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卷 战争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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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伏见她就要破出星辰之术,急忙催法术升腾而上,可惜迟了一步,赤献已经破出,见夸伏追来,她拔腿就在空中跑了起来,夸伏紧追其后。一时空中,让人眼花缭乱。
屏奕焦急地望着空中,赤献诡计太多,他担心夸伏吃亏。
空中已只能见到两道光在不停地穿梭,而后交织在一起,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夸伏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水分在不断地流失,可他却不能停止下来,他不停地追击着。
突然间,两道光慢了下来,一道光紧紧地围着另一个人在旋转,而那个人,慢慢地从空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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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奕牙龇目裂,大吼一声,冲上去,接住了他,夸伏身体的水份已被赤献吸干了,他已干枯得如灰尘般。
赤献已如闪电般冲向常羊,一道光闪过,常羊的头已落在地上。重工哇哇大叫,却被应龙缠斗着抽不开力挽救常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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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恒冲上前捡起常羊的头,又掷向他正欲倒立的身体,头奇迹般地回到身材上,常羊坐正身体,一把举起赤献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重工的坐骑在她的身体上踩过,赤献发出痛苦的呼声。
飞恬刮起巨风,将她刮过,又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赤献伏在地上嘶嘶地笑,血从她的嘴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她一翻身,跃上应龙的肩膀,与他配合起来,与常羊三人相斗。
飞沙走石,天地失色,双方缠斗,似是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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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奕抱着夸伏,泪水滴在他的脸上,夸伏慢慢地睁开了眼,眼里似乎有着微笑,他对屏奕说:“莫问的女儿,挺好的。”
远远地奔过来的提着药箱的莫问的女儿。
夸伏慢慢地合上了眼。
屏奕嚎啕大哭。莫问的女儿赶到,却只见到一屡轻烟,正随风飘去,夸伏的衣服紧紧地被屏奕抱在怀中。
莫问的女儿抬手擦掉泪水,骂屏奕:“快去打架,别在这里妨碍我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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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奕和飞恬配合施法,迷雾四起,凄风惨雨笼罩住整个般度军,一时间般度军中鬼哭狼嚎中乱成一团。
王亥派出四员大将上前对付屏奕和飞恬,重工见他们吃力,抽出身来相助,一时间打得那四员大将连连败退,很快,三人合力将那四人斩下,又扑向军中的般度。俱卢军大声喝彩。
般度见状大惊,般度命人敲响九添所赠法器,一面大鼓,那鼓乃是用兽皮所制成,鼓声响起,声音冲向俱卢军,有如炸雷,震人心魄,士兵们抱着脑袋痛不欲生。
扑向般度的三人,猝不及防,被鼓声震得从空中跌落,瞬时被冲上来的般度军淹没。
重工杀出重围时,才发现飞恬和屏奕并没能冲出来,他又杀了回去,却一次一次被般度军杀了回来。
当他最终抢救出屏奕时,发现他只剩下一口气了,胸口早已被刺穿了无数窟窿。
而飞恬则如他的风一般,消散于空中,地上剩下的只有一只他的靴子,空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重工红着眼,他将屏奕送回俱卢军,那里伤兵满地。
重工放下屏奕,望着被般度军层层保护在中间的般度,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一纵身,又跃了进去,重工一路杀到大鼓前,启林连忙上前来挡,重工生生受了他一斩,却也一拳洞穿了那面大鼓,他再一拳砸上启林,启林连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就一下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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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的女儿正在一个个地救治着伤兵,看了看远处躺在地上的屏奕,她镇定地对面前的伤兵说,用手按着这里,不要放开,直到不再流血为止,伤兵答应了。
一个军医正在给屏奕检查,他想扒开屏奕的衣服,屏奕想挡着,却没有力量。军医打开衣服,倒吸了一口气,他颤抖着说:“你的伤有点重。我这就给你治,有些痛,你要扛住。”
屏奕微弱地发出声音:“我不行了。别浪费了。去救其它人吧。”
军医抹了抹眼泪,将一壶水伸到他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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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恒躺在离屏奕不远的地方,在鼓声响起时,应龙的水柱击中了他的心,赤献的火柱烧过了他的身体。
他躺在地上听到自己一声接一声的沉重的呼吸。
他看到屏奕的身体如同破碎的泥沙一样。他看到军医压抑地痛哭。
那一刻,他很想爬过去为屏奕哭泣。
他的雨族首领,他是多少细致体贴的一个人,他会为了族人受一点小伤而难过哭泣,可现在他自己的身体已碎为微尘。
他看见莫问的女儿轻轻地走过来,似是怕惊动到什么。她接过军医手中的水壶,一点一点地喂入屏奕的嘴中,水顺着屏奕的嘴角往下淌。她却执着地一次又一次地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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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的女儿看着屏奕,她温柔地笑着埋怨:“首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她放下水壶,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屏奕脸上的肮脏:“瞧你,又弄脏了。”
屏奕的气息越来越弱了,他想朝她笑,痛苦却让他连嘴角也动不了。
莫问的女儿轻轻把手抚上他的眼帘:“你累了,快睡吧。”
屏奕的双眼却努力睁着,似是想说些什么。
她轻声说:“你放心,苗德说,他要带大家去九黎,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般度军进不去,那里还有粮食吃。”
屏奕的眼终于慢慢闭上。
她把手帕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脸上,喃喃地说:“我叫莫凝,你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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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恒望着天空,那里飘过几朵洁白的云,正一点一点地朝西方而去。
小的时候,他最爱听母亲讲故事,母亲是星族人,知道很多的故事。
母亲说,人死之后,会有使者接引着去西方,那里有一个极好的世界,名唤极乐。
天空里有谁在叫他,“孩子,跟我来吧。”那是母亲的脸,列恒开心地朝母亲伸出手。
“母亲,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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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俊在战场上救治伤兵,他在般度军中当了一名军医,他无法说服般度停止战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减少伤害。
战场上的厮杀让他痛苦难耐。
他坚持着,对自己说,多救一个人,就能多挽救一个母亲的眼泪。
离开前,母亲流着泪拉着他的手,她在担心他的安危。
他对母亲说,他们去杀人,而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