爷子点点头，乐呵呵地说道：“嗯，这孩子，笼络人心的能力挺不错，再培养培养，以后木家，就靠他来挑大梁了。”
“对了，老四从欧洲传来消息说，他那个私生子，最近没有什么大动作。不过，也不能大意。”木三太爷顿了顿，神情严肃地说道。
“嗯，这个冤孽，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让老四小心点，这小子不好对付。”
“我知道了...”
木有笙耸了耸肩，在一片来自高一年级的一脸诧异与高二年级的一脸司空见惯的表情中，悠闲地离去了，看着木有笙离去，马副校长长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才转过头来，厉声对参与打架的高一高二学生说：“都给我站好咯，好的不学，在校园里打架...”
木有笙一脸轻松地回到了教室里，谁曾想，在过道里遇见了等在那儿的戚安语，一看到木有笙，戚安语关切地走上来说：“听说你们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放心。”木有笙说道，看到这样的戚安语，木有笙心里有些愧疚，“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便逃命似的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戚安语没有挽留，叹了口气，离开了。
很多时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