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张海诺进了靠里面的一个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有好消息?”
希特勒迫切地问道,而此时的张海诺,却对着平铺在书桌上的图案发呆。
希特勒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快步走到桌旁拿起那张纸,满心骄傲的说道:
“这个是我为党设计的徽标。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个图案,张海诺怎会不熟悉?血红色的底醒目而刺眼,白色的圆象征着民族主义思想,中间则是个黑色的万字符,据说象征着亚利安人胜利地斗争的使命,但是随着纳粹的崛起和二战的进行,这个符号也成为残暴、血腥和屠杀的标志。
“呃……惊人,非常的惊人!”张海诺只能这样回应到。
“哈哈,那是当然的!”希特勒显然对自己的这个作品很满意,他慷慨激昂的说道:“这面旗帜将给我们带来神秘的力量,它将号召勇敢地人民聚集到我们这里,为着新的目标而战斗!战斗!”
张海诺当然知道,如果这里地历史不偏离原来的路线,这面旗帜将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插遍德国和大半个欧洲。
“海诺,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成为主宰德国的强大力量,我们将按照我们的纲领重建这个国家,绞死那些卖国贼、高利贷者和投机分子,取消不靠工作而得到的收入,将那些行业巨头收归国有,国家将分享大工业的利润,还有,我们要取消地租和禁止土地投机。要将大百货商店收归国有,廉价租给小商人。这样,我们才能保持一个健全的中产阶级!”
希特勒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这才忽然想起和张海诺来到这个房间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啊,对了,海诺,快告诉我,你在美洲替党募集捐款地收获怎么样?”
从希特勒那种迫切的眼神里,张海诺知道新成立的纳粹党虽然规模较以前有所扩大。但在它的势力足以左右政局之前,经费始终是希特勒头疼的问题——在啤酒馆暴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戈林这个被许多人认为是希特勒忠实仆人的人。一度被纳粹党所遗忘,但正是凭着他在组织工作和吸纳捐款上的显着贡献,希特勒才重新对他委以重任。
“非常可观!”张海诺终于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但这个时候希特勒显然没有兴趣关心他地心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手提箱。
张海诺将手提箱放在希特勒的书桌上。打开锁,里面放着几件衣服和两本厚厚地书。这是两本完全被掏空的书,翻开书皮和前面几页就能看到里面放着大量的美元纸钞。
在如今的德国,美元显然要比马克值钱很多,看到这些钱,希特勒几乎癫狂了。他激动的抓住张海诺地双手,“海诺,我就知道你是党最忠诚、最可靠的朋友!你知道吗?我们的党,现在正需要这些钱来扩充实力,我还打算买下一家报社,还要为我们的体育运动部添置武器!太好了,太好了!”
张海诺此时的心情,仍然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会加快纳粹上台地速度,或是让这个尚且还十分弱小的党因为扩张过快而出现其他问题,可是,他又必须和眼前这个人建立起深厚的关系来。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矛盾。
“这里一共是1c0元是从巴西募集到的,剩下的来自纽约的一些德裔商人!”
“记下他们的名字,海诺!在不久地将来,我们要让支持我们的人看到自己的投资会得到怎样的回报!”希特勒一边说着,一边从两本书里掏出那些美元。他没有数。而是有些漫无目的的将它们重新整理一遍,然后将它们放进书桌下面一个带锁的柜子里。
“海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真可惜你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党,否则我一定会委任你一个重要的职务!海诺,你如今还是不愿意放弃你们家族的训令加入我们吗?”
张海诺认真而严肃地说道:“阿道夫,请尊重我的人生信条!”
“好吧好吧,海诺,我理解!”希特勒实在太高兴了,高兴地甚至允许别人不经意的违逆一下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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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此时站在慕尼黑的制高点,人们会发现这座城市的夜晚已然没有了1914年的光辉——大片》+稀疏的灯光来自于路灯和少得可怜的酒馆和餐厅。
失业率的居高不下,加之通货膨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平民用不起电。所以一到晚上,城区里但凡有公用电灯的地方,例如路灯和餐厅附近,总是能够看到各色各样的人群——老人、孩子、壮汉、妇女,他们纳凉、闲聊,或是做些无可奈何的营生。
施端纳克勃劳啤酒馆里,早早坐满了人——如今有钱买酒的人越来越少,这里更像是个各色人等聚集的大茶馆。
虽然不是公开集会的日子,但这里照样能够看到因为没有位置而站着的。张海诺从罗姆那里得知,只要没有另外的活动安排,希特勒每晚都会来这里进行讲演,如今他已经成为慕尼黑城小有名气的人,甚至经常有人从外地赶来听他的讲演。
庙小难容大神,罗姆说他们目前正打算换个更加宽敞的酒馆作为党的集会场所。小小的慕尼黑啤酒馆,似乎已经越来越难以容下这个党派的野心了。
晚上7点,一身黑衣的希特勒准时出现在酒馆门口,不等他脱去外套,酒馆里的欢呼声便如同潮水般响起。他微笑着脱去外套并交给身后的助手,一边向酒馆里地听众们挥手,一边稳稳的走上演讲台。
“诸位,不论你们是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的忠实支持者。还是普普通通的人,你们都是德国复兴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这样的开场白之后,希特勒开始了他长篇累牍的讲演。在张海诺看来,他的高明之处在于一开始并不急着将气氛引入高嘲,而是慢慢的让听众们跟上自己地节奏,就像是一个出色的指挥家,让所有人都融入他的音乐之中,当看到所有人都被自己地讲演“抓住”了,他立即话锋一转。开始慷慨激昂的提出他的政见和想法,猛烈抨击他的对手和敌人,越讲越激烈。大有将政敌骂得体无完肤之势。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该死的种族主义者,你们才是人民地敌人,你们将被送上绞架!”
这个声音最初只是单调的一个,但是很快就有另外一些开始应和。几个人甚至开始向演讲台那边扔东西,从进入酒馆开始就一直跟在希特勒后面的壮汉在第一时间挡在他前面,而小胡子显然也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扭头朝酒馆大门方向投去一个眼神,片刻之后,一群拳大臂粗、身穿旧军服手拿棍棒的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逮着那几个出言不逊着就是一顿无情的狂殴。
张海诺隔那里不远,所以可以清楚的听到棍棒和拳头击打身体以及被打者的哀号声,这样的暴力手段对于希特勒和纳粹党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过,当他看清楚这些打手的小头目时,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那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好的朋友埃德文施巴尔!
虽然埃德文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张海诺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严酷地冷漠,这种表情背后似乎还有种让人难以察觉的快意。仿佛被打的不是普通捣乱份子,而是曾经欺辱过他的仇人一样。
尽管埃德文跟着小胡子混还是自己建议的,但是亲眼看到这个场面时,张海诺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难道自己的好友,已经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堕落成为一个纳粹党棍和打手头子了吗?
不到两分钟,打手们便将
头是血的人拖了出去,埃德文朝台上的希特勒点点头到酒馆门口。
让张海诺感到些许意外的是,听众们非常没有人对此提出抗议或者表现出不快,反而在希特勒大骂那几个人是布尔什维克派来的破坏份子之后。纷纷鼓掌喝彩。
经过这么一段,希特勒后面地演讲让这里的人们情绪更加激动。仿佛是血刺激了这些人本性中暴力地一面,人们纷纷挥舞拳头,在纳粹党棍的带领下高呼各种口号。
此时在这个酒馆中,也许只有张海诺一个还保持着冷静的心态。
讲演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希特勒走下讲台并带头朝外面走去。瞥见埃德文依然在酒馆门口,张海诺穿过人群快步赶了上去。
“阿道夫先生,您刚刚没事吧!”
小胡子的情绪似乎还没从刚刚激烈的讲演中恢复过来,他很大声的说道:“不用担心,那些布尔什维克份子休想威胁到我!看看,这里都是我们党最忠诚的卫士,我们还有无数的支持者!总有一天,我要将敌人统统送入地狱!”
张海诺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切,他并不担心希特勒的安危,就算打手们不及时进来,那些听众也不会容许捣乱者威胁到他们崇拜的人。他瞟了一眼正带队护送希特勒回去的埃德文,用一种羡慕的语气说道:
“阿道夫先生的手下行事精明干练,真让人佩服!”
埃德文没有任何表示,倒是希特勒爽朗一笑,“对了,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党纠察队的副总干事汉斯洛梅斯特!汉斯出生在威廉港,战争中是一名潜艇修理技师。〖奇+书+网〗不久前变卖了祖辈留下的家产加入我们,对党的贡献非常大,为人忠诚可靠组织才能也非常出色!”
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但对于张海诺来说,却没有“埃德文施巴尔”那样的亲切感。
小胡子随即将张海诺的来历向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平静的相互握手致意。
“对了,海诺,你不是也在威廉港呆过很长时间吗?说不定你们两个之前就曾碰过面呢!”
张海诺还没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化名为“汉斯洛梅斯特”的埃德文抢先说道:
“阿道夫先生,威廉港那么大,光军人就有好几万。像冯芬肯施泰因先生这样的军官怎么会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
张海诺配合着笑了两声,“是啊,威廉港划分成很多区域,就算是我们这些军官也不能随意走走动的。这位汉斯先生……感觉非常面生,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
希特勒并没有察觉到两人微妙的默契,漫不经心的和张海诺闲聊几句之后,就表示自己还要回党部去处理一些文件。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海诺不仅看到这些所谓的纳粹纠察队员如何保护自己的会场,还“有幸”跟着希特勒去砸了一回场子——在小胡子的亲自带领下,数十名纠察队员手持棍棒冲进另一个社团的集会地,他们毒打了正在发表演讲的人,还用武力驱散了集会现场的人群,直到警察赶来,这些人才扬长而去。
在这些行动中,“汉斯洛梅斯特”总是身先士卒,他指挥的那一小队人马也显得格外卖力,那些被殴打的倒霉蛋,在他眼里似乎就是曾经欺辱自己的仇人,而这样的“干劲”也屡屡得到小胡子的赞赏。
终于,在一次演讲结束之后,张海诺与小胡子闲侃了几句,然后提出要请英勇的汉斯以及他的手下喝酒。
对此,希特勒欣然应允。
张海诺要了两扎啤酒,和“汉斯洛梅斯特”,也就是埃德文,走到靠墙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小口小口的饮着啤酒,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希特勒的讲演虽然结束,多数人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这时,一个年轻人正在讲台上发表自己的见解,一听就知道是小胡子的追随者,只是讲演水平不佳,酒馆里熙熙攘攘的,只有靠近讲台的一些人在听他说话。
“这样的生活暴力而血腥,你确定这是你寻找的目标吗?”
“至少在这里没有别人欺负我们,只有我们欺负别人!”埃德文语气平和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张海诺无可否认。
“你觉得他怎么样?”
“和你说的一样,狂热、情绪化,但是很有煽动性。你看,支持他的人每天都在增加!他有一种可怕的魔力,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人就会沦为他的忠实奴仆!”
思量了好一会儿,张海诺仍无法抛开自己心底的忧虑——也许这样的生活才能抚慰埃德文内心的伤痛,但他不希望自己的挚友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想想这样的后果,他就不寒而栗。
“你现在和罗姆的关系怎么样?”
张海诺瞟了一眼,那个肥壮的同性恋者正在酒馆的另一端与两名军官聊天。
埃德文并没有多想,“阿道夫先生和罗姆先生对我都十分照顾!”
“记住我对你说过的,不要和罗姆靠得太近,他迟早会因为自己对权力的欲望而毁灭自己!”停顿了片刻,张海诺让嘴唇贴近酒杯,“如果你依然相信我的话,就不要对权力表现出太大的占有欲,就算有,也得放在心底!”
埃德文笑了,这个笑容对于张海诺来说曾是那样的熟悉。
“当然,海诺,我的野心在阿道夫先生和罗姆先生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崛起之路
第057章 - ~艰难的重逢~
来到慕尼黑之后的这一个星期,张海诺每天早上都会时到国社党的党部去。小胡子平时就住在办公室上面的阁楼里,等张海诺到那里的时候,他一准已经开始忙碌了。作为国社党目前最重要的领导者之一,他不但要忙着织宣传上的事务,还要为募集经费、处理党外联络事务而奔波,他花费在工作上的时间和精力,就连张海诺也要自叹不如!
如今小胡子身旁除了有罗姆、汉斯这样的助手,还多了一些张海诺之前没有见过的新面孔:阿尔弗雷德罗森堡,出生在沙皇统治时期的塔林,纳粹党的主要理论家之一,希特勒口中的“哲学家”;乌里希格拉夫,业余摔跤手、屠夫的下手、有名的爱吵架滋事的人,希特勒的私人卫士;马克斯阿曼,希特勒在李斯特团的上士,长于组织工作,是国社党目前的总务主任。
在与小胡子共进早餐之后,张海诺又会步行回到旅馆,并在路上买上几份当天的报纸,然后整天在旅馆等待安娜的消息。这段时间,真正的安娜没有现身,上门来宣称自己知道安娜下落的人倒是不少。由于真伪难辨,张海诺只好一一核实,但让他深感失望的是,这些人显然都是冲着那1000马克的酬金而来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海诺又会花上半个小时步行去施端纳克勃劳啤酒馆,在那里花点钱填报自己的肚子,和身边的工人们聊聊天,然后听听小胡子的讲演。
终于有一天,张海诺早上刚刚来到国社党的党部,小胡子就把他单独叫进办公室。
“海诺,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跟我讲?”
希特勒的书桌上放着一张慕尼黑晨报,很显然,他也看到了那条寻人启事。
张海诺平静的解释说:“我唯恐不能多替党做一些事情,又怎敢劳烦大家为我个人的私事耗费精力呢?”
“海诺。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党最忠实的伙伴,你地事,也就是党的事!这样吧,你把你要找的这个人的详细情况跟我讲一下,我会让大家帮忙留意的!另外,我们正准备买下一个报社,如果这笔交易顺利的话,我们今后也可以利用这个途径帮你找人!”
阿道夫这次倒显得很仗义,只是后话没有说——这虽然是张海诺自己的私事。但与其把大笔的钱花在刊登启示上,还不如用在更需要钱的地方,例如捐给国社党。
末了。他笑着问道:
“这位安娜小姐,想必是你地未婚妻吧!我记得你上一次来就说是在找人!”
张海诺不知道这样的感情会不会刺激希特勒,但他还是点点头,“是的,在战争结束时我们失散了。至今仍在寻找!”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在这之后,阿道夫亮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海诺,你们的船近期还会到美洲去吗?”
张海诺答道:“七天之后开船!”
希特勒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问:“海诺,你觉得我们党如果派专人前往美国募集捐款的话。会有效果吗?”
张海诺一愣,看来,小胡子对自己还不真正放心,他紧紧盯着希特勒地眼睛,用一种非常直白的口吻说道:
“先生难道在怀疑我没有尽全力为贵党募集捐款吗?还是,觉得我是那种会拿部分捐款私用的人?”
“哈哈,海诺,你太敏感了!”希特勒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美洲募捐。毕竟只能去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如果多派一个人去,也许就能够起到双倍的效果呢?”
听到希特勒的解释,张海诺没怎么犹豫便为自己刚刚地言语道了歉,然后说道:
“先生的出发点很好,但我觉得得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过去,此人在口才方面能力越出众越好!如果先生这次就能选定人选的话,我可以在我们船上帮他找一个免费的床铺!”
小胡子两眼转回到自己的书桌上,双手拇指贴在一起,另外几个手指则在小范围的一开一合
“你看汉斯怎么样?”
“洛梅斯特先生?”
张海诺心里一惊,埃德文跟自己去美洲的话。在保密性方面没有任何地问题,但他担心的却是希特勒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样问。他想了想。说道:“看得出来,洛梅斯特先生对您、对党是无比忠诚的!只是在募捐方面……”
希特勒的手指停止了活动,“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
“洛梅斯特先生忠诚而可靠,这是他最大的优点!根据我这几天和他的接触,他坦直而友好,人缘应该很不错,只是不太善于变通,口才也很有限。想要鼓动一群陌生人捐款,这些是不够的!如果先生一定要派人前往美洲的话,我建议选像罗森堡先生那样的人,这才能达到较好地效果!”
小胡子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张海诺脸上,似乎想从他这里找到什么破绽,可是此时张海诺脸上除了诚恳和一点点歉意之外,并没有其他有价值地东西。
考虑了约有一支烟的功夫,希特勒说道:
“海诺,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看人很准!汉斯来这里虽然才半年时间,但他的忠诚我毫不怀疑!不过,他的组织能力确实比不上罗姆和阿曼,虽然现在保安部的大部分伙伴都信任他,连罗姆对他也是赞不绝口,但我觉得,还应该从各方面对他进行一番砺练,否则很难委以重任!”
张海诺试探性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通过这次美洲之行锻炼一下洛梅斯特先生在组织和口才方面的能力?”
“我确有此意!”希特勒起身,背着手走到张海诺旁边,“罗姆军职在身,不适合远行,罗森堡最近忙于完善党的思想纲要和对外宣传事务,德莱克斯勒先生是党名誉上的主席,埃卡特先生身体不好,弗德尔在经济上倒是有一手,可是面对美元……”
说到这里。希特勒摇摇头,“目前也只有让汉斯去了,虽然他在保安部的工作同样重要,但罗姆完全可以多花一些心思在训练上!”
既然希特勒已经作出决定,张海诺也不多推辞,只是这样的结果,在他看来实
戏剧性了——将埃德文带回去小住几个月,回来的时勒几千美元,这样就算是小胡子心目中的砺练了?
“格拉夫!”希特勒唤来自己地私人卫士。“去叫汉斯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就现在!”
埃德文来了之后,希特勒亲自对他交待了这次行动的任务,看得出来。埃德文虽然也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上司的安排。
虽然希特勒允诺替自己寻找安娜,但是张海诺对他的“帮助”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就在他对这次回德国能够找到安娜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一个自称是安娜表婶的中年妇女找到张海诺,说安娜的父亲在战争结束前地一场战斗中受了重伤。没过几个月就去世了,熬过冬天之后,安娜和她母亲以及受伤退役的大哥就移居去了丹麦她姨妈家。
在询问了这位妇女和安娜有关的一些事情之后,张海诺确信此人并不是骗子,他支付了对方1000马克,并~|了安娜姑妈家在丹麦地地址。
等埃德文简单的收拾好行装之后。张海诺带着他上路了。这一次,希特勒非常大方的以私人名义赞助了他们50美元,供他们在款时的住宿和餐饮之用。
这笔款子对于张海诺或者埃德文,都是微不足道的。在回不莱梅地路上,埃德文将自己回国之后的经历详细的跟张海诺讲述了一遍:一下船,他就按照张海诺的建议在不莱梅高价买了一个假身份,然后去慕尼黑加入当时的德国工人党,通过变卖家产的名义给这个组织捐了一笔钱。以此来引起上层地关注——当时这个党人数还不多,他很容易就混到了保安部副总干事的职位。
埃德文的机灵,让张海诺颇感欣慰。如果他能够将这种冷静和智慧保持并发扬下去,就完全机会在权力争夺激烈的纳粹党内生存下去甚至得到他所期望的东西——权力。
此外,埃德文还告诉他,就在离开慕尼黑的前一天,希特勒专门找他去谈了两个多小时,除了让他努力为党募集捐款之外,还交给他一个“重要任务”——留意有关海诺冯芬肯施泰因的一切,尽可能的了解他在海外所接触人与组织。必要时予以密切监视,以确定此人地真实身份和人格品质等等。
可惜的是。这个意义重大的任务,在张海诺和埃德文的真实关系面前是那样的可笑。小胡子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张海诺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所谓的信任,只是建立在自己能够掌控并且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一旦某个人对他的地位形成威胁,那么他将毫不留情地除掉他——罗姆、戈林甚至隆美尔的经历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在抵达不莱梅之后,奥托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发地准备,而克虏伯也按照协议约定派来了第一批专家,这些人将随快速号一同返回巴西。至于协议中涉及的那些机器,克虏伯将委托瑞典最大的航运公司从斯德哥尔摩直接运往萨尔瓦多。
考虑到专家们已经上船,张海诺遂决定由奥托陪同他们先期返回巴西,自己和埃德文一同坐火车前往丹麦——安娜在丹麦的姨妈,就住在日德兰半岛北部的港口城市奥尔堡。
战后的北欧,比起满目疮痍的西欧来说,无疑是一块净土。秋天的丹麦,让人看到一种童话式的美丽,列车穿行在金色的田野之中,视线可及的地方,到处是丰收的喜悦。
如果这里的一切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丹麦的和平只能再维系年,在那之后,这个美丽的国度将遭到纳粹铁蹄的入侵,每每想到这些,张海诺心中就会涌起另一种矛盾地感慨——德国对丹麦的占领,无疑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然而,这里又是德国攻取挪威的关键踏板。没有挪威,德国海军的战略将受到难以想象的阻碍。
傍晚时分,列车缓缓停靠在了奥尔堡火车站的站台上。怀着一种忐忑和急切的心情,张海诺带着埃德文直接在火车站门口雇了一辆马车,他们无暇顾及这座城市地风光,一路直奔目的地。
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址,马车最终停在了市区边缘地一条石子路街道上,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盏盏路灯散发出昏黄而柔和的光。下车之后,张海诺环顾一圈这四周带有浓郁北欧风格建筑,然后依照纸条上的地址敲响了相应的那扇门。
在这一刻。张海诺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谁啊?请稍等!”
里面传来一个稚嫩地童声,接下来,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丹麦的官方语言是丹麦语,但是英语在这里普遍通用。因此。张海诺用他并不擅长的英语问:
“您好,请问安娜小姐住在这里吗?”
门开了,但只是一条不大的缝隙,张海诺可以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它应该属于一个10岁左右地男孩。
“先生,您找谁?”这小男孩说的依然是丹麦语。
张海诺虽然不懂丹麦语。但是可以猜出他的大概意思,于是他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安娜,安娜蒂费特住在这里吗?”
“安娜!”小男孩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张海诺一句“谢天谢地”脱口而出,但是心却紧随着提了起来。
“莫蒂,是谁啊?”
这个女声,说的虽然也是丹麦语,但张海诺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判定:那是安娜的声音!
片刻之后。那张清秀、美丽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后面,虽然光线并不怎么好,但里面的人还是尖叫起来。
“海诺!”
“是的,是我!”张海诺几乎哽咽着说到。
门开了,安娜不顾一切地扑进张海诺的怀里。只是,张海诺闻不到那种带有药水味的熟悉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甜的奶油味道。
“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安娜的感情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宣泄着,她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安娜,我没事!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张海诺闭上眼。紧紧搂住安娜稍显瘦弱的身躯。
安娜瘦了,张海
。战争结束后的这两年里,安娜一定吃了不少苦。
安娜不停地哭,抽泣的时候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安娜……”
张海诺长吁了一口气,他真担心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安娜了,或者太晚找到安娜,她却已经结婚生子了,那该是怎样一出人生悲剧啊!
安娜久久不愿说话,在她身后地那条走廊里,除了刚才开门的小男孩,张海诺很快看到了另外三个人:一个瘦弱的、背微微有些佝偻的妇女,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青年,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穿着围裙、身材不胖也不瘦的女人。
“我看到……报纸上……阵亡名单,登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以为……”
安娜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么一番让张海诺无限感慨的话——哈斯汀临终前说他看到报纸上的阵亡名单中有自己的名字时,他就隐隐有种感觉,安娜很有可能也是看到这张报纸才误以为自己已经阵亡。可是在海军那边,却依然将自己列入失踪人员,这只能说,那份万恶的报纸几乎毁掉了自己的这段感情。
“安娜……”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瘦弱的妇女才在男青年的搀扶下来到安娜背后,她心疼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后背,眼睛里充满了慈祥和欣慰。
从那个男青年的目光里,张海诺看到的是一种感怀和怜惜,他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安娜的大哥鲍斯蒂菲特了。
猛然间,他发现这个青年的左臂袖管,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塞进口袋里,这,应该就是他退役的最主要原因吧!
安娜终于松开了环在张海诺腰间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张海诺以这世间最灿烂地笑容,“来,快进来吧!我们去里面说话!”
从门口到里面的房间,安娜始终紧紧抓住张海诺的左手,生怕他随时可能飞走似的。
这个房间在空间上还是比较宽敞的,一张足以容纳八到十人用餐的长木桌占据着房间的中央,桌子上铺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餐布,人用的餐具已经整齐地摆好。中间摆着一个烛台和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色花瓶,里面插着一小束淡黄铯的花。
靠里地位置,一边是灶台和洗碗池。一边是几个用来存放餐具和杂物的柜子,这里的四壁统统是没有经过粉刷的,只有天花板和地板才能看到材质普通的木板条。
看来,这家也不富裕。
小男孩与那个微胖地中年妇女,看张海诺的眼神都很奇怪。这也难怪。一个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又是在夜幕已经降临的情况下,这样的故事丹麦人听得并不少。
倒是那个瘦弱的妇女和男青年,稍显平静地打量着张海诺和身后的埃德文。
在桌旁落座之后,张海诺用德语说道:“我的潜艇在作战时发生了故障,也没办法和国内联络。因为担心英国人和法国人发现,我们躲在一个小岛上,直到去年6月才回到德国!我之前去过海军部,他们一直将我列为失踪人员,但我的管家告诉我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我阵亡的消息,我想那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安娜紧紧依偎在张海诺身旁,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又像是在认真感受张海诺的体温。她一句话也不说。
瘦弱地妇女,似乎因为身体不佳的关系,看起来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老很多,她用一种缓慢而孱弱的声音说到:“回来就好!安娜这孩子,怎么都不肯忘记你!”
听到这句话,张海诺将脸紧紧贴在安娜的额头上,心里感动到快要不行。
这时,那个微胖的妇女手里对小男孩比划着什么,只见小男孩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安娜。我一直在国内找你,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表婶。然后从她那里得到了你的新地址,这就马上赶来了!抱歉,让你吃苦了!”
“不要说抱歉!”安娜低声说道,“你能回来就好!”
“安娜的父亲在伊普尔受了重伤,被送回来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鲍斯在亚眠失去了左手,国内又在天天闹革命,我们在巴伐利亚难以为继,这才到丹麦我妹妹家来了!”
安娜地母亲在一旁用充满哀伤的语气说到。这时候,就安娜算不解释,张海诺也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去芬克庄园了——如果自己死了,她带着家人去芬克庄园又算什么,家属还是遗孀?
“对于安娜父亲地离去,我感到万分的沉痛!”张海诺这话,不但是在回应安娜的母亲,也是在抚慰身旁的安娜:当不幸一再降临的时候,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的,每每想到这一点,张海诺心底就愧疚不已——如果有如果,他当初或许不会作出率艇出逃的决定。
好在大错尚未酿成,他至少用不着为此抱憾终生。
“告诉我,安娜,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度过的?”张海诺轻轻抚摸着安娜那双曾经白嫩光滑的手,它们的触感此时已经粗糙了许多,这让他心里更是一阵难过。
安娜轻而缓慢的说道:“安葬了父亲,等哥哥的伤势基本康复了,我们就辗转来到丹麦。姨妈对我们很好,但是他们家也不富裕,妈妈身体不好,每天就在家里糊些纸盒卖钱,我在这附近的|乳|品加工厂做女工,哥哥每天晚上就去那里值夜,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清淡,但我