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做什么?”阿俏看到憔悴不堪的小姐在闺房内摆了个小小的祭台,虔诚地跪了下去。
水梦莲微微抬眼,看着陪了自己十五年的丫环阿俏,哑着嗓音道:“阿俏,去门口守着,不要任何人进来。”
阿俏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退了出去,小姐是水府的三小姐,因幼没了娘亲,又是庶出,从小就不得老师喜爱,说是小姐,其实与府里的丫环的待遇差不多,经常被二小姐欺负,让三小姐做这做那,有一次将三小姐推下水,差点儿淹死三小姐。可是?老爷对这一切都比眼不见。
“你出来做什么?三小姐呢?”阿俏被突来的人吓了一跳,惊恐地后退一步,才看清来人是老爷派来看着三小姐的家奴朱成。
阿俏定定神,颤声答道:“三小姐正在午睡,让奴婢在门口守着,不要任何人进去。”
朱成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阿俏,你可得把三小姐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老爷剥了你的皮!”
水梦莲跪在地上,闭上双眼,泪水流了下来,想起了奶奶临终时说的话。
“我可怜的小姐,奶娘不能再陪着您了。只是,您还这样小,叫奶娘怎么放心得下。小姐,将来若是遇到了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就向上苍祷告吧!奶娘一定会帮您的。”
水梦莲低低抽泣起来,自言自语道:“奶娘,梦莲不想嫁,也不要嫁!梦莲不怨恨什么?可是?爹要将我嫁给那个天生痴傻的三皇子。梦莲心有不甘,梦莲宁可孤苦一辈子,也不要加给傻子,不要加入皇宫。”
“小姐!”奶娘慈爱的声音响起,苍老的面容出现在水梦莲的眼前。水梦莲高兴地扑入奶娘的怀中,却穿了过去,呆呆地看着奶娘。
“小姐,奶娘是已死之人,是没有实体的,这只是奶娘的魂魄。”奶娘慈爱地看着从小带大的小姐,柔声道:“小姐,可愿随奶娘离去,忘掉这个尘世?”
水梦莲的身子一颤,沉思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问道:“离开了这个尘世,奶娘会一直在梦莲的身边吗?”
奶娘微微一笑,轻声道:“会,一直会。”
水梦莲笑得更加灿烂了,道:“这个尘世,没有娘亲,没有奶娘,没有一个真正关心梦莲的人,没有什么值得梦莲留念的了。梦莲要跟奶奶一起走,不过!”水梦莲担忧地看向房外。
“小姐不必担心,一切自有定数,阿俏不会有事的。”奶奶和蔼地道:“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离开了。”
苏小若是被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小姐!小姐!”给唤醒的。
迷茫地睁开眼,好不容易找到焦距,苏小若却被眼前哭得跟泪人儿的少女惊呆了。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少女的那一身古代的装束,她可没有参加什么拍电影。苏小若忙闭上眼,想着再补眠,定是自己还没有睡醒,刚才的少女是自己的幻觉。
“小姐!”阿俏看到好不容易醒来的小姐看了看自己,又晕了过去,吓得哭得更是厉害起来。
看来不是做梦,苏小若猛地睁开眼,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又跌回了被子里。阿俏看着小姐的举动,吓了一跳,见小姐要坐起来,忙将小姐扶好,又是哭又是笑道:“小姐,您终于醒来了。”
苏小若打量了一下房间,青纱帐幔,十分朴素的衾褥、一张案上只有茶奁茶杯,一个白色的花瓶里供着几株菊花。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有身旁的古装少女,都在告诉苏小若,这里是古代。苏小若想不明白,自己昨晚明明是睡在自己床上的,怎么一觉醒来,全都变样了。
阿俏见小姐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闺房后就一直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小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那眼睛,以前总是一片灰暗,泛着淡淡的忧愁。而现在的小姐,眼神虽然陌生,但是却灿若夜空中的明星。
“小姐!您怎么了?”阿俏试探性地问道。
苏小若看着眼前的少女,应该是这个身体的贴身丫鬟,于是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阿俏一愣,眼眶又红起来,哭道:“小姐切莫再伤害自己了,若不是阿俏进来得及时,小姐只怕……”
苏小若支起手,准备转转身子,坐得舒服点儿,手腕却传来一阵疼痛。“割腕自杀!”四个字立马印在了苏小若脑中。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苏小若眼前,满脸的怒气。而他的身侧,跟着一位身姿婀娜,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肌肤吹弹可破。虽然脸带关心,眼底的幸灾乐祸泄露了她的心事。少女的右边,是一位身上带满了金叉银镯的美丽妇人。
阿俏忙唤道:“奴婢见过老爷、大夫人、二小姐!”
苏小若见中年男子看到自己更加地生气,冷声道:“你是水家的女儿,是生是死,半点儿也由不得你自己。”
苏小若心底一阵鄙视,这是什么父亲!不过,苏小若没有开口,她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苏小若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这个老爷看着。
水穆见平时胆小的三女儿此时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不觉一愣。但是想到三女儿以死抗婚,脸不觉更冷了一分。道:“梦莲,嫁给三皇子是你的荣幸!毕竟是皇亲贵族,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要再试图反抗了,也不要触碰为父的底线!”
二小姐水梦荷见水梦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脸色苍白,以为是被父亲吓到了,勾起一抹讽笑,走到床边,笑盈盈道:“姐姐恭喜妹妹成为三王妃,妹妹真是好福气!”
大夫人也凑过来笑道:“是啊!梦莲,你可要尽快把身体养好啊!”
苏小若从他们的话中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身体是叫水梦莲,是一个待嫁之身。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看他们那架势,这水梦莲只怕死了,也会被他们抬到三皇子那里去吧!不过,这三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水梦莲竟宁愿自杀也不愿嫁!难道是个花花公子,或者一小人,爱打女人?
好吧!好女不吃眼前亏!苏小若微微一笑,问道:“爹,离婚期还有多久?”
水穆见三女儿没有再闹,也缓和了一下脸色道:“定在七月初七,还有三个月。”
既然来到了这里,成了水梦莲,苏小若想,那么,就做水梦莲吧!随遇而安!不过,好歹也得为自己争取一点儿利益。水梦莲要嫁的是三皇子洛王,貌似还是奉旨成婚的,那么,他这个爹是绝对不会让水梦莲有半点儿闪失的。
“爹,要我嫁给三皇子也可以,不过,我有几个要求!”苏小若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满脸笑容。
水穆一惊,这个三女儿什么时候笑得这么灿烂了!不过,为了让她能够顺利地嫁给三皇子,只要要求不过分,他会答应。于是水穆问道:“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苏小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道:“第一,这三个月的时间,爹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行!”水梦莲严肃回道。这要是哪一天,这女儿跑了,他去哪里找人去?皇上已下圣旨,让水府的小姐嫁给三皇子,并没有说是哪一个小姐。但是,应该是梦荷的,梦莲还有两个月才及笄。可是?谁让梦荷是自己看着长大了呢?从小就加倍地疼爱着,视若掌上明珠。这个三女儿,是庶出,这么十多年来,自己也没见过三女儿几次。再加上夫人也不会同意让心爱的女儿嫁给三皇子那个傻子的。
苏小若知道水穆在担心什么?笑嘻嘻道:“爹不必太担心,爹大可以派人整天跟着女儿。就女儿这身子骨,能跑到哪里去!”
水穆看了看身子单薄的三女而,脸色不是很好看地道:“好,第一条可以!那第二呢?”
“这第二条还没有想到,等女儿想到了就来告诉爹!女儿累了,爹请回吧!”苏小若柔柔一笑,让阿俏扶着她躺好,完全不管气得脸色铁青的三人。
水穆看着躺下去的女儿,小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抬步走了出去。水梦荷不满地看向睡觉的水梦莲,讥讽道:“希望妹妹莫要再出事,乖乖地嫁给那个白痴皇子!”扭头对身旁的妇人撒娇道:“娘亲,女儿想要吃您做的水饺了!”
大夫人拍拍女儿的俏脸,道:“好,娘亲这就回去给乖女儿做去。”
走的时候,大夫人看了看睡下了的水梦莲,眼中疑惑重重,但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水梦莲与以前的那个水梦莲简直就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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